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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洛卿试探地叫了声:“清风主编?”
那人头也不抬,淡淡地嗯了一声。
“刚刚加班完,实在不好意思。”其实他是在家里悠哉悠哉地吃过饭才晃过来的。
主编姿势不变,又嗯了一声。
颜洛卿在主编面前坐下,发现在这种灯光、这个距离及他这个姿势的共同作用之下,完全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狐疑地略侧过头去打量,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对方在黑暗中的轮郭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颜洛卿不敢置信地站起来,直接伸手推了下他的额头,他条件反射的仰了仰头。
然后颜洛卿就这么地看到了赵左的正脸。
赵左略皱着眉头看着他。
两人面面相觑了半秒,空气也僵了半秒。
赵左似乎已经预见了这种尴尬情景,开门见山:“颜总,关于广告的事你怎么看?”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看。”颜洛卿不看他,翘着二郎腿夹菜。心中还在余震。
“贵公司的广告风格确实与我们杂志的风格不符……”
“那贵杂志准备好违约金了吗?”颜洛卿一句话噎了回去。
赵左叹口气道:“我事先声明一句,我只是副编。所有的决定权都在我上司那里,我只是奉命来传达一下意见。”
“那就让你上司来跟我谈。”
“他人在巴黎采风。”赵左察觉到点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故意为难你们吧?”
颜洛卿要笑不笑地说:“当然没有。像清风主编这么大气的人怎么会为难我们?”
“颜总,这是工作,你犯不着夹带个人恩怨。”赵左官腔状提醒。
颜洛卿勾了勾嘴角,“我们有私人恩怨?什么时候。”
赵左说:“重申一句,我他妈的只是个副编,专业黑脸,我只是来传话。合约是你们跟我们老板定的,但老板是个生意人,他完全不懂美学。我们主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这本杂志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本人在打理,他在专业领域很优秀,我们尊重他的想法。”
“所以?”
“希望你们能把风格稍作调整,跟我们杂志统一风格,让读者在看到广告的时候也能有视觉上的享受,而不仅仅感受到强硬的推销。”
颜洛卿盯着他,慢慢地说了一句:“你们读者享不享受,关我什么事?”
“读者得到享受,当然就会对你们的产品产生好感,也会对我们杂志产生更多好感,这是双赢的。如果你们自己做不到统一风格,我们的美编可以帮你们进行调整。”
“你们美编可以帮忙调整的话怎么不早说?”
赵左认真地回答:“你们没有问。”
“你那些东西还要吗?不要我扔了。”颜洛卿话锋一转。家里还有很多赵左的衣服杂物。
赵左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什么东西?你说那本样刊?想扔就扔吧。”
看多了赵左的装傻充楞,颜洛卿冷笑,“你在我家放的那些漫画也不要了?”他记得那些似乎是赵左的珍藏,还一本一本地包了书皮。有次颜洛卿想拿一本来打发时间竟然还被严辞拒绝,理由是赵左不能忍受自己的书出现任何被翻旧的痕迹。
赵左看着他,看了很久,才面无表情地道:“什么漫画,我去过你家?”
颜洛卿微微一笑,笑得毫不矫柔造作:“当然没有,应该是我记错了。”
赵左点点头,“那广告的事可以定了?”
第76章 第76章
“然后你就跟他打了一架?”齐韩问。
颜洛卿摇头。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齐韩匪夷所思地指了指颜洛卿左臂和脖子上的大面积淤青和擦伤,“又撞树上了?”
颜洛卿面露苦闷之色,“单元楼里路灯坏了,踩了个空。”
“噗。”齐韩忍俊不禁,自觉失态,在颜洛卿恶狠狠的视线中把笑容一点一点收回去,“我给你开点药,擦一轮儿就好了。”
“还不止,”颜洛卿说,“跟他见完面回到小区,我的车轮胎就爆了。”
齐韩忍不住大笑。
颜洛卿操了一声,“每次遇上他准没好事儿。”
“他可能也这么想。”齐韩摸摸鼻子,“不过说起来也邪了门儿了,你们这都能碰上?”
“他估计也没想到韦诚那么多事,为了点提成硬给他们拉了我的广告。”颜洛卿凉凉地说。
“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齐韩想起些什么,脸色郑重起来,“……如果……那个,啧……唉,算了,说来话长,我先跟你说说人格分裂症和精神分裂症。”
颜洛卿一头雾水:“什么玩意儿?”
齐韩叹了口气展开科普,“举个例子,某甲一直在北京生活,突然有一天他与家人争吵,气晕过去,醒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自称某丙,六亲不认,并自顾自跑去了西安生活,重新找了工作,并重新组建了家庭。一年后,某甲突然回到北京的家里,而且对这一年发生的事毫无记忆,对某丙也毫不知情,性情也回到了之前。”
颜洛卿摸着下巴咀嚼这个故事,“你是想说?”
“人格分裂症大致分两种,一种是心因性失忆症,一种是多重人格症。某甲就是典型的心因性失忆症。因为受到刺激,产生心理障碍,不愿面对,于是衍生出第二人格,也就是某丙。”齐韩说着在桌上找了张白纸,画了两个小人,一个写着甲,一个写着丙,“甲是天然自带的人格,丙是病后出现的新型人格。两个人格挤在一个肉体里,但是互相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也无法共存。丙出现后,甲就消失了。某一天主人格甲重新苏醒,丙便沉睡了。所以某甲并不知道某丙的存在,也不会有某丙的记忆。也就是,失忆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颜洛卿有些好笑,难不成他身上也出现过颜洛卿A和颜洛卿B吗?
“我再举另一个例子,某甲。。。。。。哦,这是另一个人,不是上面那个某甲。。。。。”
颜洛卿忍不住打断,“你可不可以叫他某丁?”
“咳。。。。。。。某丁体质很不寻常。他常常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听到常人听不见的东西,他觉得自己有超能力。时不时自称神游仙境,大家都看到他只是坐在原地而已,但是他却坚信自己去了一趟仙境,还能对仙境的景物如数家珍,说得头头是道。通常这种人如果不是出现在古装片和科幻片里,就可以诊断为精神分裂症的一种。这种病人有一定的认知障碍,常常会把妄想或幻觉当真。”
颜洛卿问:“该不会还有个某乙吧?”
齐韩翻了个白眼:“听懂没有?”
“。。。。。。你想表达什么?”颜洛卿啼笑皆非,难道这小子想说他遇到的一切包括赵左都是他的幻觉?
齐韩思索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两个月前我师兄接到了一个病人,病人自称,自己穿越了,同时变得异常的健忘。他声称去年一月十四开车出门,然后不知出于何原因失去知觉。今年九月七日病人在一辆公车上突然醒过来。而这之间近一年八个月的记忆,他记不清了。由此他认定自己从去年1。14日穿越到了今年的7。15日。我师兄一开始之所以把这个病例拿到群里来讨论,就是纠结于精神分裂症或是人格分裂而无法确诊,确诊是后者是后来的事儿了。”
颜洛卿起初听得漫不经心,听到一月十四后脸色顿时煞白。
齐韩继续,“当时我只是觉得这案子挺逗的,还跟我师兄开了会儿玩笑。后来总觉得这个日期有点儿熟,查了那谁的住院日期,真的还就是1月14号。我那时候也在想他妈的不可能这么巧。于是我跟师兄要来了他的全身CT资料。。。。。。。”后面的他没说下去,颜洛卿已经听懂了。
二人沉默了半晌,颜洛卿低着头死死盯着地板,齐韩完全不敢看他的脸色。
“。。。。。。你上次怎么没说。”颜洛卿突然发问,声音有种咬牙切齿的痒感。
齐韩挠挠头,面有难色,“不是你说什么跟你没关系的吗。”
“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
“这个事儿吧,说着有点扯,我自己都没法儿信。那时候我一想,他也终于回归了自己正常的生活,这不挺好。”
颜洛卿眯起眼睛,“你是说跟我在一起就不正常?”
齐韩说:“你别忘了,他本来是要。。。。。的。”他故意把某个词含糊了一下。
“哼,我拦着他了?”颜洛卿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脸色在苍白之中泛起青灰。
齐韩忙说,“嘘!”环视了一周,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才压低声音道,“不是约好不提这茬的吗。”
“他不是都想起来了?”颜洛卿已经放弃了。
“你没听明白?”齐韩忍不住解释,“他只记得那天他开车出门,后面的事儿他已经忘了。操,你给我沉住气,别捅什么篓子。”
颜洛卿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人格分裂这些都是真的?”
“我倒希望是假的。”齐韩叹气,“可是看了我师兄的诊断纪录,一切又都他娘的太真了,完全无缝接轨。如果他没有忘掉车祸的事,他怎么没上警察局告发你?以他的性格,应该把你往死里整比较靠谱。跑掉当没事不是他的作风。而且你跟他见了这几次,他没透露什么?”
“。。。。。。。”颜洛卿思绪有些混乱,脑中飞快地闪过很多场景。机场重逢,前天二人吃饭时的镜头一个个闪过。确实,他对颜洛卿的态度和反应,跟之前——他失忆之前——是一样的。
齐韩又说:“像他这种情况是比较少,但是我也遇到过。患者先是遭遇事故,失去所有记忆,忽然在某一个时间点,他们恢复了先前的记忆,却又忘记了失忆期间的事情,而且恢复这段记忆的机率很低。”
颜洛卿看看他,“照你这么说,赵左跟赵小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格?”
“这倒也不一定,”齐韩想了想,“最起码赵小福这段记忆,赵左没有。你知道这一点就够了。这未必是件坏事,你最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颜洛卿嘁了声,“这不可能,他根本就是装的。”
“我也觉得很扯,”齐韩把头往靠背一仰,“从他进我们医院开始,我就觉得一切都发展得太诡异了。我说过的吧,那种伤势,一般人早就挂了。”
颜洛卿脸色很难看,语调毫无起伏地说:“绝对是装的。”
“做人要知足,小颜。这样我们的生活才能继续。”齐韩坐好,慢悠悠地说了一番话,然后把桌上的病历本往颜洛卿面前一摔,按了下铃,“下一位!”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大放送,哈哈
其实是前几天忘放上来了
第77章 第77章
腹部一阵抽痛,颜洛卿从公文中抬起头,捂着胃部皱起了眉头。
隔壁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递到他面前,他接过来喝了一口,“谢谢。”
“颜总又没吃早饭?”张清桥笑问。
颜洛卿挑挑眉,道:“消化不好。”其实他压根儿没吃,因为这段时间车子进厂维修,他挤着公车上的班。每天匆匆忙忙,路又远,根本来不及买早餐。
张清桥二话不说扔了包三明治过来。
颜洛卿顾不上客气,撕开包装袋狼吞虎咽,不到一分钟就消灭了它。
张清桥笑眯眯看着他吃完,说:“今晚上我妈那边有个宴会,你要不要来?我舅舅有几个朋友是做商场的,对我们的产品有点兴趣。”
“去。”颜洛卿不假思索,把剩下的奶茶一口喝完,胃里总算舒服多了,想起什么,“令妹该不会也去吧?”
“她到英国渡假疗伤去了,没半年回不来。”张清桥玩着桌上的笔,“而且,呵呵,你放心,她不知道你是她前夫的私奔对象。”
颜洛卿掩饰了一下尴尬的笑容,“令尊呢。”
“他不会去我妈那儿的。”张清桥把手里的笔往上抛了一个弧线,再轻松接住,“他们十多年前就离了,打算老死不相往来。”扭头看到颜洛卿脸上隐隐浮出的怜悯,不以为意地笑道,“两个人要是过不下去了,勉强搭一块儿也是种折磨。自从他们离婚,我和我妹的总算清静了。”
颜洛卿表示理解,因为他爸妈也这么想。
忽然发现张清桥的发型又换了,想起他老早以前的及腰长发,再看看近期都是精干的短发,不由打趣:“为什么剪了?”
“嗯?”
“你以前的长发飘飘。”
张清桥笑兮兮,“其实我超级讨厌长发。”
颜洛卿抿了下嘴,“受刺激了?”
“那时候其实是跟颜晴打了个赌,谁输了就得留三年长发。结果我输了。”张清桥随即一怔,“怎么着,我这新发型不好?这可是花了大价钱设计的最新时尚商务款。颜晴也说不错来着。”
这两人倒底是什么关系?特么的天天打赌。
张清桥歪着头看了看他,饶有兴致,“其实颜晴一直挺佩服你这个表哥的,跟我私下提起你都是用夸的,为什么你这么讨厌他?”
颜洛卿莫名地有些不舒服,在位置上坐正,“你们经常在背后提我?”
张清桥把手里的笔放回了笔筒,笑而不语。
晚上七点多,颜洛卿被张清桥载到了宴会的会所。
恰好颜洛卿也是这家会所的常客,所以接待张清桥的大堂经理看到他便叫了一声颜先生。
颜洛卿朝他笑笑。
大堂经理笑道:“原来颜先生认识张先生啊。”
张清桥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