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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策先生,请问您在颁奖礼上的致辞是什么意思?”
“有消息说您去年三月的片场事故是人为导致,您对此是否知情?”
“格策先生……”
格策并没有回答这些等在门口的记者的提问,在拉姆的陪伴下坐进了车子。在车门关上的一瞬间,那些执着的记者还在不停地拍打车门希望格策能够再次露面讲上几句。
而就在几个月前,这些人中的大部分还在费尽心思地翻遍他的所有历史,企图找到证据证明马里奥·格策是个不可一世的自大狂。
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周围终于安静下来。格策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睛,觉得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我得承认你那番话说的很有水平。”拉姆评价道。
格策叹了口气:“那些都是我真正想说的话。”
“还有,我要谢谢你,”拉姆说,“也许由我来说有点奇怪,不过还是谢谢你帮他拿到了银熊奖。这对他以后的事业也非常有帮助。”
“这是我欠他的。”
拉姆摇了摇头,认真地说:“别这么想,你们两个谁也不欠谁的。你过来是个意料之外的事件。”
格策没有接话。
“别对自己过分苛责,看看这个。”拉姆递过来一份报纸。
“焦点娱乐?”
“看第二版。”
格策翻到第二版,发现一个醒目的大标题——《被冤枉的马里奥·格策?》
“这是……”格策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报讯,马里奥·格策去年三月在片场受伤,片方称其以伤病为借口消极怠工耽误拍摄进度。事实上,据知情人士透露,格策在事故中头部受重伤,且出院后仍有较为严重的阶段性失忆,导致无法正常生活,该人士称曾听见格策亲口承认失忆一事。若格策受伤情况属实,则片方对此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且五月的换角风波也应重新审视……”
“我没和其他人提起过失忆这件事!”格策惊讶地说,“除了家人和你,就只和马尔科……哦,还有那天去酒吧……但是不可能是卢卡斯!他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波多尔斯基。”拉姆干脆地说,“是Historie的一位侍应生,那天刚好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显然他认出了你,不过他似乎没有学会什么时候应该闭嘴。”
“我没有料到会有人偷听,酒吧里人声鼎沸的。”格策懊恼地说。
“嘈杂的地方未必就适合谈话,尤其对于你和马尔科这种有一定知名度的人来说。”拉姆说,“不过往好的方面看,这篇报道对我们非常有利。”
拉姆从格策手中把报纸接过去,又说:“他们很可能几个月前就拿到了消息,但是一直等到了现在。聪明的选择。”
格策觉得头有些疼:“我们还要在这件事上纠结?”
拉姆扬起了眉毛:“当然,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的话对方就会将优势夺走,你还想再经历一次?”
“一次已经够了。”格策板着脸说。
“我想也是。”拉姆点点头,“另外,我已经联系了托马斯。今天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回慕尼黑。”
拉姆坚持只送他到楼下,说是穆勒特意叮嘱过的,貌似是要介绍他认识什么人。而且拉姆也表示,按照他的说法——“我没有必要对这件事知道的太多”。格策没办法,只好把帽子拉低一点,然后自己走进医院。
路过二楼走廊的时候,格策忍住了想去西边那几间房间看一看的冲动——门口的监控显然不是闹着玩儿的——然后他来到穆勒的诊室门口。
格策敲了敲门。门很快开了,穆勒的笑脸出现在门后:“啊,格策先生,快请进。”
格策走进屋子,发现诊室从他上次离开之后并没有太大变化。那台他怀疑是专门用来催眠的头盔似的机器仍然放在一张单人病床上,机器上面的管子连着旁边的一个显示屏,而显示屏前面现在坐了一个人。
一个高大的,有着明显日耳曼血统的男人。发现格策的到来,男人站起身来,然后格策忽然发现他知道面前站着的是谁了,这也是一个他在以前的世界无比熟悉的人。
穆勒满脸笑容地介绍道:“格策先生,请务必认识一下这一位——曼努埃尔·诺伊尔,德国脑科学界的天才科学家。”
听到“科学家”三个字,格策有些敬畏地伸出手:“马里奥·格策,你可以直接叫我马里奥。很高兴认识你。”
诺伊尔面无表情地伸手握了握:“叫我曼努就好。”
格策把手收回来,并且在心里把对“科学家”的敬畏又调高了一个档次。
“曼努,上次我已经和你大概说过了格策先生的情况,”穆勒丝毫不介意诺伊尔的面部表情,仍然笑着说,“简单来说就是,他并不是我们认为的传统意义上的双重人格,按照格策先生和另一个自称是马里奥·格策的人格的话来说,是格策先生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到了这个身体上。”
虽然笑容还是一样亲切,但是这里的托马斯·穆勒说话言简意赅的风格仍然让人感到意外。格策心想,如果是之前他熟悉的那位托马斯,开场白不说上十分钟是无法停下来的。
“托马斯?”格策出声说,“你可以直接叫我马里奥的。”
“谢谢,”穆勒朝他微笑了一下,“那么马里奥,现在跟我们说说,你和另一位马里奥是怎么判断出‘穿越’的?”
“呃……实际上是这样的。”格策小心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让他即将要说出口的事听起来稍微平常一些,“我来的那个世界,其实和这里大部分都是一样的。慕尼黑仍然是慕尼黑,柏林也仍然是柏林,甚至我身边的一些人际关系也是相同的——然而在一些细节之处并不相同。比如你,托马斯。”
“我?”
格策点了点头:“事实上,在我来的那个世界里,也有一个托马斯·穆勒,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然而区别是,他是一名足球运动员,而你是一位心理医生;他是个会行走的笑话机器,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说话或者表达热情,而你托马斯,原谅我这样说,会精准地控制自己的语言和它们表达的含义。”
“曼努,实际上……”格策刻意没有去理会穆勒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接着说,“在托马斯做介绍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因为我也认识一位曼努埃尔·诺伊尔,他和我一起在队里踢球,在我那个世界,他是德国乃至整个世界最好的守门员之一。”
格策停了下来。
面对两个聪明至极的头脑,他知道没有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了。那两个人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消化而已。
“所以,”诺伊尔先反应了过来,“我们肯定都听说过平行世界。”
几乎像是魔术一般,冷淡从这个高大的男人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欢欣——就像是一个嗜糖如命的小孩子突然得到了一盒从天而降的巧克力!
他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从一旁拉过自己的背包,一把将电脑从里面拽了出来。
“见鬼!我一定在哪儿看到过和平行世界相关的东西!”他边打开电脑边说,和此前简直判若两人。
“托马斯!托马斯!”他喊了起来,“老兄,你知道你给了我什么吗?”
穆勒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诺伊尔,并没有试图插嘴。格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脑科学界的天才科学家”像个七岁的男孩儿似的大叫起来。
“圣诞礼物!”诺伊尔大声宣布,然后一头扎进了电脑屏幕后面。
“为什么我有一种错觉?”格策迟疑地开口,“这个房间里拥有双重人格的人并不是我……”
穆勒听了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说真的,”他一边擦掉眼角笑出的眼泪一边说,“你认识的那位托马斯应该是位很有趣的人,如果有机会真的想和他见上一面。”
“这行不通!”诺伊尔挠了挠头,他的金发因为之前几次的动作过于暴躁而显得十分凌乱。
“我根本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了!”他赌气地说,“我试过了搜索A、搜索B和搜索C……全都没用!”
面对格策投过来的疑问目光,穆勒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穆勒说。
“呃……曼努,”格策试探性地说,“或许你可以先休息一会?”
“休息?不不不。”诺伊尔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很快又缩回电脑后面,“我不能休息,我的头脑需要思考!”
“你不用坐在电脑后面也可以思考,曼努。”穆勒一针见血地指出。
“闭嘴。”诺伊尔的声音从电脑后面传来。
格策忍住了想笑的冲动,伸手在衣服兜里面掏了掏,掏出一块巧克力递了过去:“喏,巧克力有助于思考。”
诺伊尔伸出一只手接了过来,用牙齿撕开包装然后咬下一大口,整个过程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而另一只手还一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什么。
“让他忙他的去吧。”穆勒说,“在他想停下来之前没人能阻止他。不如和我说说关于那位托马斯的事?我非常好奇。”
格策笑了起来,这位穆勒医生真的很神奇。他真的非常善于营造利于倾诉的氛围,而这种氛围的形成通常就在他的三言两语之间。这难道就是心理医生的能耐?
“怎么?”
“没什么,只是你提到了我那个世界的托马斯,让我想起了关于他的很多趣事。”格策回答。
“也许你不介意分享一下?”
“当然不,虽然关于他的事情太多,我得好好思考一下才能挑出来先说哪个。”
“我们时间充裕。”穆勒微笑着说。
“有了,也许可以先说这个。”格策伸了伸胳膊,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有一次国家队训练的间隙,托马斯和胡恩进行了一场高尔夫球比赛,并且打了一个赌,谁输了第二天就要当一天的餐厅侍应生,为全队人服务。然后就像你想的那样,托马斯输了。”
格策向穆勒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想法:“于是第二天我们下楼吃饭的时候,惊讶地看见托马斯居然穿了一条粉红色的巴伐利亚的长裙在餐厅里穿梭!他还安慰我们说,幸亏输的是他而不是胡恩,因为‘整个德国都不一定找得出胡恩能穿下的长裙’。”
穆勒的表情有些复杂:“我很难想象自己穿上那种裙子的样子。”
“那是因为你只有一茶匙的想象力。”电脑后面飘出一句话。
“其实效果还不错,真的。”格策赶紧安慰道,“不过托马斯的记忆力特别好,尤其是对笑话。说真的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哪来那么多冷笑话,但是你得承认它们用巴伐利亚方言说出来是挺好笑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托马斯关于笑话只犯过一次错误。有一次我们在酒吧,托马斯讲起一个关于两个葡萄干的笑话,并且似乎坚持认为是托尼告诉他的。刚好当天托尼也在,但是托尼说自己从来没有给托马斯讲过这么无聊的笑话,还说那其实是托马斯从一个笑话帖子中看到的,只是他自己不记得了。”
“通感陷阱!”电脑后的诺伊尔突然伸出头来,狡黠地笑了笑,“1985年由美国科学家费恩斯提出的,属于记忆偏差的一种,当然你们大部分人都……”
他停住了。
格策和穆勒都疑惑地盯着他。
“你刚才是说酒吧?”诺伊尔急切地问。
格策点了点头。
诺伊尔大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然后迅速将电脑塞进包里,背上包一阵风似的夺门而出,留下格策和穆勒面面相觑。
“他……他……”格策觉得眼前的情况让他没法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穆勒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经常会这样。”
“托马斯!”走廊里传来诺伊尔的喊声,“帮我转告贝尼我在Historie。”
穆勒赶紧走出门,想提醒诺伊尔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喊大叫。然而他却连诺伊尔的人影都没见着,看来那位天才科学家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走了。
格策却忽然觉得心里一紧。
他说的……是Historie?那个酒吧?
第 7 章
格策回到哈拉兴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穆勒体贴地开车将他送了回来,以免格策出了什么事拉姆会找他算账。
罗伊斯的房子黑着灯,这让格策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是还没回来?
他这样想着打开了门。
室内并不是一片漆黑,起居室的壁炉里点着火,只是快熄了,余下的柔弱火光被窗帘挡了个严严实实,从外面竟然丝毫都瞧不见。
格策把钥匙放在门口的一个空鱼缸里,走进起居室,然后他看见罗伊斯就坐在壁炉旁的一张扶手椅上。
罗伊斯深深陷在椅子里,以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