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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不可信嘛?”
“不是的。”
修的反问语意不明,萨沙缩了缩肩膀,摇摇头,湖绿的眼下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和卡路狄亚完全不一样……)
与当代天蝎座出生入死一回,已基本明了其本质的年幼女神,颇有些不安的想着。
眼前这个突然到来的、似乎与天蝎座大有渊源的男人,比之卡路狄亚不好说话的多。不知有意无意,修举手投足间的懒散透出不同寻常的高傲与压迫——其短暂展现的实力,似乎正符合那般不同寻常的高傲——仿佛拥有绝对的自信,几乎不容许他人置疑。
(怎么办啊……好可怕……)
正当小女神惴惴不安时,修忽地停下脚步。萨沙心里突地一跳,不由自主地也停了下来。
“呐,小丫头。可以回答个问题嘛?”
“……唉?”
深紫发男人转身,蹲下与不明所以的小女神视线齐平,平静淡然的面容上满是困惑。
“为什么,在知道那个小子安全的情况下,你还会担心?”
“……哎?”
“知道很安全。相信这个就好了吧?还担心……不是自寻烦恼吗?”
依旧是那般懒懒的、颇有些温吞的语调。年幼女神睁大湖绿的眼,与色调完全相反的眼睛直直对视。那双如血般赤红的双瞳内,有着完全不似作伪的不解。
(这个人……唉……?)
曾作为孤儿的生活过,萨沙比起一般同龄人要多出一份敏感的纤细。这份细腻让她察觉了卡路狄亚张扬恶劣外表下隐藏的纯粹,亦察觉了阿释密达不曾自觉的哀痛。而现在,她透过修褪去狠戾杀意后干净的不解眼神,窥见少许其无意掩饰的本体。
“……担心的话……因为是重要的人吧。”
片刻后,年幼的女神放下内心的畏惧,弯起柔软明亮的笑容说道。
“……”
修眉头微皱,不解之意更浓。
“虽然我和卡路狄亚才认识不久,但是呢,他教给了我很重要的东西,也让我想起了以前。”
萨沙顿了顿,继续道,“担心重要的人,是很正常的情感吧?即便完全信任对方的能力,如果不在身边,也会无法控制的忧虑……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吧?……啊,对不起,我好像说了很奇怪的话……但是……诶?”
赤红的眼睛认真的凝视着萨沙的脸,没有丝毫先前的懒散意味。
修原就相貌出众,只是平日被懒散的气质拖累。被这认真的目光紧盯,饶是萨沙见惯圣域诸位出色的外貌,也猛地红了脸,支支吾吾地,“但是”后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啊抱歉,我……吓到你了?”
“不不,并没有。”
萨沙赶忙摆手,然后难为情似的小声地说:“那个……但是……就算修很厉害,突然不见了……肯定也有人会担心的吧?”
(修……只是不懂什么的样子?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呐?)
年幼女神顶着红扑扑的小脸这样想道。
修的认真表情片刻后慢慢收起,又变得与之前的懒散样无二。重新起身,背起圣衣箱。萨沙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那个叫卡路狄亚的小子,大概在我房间里,放心吧。”
“诶……咦咦咦咦洛修?!”
“去圣域吧。”
修抱起手忙脚乱的年幼女神放在肩上,边走边淡淡说道。
“等等修!放、放我下来啦!!”
萨沙红着脸大喊。
她没能看到修嘴角极浅的弧度。
同时,修是第一次说出“放心”的事,她也无从知晓。
***
“……”
情报部最深处私人斗技场,冰火交融的雾气逐渐散去。立于场地东部凝神警惕修下一步动作的塞维尔在片刻后皱起眉,敛起战斗姿态走向场中:
“修?”
低沉嗓音如极北国冰洋般通透,冷冽的足以让疲惫瞌睡的军人瞬间清醒。
流动的风带着不一般的灼热,却并非属于自己生来属火的副官。
英气的燕尾眉微扬,轻便的黑色长筒靴踩着潮湿的沙地发出吱嘎声响,毫不拖泥带水的走向应是作为对手的副官退开的西端。
唤起小风吹开遮挡视线的水雾,紫水晶般的眼瞳少见的浮现出讶异的意味。
眼前昏迷躺在沙地上的,是一个陌生的、身上渗出血迹的蓝发少……不,青年。
“幻境……不。空间吗。”
塞维尔的视线定格在少年右手色泽异样的食指指甲上,仿若有了定论般轻声低喃。上前蹲下身,捋起青年天蓝的刘海,手指探上他的额头、侧脸、脖颈,而后探向左胸。青年的昏迷相当严重,这般大胆的动作都未能将其惊醒。看向其极度苍白憔悴的脸,沉吟几秒后干脆的将人抱在胸前,走向一旁偌大的、特别设立的休息室。
塞维尔利落的踹开本不算结实的门,把青年安置在柔软的床铺上盖好被褥,动作迅速却轻巧,没有使其一个伤口二度迸裂。
做完这一切,银绿发的男人走出去轻轻关上门,随手一划摸出一个黑色的物体,拨弄几下静待片刻:
“姐姐,有时间吗。我这出事了。”
***
在离圣域结界几步之遥的竞技场边,修终于停下。萨沙坐在他宽阔的肩头,虽然还有些窘迫,却因为完全没有被关注,渐渐发现不对,也起了好奇。
“那个,修,为什么大家都好像看不到我们呢?”
“……精神力运用的小技巧而已。背着这家伙,比较麻烦。”
大手轻巧的将坐在肩头的女孩抱起放下,指指身后的金属箱,赤红的眼底滑过一丝不明的意义。被指的金属箱蓦地一阵抖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萨沙惊讶地看着本质上仍属于“物”的天蝎座圣衣自己掀开了箱盖,长长的金黄色蝎尾就那样勾上了修深紫的发丝:
“诶……?天蝎座圣衣……”好像没有和卡路狄亚有这样的互动啊?
“好了弗列姆,别闹。”修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现在你的主人,不是我。”
“……”
话音落下,天蝎座圣衣光芒大盛。萨沙不禁举手挡住刺眼的光,只能从指缝中察看:隐于箱内的圣衣此刻浮在男人的身前,震颤着发出共鸣声,似乎下一刻就会像她见过的那样,分离化为守护主人的防具形态。
只是,直到金光散去圣衣重新回到箱内,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在这期间,修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轻轻地再度唤出那个名字:弗列姆。
“弗列姆是……?”
“我的姓。也是他的名字。我们那个时候,没有你们星座的喊法。”
修懒懒地解释着,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特殊的人影,手指将好奇小女神的头拨过去,“弗列姆说,米希亚来了。是来找你的吧,小女神。”
“啊……”
视线所及,确实有一人正在接近,身着射手座黄金圣衣,背后的金色羽翼微敛着。
金棕色的短发被红色发带妥帖捆扎,若碧空般澄澈的蓝瞳中有明显的疑惑,紧抿的双唇昭显警惕与不解。
“希绪弗斯!”
萨沙边跑过去,边喊道。
(竟然注意到了吗……也对,有米希亚在,怎么瞒得住。)
视线从附带巨大羽翼的圣衣上收回,修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天蝎座圣衣。
(说回来,居然被个小丫头教训了……是不是有点丢人呐,弗列姆。)
趁着年幼女神与当代射手座交流的当儿,修干脆的倚在石柱边,淡漠的、神游天外的想道。
修弗列姆,阿塔拉斯大陆南国普罗米西亚情报部副部长,与其部长是史上最年轻的上将之一。因为性格天生懒散却又实力强悍,修年幼时基本没有朋友。年长后进入情报部,万事都由他的部长打理,他没有机会、也懒得与外人打交道。
然而幸亏,修年幼师从大陆漂泊四方的晓风,跟着跑了不少地方,对人情世故的了解才不算完全脱节。
晓风的徒弟并不止他一位,身边的师兄弟无不实力强大,即便最小的小师妹,其温和可亲的外表下,亦是包罗万象的广博。因此,“担心”这个词汇,似乎从不存在于修的人生中——有的,只有毫不保留的信任。
这份信任只限于修认可的人。而他自己如此,亦希望别人待他如此。
几十年来一直未变。
修隐蔽地瞥了眼正守护着当前主人的射手座圣衣——被他们称为米希亚的,曾属于赛德里克的防具。
不,用“曾”是个错误。
圣衣的锻造者说过,圣衣的主人只有一个,其余人,都是获得了许可的“拥有者”。
理论上说,修现在若想要收回天蝎座圣衣的穿戴权,完全是可以的——就像先前圣衣主动想要分解,却被修制止那样。
(欠了赛德里克人情啊……麻烦呐……)
——“别把担心当成侮辱嘛。这可是令人羡慕的事呐。”
身为大师兄的赛德里克,曾微笑着对修这样说道。
修倒从没觉得这是侮辱过,只是出于对自己的绝对自信,认为没有必要罢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部长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出任务,姐姐总会等到你回来前才走。“
——“修,我也是人。”
因为是人,所以会担心,会担忧自己所关心的人,真切的为其祈祷。哪怕明知对方强大到无需担忧、足以平安。
(啊啊,结果被宠坏的只有我嘛……?塞维尔和姐姐真是的呐……)
***
“老大确实和我说过最近不太安定。没想到第一个会是你这。”
斗技场的休息间外,一名素发女子瞥眼看了屋子,似是透过墙壁看着床上那名昏迷的青年,“伤势不轻啊,以那种体质,恢复行动力倒是一夜就够,彻底痊愈怕是得半月了。”
“……姐姐,修他……”
塞维尔沉默半晌,欲言又止。
“能离开一阵,对他来说不是坏事。”
清冷的语调下藏着不易察觉的情感,塞维尔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那么,姐姐这么说,找到办法了吗?”
“按你们说的,你们并不是雅典娜真正意义上的圣斗士,就不存在一个时代不需要两个黄金圣斗士的说法。”
虽从未离开过阿塔拉斯本土世界,但知识阅历之丰富远非常人能及的晓风冷声叙述。
闻言塞维尔眉毛一扬,话语飞快的在脑中分解成线索,从而推出结论: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方法有很多种,并不需执着交换。姐姐——”
“他身上的伤,不单纯。不少是时空风暴划伤的,治疗起来不容易。”
拉梅尔目光一瞥,打断塞维尔接下去的话,“我确实可以直接划开缺口。但他的身体承受不起第二次打击。老七和菲特尔都是不爱带联络器的家伙,再有……”
本就清冷的声线再低一重,语调冰冷郑重,夹带前所未有的严肃:
“恶化到这种程度的心脏病……这孩子,无论什么时候死去,都不奇怪啊。”
*
第二幕
卡路狄亚逐渐醒过来后,首先入眼的是与圣域宫殿全然不同的木制天花板。
(什么……玩意儿……?我应该……)
刚清醒有些混沌的神智试图追寻失去意识前的记忆。镶入的黑曜石之牙,滔天的烈焰,穷途末路的处境,点燃绝焰的心脏,还有视线模糊间看到的纯白影像……
“哈……我还活着……?话说回来,这……又是哪里痛痛!!”
卡路狄亚甩甩头试图撑起身,结果牵动一身伤发出惨叫。这一动静不小,站在门外压低声音的两人当即停下交流。门被礼貌地敲响,银绿发的男子没有刻意收敛脚步声:
“你醒了吗。”
“……啊?”
完全不认识的人以平和的目光直视着卡路狄亚的眼睛——关键是这人诡异的和笛捷尔有些像——,卡路狄亚还没完全恢复的大脑卡壳了一瞬。
“你好,我叫塞维尔,普罗米西亚情报部部长。”
没有介意卡路狄亚呆滞的表情,塞维尔微微颔首向他行了军礼。
“你、你好……”
被这突然的严谨态度吓到的卡路狄亚下意识回应,突然眼神一凛。
银绿发男子似是刚刚经历过战斗,脖颈裸露的肌肤上还有肉眼可见的烧伤。黑色的风衣遮掩住其下多处破损的紧身便衣,暗色长裤与黑色长筒靴紧贴修长双腿,勾出健壮完美的曲线。虽然相貌看着秀气,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却明白的属于战士。
(现在到底是个啥情况?这人到底谁啊……还有萨沙和卡尔贝拉呐?!)
卡路狄亚完全搞不懂现在的状况。
眼前的人向自己自我介绍,按着情况来看应该是救了自己的人,但是自己又被救到了哪里?那两名女性又去了哪里?再有,现在的屋子摆设怎么看都不是美洲该有的风格。
普罗米西亚?那是啥?情报部?
这个叫塞维尔的用的还是希腊语,这里也不可能会是希腊。
自己昏迷了多久?昏迷期间都发生了什么?
这样想着的卡路狄亚头脑一片混乱。
“……”
蓝发青年的所有动静都没有逃过塞维尔的观察。以利落果断著称的情报部部长眉头微皱,不知是否该将话语接下。洞察力敏锐如他自能看出卡路狄亚的茫然与戒备,也明白卡路狄亚将有的疑惑与可能出口的疑问。早已准备好该如何解释,但真正面对卡路狄亚,塞维尔却少见的犹豫了。
凭借直觉,他感觉,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