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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雪的尸体还没掩埋吧?”他突然问道。斗雪是死去那瑞马的名字,公马则叫斗霜。
“嗯,还在马场里,用稻草盖着。”姜挺应声道,马夫们忙着领钱,竟忘了处理尸体一事,“小的立刻将斗雪运出去掩埋。”
“过会我与你一同去吧,先用些早点才有力气干活。”杜沿杉说着又转身走回了自己暂住的屋子,先前他拒绝了东郭季的那间,与自己的小厮一同在一间四人屋里将就了一晚。
如今同住的两个马夫已经离开,其余的屋子也空了出来,一人一间也不成问题。
大娘用昨天晚上剩下的一些食材做了一锅香喷喷的菜粥,给他们一人盛了一大碗。
待杜沿杉来到厨房时,他已换了一身较为轻便的衣服。
姜挺愣了一下,见惯了杜沿杉穿长衫长袍儒雅打扮,倒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短打布衣。
杜沿杉迎上了姜挺的目光,解释道:“过会要一起刨土挖坑,换这套衣服合适些。”
“挖坑的事交由小的来做便可以了,”姜挺忙说道,杜沿杉若是要送斗雪最后一程,在一边看着就行,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做过粗活的。
杜沿杉不再说话,端起瓷碗开始喝粥。
吃过早饭后,姜挺从仓库里找出一辆木头推车,一匹成年马的体重差不多有三百到四百公斤,需要几个人一起搬上车去。
杜沿杉见状也上前来帮忙,想起自己临走前还活蹦乱跳的斗雪,再见面时已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不禁悲从中来。
当年,先皇将两匹瑞马御赐给他时是何等意气风发,那样的帝王却在他离开元京的短短几月内去世,甚至连最后一面也无法见到,就像这斗雪一般。
众人好不容易将斗雪的尸首搬上推车,姜挺牵出跟着他一起回马场的砚墨来,把车辕固定到砚墨身上,牵着缰绳将推车拉出马场去。
两人一前一后步行了大概半个时辰,昨天的一场大雪使得地面被厚厚的积雪掩盖,行走起来十分吃力。
“埋在这里如何?”在经过一片松树林时,杜沿杉开口说道。
“嗯,”姜挺停下脚步,往四周看了一下,这片松树林他之前也来过,环境十分幽静,将斗雪埋在此处挺合适的。
姜挺解开砚墨身上的车辕,找了个位置将车身倾斜,斗雪的尸体从车板滑落至雪地中。他拿起一起带出来的铁铲,把斗雪身边的积雪一点点铲开。
杜沿杉随即也加入当中,他拿着铁铲用力扎进雪堆里,却怎么也铲不动,只好用眼神求助于姜挺。
“大人,你铲得太深了,”姜挺忍不住笑了起来,“别看雪好像挺轻的,越下面的积雪被压得越密,你把铲子收回来,铲浅一些。”
“好,”杜沿杉自是没有干过这种耗费体力的粗活,就连铁铲也是第一次使用,他模仿着姜挺的动作铲雪,见对方铲起雪来挺轻松的,自己却一铲都铲不动,只好听从姜挺的法子,先从一小铲一小铲开始。
两人很快把铲开一片空地来,接下来要把泥土铲开,根据马匹的体型,足足要铲出一个将近两尺深的土坑来。
铲土比铲雪还要费力,没一会儿杜沿杉的脸色便有些发青,手里的动作却越来越猛烈。
姜挺察觉到异常后,忙拉住了杜沿杉的胳膊,抢过对方手里的铁铲,摊开手心一看。
果然磨出了很多血泡来,杜沿杉这双手拿惯了光滑的笔杆,掌心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住铁铲铲柄的长时间摩擦。
“大人,你先坐在推车上歇息一会吧,接下来的活交给我做就行了。”姜挺单手把杜沿杉的铁铲牢牢抓住,不愿再让他拿走。
“这没什么……我还能再铲一会。”杜沿杉摇摇头,伸手握住铲柄,铁铲在姜挺手里纹丝不动,他皱着眉头看向姜挺,对方也在看着他。“……你给是不给?”
“不给!”姜挺拒绝道,“这不是大人该干的活。”
“可笑,我该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干涉。”杜沿杉两只手都抓着铁铲,依旧无法将铁铲夺回,他双目略带懊恼地瞪着姜挺。“松开……”
“小的只是不想看大人这么折磨自己。”
“……姜挺,你可清楚自己的身份?”杜沿杉冷着脸,面上仿佛也结起一层冰霜,眉宇间隐隐浮现一股怒气。
“小的知道,小的认为大人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不光是为了自己……”姜挺直视着杜沿杉的怒容,“也是为了朔国,大人你不该自暴自弃,总有一天你还会回到属于你的位置。”
杜沿杉叹了口气,最终松开了双手,铲柄上已沾了不少他手里流出的鲜血。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只是心中压抑难舒,积攒了太多郁结之气。他想要发泄,仿佛身上的疼痛能减轻这种郁结。
姜挺把铁铲放在一边,拉着杜沿杉的胳膊走到推车边:“大人,你先坐下休息会,我马上就好。”
“不必了,我站着就行……”杜沿杉的嗓音有些发哑,“辛苦你了,我不该在这样大雪天里让你出来埋斗雪。”
姜挺笑了笑,继续去铲土。
他怕等太久,杜沿杉手上的伤会疼痛难忍,用最快的速度挖开一个大坑。他在驯马时已锻炼出一身好体力,挖这样一个坑不在话下,然后他把斗雪的尸体慢慢挪进坑里。
杜沿杉本想来帮忙,被姜挺严声拒绝下来,马的尸体上或许有什么脏东西,杜沿杉双手破皮流血不宜再触摸。
给坑盖土要轻松的多,姜挺把边上的土堆出一个小小的坟包来,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十分显眼。
“好了,我们尽快会马场吧,你受伤的伤口需要包扎一下,冬天伤势养的慢一些。”姜挺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将铁铲放到推车上。
回头去看杜沿杉时,发觉对方静静地站在坟包旁,那抹背影显得格外凄凉。
接二连三发生些闹心的事,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为鼓舞一下气氛才行。
姜挺想起下雪前,他在马场附近的几块土地里做了实验,加入不同的物质已改变土壤的性质,若是能把这里的土地改善改善成可以种植作物的田地,他们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纯爱啊纯爱,今天是短小的一更
第29章
姜挺与杜沿杉回到马场后,他立刻跑到了原本兽医住的屋子里找伤药。
如今马场里连个懂医术的大夫也没有;屋里存放的药罐大多都空了;还有些药不知已放了多久,上面积满了灰尘。
姜挺别无他法;拿出黑铁从系统里兑换了一瓶“消病露”;他拿着瓷瓶想了好久,这“消病露”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他不能将杜沿杉手上的血泡一下子痊愈。
姜挺取了些绷带转身离开小屋;从厨房借来一个小碟;往里面倒了几滴“消病露”;又混入了一些凉水。
他取出身上的匕首,在自己指尖轻轻划了一道,然后抹了点掺过水的“消病露”。伤口立马止住了血,疼痛也减轻了,不过划开的口子并没有愈合起来。
这样子应该差不多了,跟朔国普通的金创药相似。
姜挺拿着小碟去找杜沿杉,发现善舞也在,两人说着什么。
“可以,那人就留在马场吧。”杜沿杉淡淡道。
“谢谢大人!”善舞乐得合不拢嘴,几乎要跳起来。
看来他是把善财的事告诉杜沿杉了,这样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想到这里,姜挺也替善舞高兴,他走上前去:“大人,我取来些伤药,你手上的伤口稍微包扎一下吧。”
“有劳了,”杜沿杉顺从地摊开自己的手掌,掌心那部分皮肉都蹭破了,露出粉红色的嫩肉。
姜挺小心翼翼的把小碟中的“消病露”倒入杜沿杉的掌中。
杜沿杉只觉火辣辣的手掌心顿时一阵清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前不久那次受箭伤时用的也是这种药。
善舞看到杜沿杉手上的伤,愣着问道:“咦,这是怎么了?”
“大人亲手为斗雪挖掘墓穴,手上的伤是被铁铲磨破的。”姜挺答道。
“大人待斗雪真好……”善舞喜欢小动物,认为善待动物的人都不会坏到哪里去,此刻看向杜沿杉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认同。
“消病露”在杜沿杉手心涂抹均匀后,姜挺将怀里的绷带取出,一圈一圈包在杜沿杉的双手上,等包扎妥当后,抬眼去看杜沿杉,才发觉对方也一直看着自己。
“……多谢,”对上姜挺的视线后,杜沿杉忙别开眼去。
“大人客气了,这些天尽量避开伤口,不要沾水,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直接吩咐我做就行了。”姜挺说道。
“嗯,”杜沿杉点点头,抽回了自己的手。
善舞看看姜挺,再看看杜沿杉,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有点奇怪,不过这些不是他该操心的。
得到杜沿杉的首肯,他终于不用把善财关在小屋里了,向杜沿杉告辞后他立刻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开锁放人。
屋里的关爻正在打坐调息,这是他每日必做的事,一天中有一半的时辰在盘腿打坐。
为了能够尽快恢复武功,关爻使尽了浑身解数,但进度仍旧十分缓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关爻睁开眼,看着迎面走开的傻大个,门外的光被善舞挡去不少,他坐在阴影中沉默不语。
“善财,你再也不用躲在屋子里了,杜大人同意你留在马场里。”善舞迫不及待的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对方。
“……知道了。”关爻懒洋洋地说道,他松了松筋骨,侧身躺倒在床上。
“怎么又睡了?你不想出去么?”善舞坐在床沿问道。
对于关爻来说,出门和不出门都是一样的,他身上的毒素还未完全清除,一身功力也没回复。若是想走,他就早选择离开这里了,可眼下还需这个马场的庇护。
他叛出炼血门的时候,好不容易脱离教众们的追捕,他暂时还不敢轻易去外头露面,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能等身体完全恢复过来。
这段日子里关爻想了很多,他怀疑当日自己的药被窃就是教主吩咐别人做的,除了炼血门的人,就再无其他门派知道这种药的存在了,而炼血门中也仅有几个高层的护法知晓。
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一个人——叶红叶
炼血门的新教主叶红叶年少关爻几岁,两人很小的时候便相识,鬼迷心窍的叶红叶迷恋上了同为男儿身的关爻,一直对他有所暗示。
自从老教主去世,叶红叶成为叶大教主之后,他对关爻的行为举止愈发肆无忌惮起来,充满了想要将他独占的意味,闹得整个炼血门人尽皆知。
炼血门的教址处于朔国境内,断袖分桃之事在男风盛行的朔国算不得什么,但关爻并非断袖,断然无法接受一个男子,而叶红叶却一直死缠烂打,不肯罢手。
觉得受到侮辱的关爻打算脱离炼血门。
叶红叶早就存了想将关爻囚禁霸占的心思,但又忌惮关爻的毒术和邪功,所以才设下这样的毒计,迫使关爻继续留在炼血门。
窃走关爻所研制的毒药去毒害皇帝,一旦这件事被捅破,关爻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上,他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最终只能依附炼血门,苟活于世。
但这个推测又让关爻十分不解,叶红叶这么做的话,将整个炼血门也牵涉其中。
那些个正派一直在江湖上针对炼血门,把炼血门称为魔教,这个把柄若是落入正派手中,只怕几年前的那场围攻会再度发生。
叶红叶应该没有胆子为了他去毒害当今皇帝,也许其中还有什么原因。
皇帝的突然驾崩对几个亲王最为有利,与叶红叶最有可能勾结在一起的,便是当今的新皇。
——离王。
关爻冷哼了一声,叶红叶真是个疯子,原本他还顾念老教主的养育之恩,不愿做出危害炼血门的事情。但对方既然对他不仁,就别怪他不义,把他逼急了,他便把叶红叶与离王的勾搭全部捅出来。
想到这里,关爻又斜眼打量了善舞一番,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远不及怀抱软香温玉来的享受。
叶红叶口口声声说着爱慕的话语,还不是为了这幅皮相。
“喂,”关爻喊了一声。
“善财你叫我么?”善舞回过头看他。
“这张脸好看么?”问完之后,关爻就有些后悔了,他问这傻和尚做什么?之前他在装傻时已听到善舞和姜挺的对话,这和尚根本认不清人脸,美丑不分。
“好看好看,”善舞忙说道,怕关爻又发脾气,“要不要出去走走?外面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