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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上京城中传遍的流言,简直是不堪入耳,把她好好的儿子说成个色中恶魔。她生生气得头发都白了半数,几乎老了十岁。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任秦氏这几天怎么解释,就是没人信她。她的主心骨富昌侯杨宁治易是焦头烂额,别说护着她了,这几日连人影都见不到。
秦氏比谁都清楚男人的甜言蜜语都是废话,也没怎么信得杨宁治对她爱有多深,她对杨宁治只是攀附利用罢了,生了儿女,也只是手中加重了筹码,想往高更爬一步。
只是祸事真堆到眼前,瞧见杨宁治那没用、护不住她的样子,她也控制不住的满腹委屈,觉得当初真是瞎了眼,把青春都浪费在这么一个废物男人身上,关键的时候不顶用,令她及儿女处于无地自容的地步。
长乐忽然成了公主,对她们母女的打击是大,但也没到了要鱼死网破到放流言出去的地步,她们母女隐忍了这么多年,是为了谋个大利,而不是打上一圈罗圈架,打个满脑袋是包的。
从郡主成了公主又能怎么样,杨宁治不是一样为公主驸马吗?她还不是照样勾搭得来?重要是男人的心在谁身上,日子长着呢,不争一时短长,秦氏不觉得她女儿没机会,只要有机会干掉长乐,她女儿照样嫁得柳承熙,以后照样做国公夫人。
说到流言,她之前倒是也想过若是大田氏及柳承熙翻脸不认人,她就把柳承熙与她女儿的事放出风去,到时候谁也别好过。
可现在哪里是到那个地步,她依附着富昌侯府,与大田氏正是结盟对付长乐及萧华长公主母女的时候,她怎么会做自掘坟墓之事。
何况那等流言传出去,她除了从暗地里见了光,又与她有什么好处。她女儿的名声也毁了啊。这样见光,她要来有什么用。她心计再强,依靠的也是富昌侯,富昌侯府若是不好了,她能得来什么好处。
“柳夫人,”秦氏勉强稳住心神道:“你试想想,那流言传出对我家珊儿有什么好处?若是你家公子不好了,我家珊儿便是嫁于你家公子了,又怎么会好?我们母女干嘛要做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我家珊儿爱的是你家公子,又怎么会害你家公子呢?你家公子若有事,谁又能最终得利?”
秦若芳果然有些本事,不愧这些年盘丝结网地在萧华长公主淫/威之下,还能勾住富昌侯杨宁治。在如此焦头烂额之时,竟也能找出来些对她有利的举证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暗暗影射传此流言之人必是希望柳承熙不好的人,那么会有谁希望柳承熙不好,那则不言而喻了吧。
柳国公府大总管派来与大田氏传话的下人,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大田氏正是着急之时,忽闻有圣旨传入府中,也没想到要避着堂内他人,竟让小厮当着一堂人,把圣旨内容说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重感冒,难受,如果有哪地方有虫,亲们要帮抓出来,我明天好去改一下,昏昏沉沉的,我去睡了。留言收藏小地雷,你们可以大大的有。
☆、第49章 小狗
权利如猛虎,在一个封建制度的国家里,皇权更是凌驾与所有权利之上的虎中之王。
无论你有多少心计又筹谋了多久,曾经是什么样的身份得过什么样的宠,皇帝的一道圣旨就可以叫你顷刻间全部化为乌有。
柳国公继夫人大田氏这一刻如遭惊天雷劈的灰败感受,正是前一世长乐曾经受过的。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周遭所有落眼之处皆是恶意的回复,连一点点生机都不会给你留。
大田氏做为前任留有嫡子的继室,这一生的指盼甚至不在丈夫柳国公身上,而是全在她自己儿子身上,或是读书或是袭爵,如今两条路都断了,俨然比死还难过了。
秦氏的表情比着大田氏也好不到哪里,她女儿的清白之身可是给了大田氏的儿子的,如今大田氏的儿子弄成如今下场,叫她女儿如何自处?嫁还是不嫁?
嫁过去,柳承熙的前途一辈子毁了,她女儿的还能好?不嫁过去,失了贞洁的女人,还能嫁个什么好男人不成?嫁与不嫁,都是如鲠在喉,进退两难了。
明明之前,一切盘算得都好,怎么会忽然间全崩了盘,没有一点挽回余地呢?
是从哪里开始,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呢?好像就是从长乐在外宅抓包了柳承熙和珊儿的私情……
可是,直到现在,无论是秦氏还是大田氏及小田氏,甚至柳承熙和秦珊两个当事人,都没想明白长乐是如何知道那外宅的?
长乐不过一个深闺中养的娇娇郡主,连门都没怎么出过的人,什么时候变得那般厉害,难道是通灵通神了?
如她娘萧华长公主那般彪悍的,不是时到今日还没有发现秦氏和富昌侯那外宅私情的吗?那也叫有十几年了啊,还生育过一儿一女呢?
秦氏只觉得蹊跷,又抽不出一点枝梢末节来,比着被大田氏抓个花猫脸,还心塞呢。
小田氏心里也不舒服,这事瞧着好像她没受多大损失似的,可是不说柳承熙是她的亲外甥,只说她忍着性子承认了自己老爷们的假外室,平白添了一个妾,带回一双儿女回来,还一点好处没捞到,就够她添恶心的了。
这可是哑巴吃黄连的苦啊。
万一以后,她大伯子蹬腿死时,他们还没有干掉长乐,他们这枝就要从侯府里分出去。
那时候,她儿子袭不到爵位,反倒要把自己的家财平分给这对与她半毛钱关系没有的儿女,她还不得冤死。
这一计真是搬石头砸到自己脚面了,不行,她得想想办法才行,既然秦氏母女没有可利用价值,她得把这对碍眼的母女弄走才是。
约摸着是大田氏被两道圣旨内容打击得昏倒过去、小田氏盘算着如何保住自己利益、秦氏想着下一步该要如何应对时,对此一无所知的富昌侯杨宁治,刚从宁济侯府出来。
宁济侯也就是宫中刚生了二皇子没多久的贤妃娘娘她爹,已经答应了帮他在圣上面前美言,他这心中才算有些底气。
宁济侯最近风头十分盛,目测只要二皇子好、贤妃娘娘好,未来的几十年,宁济侯的风头也不会差,宁济侯答应了帮自己,那他这事必能平安过去。
富昌侯没想到的是他刚从宁济侯府出来,他来过宁济府的消息,就已经到了稳座惊鸿馆的馆主李荣享的耳朵里了。
李荣享怀里抱着一只雪白长毛的小狗,那狗的一双耳朵长得也比一般狗的耳朵大出两倍,垂在小狗脸前面,几乎要挡住一双黑亮圆溜的大眼睛了。
李荣享一边顺着怀里小白狗的长毛,一边听着墨染与他说着大雅收集而来的近几日上京城中各排行一流的名门贵府的消息动态。
这些都算是他的工作内容,例行监督,掌控风向,牢牢把住一张情报消息网。
“勤王都多大岁数了,历经两朝,过了这么些年,还不死心,竟还有这等心情,你着大雅让他多分些人手盯住勤王府各处,主要注意都有哪些人与勤王府来往密切,没我命令,不准轻举妄动,切勿打草惊蛇。”这位溜滑的王爷若是不能一击致命,那就很难抓到他的把柄了。
勤王是世宗的弟弟、赢帝的亲叔叔,论辈份与云王爷相同,但年岁却与云王爷差着好几十岁,比着当今赢帝也只是长个十岁左右。
在世宗帝登基时的那场夺嫡争斗中,因年岁小,并未参与,平安避过,却在世宗晚年的萧墙之祸里,角色很重要。
但是,勤王这个人城府极深,做事不显山不露水,惯会找替身,哪怕明知他有鬼,也没有查到他半分毛病出来。
李荣享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年,他放在盯勤王府身上的人力一直未断未减,总算守出点盼头来了,估计他家主子会很开心吧。
至于刚刚墨染提到的富昌侯杨宁治去了宁济侯府的事,本来依着富昌侯在本朝基于花瓶摆设一般的尴尬地位(既无实权又无皇宠),他向来是不会分半个眼神过去的,哎,但谁叫这人是他心上人的亲爹,又总是看他心上人不顺眼,那他就不得不分点心思过去了。
“富昌侯这个时候去找宁济候,莫不过是觉得宁济侯家出了个妃子和皇子,能替他说上几句好话,”李荣享淡淡地分析着,“宁济侯大体会答应他,管他这事办成办不成,总是卖富昌侯一个好,宁济侯家出了皇子,心自然会大,总要拉拢些人脉才是,富昌侯这种虽然眼下瞧着帮不上什么忙,谁知道以后呢?结善总比结怨强。”
李荣享只不过是听到下面人回他一句话,说富昌侯进入宁济侯府约摸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出来时神色不错,便已经把来龙去脉摸得个透测,仿佛他亲临了现场一般,连着两方心理都琢磨得清清楚楚。
富昌侯府他可以随便派个人去盯着,不是他瞧不起富昌侯府,凭着那一府的脑袋加一块,也翻不出多大个风浪来。
剩下的那一堆一块由他心上人,随心情收拾就行了,他不能给收拾得太难看,毕竟富昌侯府以后要由他心上人接管呢,但宁济侯府却是不行了。
宁济侯连着富昌侯这种破落户都惦记着拉拢一把呢,可见宁济侯这心里真是揣上了什么想法的。
“你着大雅,分出一部人手来,盯住宁济侯府,深盯,不急。”还是要做好提前准备才是,防患与未然。
不管以后哪位皇子做皇帝,那是当今皇上的事,不好由别人来操心。
自太/祖建国以来,大印国的储位之争,没有哪次更替,是平稳无事过的,皆都激烈。
赢帝登基之时,尤其惨烈,两次登基耗掉了他几乎所有皇兄皇弟,这才算是坐稳了江山。
还有,这事既然牵涉到了富昌侯府,他下次与长乐见面之时,还是要与长乐提上一嘴才行。
“先生怀里的小狗,是打算送给骄阳公主的吗?”
虽早猜到了会是,墨染还是忍不住问,那小狗自得来后,李荣享已经搂上好几天了,要送怎么还不送去?
李荣享低头,揉了揉小狗的一双大长耳朵,小狗眼神无辜地看向他,明明刚刚顺毛顺得它很舒服,怎么忽然不顺了呢,还揉它的耳朵。不好,主人不好。
“养得听话些,再送过去,”还有好多东西没教呢,教会了送给长乐,逗弄起来才好玩呢。
作者有话要说: 吃了三次感冒药,睡了一天,哎,这药吃得比安眠药还管用,真是神奇了,我也是没谁了。咦,为什么最近几章,留言好少呢,天冷了,亲们也都睡着了?快给本宫起来,都是去留言都去收藏都去给本宫扔地雷。
☆、第50章 红包
再过三天就是长乐的及笄礼,因为富昌侯府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惨状,实在不适合操办本朝惟一一位公主的及笄礼。
既然父亲指望不上,做为长乐的母亲萧华长公主只得从沐浴爱河的高昂情绪中挣脱出来,开始筹备起独生女儿的成年大事。
“娘根本没指望你爹那个绣花枕头能帮着做什么,你刚出生那会,娘就已经想好你的及笄礼如何过了。”望着吾家有女初长成,萧华长公主目光中有了难得的温柔。
长乐微囧,她娘这是有多盼着她长大成人,不用再给她添麻烦啊。
“既然你舅母有这个心思,愿做你的簪发之人,娘就给她这个机会吧!”说得好施舍的口气,那可是大印国最尊贵的女人皇后娘娘啊,她娘好像也不放在眼里。
昨日长乐进宫,皇后娘娘表示长乐的及笄礼时,会亲临公主府,刚下完两道圣旨的皇上,表示十分赞成,大约也会一起来的。
长乐回来和她娘说完,就得她娘这么一个‘爱来来、不来老娘也照样撑得起’的恣态。
她娘最近这小日子过得春风得意,看什么做什么都有些娇傲也是情有可原的。
据孙嬷嬷独家提供的侧面情报,菩提院里的那位近几日很配合,她娘已经有打算遣散后宫、独宠一人的想法了。听说已经且想且行了。
下午的阳光正好,长乐带着留夏往后院的小花园走去,刚吃过午饭,散一会儿步后,再去眯半个时辰,人生简直不要太惬意了。
午饭前,张行告诉她说,皇后娘娘宣了富昌侯太夫人及柳国公继夫人入宫,但柳国公太夫人给柳国公继夫人报了一个传染病的骇人大假条,进宫则是由她自己代为去的。
“老奴觉得那位田氏夫人,柳国公继夫人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姜还是老的辣,经过两朝宫中生活的张行,从柳国公太夫人这一手里,基本已经看出了大田氏的前途末路。
“不会吧,”大田氏毕竟是替柳国公府生育了嫡次子柳承熙,并且养大到成人的啊,只冲着这个情份,柳国公府不应该只因为她被皇帝下旨申斥就休了她吧,柳国公府不怕会落下个势利寡恩的名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