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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那我就放心了。”
李熏然一愣,“放心什么?”
“放心你不是看到薄教授传给你的监控画面,一拍脑袋去的云南。”
队长那边挂了电话,李熏然的手还停在耳边,他确实是为了那张照片来的云南。
照片上中缅边检口,谢晗过安检时,身后带着帽子只露出半张脸的人,应该就是曲霏。
薄靳言说过,那种迷幻剂剂量用多了之后,不是疯狂就是死亡。
现在曲霏没有死,那她是不是已经疯了呢?
十二月的霖市还是温度适宜,曲霏穿着一件衬衫待在宾馆里面靠在沙发上,望着天空尽头的黑云越来越重,越来越黑,窗外风声鹤唳,街上的人都在奔跑,可能是在找寻避雨的地方。
突然,黑云里一声闷雷,房间们被打开。
“爱丽丝,走吧。”
曲霏没有讲话,拿上床上早就收拾好的书包,戴上帽子,跟着谢晗走出房间。
小宾馆的走廊里有股霉味,头上的灯年久失修不停的闪烁,雷声从楼外传来,闪烁的白炽灯映出几张面孔,都不友善,目露凶光,立在紧急出口处。
“老板,有条子。撤吧。”
谢晗偏向曲霏,“你断后。”
曲霏点头,从包里抽出一把枪。
谢晗从后门走出来,四五个男人护着他,却发现接头点的车已经在被交警盘查,如果这时候过去,就等于自投罗网。
谢晗掉头就走,曲霏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药物长期刺激着她,让她五官尤其敏感。
队伍往大路走去,往人群多的地方走去,拐角处一个人影闪过。曲霏回头,看到一个人影。
身影很熟悉,曲霏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谢晗带头上了一辆公交车,曲霏跟着上去。可其他几个人没有上车,各自散开,有的靠在路边,有的上了小摩托,为了随时接应谢晗。
曲霏手握着吊环扶手,小巴士摇摇晃晃穿梭在霖市的闹市区,谢晗带着墨镜抱着手臂坐在第一排。
约莫两三站后,有几个人上来了,曲霏抬眼一看,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里面。
李熏然站在曲霏的身边,手扶着把手,能感觉到曲霏一直盯着他看,有点神经质。李熏没有跟曲霏对视,怕会刺激到她,一起上来的几个便衣警察跟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车停靠站的时候,没有人再上车,反而有不少人匆匆下车。
谢晗这时站起来,走到司机身边,从夹克里掏出一把枪。
砰一声!
毫无征兆的谢晗击中了司机的腿部,司机受到了惊吓,下意识一用力,一脚油门巴士车又启动了。可是腿部受伤的司机剧痛难耐,他没法控制车身,车子在集市上横冲直撞。
尖叫声四起,李熏然往前走了一步,谢晗调转枪头,朝李熏然脚边开了一枪。
李熏然停住脚步,也拦住要扑上去的便衣警察。
“谢晗,束手就擒!”
“话真多。”谢晗说,“明知道我不会投降,还这么多废话!”
他使了个眼色,立在李熏然背后的曲霏,一脚踢在李熏然的膝盖窝,用手肘击中他的脖子,李熏然吃痛跪在车上,曲霏把他的手扭在背后,枪就抵在他的太阳穴。
车上还有一些乘客没有下车,车里歪歪斜斜撞翻路边摊,本来就不牢靠的车身随时都有散架的趋势。
便衣警察们将乘客全部集中在车厢后面,谢晗跟玩似的,朝车厢后面开了一枪。
玻璃碎了,乘客更加紧张了。
司机出血量过大,已经开始手软,他想要强制刹车,谢晗又开了一枪,将他另外一只脚也打伤。
“谢晗,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李熏然怒吼,“前面有个加油站,再开下去,我们都得死!”
“你还知道前面有个加油站啊。”谢晗说,“是你逼我的。”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钟吧。说吧,什么遗言。”
李熏然咬着嘴唇没有讲话,谢晗扬扬手,曲霏松开李熏然,向车厢尾部的乘客抬起了枪。
乘客们发出绝望的尖叫,两三个便衣警察挡在众人面前,连气都不敢出。
谢晗的“光荣”历史大家都看过,是个十足的反社会人格,这时候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就看李熏然怎么跟他斡旋了。
李熏然站在曲霏和谢晗之间,双腿发软,加油站近在咫尺了,已经没有时间了。
谢晗发出了一声嗤笑,把枪收了起来,优哉游哉地看着所有人慢慢崩溃。
司机的手渐渐脱离方向盘,失去了意识,人一歪栽倒在地上。小巴士的空间不大,司机往左边倒,谢晗就要挪开位置,李熏然瞅准这个机会,跳起来,手拉着巴士上方的扶手,借力打力整个人晃悠出去,在半空中用膝盖击中谢晗的头。
谢晗身体飞出去,头撞碎了玻璃,直接从窗口载到车外去。后面的便衣警察看到形势转机,想要冲上去夺下曲霏手中的枪。李熏然拨开司机,想要停住巴士车,可没想到这时偏偏刹车不好了,怎么都踩不下去。
警察护着乘客纷纷跳车,曲霏和一个便衣警察扭打在了一起。她扼住了那个警察的脖子,枪的保险栓已经打开。
“曲霏,你冷静点,冷静点”李熏然满头是汗,声音发抖,加油站近在咫尺,他看了看曲霏,又回过头看了看窗外。
“曲霏,你是警察,他是你的同事,你不能开枪!”
“。。。。。。”曲霏望着这个熟悉的身影,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
“你忘了,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吗!?你要当警察,我要照顾你!”
警察,多么神圣而动听的字眼。
曲霏瞳孔慢慢放大,手中力道松了下来,被扼住的警察反手将曲霏制服在身下。
加油站的人已经看到直面冲来的巴士都落荒而逃,李熏然将方向盘用力一转,整个巴士终于调转方向,撞上旁边的小山坡,轰然侧翻。
霖市刑警队今天收获颇丰,在潼市刑警队的配合下,抓住了中缅边境贩毒团伙的重要嫌疑人,这样许久没有大案刑警队打了一针鸡血。
副队长带着一大堆人走进大院,面色不佳。
“怎么回事啊?”有警察窃窃私语。
“最大那个没抓到,说是都摔出车厢了,警察赶到时候,已经被接应的人带走了。”
“难怪季队的脸都要成冰块了,都埋伏了一个月,收网的时候出了岔子,真是。”
“怎么回事?!”季队一声吼,“嘀咕什么?没活干是吧。一组把这几个给我带到审讯室,二组带现场群众去做笔录。都他妈给我麻溜的动起来!”
动起来,动起来!
季队发话了,大家不敢再磨洋工,没活也装作自己有活,麻溜地动了起来。
审讯室准备完毕后,一组开始侦训,被抓的几个人全都矢口否认自己与谢晗有过深的联系,只是一个星期前接到的活,护送谢晗从霖市去瑞丽。
其中一个还跟警察卖惨,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以为只是给人当保镖而已。
季队一拍桌子,那人闭了嘴,他站起来掏出烟往门外走,打开门的时候回头说了句:“我是刑警,只看证据,不听故事。”
他叼着烟到吸烟区,吸烟区靠近的是另外一件问询室。门口坐了几个现场群众,在做见证笔录的。他靠着墙壁看着门口一个女孩,手上抱着包纱布,副队长猛抽几口,把烟按灭,走到女孩面前:“刚刚是你见义勇为啊”
那女孩一抬头,看清了来人,脸有点红,说:“总不能见死不救把。”
原来刚刚在追捕谢晗同伙的时候,一个人被逼到了绝路,跑过一家水果店抄起桌面上的西瓜刀就乱砍。
女孩那时候正在里面买水果,抬手把一个榴莲砸了过去,撑在桌上朝那亡命之徒飞身就是一脚。
季队赶过去刚好看到这一幕,女孩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久经沙场的他也禁不住“哇哦”一声。
“伤没问题吧?”
“没事,小意思。”
“练家子?”
女孩站起来,说:“我警校的学生。在上海读刑侦的。”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李队接通电话,低语了两句,转而又捂着听筒跟女孩说:“刑侦专业,不错嘛。毕业后记得回来建设家乡,说不定还能跟着我办案。”
“我也是这么想的。”女孩笑了。
季队来了兴致,问:“那你先在我这里报个到,叫什么?”
“姚檬。”
李熏然拨通了电话,对方同样是低沉的嗓音,问:“人怎么样?”
“翻车的时候头部受到撞击,还没有清醒。”
“也是可怜,注射了这么久的药物,估计神志很难再清醒了。”
“没事,我陪着她。表哥,你忙你的吧。”
那边也提了一口气,“行吧,我这也有一大堆事要忙,先挂了。有事一定要找我。”
李熏然嗯了一声,医生跑过来通知他:曲霏醒过来了。
他匆匆挂了电话赶到病房,已经做好了曲霏神经失常,发疯癫狂的准备。可病房出乎意料的安静。
他推开虚掩的房门,几个医生在给曲霏做检查,曲霏瞪着眼睛,看到走进来的李熏然,半天没有说话。
“曲霏,你觉得怎么样?”
曲霏还是怔怔的望着李熏然,还是不说一句话,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她身体还行,但是有点情况,待会儿来办公室,我跟你细说。”
李熏然点点头,医生护士都走出了病房,房间里只有他和曲霏两个人。
外面黑云已经很厚,山雨欲来,曲霏不再看李熏然,而是痴呆地望着窗户外面,天空中一道闪电亮起来。曲霏浑身发抖,李熏然坐到床边握住曲霏的手,“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曲霏转头看着李熏然,特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哥哥,你真好,我们见过吗?”
失忆了。
曲霏失忆了。
医生告诉李熏然,长时间接受神经性药物催化,还能活下来并且没有发疯已经实属万幸。曲霏脑电波正常无误,可就是失忆了。可能是药物所致,也有可能是撞击到头部所致,什么原因要进一步治疗,但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这种情况下,曲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当警察了。
李熏然带她回到了潼市,帮她去警队辞了职,开始无微不至的照顾曲霏。
不久之后,简瑶也回国了。她没想到短短半年的时间,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再次见到曲霏,她已经全然忘记了所有的事情,那个胆大心细的小警花,再也回不来了。
在海边,曲霏紧紧抱着李熏然的手臂,十分戒备地打量着简瑶。“你是谁啊?”
“我是简瑶啊。”
曲霏抬头问李熏然,“简瑶是谁?”
李熏然摸摸曲霏的头,“是我的朋友,你去一边玩,我待会来陪你好不好。”
曲霏看了简瑶一眼,眼中尽是小心翼翼,她说:“那你要快点啊。”李熏然扬手点头,简瑶看着曲霏开心蹲在海滩上堆沙子,说:“我这么觉得她现在挺开心的”
“这或许对曲霏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她不会再想起那些黑暗的过去,能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李熏然说。
简瑶轻叹一口气,“熏然,辛苦你了。”
李熏然愣了愣,哑然失笑,他望向蓝天碧海间的曲霏,说:“她能开心,我就开心,至于辛苦真的没有。”
曲霏似乎听到了李熏然的话,她站起来朝李熏然挥手,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晚上,简瑶邀请李熏然和曲霏去薄靳言的别墅一聚,李熏然欣然答应,还带着曲霏买了些大闸蟹,准备交给简瑶,让她一展厨艺。
人到了别墅之后,李熏然和薄靳言在客厅闲聊,曲霏靠在厨房门外,看着简瑶忙活。
简瑶就跟妈妈一样,忙着手里的活,还时不时地跟曲霏说话。
“曲霏,喜不喜欢熏然啊?”
“喜欢啊。”
“喜欢他什么啊?”
“喜欢他对我好啊。”
“可是很多人都会对你好啊,你爸妈对你也很好啊。”
“是啊,”曲霏歪着头,说:“可熏然就只有一个啊。”
简瑶手里在收拾鱼,听到这里不禁笑了,动起了坏心思,又问:“你们是不是住在一起啊?”
“是啊。”曲霏这会儿已经坐到了厨房餐桌前的凳子上,手里拨弄着两个土豆。
“也睡在一起?”
“是啊。。。我们。。。”曲霏的嘴巴被人捂住,简瑶回头看到李熏然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瑶瑶,别太八卦。”
简瑶噗嗤一笑,“熏然,别激动,我不问了。”她回头把大闸蟹从袋子里拿出来,猛然一张纸条和蟹绑在了一起。
简瑶疑惑地又翻了翻袋子,里面还有一只蟹,蟹钳上夹着一朵绣球花的标本。她吓了一跳,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上。李熏然松开曲霏走过来,翻开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I will be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