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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样的！多了一个字！张子晋摆了摆手，脸上的笑都快扭曲到挂不住了。在瞥到倚在车门边，兴奋脸看热闹的姜凌凌时，张子晋终于绷不住了，这个剧组到底还有没有正常人！
从车头到车门，根本没两步。纪珺心还没想好怎么和姜凌凌说搭车的事儿，结果姜凌凌瞅了瞅纪珺心背着的小包，主动问道：“是不是回江城啊？一起啊。”
纪珺心自然只有点头的份。
米红豆有些意外，不过很快被姜凌凌塞进了后座，而后纪珺心也被塞了进来。
坐进副驾驶座的姜凌凌觉得自己今天萌萌的。
“走吧。”姜凌凌伸手拍了拍小助理。
后者一转头，回了她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哎呀，这是怎么了，你哭啥……”姜凌凌抖了一下，抽了张纸巾塞小助理手上，冷不丁看张哭脸真是吓死本宝宝了。
“呜呜……呜呜呜……我刚才差点撞人了……”小助理泪如雨下。
纪珺心的脸一下子红了。人家车开得好好的，自己这一折腾，把人给弄哭了……
姜凌凌从后视镜里捕捉到羞愤到快要弃车而逃的纪珺心一只，赶紧地又多扯了几张纸巾递给小助理，“别哭了，你技术好着呢，撞不着。”
“呜呜……”
纪珺心的脸都快烧起来了，手不由自主地慢吞吞地挪向了车门。
姜凌凌一看不好，这是真要跑，赶紧出杀手锏，拍了小助理一爪，“别哭了！你今天刹车刹得好！给你加工资！”
小助理抽了抽，哭声停了。纪珺心的手在距离车门两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姜凌凌轻轻吐了一口气，“好了，开车吧，回头带你去吃大猪蹄。”
“可以吃黄记肉骨烧吗？”小助理抽泣着问。
“行……”
“能吃一块老师傅烧的大猪蹄吗？酱汁入味，香软酥烂，一口咬下去，皮弹肉嫩，嚼一嚼，连皮带肉会化在嘴里，香得人舍不得张开嘴放走一丝味儿的那种……”小助理用纸巾抹了抹脸，可怜巴巴地竖起了一根手指，“就是你给潘导弄的那种，一块，就给我一块行不？”
“行……”姜凌凌扶额，有点后悔刚才在卸妆的时候，将自己用大猪蹄买通潘导的事迹说得那么绘声绘色。
虽然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是纪珺心还是控制不住地小小咽了一口口水。
小助理忧伤的心里一下子炸开了烟花，五颜六色的大猪蹄嘭嘭嘭蹦到了眼前，世界一下子就敞亮了。抹了一把脸，开车，开车。
张子晋瞅着纪珺心她们上车好久，车都没开，想着是不是展现一下自己的风度，去问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情呢，结果刚走上前两步，那车就贴着他的身子刷地一下开走了，白白吃了一鼻子灰。
这些人！真是太讨厌了！
张子晋抑郁的心情，一直到走到片场都没恢复过来。奈何刚到片场，就被潘导给召唤了过去。同样被召唤去的，还有同公司的江朵。
本来下午才有张子晋的戏份，这会儿是被临时叫过来的。他有心理准备，今天要加拍他后面的戏，可是没想到，从上午到下午，一整天都是他和江朵的戏。他怎么不知道，他和江朵有那么多场戏要拍！那什么，花园的邂逅，也需要单独拉一场出来拍？那场戏，就远远的一个景，难道不应该是拍大戏的时候顺带扫个镜头就行了吗？
潘导极有耐心地把张子晋和江朵合作的戏无论大小，挑出了好些给他们安排好。刚开始张子晋还有点儿想不明白潘导这是整的哪出，后来听着听着，灵光一闪，想到了姜凌凌的那辆车。难道是给那三个人安排了什么别的好事，才抽调了自己和江朵来顶场子？张子晋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对，脸更黑了。
同样脸色不好看的还有江朵。她倒不是不满这么密集的拍摄，而是她今天，真的有事！江朵几次想出声打断潘导，都被他有些严厉的眼神给吓退。好不容易挨到潘导说完，江朵想开口请假，却被潘导“今天的戏很重要，你们没事要拍，有事也要拍，开心要拍，不开心也要拍。要是不拍，现在可以走，以后也别回来拍。”的结束语给噎到。
潘导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还是张子晋先反应过来，赔了个笑脸：“没事没事，我们都听潘导安排。”也不再提米红豆三人为何离开的事情，还算有眼色的张子晋还扯了一下江朵。潘导的态度那么明显，大金不是穹宇，就算大金有一天能比得上穹宇，也得对潘导客客气气的。
张子晋不想得罪潘导，去得罪一个大导演，绝对是一件极其不明智的事。他看得出江朵似乎想说什么反对的话，大家同样背靠大金，出于同事的友爱，他也该去试着制止一下。
“……”江朵看了一眼张子晋，后者对她使了个眼色，江朵握紧了手中的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对，我们都听潘导的。”
“嗯。”潘导哼了一声，满意地拍了一下张子晋的肩膀。不管怎么说，乔如柏的意思是一定要留住江朵拍一整天的戏，那三个人走了，和江朵对手戏最多的就是张子晋了。他能配合，自然是最好的。
其实潘导也想不太明白，为什么正巧在三个人请假的时候，乔如柏会打电话来帮纪珺心请假，还嘱咐一定要留住江朵。不过听她那十分认真的语气，想来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穹宇是大投资商，她都不在乎临时更改拍摄顺序有可能造成的损失了，潘导还帮她紧张个什么劲儿啊。再看姜凌凌之前台本上圈出来的，也都是江朵的戏，潘导也懒得去计较她们这拨儿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反正是要改戏留住江朵了，那米红豆和姜凌凌，他也就顺手放了。当然，大部分是看在秘制猪蹄的份儿上这件事，他是不会承认的。
江朵和张子晋的戏顺利地安排好了，潘导摸了摸兜里的手机，看来，是时候和姜凌凌谈谈猪蹄的斤数问题了。
而同一时刻，摩挲着手机的，还有在回江城路上的纪珺心。
第四十八章 和好了
自打小助理和姜凌凌关于卤猪蹄的谈话结束，车里就没了声音。
原本姜凌凌还想说点儿啥，活跃一下气氛，可看看后面两个人都面色凝重，端坐不语的模样，又把话给咽了回去。哎，早知道就不拉着纪珺心上车了，连和米红豆一起继续八卦一下陆高诗和江朵不得不说的故事都没机会，真是好生没趣。
一般早晨有戏要拍，演员天蒙蒙亮就得起来换衣上妆，这睡得少了，一松懈下来，就容易犯困。车里没人说话，连小助理都为了大猪蹄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姜凌凌左看看，右看看，很快就无聊地打起了瞌睡。
坐副驾驶的人，头点着点着，低了下去，眼见着就这么睡着了。纪珺心用眼角的余光瞅了瞅米红豆，手指在手机上来回摩挲，挺想关心一下她的肚子。
与此同时，米红豆其实也挺想和纪珺心说话来着。当然，内容不是肚子，而是交通安全。可话到嘴边，又没了之前拍走张子晋爪子时的勇气。之前关于演戏和交友的话题引得纪珺心不快，也不知她现在还在不在生气……心中忐忑的米红豆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纪珺心那儿看。
所谓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大概就是米红豆现在的情况。
这会儿车里坐着四个人，连和纪珺心道歉的机会都没有。可是，就算有机会，恐怕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吧。之前自己说的都是什么混话啊！米红豆默默叹息，又竖着耳朵仔细听旁边的呼吸，是轻呢，还是重呢，她是不是还在生气呢。两人坐得那么近，几乎可以闻到纪珺心身上气息，却又那么远，似乎她已经去了无法被自己找回的地方。
又过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纪珺心没忍住，拿起手机啪啪啪地给米红豆发了信息。
米红豆的手机开着声音，短信提示声是啾啾啾的小鸟叫。以前听着觉得萌萌哒，这会儿在安静的车里突然叫起来，一时让迷失在两人尴尬气氛中的米红豆打了个咯噔。
哎呦，谁啊……米红豆心里竟有些害怕，这突然而至的声音，会打破两人间微妙平衡着的尴尬。虽然是尴尬，总比之前快要翻脸来的好啊……这种纠结着逃避的心态和吐槽，在看到发件人时，化作了乌有。
【你的肚子还好吗？】
瞬间，原本纠结到疼痛的小心脏，被这信息温柔地揉捏开了，酸酸涩涩的，却还带着点儿暖和。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字一个标点，米红豆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又多看了几眼发件人，嗯……是纪珺心没错。
心间像是绽开了一朵摇曳的小花儿，米红豆捏着手机，却仍不敢往纪珺心的方向看。
【对不起，之前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不要生气了好吗？】【之前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是我不好，乱说话了……对不起……】米红豆慢慢地敲下一句句话，然后又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删除掉。道歉的话语与理由有千百种，可任何一种，此时都显得贫乏。
那一刻，因为太过在意，太过不安，口不择言地说出了那句话。也许，本意只是害怕失去……不，也许，本意只是害怕，竟从未拥有。这样的情绪，米红豆无法对纪珺心诉说，甚至本能地觉得，这是不该被纪珺心知道的。而这样的情绪，也的的确确，不是她可以出口伤人的理由。
于是，再多的话，也许都像是借口。
【对不起……】
纪珺心的手机，最终只收到了三个字，发件人，米红豆。
心里……很难受。纪珺心有些无法分辨这种情绪。这就是传说中的，被朋友误会之后，又解开误会时的感觉吗？从小到大，只有一个朋友，还没被背叛过的纪珺心觉得，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想和好的，这一点，在米红豆毫不犹豫地抢走黄桃罐头吃光的时候，纪珺心就想明白了。要不然，也不会巴巴地跑过来搭姜凌凌的车了。
现在米红豆的道歉，像是给两人搭了个梯子。纪珺心知道，自己该顺着下的，也是想顺着下的。可是，此时此刻，心中还有隐隐的担忧，如果那句话，是米红豆的真心话呢。在她心里，是不是真的质疑了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相信自己呢……在她眼里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呢。莫名的，竟很是在意。
这回，轮到纪珺心不知道该怎么回信息了。
【我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分析之后，再扮作她们喜欢的模样，去和她们交朋友的……】不是每个人，那就可以是很大一部分人？不对……删掉。
【我没有分析你，再扮作你喜欢的样子，和你交朋友……】是不是太特指了，有些不好意思额……删掉。
【其实，我没什么朋友，也不会演着戏交朋友。姜凌凌这次的事，其实我就是想顺利些解决，和交朋友无关。我……其实不太擅于处理人际交往的问题，尤其是那些可能会出现争端或是矛盾的问题。后来，就有人教我，如果有我不擅于处理，又不得不处理某些问题时，就假设，那不是我。无论是演过的角色也好，看过的人设也好，总有一款，是适合解决那个问题的。如果我可以演，可以入戏，那就是我，她会变成，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我。用不同的面孔，应对不同的事情，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我很少有必须自己处理的难事，今天，也算一桩。我并没有对你，使用过这样的方法……】纪珺心看着自己啪啪啪打了满屏的字，犹豫了很久，把最后一句【我并没有对你，使用过这样的方法……】给删除了，然后按下了发送。
纪珺心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似乎米红豆当初问出那句“你……和人做朋友之前，都会分析一下她的性格，然后去演一个，更容易做她朋友的角色吗？”表面看是普遍地指自己对人，其实，恐怕是指的自己对她吧。不过，这只是种猜测，纪珺心并不想挑明。如果自己的解释，她不信，那么说再多，也都是多余。
从旁边的人啪啪啪地按手机开始，竖着耳朵的米红豆，心就砰砰砰地跳。
听起来打了很多字啊，她是不是写了很多啊。哎呀她都写了什么啊，是不是不接受我的道歉啊。难道是吐槽我吃掉了黄桃罐头，可是那个情况我不吃，她就吃了啊，我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吃过期罐头啊。咦，怎么没声音了，可是我也没收到信息啊，难道刚才那么一大段不是发给我的！不！这不是真的！我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难道不是发给我的吗？咦咦咦，好像又开始打字了，莫非这条才是发给我的？唔……怎么这次就啪啪几声，这么快就打完了……这么简短的信息，内容很难猜啊。
米红豆的心情，随着纪珺心按手机屏幕的轻微响动，像是坐过山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