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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的怀里颤抖着,那份悲伤和悔恨随着我们紧贴的皮肤传到了我的心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抱紧麻里子,想减轻她的罪恶感——追根究底都是我的错,我太过自以为是,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她,看过透,了解他们的想法,替他们分担心事……朋友该做的事我一样都没有做到。
我真是个差劲的人。
正当我沉浸在自虐中的时候,防火门被推开了。我和麻里子同时看向门口,只见透探进脑袋看着我们,嘴巴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
看到透的一刹那,麻里子惊恐的推开我,我们两个像被捉奸在床似的,紧张的不敢看他。
“呃、因为你们两个去了很久都没回来,所以一志让我来看一下……没什么事吧?”
透看看我又看看麻里子,脸上浮起羞涩的表情。
“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他似乎以为我和麻里子在一起了。
我和麻里子同时摇头否定。透“啊”了一声,看看麻里子。
“麻里,我听百合子说了,你和阿牧……怎么说呢,不用顾忌我,这几年来我也明白……反正我们分手了嘛,你如果总是这样用同情的眼光看我,我会很难受的。”
透顿了顿,转向我:“健司也是,不要把我和麻里子放在天平的两边比较,我不想从你那里得出我比麻里子重要或者麻里子比我重要的结论……一直以来你都需要我们两个,不是吗?”
麻里子的泪水再次决堤,她哭着走到透身边,低声向他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你三年来的包容……对不起……”
透苦笑着摸了摸麻里子的头,两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哄孩子似的对麻里子说:
“虽然我现在很想抱着你安慰你,但是我们已经不是可以做这种事的关系了……该说抱歉的是我,麻里,以后伤心难过的时候,我都不会陪在你身边了,抱歉哦。”
麻里子一边擦眼泪一边摇头。
透最后看了我一眼,冲我露出笑容——那是从高中时代起,我想要向他伸出手时他却拒绝我的笑容。
“大家都在外面等你们呢,再拥抱一会儿就出来吧,我们等不了太久的。”
他走出了安全通道,重新关上防火门。
黑暗的安全通道里只有门梁上的逃生标识发出的绿色的光为我们照明,在一片昏暗中,我看到麻里子单薄的肩背在上下抖动着。
我走到她身后,轻轻把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麻里子,以后……以后多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我会好好记在心里的。”
“……我不要。”
她吸着鼻涕回答,却没有挣脱我。
“那……你不说的话,我就没办法用你喜欢的方式喜欢你了啊。”
“现在已经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了,已经够了……我不需要你喜欢我。”
我叹了一口气。
“可是你还喜欢我啊,麻里子。”
麻里子发出一声细长的呜咽,她推开我的胳膊,转身一脚踩在我的鞋上,然后把头埋在我胸口,手指用力抓我的后背。
“我讨厌你、健司、我最讨厌你了!”
一边抚摸着麻里子细软的头发,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和阿牧是怎么一回事呢?”
和麻里子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到球场,一志提议去居酒屋,清田和阿神没成年,不能去,而我今天约好傍晚和莉央通话,透则另有约会,于是就只有两个女生和一志、阿牧一起去。
麻里子看上去还是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同行的百合子本来不是很有兴趣去喝酒,但在麻里子的坚持下还是答应了。她大概想和朋友聊一聊今天的事情吧。
在体育馆前,我们一行人互相告别,临走前,阿牧叫住我,表情有些犹豫。
“怎么了?”
他挠了挠脸颊,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我立刻想起麻里子之前同他过分亲密的场景,嫉妒之火腾的烧了起来。可能是发现我面色不善,阿牧立刻摆手解释: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藤真、真的不是……我和你的女朋友、诶、那个……我和佐藤没有关系,只是恰好——”
“……我和麻里子没有交往,至少之前没有,你慌乱个什么劲啊?”
阿牧立刻闭口不言,最后他苦笑着摆摆手,麻里子恰好站在他旁边,他便冲麻里子摇摇头:“看,跟我说的一样吧?”
麻里子则立刻低头向他道歉,还保证什么“之前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请放心。”
搞什么鬼?!
我正要发作,麻里子把我拉到一边,向我保证晚上一定会打电话好好解释这件事,我才放她走。
傍晚九点,我和莉央通完话后不久,麻里子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麻里子嗫嚅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是这样的……那个,牧君他——他似乎喜欢健司——”
“哈?”
“——的妹妹,那次在书店遇到后,知道我和你是朋友,就一直打听关于你妹妹的事……他们似乎以前是同学,莉央转学走了之后就失去了联系,牧君还说、还说大学念完以后要去美国继续读书,想让我问你莉央在哪所学校就读……”
说着麻里子又开始道歉。
“我之前听你说过,就告诉他了,但是莉央的联系地址和电话号码我不知道,这次本来答应他帮他问来的……擅自做这种事,对不起!”
我握着话筒,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气息平稳下来。
“你的意思是,他是为了见我妹妹才准备去美国的吗?”
我刻意强调了“妹妹”,敏感如麻里子,很快便察觉到我的怒意。
“我想……应该是吧……”她顿了顿,声音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我该怎么回复他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抓过储物柜上莉央寄来的信,把里面的照片倒出来后,对麻里子说:
“如果他再向你打听莉央的事,你就告诉他别做梦了,我妹妹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在美国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让他好好的安静的呆在日本,找一个和他一样的女人结婚生子,别再想着骚扰我妹妹!”
麻里子好一会儿都没出声,一时之间话筒里只能听到我的喘气声。
“……我知道了,我会转达的……”
麻里子话锋一转,问我:“万一他不相信我说的话怎么办?莉央并没有男朋友,对吧?如果莉央也喜欢牧君——我记得你以前告诉我莉央喜欢同班的一个男生,说不定就是牧——”
“够了!就算以前喜欢,过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忘光了!我可不会接受那样一个男人当我的妹夫,想都别想!不可能!”
麻里子叹了一口气。
“那,如果牧君问我莉央的男朋友是谁,我该怎么回答?根本没有这样的人吧?”
我发出一声冷笑。
“你在说什么啊,麻里子。”我把照片排成一排,翻过来,相片的背面写着和莉央合影的人的名字。
“莉央可是我的妹妹啊,我只怕她太受男人欢迎——那些讨厌的臭男人!”
“喂喂,这样说好过分……”
“好啦,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这样告诉他——”我把相片一张一张的摞起来,念上面的名字给麻里子听。
“星期一是流川枫,星期二是仙道彰,星期三是路易斯·波顿,星期四是克里斯·李,星期五是泽北栄治,星期六是……呃、伊万诺夫·戈利岑,星期天暂缺。这就是我妹妹的男朋友们,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还有俄罗斯人啊?俄罗斯人会不会很凶啊……”
麻里子嘟囔着,把这些名字一一记了下来。
“不过,健司,我觉得……莉央喜欢的人,应该就是牧君,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她仍旧不忘劝告我。
“而且我认为牧君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万一他们两个在一起,你的立场就很尴尬了。”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放心吧,到那时我会把他从我家窗户扔出去的。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和他一起拍全家福,那简直蠢透了。”
我端详着莉央寄来的照片,无论怎么看,流川枫也好仙道彰也好名字很绕口的俄罗斯人也好,都比牧绅一站在她身边要和谐的多。
“但愿吧……”
麻里子却始终不肯站在我这边。
一年后,我和麻里子在家里度过悠闲的周末,麻里子告诉我阿牧已经放弃出国留学,并且通过高级公务员考试成为了警视厅搜查一课的一员。
“看吧,他放弃了。”
我颇有些得意自己看人很准,可话音未落,电话就响了起来。我只好先暂停对阿牧的冷嘲热讽,拿起话筒。
“Hello kenji~猜猜我在哪儿?”
听筒里传来莉央欢快的问候声,我下意识的望向挂钟,此刻是下午三点,她应该在睡觉才对。
正当我愣神的时候,听筒里忽然传来令我眼眶泛泪的几个音节。
“ただいま,お兄ちゃん(我回来了,老哥)。”
“……おかえり,莉央(欢迎回来)。”
chapter50 Romance
嘀嘀嘀——嘀嘀嘀——
挣扎着起身关掉闹钟,抬眼一看,液晶屏闪着绿光,上面显示着此刻已经是早上六点。
转过头望向窗外,初夏的晨光透过白色的纱帘,两片窗帘的缝隙间,能看到藏青色的天边下融了一条火焰般的深橘色光带。
我叹了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尽管不想起床,可一旦醒来就再也睡不着的习惯促使我走向浴室。洗发水的瓶子快空了,今天得去买补充装……我勉强用最后一点点洗发水洗了头发,穿上短裤,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去客厅,按下电话答录机的按钮。
“您有一条留言——”
“啊啊,我是怎么吃都不胖的坂田,现在是——呃、几点来着?”
答录机里传来同事的声音,这家伙总会在喝得醉醺醺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呃、是……三、三点……啊三点了啊,终电没了……喂!你这家伙!为什么那么早就跑掉了!就那么讨厌我吗?”
昨天的庆功宴直到十点才结束,所以我没有去续摊直接回了家,坂田一直兴致高涨,前辈说要带他去银座的酒店。恐怕给我留言的时候正搂着哪位酒店女招待吧。
“我说你啊!一个人住、也没有恋人、为什么、就……呃我肚子有点痛……啊啊好痛……厕所在哪里、哪里?……优子小姐、那个对不起,我想吐、礼貌袋……在哪里?唔好痛——”
接着留言便结束了。
虽然坂田想说的话被肚痛打断,我也大致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一个人住,没有恋人,生活中除了工作就只有工作,为什么不能多出去玩乐一下,以免有闲言碎语猜测我的性向……之类的。
我把毛巾盖在头上擦了擦头发,转过身环视这个2DLK的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台电视机和茶几的客厅,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简易衣柜的卧室,干净的几乎从未使用过的厨房。
简陋的看不出主人的喜好和偏向。
我在老家的房间都远比这里杂乱,妈妈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以为我一直住在警局——出现恶性事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搜查本部的。
我的生活重心就是我的工作。
这样想未免有些可怜,但却是现实。
把冰箱里剩下的几片吐司煎了一下,盖上鸡蛋和火腿片,再倒一杯牛奶就是一顿早餐。我盘腿坐在客厅的茶几前,打开电视边看早间新闻边嚼着吐司。今天火候有点过,边角糊了。
把糊了的部分撕下来扔到盘子里,电视里传来一周前发生在赤坂一间高级公寓一家五口灭门案告破的新闻,转一个台,某位前任警官正作为嘉宾分析凶手作案动机,再转一个台,凶手学生时代和友人的合照映在屏幕上,那张孩子气的脸正傻兮兮的笑着。
逮捕的时候他也是挂着这样的笑脸,口水从嘴角一直淌到脖颈。只不过那时他是仰躺在地板上,面对黑色的枪口,他倒是一点都不慌张,黑色的瞳仁静静的瞪视着我,惨白的嘴唇动了动,嘴角上扬,但在我看来却是贴向地板——他冲我笑了一下。
“啊呀,好年轻的警官呀。”
比相貌苍老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传出。过了大概不到一秒的时间,我才意识到他是在说我。
我的相貌总算和年纪相符了——在逮捕凶恶的犯罪嫌疑人时,我的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件事。
过去整整一周都浸泡在工作中着实令人疲惫,我又转了一个台,屏幕底下的字幕总算和案件无关,换成“自战场归来!年轻的不可思议的传奇摄影师!”
啊,为什么我总是要被迫看到这些东西?
现在的综艺都这么有深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