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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良白了他一眼,问:“志华,兴盛批发商店在你管辖的范围内,这店的老板到底是谁?”
严志华不乐地答道:“这两年一直是凌清真呀!在前几天的检查中,查出已经换了老板,叫熊兴财。”
符强说:“可凌清真从未来过我市,怎有可能他是老板呢?”
严志华眨了一下眼睛,头上有点冒汗,紧张地答道:“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我们每次去检查,见到的都是打工的,问他们老板,他们总说老板有事出去了。所以,我们就没有去仔细查究了。因为,这家商店缴费及时,再说平时也没发现过有违法乱纪行为。”
“这店的营业执照,当时是谁经手给他办的?”
“不清楚。我是九六年调到这个局的。”严志华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答道。
钱国明看着他的窘态,忍住笑,问:“这几年这家商店的验照都是你办理的吗?”
“不是。是我们去通知当事人,让他到局里来办验照手续,就是去发通知书,也是两个人。”
“谁最了解这间商店的情况?”符强问。
严志华不敢看他,心慌地答道:“我不清楚。但是,在这事上,我不应该负什么责任吧?”
“不会有大事,你不要慌。”符强答道,然后侧头看着欧良,问:“欧局长,九三年的时候,你在这个局吗?”
欧良摇摇头,答道:“不在。我是前年底交流的时候调来的。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丧气地说:“也真他妈倒大霉,只来了一年多就碰上大事了。”
符强苦笑着摇了摇头,安慰道:“欧局长,你不必感到灰心丧气。这事与你没有直接责任。”
欧良丧气地说:“算了吧。你不用安慰我了。如今,国家特别重视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这事人命都出了,而售假者偏在我管辖的范围内,说不紧张是假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钱国明同情地看着他,说:“欧局长,还是乐观一点。该来的终归要来,躲也躲不掉。我管的范围不也有份吗?”
欧良苦着脸答道:“性质根本不同,所以没有可比性。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们还想了解什么?”
“那时候谁在你局搞初审登记?”符强问。
“是潘敏妮。”严志华抢先答道。
“她还在你们局吗?”
“在。一般在市里的女干部变动没那么频繁。”欧良答道。
符强高兴地说:“快叫她过来,我们想问她一些情况。”
“志华,你去叫她过来。”欧良吩咐道。
严志华站起来没走几步,往外喊道:“敏妮姐,过来。”
片刻,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局长,你找我?”
“是公安局的同志找你了解情况。”
“找我了解情况?”潘敏妮看着来客,不解地问。
席菊花把复印资料递给她,说:“大姐。你看看这些资料,再仔细想想,这份营业执照当时是不是你经手办的。”
潘敏妮看了一会,说:“这份营业执照我有很深的印象。我敢肯定不是我办的,但确有人把资料送来初审过。我没有受理。因为,当事人本身没来,来办照的人自我介绍说是受老板的委托来办的。我问了一些情况,有的他答不出来。所以,我叫他老板来。他非常恼火,说我办事太死板。我作了一些解释,他说人是活的,规定是死的,我们应该灵活办事,省得让他们跑来跑去。他还说,我们工商干部就靠他们个体户养活,对衣食父母也如此刁难,真是少见。我说我不能违反规定,既然你不能把情况说清楚,最起码应该拿出双方的身份证来。他恼火地答道:‘我的身份证没带。你不给办,到时我让工商局的人给我办好送上门来,不信的话,你等着瞧。’所以,我的印象最深刻。”
“后来是谁把这份营业执照办好的?你知道吗?”符强问。
“不清楚。当时那人说要让我们工商局的人把营业执照办好并送去,倒是夸张了。但确是有人把这份营业执照给办好了,而且是在我们没有签署初审意见的情况下给办好的,执照则是由我从个体科领回发给当事人的。当事人来领执照的时候,还向我炫耀说:‘哎!小姐,怎样?我没说假话吧?老子一瓶酒就搞定你们工商局的人了。你以为你们工商的人很了不起?有吃有喝就是爹。他们老老实实听我的。’受了他的侮辱,我当时很气愤。但有人不争气,我不好答理他,把营业执照发给他让他走了。”
“这人什么模样?”席菊花笑笑,问。
“剃着平头,脸有点瘦削,身高一米七左右,年龄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听他讲话的口气,不是很有背景就是家里有钱。不过,他讲的是普通话,讲得不标准,带浓重的本地口音,来我局办营业执照的人,讲普通话的人倒是很少见。”
“你以后见过这个人吗?”符强问。
“好像在街上见过他一二次。因为,他给我的印象太差,甚至于可以说让我感到厌恶,所以有点印象。”
“这份执照每年验照,也是你经办的吗?”钱国明问。
潘敏妮点头答道:“是的。在验照的过程中,当事人没有提出要变更登记核准的事项,管理那片的工商管理员也没说过要变更什么。所以,验照相当简单,只要收过有关的费用,贴上验花就可以了。不过,我觉得他们每年来办验照手续的人都不是同一个人。”
严志华听她如此说,不觉全身发冷。他忍着恐惧,插话道:“敏妮姐,你这样说话是在推卸责任。其实,对营业执照进行年审验照,就是要看其核准登记的事项是否与实际情况相符。你在验照的时候,没有进行必要的询问,怎会知道核准登记的事项与实际情况相符呢?再说,这份执照是你发出去的,当事人和你打交道最多,需不需要变更,你心中应该有底。还有,既然每年来验照的人不一样,你应该问清楚呀!”
潘敏妮反驳道:“哎!志华,你不要血口喷人乱说话。啊!我推卸责任?推卸什么啦?你们是负责管理那片的,经常与他们打交道不知道详细情况?那我怎么知道?在办验照手续的时候,只要他提交的资料齐全,我没有理由不给办。分局有二千多个体户,不可能细问呀?如果这样,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欧良瞪了他们一眼,小声严厉地喝道:“住口。谁该负什么责任,上面自然会查清楚的,用不着在这里争论。”
两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钱国明沉重地叹了口气,说:“其实,事情有查清的一天,你们用不着垂头丧气。这事不是你们主观上故意放任,而是犯罪分子有意使用掩护手段,也怪你们不得。以后注意吸取教训,细心一点就是了,不要认为公安局来找你们调查了,就是你们出了大问题,全部是你们的责任。你们还是安安心心地做好本职工作,不要有太多的顾虑。反正事已经出了,急也没用。你们说是不是?”
欧良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
“潘大姐说该店每年来办理营业执照验照手续的人,都是不同的面孔,不知大姐对这些面孔是否有印象?”符强问。
潘敏妮摇摇头,说:“没印象,因为都只有极短的一面之交,而且是公事公办,自然不会留下什么印象的。”
“你们检查这些商店,每年有几次?”钱国明问。
严志华挺了一下腰,答道:“要看那种情况。如果老是拖久管理费的商店,去的次数就多点,否则少点。这间批发商店往往年头就把一年的管理费交清了。不过,去年验照的时间迟了一点。我们去催过一次,到七月份才来办了验照手续。凡缴费及时的,就很少去检查了。我们的工作,基本是围着收费转。这些情况你也应该知道呀!钱局长。”
“我知道一些,但没想到会这样严重。我来工商部门工作毕竟还只有两年多,所以,还有许多情况不了解。”
符强站起来,说:“我们暂时要了解的情况就这些。希望你们以后有什么情况,能随时反馈给我们。”
欧良答道:“没问题。我们全力配合。”
“再见!”符强朝欧良他们挥了一下手。
从滨阳工商分局出来后,符强叹了口气,说:“没想到调查一份营业执照的登记注册情况,会碰到这么复杂的情况。看来,我国的国情决定了无论办什么事,都很难脱离人情这一关。”
钱国明苦笑着说:“有什么办法?你们公安不也一样吗?交警上路查车,要是碰上朋友亲戚,即使什么手续也没有,闭一只眼就让人家过去了,好像看不到似的。不认识的吗?嗨,眼睛比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还厉害,隔上百米就看出来了,对不起,先扣下来再说。这是我亲眼所见。我这刚从部队出来的,好像干什么都不大适应,所以碰了不少的钉子。”
“哎!钱局长,你不要感到不舒服。啊!我揭了你们的短,你就反过来撕我们的疤,特不仗义。不过,也没办法,我国按法律规章办事的意识还比较淡薄,而法律意识强的人依法依章办事,不是碰得头破血流,就是感到心力交瘁。唉!难呀!”
席菊花笑着答道:“所以吗?人人都叹做人难。”
钱国明笑着说:“所以吗?还是儿童时期无忧无虑,最好永远长不大,时时可以躺在爸妈的怀里撒娇。”
符强看着他哈哈大笑,说:“还不一样?永远长不大,急死你爸妈,谁来养你?苦也苦也!”
席菊花看着他的滑稽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哎!我们还要不要去找柯笛岩呀?”
“肯定要去的,好像他不欢迎我们,也不怎么配合。这家伙是不是有问题?现在不早了,下午再去。”符强答道。
“我巴不得你说这句话。讲老实话,我想打退堂鼓了,可良心上又感到不安。唉!讲来讲去,又讲到做人难了。算了,还是什么都别说了。”
“我们再去找他好像不太好吧?”席菊花担忧地说。
“为什么?”符强问。
“他本来就不配合,如果在那种公开的场合,再问及更隐匿的东西,他会怎么看怎么想呢?不会更反感吗?”
钱国明赞赏地看着她,说:“是哟!你很有头脑。”
“干脆让邓队长打电话叫他来公安局,在办公室问他好了。”符强道。
钱国明点头答道:“这主意不错。我就不用参加了?”
符强笑笑,说:“我知道你的难处。你参不参加,我认为无关紧要。你看着办吧。”
“我认为到目前为止,我的使命应该告一段落了,不知你们怎么看?”
“你不是真的要打退堂鼓吧?你的使命有没有完成,由领导决定。”
钱国明笑笑,说:“我等你们的招唤好了。再见!”
回到家后,刘梅上班还没回来,他淘了米插上电后,坐在沙发上又想开了:没想到出了一回事,带出这么多问题。我是睁只眼还是闭只眼呢?如果不闭上眼,就得向领导汇报,向领导汇报就得得罪人。这是同事,真的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还要共事。真难呀!如果不汇报,等于是把工作中存在的问题隐藏起来了。让问题继续存在下去,将来说不定会出现更大的漏洞。
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在心里嚷道:天哪!逃避?那我还是人吗?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了呢?看来回到地方后,真的变了不少。树桐在干什么?心境好了一点吗?唉!实在没时间,不然得去看看他。毕竟是战友和同学,又亲身经历了他的不幸。算了,不要去想那么多了,该怎样做的就怎样做吧。作为一个公务员,最起码要对得起领的这份工资。如此推理,自然要尽到责任,尽责任就得把问题反映给领导,进而改进工作中存在的问题与不足。看看下午还有什么情况,然后向高局长汇个报。
下午上班不久,钱国明就出现在公安局假酒中毒专案组办公室。此时,只有陈灿亮在。
“情况怎样?”陈灿亮问。
钱国明叹了口气,说:“遇到了不少麻烦事。具体地,你问符强吧。”
“你就不敢说?”
“我觉得他讲更适合。”
“嗯!有一定的道理。”
说谁谁到,这不?符强和席菊花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片刻,邓晖也走了进来。“说说你们调查到的情况。”他盯着符强命令道。
符强汇报完后,强调道:“我认为要把柯笛岩请到办公室来,再核实一些情况。上午我们找他调查,他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但我们到滨阳工商分局调查核实后,认为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同时,我认为请他喝酒的人与造假者有密切的联系。当然,这只是我的推理。办照人是否请他喝过酒呢?还有待调查。”
“你的推理是有依据的。那打个电话叫他过来。”
符强为难地说:“队长,这家伙不好请,你打电话给他吧。”
“没胆量?我觉得他是个不难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