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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梅站起身,捡起蒲团上一颗金色的圆珠子,放置在殿上的那一排牌位前。
随后他转过身,表情肃穆地直视前方,嘴中朗声道:“我崂山悬门第八百九十一代弟子邵士梅,今日接管悬门掌门之位,必维护悬门传统,将悬门传承下去。”
他坚毅的声音传出大殿,飞向巍峨的群山,在天地间萦绕不绝。群山仿佛在回应他一般,响起一阵阵林海松涛涌动的刷刷振动声,山风呼啸而过,带走崇山峻岭无声的千言万语。
☆、悬门剧变(二)
邵士梅站在大殿内许久,直到单敏光上前打断他,“掌门师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邵士梅收回远眺的目光,望向单敏光,“师弟,多谢你这段时日用心照顾师父。你与师父的缘分虽浅,但你既然入得悬门门下,便与我一般无二。你若有不解之处,可以问我,我知无不言。至于今后的打算,我希望师弟能留在山上,悬门不能没有留守的人。我会下山,清理门户,但重要的是调查白莲教的阴谋。我在山上已经耽搁许久,不知人间现今情况如何。为避免事情有变,明天我就会下山。”
单敏光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邵士梅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山上的事情你别担心,静言都很熟悉,你们有事多商量,应该不会出纰漏。下山前,我会把山上的阵法修好,以后外人就难以进入悬门。安全方面你也不必担心。”
单敏光点点头说道:“师兄你多保重。若有困难就早点回来,我看这白莲教势力盘根错节,轻易动不得,你可别硬碰硬啊。”
“我自有分寸。”邵士梅颔首示意他不必担心。
单敏光看无其他可交待的,便带着静言离开了大殿。临走时突然又回过头对邵士梅说道:“师兄,我看静言一直跟着念经也不是个长久的事。我准备收他为徒。你意下如何?”
邵士梅看了眼静言,静言正眼光发亮地盯着他看,眼中满含期待。邵士梅不忍拂了他的意,再说玄机子本也是准备待他长大懂事一点就收入悬门。如今单敏光投桃报李,他自然点头同意。静言终于等到他的点头,高兴地连蹦三尺高。
邵士梅嘴角轻挑了下,“静言你既拜入单师弟膝下,就得好好用功,万不可贪玩调皮。拜师礼便趁我下山前一起办了吧。”
单敏光朝他点点头,带着静言离开了大殿。待无人之时,邵士梅沉下了脸色,眼神黯淡地看着眼前仅剩牌位的大殿。香火仍在萦绕,袅袅不绝,从今以后,这里将多了玄机子的一缕香火。
办完静言的拜师礼,邵士梅便收拾行囊下山了。离开那天,静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成泪人。掌教真人坐化了,清虚道长也下山了,这山上就剩下单敏光和他二人。想到伤心处,静言看着邵士梅消失的背影,哭得上气不及下气。单敏光瞥了他一眼,用力拍了下他的脑袋,转身一路拖着他往回走。静言气得哇哇大叫,离开的愁绪顿时一扫而空。
邵士梅下了山,便往衢州一路急赶。一路上听了一耳朵白莲教的事迹,如今白莲教虽被朝廷的大军堵在陕西境内,但双方一时却难分胜负。难保白莲教一时狗急跳墙,再闹出什么大乱。为今之计,必须尽早找到白莲教总坛,召集正派人士,将白莲教斩草除根。
邵士梅猜测若白菁菁回到衢州,必接到他的书信借住白云观。他便向青云居士捎去口信,告诉她他不日即到。
却说,白菁菁一听庚娘要出家,便气得要找金大用算账,最后被青云居士和庚娘拦了下来。金大用带着唐媚娘离开了衢州,庚娘虽未再提出家的事情,但也做了居士打扮,每日随青云居士念经。
白菁菁气消之后,也大为后悔,对自己鲁莽的行为十分羞愧。那日即使金大用在威逼之下同意休了唐媚娘,庚娘也不会同意跟他回家的。她这么大闹一场,其实是往庚娘心窝里又插了一刀。她一路跟着庚娘走过来,又怎能不了解庚娘是十分贞烈之人。
她自知做了错事,便每日跟在庚娘身后小意殷勤赔不是。庚娘其实并未生她的气,不过为治治白菁菁的急脾气,便仍装作伤心的模样,故意不理她。待见白菁菁真心悔改了,这才展颜一笑,原谅她。
这日白菁菁去衢州城采买,顺路去了趟张府打听邵士梅的消息。不意张握仲却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朝廷大军与白莲教在陕西境内对峙,白莲教看久攻不下,无法逼退大军,竟然想出一个恶毒的办法。
白莲教准备在月圆之日施法,用一百男童的鲜血祭拜天地,启动阴术,召集八荒恶鬼齐聚陕西,试图大败朝廷大军。朝廷密探一得知消息便传讯袁将军,袁将军为防生变,便开始调兵遣将。这一百男童本就来自衢州,张握仲不日也将启程前往陕西助阵袁将军。
一见白菁菁上门,张握仲便邀请她一同前往陕西。白菁菁犹豫了半晌,不敢随意下决定,便推说要回去与青云居士商议一番。她带着一颗沉甸甸的心,满腹愁思地离开了张府。
邵士梅还没回来,她实在不想再去陕西。再说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元淳兄妹。若是彼此在战场上碰面,她该如何是好。还有一事,她一直埋在心里。
如今她估摸自己应该快十五岁了,但是这具身体却一直无丝毫变化。要说变化倒也不是没有,她最近老觉得浑身不对劲。半夜会自己梦游到院子里打坐,晒了一晚的月光,第二天浑身便格外清爽。她强撑着不想入睡,但一到子时便会无故昏睡。第二天她一醒来,发现自己又在院子里打坐了一夜。
她心里惊疑不定,怕是因为自己妖怪的身份所致。她不敢告诉庚娘和青云居士,越发焦急地盼望邵士梅快点回来。现在张握仲大人邀请她同去陕西,她实在不知如何抉择。
要说这一百男童之事,当初确实是他们师徒二人揽下的。只是后来邵士梅身受重伤,她自己也被王窈娘捉走了,这才耽搁到现在。此事还是先听听青云居士和庚娘的意见吧。
白菁菁暂且按下满腹心思,采买好了所需物品,便回到了白云观。
青云居士和庚娘一听白莲教要行此恶事,义愤填膺,不待白菁菁细说,便要随她一同前往陕西。白菁菁讪讪笑了下,把喉咙眼的话又吞了回去。她们两个弱女子都能挺身而出,她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顾念私心。邵士梅如果在场,肯定也不赞同她临阵脱逃。
好吧,她现在是只狐妖,应该不怕对上那王窈娘。只是元淳之事,她到底要怎么办?她苦笑了下,真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种你死我活的局面。
青云居士将观里的事务都交待给了徒儿,又给邵士梅留下口信,嘱咐徒弟若邵士梅上门便让他去陕西找她们。庚娘本也想跟去,青云居士觉得她体弱便劝她留在白云观。她带着白菁菁前脚刚走,邵士梅的信后脚就到了。邵士梅与白菁菁师徒二人又阴差阳错地错身而过。
张握仲正准备出发,见到青云居士和白菁菁相携而来,十分欣喜,脸上笑开了花,立刻将二人迎入军中,随即号令全军拔营。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往陕西。
袁将军这边忙着召集三军调兵遣将,白莲教上下也一片忙碌。教主账内的气氛却十分低沉。高椅上坐着一个面带白色面具的白衣男子,元淳与清和跪在他跟前,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面具男眼神如利剑,撕扯着刺耳的声音寒声道:“都是两个废物。屈屈一个小门派都搞不定。清和,你不是说还有四把剑在你师父手中,如今剑又在何处?”
清和脑门上冒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顺着鼻翼滚落了下来,他却不敢抬手擦拭,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启禀教主,实在是那玄机子太厉害了。我本以为他快死了,趁这时候上山逼他交出诛魔剑,一定万无一失。没想到,山上还有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道士……”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劲风卷到半空中,随即又被狠狠抛落在地上。他重重摔落在地,嘴中便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越发屏住呼吸,不敢再随意出声。
白衣教主惩治了清和,又转头看向一身红衣的元淳。元淳头皮一麻,不得不开口继续说道:“教主,诛魔剑一事暂且不急。如今一百男童已准备妥当,只需月圆之夜便可以开始安排施法。一旦召集齐八荒恶鬼,对面的朝廷大军将不堪一击。到时白莲教就不必龟缩在陕西境内,不管北上还是南下,都将势如破竹。”
白衣教主听了他的话,沉吟了一会,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挥手示意他们二人退下。
元淳躬身退出教主大帐,转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教主如今越发喜怒无常,深不可测又捉摸不定。虽在教主面前夸下海口,但对这召集恶鬼之事,他也十分犹疑不定。
只是如今白莲教举旗不顺,被压制在陕西境内,教主一心要让他拿出应对之法。他只能硬着头皮上,这种秘法他只曾在家族密载中看过一次,他父母曾经合力施演过一回,如今只有他一人,不知能否成功。
元淳往自己的大帐走去,刚掀开门帘,帐里就窜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声音焦急地朝他喊道:“哥哥,我刚刚在对面的军营内发现白姐姐的身影。”
☆、再相见(一)
元淳乍一听闻白菁菁的消息,怔松了半晌,又不动声色地安抚妹妹元媛,“这段时日,军中有大事发生,你不要四处乱走,乖乖呆在营中。”
元媛撇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扁了扁嘴。
此刻被元淳兄妹提起的白菁菁正在袁将军的大帐内。袁将军与军士们正在商议军事计划,白菁菁与青云居士不过是敬陪末座。
白菁菁无聊地转头环顾四周,账内如她一般无所事事的人还不算少。这些人打扮各异,有道士有和尚也有奇装异服看不出门派的人。不仅打扮怪异,长得也十分怪异。她估摸这些人都是袁将军找来的所谓能人异士。她也看到了簇拥在袁将军身旁的金大用,她低下头不屑地撇了下嘴角。
白菁菁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其实像他们这些人又不懂军事,找他们一起来商议,总觉得就是打酱油来着。列不列席都影响不大。
长官们窸窸窣窣地商量了半天,似乎终于意识到场内还站在一群百无聊赖的人。
袁将军朝众人问道:“离月圆之日只剩十天,众位可有好计谋献上?”
袁将军是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身形清瘦,瞧着不像个声名远扬的大将军,倒是个文弱的书生。
场下的人交头接耳了一番,大约是江湖人士不善于官府打交道,你一言我一语的,也没人说得清楚。
这时张握仲大人越众而出,朗声说道:“这白莲教月圆做法之事,不仅关系着衢州一百男童的性命。更重要的是若让白莲教得逞,我军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人群中讨论的喧闹声渐渐微弱了下来,众人凝神细听。
张握仲又继续说道:“袁将军已拟定计划,赶在月圆日之前奇袭白莲教大本营。这次行动十分需要众位的配合。”
袁将军这才开口又说道:“这次不仅需要众位配合大军奇袭白莲教大本营,也需要你们趁乱深入敌营,救出这衢州百名男童。众位有谁愿意当此重任?”
袁将军的问话声刚落,场下的众人便交头接耳了起来。白菁菁也扯了下青云居士的袖子,青云居士朝她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袁将军见众人讨论了许久,也无一人出声应答,面上有些不好看了。他沉着脸,皱眉环顾了一圈。张握仲一接到他的目光,神情一凛,拱手朝袁将军回话道:“解救这百余名男童本就是我衢州境内事务,我愿接下此事。我从衢州城内也带来了两位高人,正是白道长和青云居士。”
白菁菁一下子被点到名,只好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站了出来。人群里发出小小的一阵嘘声,袁将军怀疑地看着她和青云居士。显然他并不相信眼前这一老一少两个道人能有多大本事。他满腹狐疑,上下打量了许久,迟迟没有开口。站在一旁的张握仲也不禁有些难堪了起来,不断用眼神朝白菁菁示意。可惜白菁菁丝毫没接收到他的电波,她反而更疑惑了,张大人这是眼皮抽筋了。
金大用瞧着场内气氛不对头,连忙走到袁将军身旁,附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袁将军这才松开了眉头,朝白菁菁二人露出一个笑脸,“原来二位道长法术高深,人不可貌相,是袁某唐突了。”
他含笑站起身,朝白菁菁二人拱手道,“还望二位道长协助张大人解救出男童,若能成功,我必禀报朝廷,为二位讨取封赏。”
青云居士带着白菁菁连连欠身拱手,推辞道不敢当。
随后青云居士便带着白菁菁离开了大帐,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