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非是见王夫人不提所以顺势而为,也因此,宝黛二人才能‘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
她的打算贾家上下可谓是人尽皆知,书里贾琏的小厮兴儿就对尤家姐妹说:“将来准是林姑娘定了的。因林姑娘多病,二则都还小,故尚未及此。再过三二年,老太太便一开言,那是再无不准的了。”
偏偏她自己从不提起,无非是觉得贾宝玉是个有来历的,如果有更好的机会,大可以人往高处走。
书中紫鹃为何要试探宝玉?不能说她没有一点私心,除了不想离开父母外,她比黛玉大了不少,岂会不考虑终身?所以薛姨妈打趣:催着你姑娘出了阁,你也要早些寻一个小女婿去了。紫鹃是贾家家生子,她对黛玉的处境之险恶,比黛玉本人更清醒得多!贾母元宵宴会上的话,分明意在敲打,也可以说,贾母隐晦地表示了她对黛玉接触那些才子佳人故事的不满。
贾母是黛玉在贾家最有力的庇护,而这位老太太发出了这样的信号。
而当时同桌的王夫人呢?她只会比贾母更加不满,认为这样的黛玉,一定会带坏她的儿子,越发坚定拒绝黛玉成为自己的儿媳。
紫鹃无能为力——她只是一个丫环。贾家吞没了林家大笔财产,所以绝对不能将黛玉嫁到外面去,然后让自家被世人戳脊梁骨,但贾家能匹配她的只有宝玉,而这又是王夫人所不能接受的。
不能外嫁也嫁不成宝玉——她还有哪条路可以走?
紫鹃再聪明,也不过是个深宅大院里的丫环,她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危局,只能用这样激烈的方式提醒贾母和王夫人,黛玉对宝玉的重要性。
对已经濒临绝境的黛玉来说,这也许是仅能争取到的一线生机。
拍拍脑袋,贾琮向自己翻了个白眼:有道是皇帝不急急煞太监,既然阳昊插手,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由这府里说了算了,你操个哪门子心?
作者有话要说:
☆、50
贾琏当差之余,也在跟凤姐儿谈论这事:“也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怎么打算,从前两个人都小,明着定下了,若再一处处着,倒不好,如今也该操持起来了。”
凤姐儿抚着肚子,“嗤”地笑了一声:“我就说你看不透!太太跟老太太想得可不一样呢。”
贾琏一怔,似是想到什么,微微皱了眉:“薛家大妹妹住了这几年,我瞧着行事比家里的姑娘们也不差什么。只有一桩,当年的事情你也知道的,我瞧着,太太的想头怕要落空呢。”
凤姐儿低了头,手指下意识地绞住了极精致的苏绣童子戏桃被面,老太太只要在一天,断不肯叫二房分府出去的,便是日后,大观园也会留给宝玉,那么宝玉媳妇的人选就不用再问了,只是……
“姑妈想得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林妹妹模样学问都好,虽有些小性儿,宝玉自家合适也可不论,独那身子骨儿,哪年不吃上几十斤药去?”太单薄了些。
贾琏道:“那也无法,只得慢慢调养罢,我瞧这二年好多着了。老太太怕不也担心这个,不然宝玉完姻,老太太最高兴。”成了亲才有曾孙子抱不是。
宝玉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三五日便复元如初,倒是黛玉病上加病,足又将养了十来天才出房门。
十月将尽之时,有几家亲戚搭伴到来:凤姐儿的兄长,李纨的婶子和堂妹,薛宝钗的堂弟和堂妹,邢夫人的兄嫂和侄女,再加上被贾母留下的史湘云,因薛蟠出门入园暂住的香菱,大观园中一时热闹非凡。
薛宝琴在贾母面前格外得宠,宝玉生怕黛玉心中不自在,却见她声色不似往时,与薛家姐妹颇为亲近。
邢夫人与家中兄弟姐妹关系不甚亲近,适逢她足伤尚未痊愈,只随意给兄嫂安排一处跨院,再将邢岫烟交给凤姐儿照顾,便丢开手去。
凤姐儿腹部已渐隆起,还要操持府中一干事务,虽有李纨帮手,也觉得神倦身疲,却是好强成性,只不肯示弱,强自支撑。因岫烟是邢夫人亲戚,便安排在迎春原先所居的紫菱洲住下。冷眼看了几天,觉得倒是个性子温厚的,不由生出几分疼惜。
只是这些都跟贾琮关系不大,算算日子也没剩几天,他开始做考前的最后准备。
******
今冬头一场大雪下得遮天盖地,贾琮将自己关在房里埋头苦干,贾母贾赦处亦将晨昏定省一并免去。偶有闲暇,听人转述大观园中‘芦雪庭联句’、‘栊翠庵折梅’诸般风雅韵事,以及掩藏在暗中的那些小小心思,不过付之一笑而已。
这天刚停了雪,一大早阮嬷嬷便到了静远轩,同着浅墨淡彩将考试时的笔墨、吃食、衣服用物细细检点。
贾琮吃过早饭,换上大毛衣服,罩了件夹绵斗篷,手上捧个小小的白铜梅花盖芦雁纹手炉,去给邢夫人问安。
腊月将至,邢夫人足伤渐可,却又起了火眼,双眼红赤疼痛,羞明多泪,急得坐卧不宁。迎春嫁期临近,因此这段时日倒是岫烟在旁服侍的多。
回来就看见几个人凑在一处,一边理着东西,一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些甚子。难得的起了好奇,慢慢踱了过去,便听展颜道:“她娘气得了不得,一路走一路说。”便笑问:“能有什么事气得了不得?”
众人回头,忙上前帮着贾琮换了家常衣服,又送上热茶。展颜便笑回道:“方才听见人说,怡红院里一个小丫头子,也不知犯了什么错处,手上拿簪子扎得又红又肿,到底撵出去了。”
贾琮回忆剧情,便知必是‘虾须镯’事件了,晴雯不愧‘爆炭’之称,生着病还这般生猛!这么算算,今晚就该补孔雀裘了吧?
摇摇头径直进了书房,贾宝玉身边的人,就没几个省事的。
次日天晴,青空白雪相映,贾琮向窗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感觉直入肺腑,精神为之一振。石青色缂丝五彩楼台流苏带束了蓝灰缎子北貉箭袖,脚上是麂皮靴子,展颜捧过玄缎沿边青缎子挂面儿连帽灰鼠斗篷,贾琮便接来往身上裹。
自他筑基之后,早是寒暑不侵,只是这样大冷的天,他若要穿着单衣出门,八成会被人当傻子看。
如果可以,他宁愿窝在小院里面。没办法,人家是皇上,随便送个信,他就得颠儿颠儿地上门去。
阳昊见了他也没多的话,大致问了几句准备得如何,直接递出一个纸卷:“就在这里背熟,考试写出来就好。”
贾琮打开一看,立时瞠目结舌。十天前暗影突然冒了出来,面无表情地交给他一张纸,催着他将上面几句话记熟之后,立时将纸焚了:“主子叫你将这几个题目各做一篇,三日之内务必做齐,到时我自来取。”
贾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算什么?摸底考试?
不过有模拟试题也算聊胜于无,当下咬着笔杆子搜肠刮肚一番,果然第三天夜里,暗影再次出现。
贾琮虽然不解,却知道阳昊必定不会没来由,只是他有话一向都是叫何总管通过衍波两个带过来的,这次却直接将暗影派出来跑腿。
现下递到他面前的便是他自己的文章,只是从头至尾,都有人细细批点过,有些地方甚至整段改写,意思虽无大差别,文辞却是天差地远,不可以道里计。
写出来就好……贾琮一脸古怪:“你是说,这个就是考题?!”怎么忘了,考题就是这位出的。
这外挂开得太给力了吧?
阳昊轻哼一声,也摆不出好脸色来,皇帝串通大臣联手在科举中作弊,直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想起白发苍苍的老太傅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阳昊觉得脑门子一跳一跳地发疼。
贾琮抽抽嘴角:不会又在给自己挖坑吧?有些狐疑地看着阳昊,阳昊眯起眼:“你那是什么脸?”语气中分明透着危险。
贾琮吸口气:“能打天上掉下来的十有□□不是馅儿饼,是招牌。”
“你……”阳昊咬牙,再说下去自己会短命三年。恨声喝道:“还不快背!”朕何时这般丢丑过?都为了你这小混蛋!
贾琮缩缩脖子,这人算得够意思了,再说了自家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么?哪怕有事先漏题,要没人帮着润色一下,估计考官瞅过两眼就会丢到一边去。
背书对贾琮来说很简单,何况这文章本来就是他自已写的,只略扫了几遍,就一字不错地印在了脑子里。
阳昊二话不说,将几篇文字直接扔进了烧得正旺的铜胎掐丝珐琅花口大火盆,然后阴阴地道:“朕为了你,从来没有的事也做了。若是出了纰漏……”轻挑了下眉:“朕也不用你下科再考,直接封你个侍御就是。”
贾琮嘴一咧:你老人家够黑!
盛华宫中侍奉君王最低等的,男称侍御,女称采女。向来女子入宫皆由各官宦人家征选,往往有各种原因求免的,多少有些自愿性质,而男子大都是被敬献到宫里的,身份低下不说,一旦颜色消减,能落个出宫为民便是最好的结局。
这样的威胁对贾琮来说无关痛痒,不过阳昊能做到这种程度倒真叫他有些意外,当下笑眯眯地道:“你放心好了。”这样还能考砸,他直接去轮回算了,还谈什么结丹。
******
十二月初一,贾琮一早收拾停当,安子诚亲自赶了车将他送到贡院。远远地听见人声鼎沸,贾琮便下了车,发付安子诚回去:“想必车子过不去了,横竖没几步,我自己走好了。”
飞白忙忙地将带的东西最后再查看一遍,然后交到贾琮手里:“小的说句没志气的话——考不考得过端看那批卷子的官儿合不合式,二爷别要心焦,宽活些才做得出好文章来。”贾琮笑着点头,提了篮子。这里安家父子两看着他慢慢融入人群,渐渐寻不见了。
历来科举都免不了有夹带的,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有些简直是匪夷所思,搜查也就格外的严。
贾琮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瞧着前面一人解衣敞怀,任胥吏沿着衣边细细捏摸,连发髻、鞋底也不放过的时候,还是觉得浑身发毛。
轮到贾琮,他上前将提篮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自己松开腰间束带,那搜身的老吏似是嫌他动作太慢,上前一步,伸手便来拉他的领口。
贾琮如何肯让他扯到,略向后退,一面自行将外衣和衬袍解开,那老吏猛地顿住手,眼中尽是骇异:少年颈间,系着一抹刺目的明黄。
老吏久经世故,立时回过神来,手上不停,只动作间更加了十二分小心。后面坐着的礼部官员眼神一扫,也是面色微变,盯了贾琮一眼,见他穿着青色大衫,里面是驼色衬袍和羽灰色中衣,颜色虽不华丽,料子却是极贵重的哆罗呢与兰州绒毼,随又看了看贾琮所携用物,斑竹紫毫笔和松烟墨上均有‘延庆堂’字样,心下更是凛然。
延庆堂是今上为储君时读书的地方,自今上登基,内廷所造专供上用及赏赐百官的文房用物,大都以此堂名为款。
出身自荣国府,是为开国元勋中的八公之一,只是如今早已势微,虽然宫中有位贤德妃娘娘,前朝却无人可为支撑。
这点点年纪便来会试,再看穿着用物,必定是极得长辈看重的,只怕还有贵人照应,倒不知贾家竟出了这等少年俊彦。
贡院号房一如网上看到的那样狭小,窄窄的一块木板,考试睡觉都在上面,泛着一股子说不出是霉是腐的味道。贾琮这间已经算是特别优待了,至少炭火给得很足,取水也方便。
向一脸谄笑着引路的兵丁点了点头:“有劳了。”随意摸出一个小银锭子塞过去,换来的是对方一连串的吉利话。
放下帘子,拿块布巾把木板擦干净,笔墨砚台一应预备停当,然后就等着发卷子了。有了阳昊的事先安排,这次的考试对他来说是一点难度也没有的,他真正要考的是年后殿试,皇帝亲临的那一场,而阳昊是不会把他的卷子让大臣阅看的。
三场考试无惊无险地过去,贾琮事先准备充足,最后一场考完出来时依旧气定神闲,与旁边一群蓬头垢面、精疲力竭的考生大相径庭。
之前他交代过安子诚,来接他的时候不必到近前来,因此只随着人流,慢悠悠地走着。
作者有话要说:
☆、51
“琮哥儿,琮哥儿,等等为兄……”身后传来一连串叫声,贾琮愕然回头:一班同年里没人这么叫,难道还有熟人不成?
人群里挤过来一个青年,个子不高,白白胖胖的颇有几份喜感,就只一身上好的通海缎长衫被揉搓得成了一团咸菜干模样,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琮哥儿,我远远瞧着就象是你,果然没认错。”
贾琮眨眨眼,“我眼睛没花吧,你居然会来考恩科?”
来人名叫吴朗,京师吴家的旁支,堂兄吴朔是贾琏的酒肉朋友之一,有次聚会两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