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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高城和袁朗都是适合部队,以部队为家的人,看着自己活蹦乱跳的兵,看着那片军绿,他们的心中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用生命去守护军营中的一切,所以当高城非要亲自手动引导远程实爆而被杀伤破片划伤脸,甚至几乎送命的时候,他也只是在昏昏沉沉中摸摸被自己按在地上的马小帅,听到他大喊大叫,心想,这个精力充沛的家伙没事儿。终于撑不住睡过去。
醒来就是一片白,想开口说话,却感觉脸绷得慌,发现他醒来了,妈妈扑在他身上哭的天昏地暗,高城想安慰几句,一边的大嫂急忙说:“千万别说话,不能扯动你脸上的伤!”
高城迟疑的伸手摸摸脸,好嘛,被包的和木乃伊有的一拼,于是高城想象着自己是不是满脸伤痕,从此毁容了。
晚上高军长也匆匆赶来,看到被包的满脸只剩几个窟窿的高城,高军长又心疼又骄傲,他高家的儿子就是男人,纯爷们儿!当然这话是不敢说出来的,不然高妈妈绝对要过来拼命。
第二天娜娜也来探望高城,当知道高城脸上是一条从眼睛到嘴角的大伤口时,娜娜的眼底忽闪了几下,留下花和水果离开,从此再没来过,高妈妈对此除了叹气也没有办法,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人家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怎么也不会喜欢一个毁了容的男人,更何况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倒是高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如果是结婚后,那还不得闹离婚啊!
过了几天,裹在头上的一条条纱布取下来,高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脸,还有些肿,上面还有碘酒残留痕迹,一半脸还算正常,另一边还没拆线,显得实在是狰狞,也怨不得人家小姑娘落跑。
高妈妈每天长吁短叹的,本来这三儿子就木讷,在处对象上不开窍,这一家伙,恐怕要打光棍了。倒是高军长又来看过两次,背着高妈妈拍拍儿子的肩:“没给咱们老高家丢人!”
高城嘿嘿的笑,绷着伤口,整张脸都扭曲了,高军长看了也心疼,叮咛嘱咐了好一顿才忙自己的去了。
等拆了线,伤好了七八分,高城就急吼吼的出院,一天一天的带着兵在基地做引导,做实验,倒是让那些本来看不上将门虎子的人打心眼里佩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
高城这边刚刚出院没几天,又带着部队去基地做远程精准射击引导,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的时候,竟然接到袁朗从A大队转接进来的电话,接通时,高城看到袁朗少见的一本正经:“高副营长,有件事要麻烦你了!”
高城侧着脸看外面的情况,听他这么说,回头问:“怎么了?”
袁朗看清他的脸,一愣:“呦,挂花了?”手还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高城用手摸摸,嘴角抽抽:“酷吧?勋章!”
“得!您就美着吧!”袁朗的注意力并没有过多的放在高城脸上,而是很快言归正传:“许三多出了点儿事儿!”
高城眼睛瞪得溜圆,他当然知道A大队是做什么的,听到许三多出事儿,几乎想从屏幕爬过去拉着对面那个难得正经的家伙:“你把我的兵咋啦?”
隔着屏幕,袁朗也能看出高城杀人的目光,尴尬的笑了一下:“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做任务的时候,许三多近身搏杀一名犯人,对他心理冲击很严重,甚至想退伍,我已经想遍了办法,只好放了他的假,我想他会去找你的,想麻烦你……”
“个孬兵!”高城松了口气,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就是看我的兵不顺眼是怎么的?整走了一个,另一个退回来后半死不活的,现在你又把许三多弄得心理崩溃,你们那儿是人呆的地儿吗?”
袁朗摸摸鼻子,现在有求于人,也不好当面反驳,只能干笑:“那就麻烦高副营长了!”
“该着你们了!”高城嘟囔一声,挂了电话。
果然不出袁朗所料,很快何洪涛就打来电话,许三多在他那儿呢,而且的确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何洪涛的意思是让高城能尽快见到许三多,破破他的心魔!这个事儿除了高城,别人还真干不了。
高城看见许三多丢了魂似的一副行尸走肉样儿,还真想把这个没了主心骨的家伙拉出去毙了,可是他不能,他心疼,他手里老七连的人没多少了,尤其是这个,看着这个人,就想起史今,想起伍六一,想起成才,想起……那个装在心里的七连。高城这个时候发现,袁朗当初的那句“你在哪儿,七连就在哪儿”的话,竟然对他影响这么大。
许三多看到高城第一句话就问起脸上那道大疤,高城嘴角抽抽,翻个白眼,这老A都什么毛病?许三多在老A别的没学会,八卦起来倒是不含糊。
带着许三多去找成才,其实就算许三多不来,高城回来的时候也打算过去看看成才,虽然当初成才离开了七连,可是他还是占着七连五千人中的一个,高城不能不惦记。
挤兑着成才,治好了许三多的心病,高城看得出,现在的成才的确是成长了,被那个死老A折断的骨头长起来了,而且长得比以前还顺溜,这让高城欣喜,其实他是想把成才招到师侦营,招到他的麾下,可是他也知道,成才也有心病,他的心病必须回到那个打折了骨头的地方才能好起来,所以高城下定决心,放手,让成才走的更远。
安顿好那两个费事儿的孬兵,高城走出营房,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草原上抽烟,冷风吹过来让他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咧着嘴笑起来,自己现在是不是就算断奶成功了?按着从前的脾气,这许三多被抢走也就算了,成才既然回来了,蜕变了,自己是绝对不会再放手,可是现在,自己竟然心甘情愿的要把他送过去,这算什么?成长的烦恼吗?自己当初和王团长说的果然没错,自己真的算是“晚熟”的那一类。某种意义上自己和成才还真的挺像,都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是的做着天天向上的猴子,然后被抽筋拆骨的打散,团吧团吧塑个新的自己出来。
高城把烟蒂扔到脚下,用脚尖拧灭,想,那个死老A说的话,做的事,有时候挺有道理的!而且和自己一样,护犊子,所以把许三多和成才交给他,自己也放心了。想到这里,高城又呵呵的乐,典型的嫁女情节,怎么看怎么像给自己闺女挑女婿呢!
高城觉得许三多简直就是“问题集中处理中心”,头天晚上刚还魂,家里就出事了,一通电话,许三多就跑了。晚上回到营部,高城躺在宿舍里想着许三多家的事儿,都想大喝一声老天不公平,可是这能怨谁呢?想到许三多,慢慢又想到早上卫星影像中袁朗满脸的怜悯和不忍,高城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这过日子就是问题叠着问题。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迎接这些问题……”,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这话也就只能安慰安慰许三多,当初自己让袁朗接收许三多,简直就是把个大麻烦丢给他,他们那种性质的部队,不知什么时候就对上真刀真枪,这样的麻烦,不知道会给袁朗造成什么样的负担,希望不要影响到袁朗的思维。
高城不知道,影响到袁朗思维的并不是许三多。许三多的事儿经过全大队的捐款,已经圆满的解决了,但是没多久,袁朗回了趟家,再回到部队,全大队都看出这个“烂人”“狐狸”十分不正常。
最先发现这个问题的是吴哲,夏初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吴哲的妻妾们让这位大硕士爱不释手,这不,今天晚上唯一的一苗夜来香要开花了,吴哲大半夜的跑到花坛边蹲着等自己的妻妾对他吐露芳华,看够了妻妾,回来时,吴哲意外的发现袁朗办公室灯亮着,他眯起眼睛。袁朗办公室灯亮着,就代表这家伙又在彻夜写东西,最近没有参加演习,也过了他们中队轮值,所以,吴哲主观上断定,这个“烂人”一定在拟定如何折磨他们的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
☆、恨相识(五)
吴哲从排水管爬上去,借着夜色偷眼看进去,却意外的发现那个烂人没有坐在电脑前打字,而是一直坐在办公桌前抽烟,抽的很厉害,烟灰缸里的烟头堆了一座小山,而烂人目光虚无的落在什么都没有的投影屏幕上,脸色灰败。吴哲皱了皱眉,慢慢蹭下楼,最后跳下去的时候不小心踩到树丛,心中一惊,以那个烂人的反侦察意识,自己绝对会被抓现行,加餐少不了啊!谁知窝在墙下好半天也没动静,于是灰溜溜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吴哲百思不得其解,那个烂人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像是在想什么坏主意,反而像是有心事。
吴哲毕竟不是许三多,他没有四处泄密的习惯,所以,那天晚上袁朗的失态除了吴哲知道,连袁朗都不知道吴哲看到了。
袁朗到底怎么了?很简单,家变!这次回家,妻子非常平静的提出了离婚,甚至拟好了离婚协议书,她说:“袁朗,每个女人都有英雄情结,我承认我爱你是因为你是个英雄,但是,英雄离柴米油盐太远了,我是个女人,正常的女人,我才二十八岁,我需要正常的生活,所以,袁朗,我希望你能和我离婚!”
袁朗很平静的看着拿起离婚协议书,里面写的非常详尽,包括孩子的归属。
妻子说:“袁朗,我不可能带着孩子嫁人,而且这两年孩子都跟着你妈,所以我把孩子留给你,可以吗?”
袁朗一页一页的翻着那两页纸,太过详尽,这不是临时起意,应该是已经考虑了很久的结果,短短的两页纸,袁朗看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而妻子就一直坐在对面静静的等待,最后袁朗放下离婚协议,看着她问:“没有转圜余地吗?”
妻子摇摇头,轻声说:“袁朗,如果你还念在我们相爱过,就放我走吧,我不是织女,这种一年只见一面的日子,我过不下来!”
袁朗叹了口气:“行,我回去开离婚证明,等这次演习结束,我就赶回来走程序!”
回到基地,袁朗一直在想当年把自己当南瓜削的队长,他记得队长那时候就离婚了,那时袁朗和妻子正是热恋时,觉得很不可理解,队长拍拍他的头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十个有八个婚姻都不会幸福,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了长期两地分居,打个电话都有录音,连句肉麻的都不能说,做完任务就想好好洗个澡,洗掉一身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才敢回去抱孩子,说不准哪天就光荣了,留下孤儿寡母拿着几个抚恤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所以我同意离婚,趁着年轻,让她过过正常的生活。”离婚之后没多久,队长配合国安为一位领导人做护卫出国,为领导人挡了一颗子弹,从此再没回来。
袁朗想了很久,他决定还是放手,这是最合适的,放过妻子,也放过自己。回到基地后袁朗一直在想这件事,其实他不是没想过拒绝离婚,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根据规定,如果袁朗不同意离婚,这婚是怎么都不可能离的,保护军婚嘛,可是袁朗还是决定放手,他是个果断的人,这件事已经占用了他不少的精力,他耗不起,还有很重要的联合演习,还有新南瓜要削,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袁朗庆幸自己没有在这个特殊时间像老队长那样接到任务,不然他也不敢说自己能全身心的投入到任务中。
袁朗站在铁路的办公室,把离婚申请递上去,铁路拿着这张纸看了一会儿,抬头说:“谁提出来的?”
“我!”袁朗淡淡的说。
下一秒烟灰缸夹杂着烟灰和烟蒂像冒着烟的导弹飞向袁朗的头,袁朗快速的闪避,站稳,身上纤尘不染,只是很可惜的看看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玻璃说:“这个好像是娇娇送给您的生日礼物吧?”娇娇是铁大队上初中的女儿。
铁路眼角跳了一下,用手点点那张纸:“说说,为什么?”
袁朗漫不经心的用脚踢踢脚边一块比较大的玻璃碎片:“没有为什么,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面,再深的感情也耗完了,没感情了,再拖着也不合适不是?”
铁路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射,好一会儿说:“我不同意!”
“您就签了吧,这点儿小事儿,您非得让我越级去找师长?”袁朗懒懒散散的靠在桌子边,淡淡的说着。
铁路不是政委,他说不出什么太感性的话,甚至对着袁朗,很多话其实他说不出来,这是个他非常看重的南瓜,是继他之后第二个A大队的“狐狸”,可是现在小狐狸已经青出于蓝,连他这个老狐狸都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铁路拍拍桌上的纸:“这次演习很重要,是我们部队机械化向信息化发展的第一次全面检验,好好准备,这件事,等演习之后再说!”
袁朗看了铁路一眼,唇抿成一条线,点点头,转身出门。
Silence!静默!
这是一次检验,国家对军队的检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