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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植点头:“苦。”
没想到宋南植这么大个人还怕苦,路九见手上有了活,就没那么频繁的张望言栖迟了。
宋南植看着路九见埋头挑完莲子,又指着刚上桌的鸭丝发菜道:“阿九,把发菜给挑了。”
“是。”
言栖迟遥望了一眼正辛勤劳作的路九见,细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立马将眼神瞥向别处。一旁的李飒端着酒杯敬来:“言侍郎,今日我们的酒可与皇上杯里的相同,别老朝着皇上看。”
言栖迟喝下杯中佳酿:“我的酒与李侍郎的酒也相同,李侍郎也别朝着我瞧。”
本想着调笑一下言栖迟的李飒自己语塞,埋头继续喝酒。
宴会正酣,此次将是几位秀女好好表现的时候,他们能见到宋南植的机会不多,如果这回能表现出色,也许会过得宋南植的青睐。
琴棋书画轮番上演,看的路九见眼花缭乱,想来各位佳丽从小熏陶,花了不少心血,又想着自己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学到的东西不比她们少,却在这里用不到什么,沮丧地继续挑着发菜。
突然喧闹的宫殿安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传了一章,现在再来一发~‘O‘~
希望JJ不要抽啦!!!! (╯‵□′)╯︵┻━┻
☆、女配,暧昧吧
突然的安静让路九见潜意识地从一碟发菜里抬起头来,殿中央亭亭玉立一人,以白纱蒙面,发髻只用简单的纯白色发带松松绾着,一身雪白长裙摇曳在地上,只稍一站即使看不清那女子的相貌,都能感受到她从内散发出来的倾国气质,路九见是普通人,所以她也不例外的被女主吸引。
果然女主出场都是引人侧目,全场焦点,闪闪发光。
一曲悠扬的笛声缓缓而起,犹如有人轻轻在身边诉说一段凄美的故事,浓厚的思念由此开始,跨国高山草原,不惧风雨只为将此分念想传达,令人闻之动容。曲声渐弱,停顿在最有一个音符,在场的听众都沉浸在余韵之中。
女主高明,带来高。潮不留一丝云彩。
但本场生日宴会的主人荣德太后却不吃这套,出声道:“今日乃哀家生日,夏秀女却表演如此忧伤之曲,是为何意?”
标准的恶婆婆的口吻,这贤良媳妇和刁钻婆婆的设定真是源远流长。
夏秋意闻言盈盈一拜,温柔的声音和那笛声一样悦耳:“回太后,此曲名为《春怀》,讲述的是对远在家乡的亲人的思念,而太后是昆召国所有子民的亲人,我所吹之曲是天下之人对太后您的感念。”
路九见听到这曲子名字的时候,暗笑,什么《春怀》,别人不知道,她路九见还能不清楚嘛,明明是《怀春》还差不多,夏秋意这念的人就是言栖迟把。
夏秋意的一席话说的字字珠玑,在场的人都露出了赞赏的神色名单太后却毫不领情直接选择了忽略,只是挥挥手道:“一下个吧。”
寇之音的压轴出场是华丽张扬的,一场霓裳舞曲跳得眩人心神,同样博得看满堂彩,只不过是少了一份夏秋意笛曲的绕梁之感。
当人回想起今日才艺时,印象最深的,也会是夏秋意的《春怀》。
路九见瞅了一圈的才艺,深深为自己的无才汗颜,她已经从莲子、发菜挑到了鱼刺,她觉得自己在宋南植的帮助下,一定是殿上最忙碌的宫女,没有之一。
一得空,她开始满场寻找李建林的身影,可是来来去去观察几圈,并未发现李将军的英姿,倒是李飒坐在言栖迟身旁一脸闷气的模样让路九见多侧目了几眼,既然李建林未现身,那将信给李飒也行,但看看手边还有条未剔骨的桂鱼,路九见双眼都要喷出火来,这想一口鱼汤喷死宋南植。
酒过三巡,路九见瞧见李飒起身往后院走去,路九见连忙跟着尿遁。想尾随李飒,她快步跟上李飒的步伐,可没想到院子广阔,路九曲十八弯,弯弯有奥妙,她跟了几步,还没追上,一个拐弯李飒就消失了。
路九见丧气地往回走,黑灯瞎火的,这李飒走那么快是去变身拯救世界吗。
走过一处树丛她隐约听到了谈话声,路九见下意识地停住脚步,但又想到这种深宫密谈听不得,方要提步离开,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阻止了她离开的脚步。
夏秋意细小的声音响起:“栖迟,一定要带我离开,好不好?”收到后来,言辞中已带了急迫。
路九见捏紧垂在一边的手,言栖迟怎么回答呢?他们的终极结局不就是他带着她离开皇宫吗。
但路九见她也想离开这堵高墙。
夜将路九见隐没在黑暗深处,呼吸都放缓,随着言栖迟的声音又陡然一紧。
“好。”
一个简单的字,让夏秋意的脸浮现了夺目的光彩,而路九见也笑了,却包含着苦意。女主只要一个请求,再难他都会同意的。如果今夜是她路九见提出这个要求,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吧。
无奈的叹了口气,难得二人能见上一面,自己这个多余的人还是赶紧识相地退散吧。
“阿九。”
路九见走开时一分心,被洞察灵敏的言栖迟发现,路九见慌张逃跑,言即刻将路九见拦住。
“阿九。”言栖迟看着眼前垂头不见他的路九见。
路九见咬牙,想要方才他们二人世界的画面,心下一片黯然,默默不语。
言栖迟等不到路九见的回答,将她一把拉起往别处走去。
“言侍郎。”路九见没想到他竟然会带着自己往花园深处走去,“你要干什么?”
言栖迟回身偏头朝路九见划出一个笑容,借着昏暗的烛火她可以看到他眼中摄人心魂的眸光闪闪而过。
路九见不停回头张望,这里除了明暗不清的灯火别无其他。
夏秋意还待在原地,言栖迟突然间的消失,她知道今日他不会再回来。她知道言栖迟入朝想要什么,而她能帮他,他会需要她的。
路九见被带着绕过几个小道,终于出声警告道:“言侍郎,我若再不回,皇上该寻人了。”
话音未落,言栖迟突然止住前进的脚步霍然回头,眸光大盛道:“皇上?你就这门想着他,片刻都不能离?”
路九见愣在原地,没有听错的话,他的意思是在抱怨她?拍拍脑袋领悟到,他其实也很在意自己与皇上之间的关系,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不解风情。
一想到这里,路九见气血上涌,经脉逆行,分分钟大脑就开始短路,傻呆呆地回答:“皇上是我老板,包养我的,我怎敢不忠于他?”
天地良心路九见她说的字字属实,可是言栖迟的脸色却随着她的实话越来越阴沉,到最后,像是吃到了苍蝇一样神色令路九见心怦怦直跳。
对,没错,她是带着小心思,故意说着不好听的话刺激刺激他。
言栖迟用了力将路九见拽到身边,力道超出了自己的控制,扯得路九见龇牙咧嘴,咬牙切齿地着重提道:“包养?”
路九见掰着手指道:“包吃、包住、包工作,三包。”
她的动作落入他眼中,他刻意放轻了手中的力道却不放开她,道:“你竟是如此好相与。”纤长的睫毛覆在眼上,渐渐地将情绪收起。
路九见看他要有冷静下来的趋势,继续煽风点火道:“是我懂得如何轻松生活,一味追求人却得不到回应,太累。”
言栖迟听到最后一句话,她带着浓浓的倦意,情绪又不由自主地开始翻涌:“阿九追求的轻松就是‘包养’?这个我也可以满足你。”
路九见摇头与他对视,语气郑重地说道:“对于你,我追求的不止是三包,你满足不了我。”说完这句话,路九见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蘸酱油吃掉。
“满足不了?嗯?”言栖迟嘲讽地勾起嘴角,俊眉的走向都流露出暧昧。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竟然在讨论满不满足的问题,丝丝不安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动,她飞红着脸渐渐发觉言栖迟的俊脸在眼前慢慢放大,原来浅淡的墨香也缓缓浓郁。
路九见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你……你想干嘛。”人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事出的太突然了。
低低的笑声回荡在耳畔,言栖迟拂开路九见发髻上的一朵落花,眼中闪耀着如黑夜星辰一般明亮的光,问道:“阿九以为我想干嘛?”
怒了,路九见一把推开言栖迟:“去找你的最佳女主角——夏秋意。”
恼羞成怒的模样被言栖迟看在眼里,拢着手说道:“我对秋意并非男女之情。”
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路九见苦笑着,低低地呢喃了一句:“我真搞不懂当初路九见怎么会这么爱你。”她对言栖迟的感情是夹杂着上任路九见的情愫,所以对他的一见钟情一直是原有感情的延续。
听力俱佳的言栖迟俯下身紧紧盯着路九见问:“钟情于我让你很丢脸吗?”
路九见回忆起在晋阳的种种,点头承认。但即使是丢人现眼,她也甘之如饴。太过死心眼,大概在爱情这件事上,是个致命的缺点。
言栖迟横了一眼路九见,眼梢都带来数九寒天的冷意:“那么,钟情于皇上可让你很有脸面?”宋南植对路九见的别样宠爱是这后宫人尽皆知的事,日日待在宋南植身边,她难道就不曾有过漪念么?
路九见扶额,这真是无理取闹的假设。
她至始至终都知倾慕眼前之人。
“我与皇上,并无男女之情。”将言栖迟形容他与夏秋意之间关系的句子原封不动还给了他。
言栖迟嗤笑:“你没有,并不代表他没有。”宋南植心机甚重,路九见却没发觉,吃了亏怕是都不知晓。
路九见暗想,这宋南植喜欢的人也会是夏秋意才对,当初可是遣了她去兴庆宫送了情书给夏秋意的,他们二人也许早在别人不知时勾搭上了。过几日就是选妃大典,夏秋意一定会一战成名的。
路九见无言以对的模样让言栖迟大为光火,但还是要让她小心些方可,便提醒道:“你可别忘记,路老爷的遗物还在皇上手中。”
“言侍郎,你说什么东西在朕的手中?”宋南植手叠在身后悠然迈步而来,“依朕看,是朕的阿九在言侍郎手里。”走近几步,便伸手想将路九见拉过来。
朕的阿九。
这四个字听起来真是刺耳,言栖迟不悦地蹙眉挺身行礼:“回皇上,臣是说,昆召国的将来在皇上手中。”看似无意的动作却是阻断了宋南植来牵路九见的手。
宋南植虽保持着微笑,但收回的手缓缓捏成了拳,冷下语气道:“昆召国未来也同样需要言侍郎这般的人才多费心。”绕开言栖迟,笑得明媚,对路九见道,“阿九,到朕这儿来。”
路九见心中烦闷,这正好和言栖迟在月光下谈心,虽然讲的不是让人愉快的话题,但好歹让她感受到了言栖迟似乎不是表面上那样冷淡,此刻却杀出了宋南植,他出现的太不合适了啊喂。
但皇上有旨,心中再有怨念也只能立即乖乖站了过去。
言栖迟就立在那里,不曾有一丝松动,标准的君臣之姿。望着路九见与宋南植一前一后渐渐离开,即将消失在夜幕前,他分明看到了宋南植执起了路九见的手。阿九的手,只有自己才能牵。
他迫使自己不飞身过去将二人强行分开,闭了闭眼平复心情,在这个局里,自己对路九见花的心思似乎太多了。
路九见被宋南植突如其来的手吓了一跳,闪躲不及被拉个正着。
宋南植挂着浅浅笑意,道:“阿九不乖。”
“奴婢知罪。”擅离职守的确有错。
“朕该如何罚你?”宋南植颇为苦恼地望着路九见。
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光荣赐她一丈红?被凄惨贬入辛者库?各种桥段在路九见脑中过了一遍,不寒而栗。
宋南植捏了捏全是手汗的路九见掌心,随性地说道:“不如阿九送朕一样东西抵过?”
路九见想大笑,她一穷二白,堂堂一国之君还要找她要东西?
“皇上请便。”
宋南植随即理所当然地说:“阿九是不是有阳东西落在朕这儿了?”
路九见不解,宋南植毫不在意路九见迷茫的神色,继续说下去,“一个袋子。”
我的天,路九见瞪眼,猛然掐住宋南植的手,关于这个袋子,他竟然用“落”这个词,而不是“偷”。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眼前之人,脸皮居然厚的如此调皮。
宋南植反手握住路九见的柔荑,目光如水泛着光晕:“阿九不要如此主动,朕喜欢矜持些。”
这袋子本来就是该给皇上的,但自己主动给和别人偷偷拿是有本质区别的。此人竟然还不要脸地先斩后奏如今要征求自己的同意,真是是可忍叔叔都不可忍。
路九见一脸悲愤地问:“那东西你什么时候顺走的?”勉强没有用上“偷”这个字眼。
“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