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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应该深入他们内部或从内部找知情人问问情况。”
“你的想法固然不错,但深入内部太危险,也很难进入。我们工商局的人,他赖某人虽不全认识,但加上他众多的手下就难说了。至于说找他们内部的知情人,也不易。能知内情的人,不是他的心腹,也是得了他高额报酬的人,想要他们出卖他很难。如果你们推测的王朝柱的死真是他们干的,这说明他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慑于他的淫威,其他手下自然会畏惧不敢开口。”
钱国明深深地叹了口气,答道:“是呀!这些都是道理。难道没办法了?”
“我们需要耐心寻找机会。”
钱国明拍了下头,说:“我们查查,看谁有亲戚在哪里打工?”
“嗯!主意不错。”
“也可以问问支队的其他人。”
“不行。我们要稳重行事。”
钱国明不好意思地一笑,说:“你看我这个性子。当兵的时候,好在不在侦察部队干。”
程卫东微微一笑,说:“你的心情我理解。你亲身经历了那次痛苦事件。它在你脑里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是的。我一想起那次事件,心就起伏难平。”
“所以,就难逃职业道德的谴责,想尽快破了此案,算是对受害者的安慰与补偿,对吧?”
“说不清,反正此案不破,我就寝室不安。也许还有‘职责’两字压在肩上的缘故吧。”
“我很佩服你认真负责的精神,但上帝对人很不公平,有这种精神的人,往往活得很累。”
钱国明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说:“只要自己感到充实就行了。”
程卫东点了下头,说:“这是衡量人生的一条重要标准。”
“你怎样看?”
“我原来和你一样,很有工作热情。唉!也许老了,我虽有热情,但比以前差远了。生活很会磨练人。”
钱国明微微一笑,说:“程队长,不对吧?你并不老呀,虽比我大点,但不到四十岁呀!”
“人生吗?四十岁是一个坎。”
钱国明似有所悟。他说的那个“坎”,就是官场的一个游戏规则,就是说在四十前还没更上一层楼的话,以后的希望就更渺茫了。他知道他以前与岳强一起和章启明竞争过副局长,当时很有希望上,但出乎意料之外。大概是那次失意,原本工作热情很高的他,就感到有点灰心意懒了。在我国,不少人把希望寄托在官场上,在前程看不到希望的前提下,有的免不了灰心丧志。这不能不说是人性的一大弱点。“这个坎对一个人来说,真的很重要?”他问。
“难道不是吗?”程卫东没表情地反问。
钱国明摇摇头,笑着说:“这要各人看,我倒觉得没什么。”
“因为你比我年轻,年轻是最大的本钱。”
“年轻在某些方面是本钱。”
“事物总是辩证的吗?好了,不说这些了,讲这些让人感到丧气。你也来支队几天了,觉得支队谁可靠些?得增加个把人手了,单靠我们两个不行。”程卫东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得增加人手了。你是老经检支队员,又是队长,比我更了解他们。你认为谁可靠就是谁了,定了找他谈谈,让他有个心里准备。”
“小顾怎样?他是前年考来的本科生,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再说,作为年轻人,让他多锻炼一下是大有好处的。”
“好,就这样定了。”
“你找他谈谈。”
“你亲自找他谈,好些吧?”
程卫东微笑着摇摇头,说:“其实,你找他谈和我找他谈都一样。我看还是你找他,正好借此机会了解他。”
钱国明点了下头,说:“嗯!有道理。我抽个时间找他交个底。”
“好!就这样定了。”
从队长办公室出来,他见顾世华在埋头看业务书,便笑着问:“世华,看什么书?”
顾世华抬起头来笑笑,说:“看新修订过的《工商法规》。”
“什么?”
“《产品质量法》。”
“嗯!学习劲头不错,值得大家学习。”
“钱队长。你别这样说。我那能和他们比?他们是老经检了。”
钱国明见坐在顾世华斜对面的王敏芳在埋头看杂志,于是笑着问:“小王,在看什么?”
王敏芳脸一红,答道:“《知音》。”
“支队就你们俩个和我是新兵,以后互相学习,相互提高。啊!”
“钱队长,你别谦虚了。我们要你多多指教才是。”王敏芳道。
“指教就不敢了。不过,敏芳,你有时间不妨多看点业务书。现在形势不同了,不熟业务会被淘汰的。”
“知道了,队长。”王敏芳不高兴地答道。
“世华,下午你着便服来。我们去外面走走。”钱国明看了王敏芳一眼,对顾世华说。
“行啊!我正愁没事做。”
下午,钱国明和顾世华身着便服,骑摩托车走了约二十分钟来到市郊,然后把摩托车放到一边,边走边聊。
“世华,你有没想过我带你出来干什么?”
顾世华侧头看了他一眼,答道:“踩点吧。”
“也对也不对。”
“哎!怎样理解?”
“约你出来,是想让你挑工作重担。程队长点了你的将,让我和你谈谈。”
“感谢领导看待起我,不管做什么,我一定尽能力做好。”
“看来程队长说得不错。你是个有责任心有闯劲有活力的人。”
“钱队长,你不要抬高我了。我就喜欢干点实在事,好歹是个公务员,最起码得对得起领的这份工资,对吧?”顾世华嘿嘿一笑。
“是呀!没错。虽是最朴素的语言,却说明了你是一个思想好又很实际的人。作为工商干部,就要务实肯干,可惜这样想的人并不多。”钱国明摇头答道。
“人的思想是复杂的,所以想法也是多种多样的。”
“是呀!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了人类灿烂的文明。所以,当一个人集中思想去做一项有益于人类的事业时,往往能留下光辉灿烂的一页。相反,当一个人为了个人私欲而不惜一切手段时,他就成了最危险的人物了。”钱国明停了一下。“眼下就有一个这样的人需要我们去对付,你有没有思想准备?”
顾世华怔了一下,问:“你说的是假酒中毒案?”
“是的。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在假酒中毒案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这秘密是真是假呢?现在不得而知,需要我们通过做细致的调查工作,才有可能揭开。我们准备让你参与案件的调查工作,但这项工作危险性相当大。”
“哎!这没什么呀!你们不怕,我有怕的理由吗?不管有没危险,我都乐意参加。再说,这种游戏很刺激。”
“对假酒中毒案,你知道些什么情况?”
顾世华摇了摇头,说:“除了已公开报道了的外,其它的我基本不知道。”
“那好,我把具体情况向你做个介绍。另外,顺便让你看一下他有可能造假企业的外围环境。”接着,钱国明就案件及在调查过程中出现的不正常现象与疑点向他作了说明。
“什么?这么复杂?”顾世华惊讶地说。
“所以,我们认定假酒中毒案的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不然,他会去冒如此大的风险吗?”
“如果是真的,就太可怕了。”顾世华一脸惊异的神色。
“所以,一些知道内情的有正义感的人,是寝食不香啊!也包括知内情的领导。”
“钱队长,要我干什么?我绝对不说半个‘不’字。如此可恶的行径,我们更不能放任他去危害社会危害群众的生命了。”顾世华激动地说。
钱国明欣赏地一笑,说:“具体要你干什么?我也说不准。我们的工作是在不耽误其它工作的前提下,揭开这个秘密。但还没有找到有效的办法。我们曾想直接找他企业的内部人员进行调查,可仔细一想又不妥。”
“这样的事,那能直接找他企业内部人员调查?岂不是向他报信吗?”顾世华脱口而出。
“是呀!所以,我们一直找不到可靠的恰当人选。”
“哎!我倒有个远房表姐在他的公司做会计。”
钱国明站住,兴奋地问:“你有远房表姐在他的公司当会计?”
顾世华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总公司还是总公司下面的某个企业?”
“像是总公司。”
“哎!我们什么时候到你表姐家去拜访她一下,好吗?”
顾世华看了他一眼,有点迟疑地说:“只是…”
“只是什么?”
“我和她基本上没来往,不知方不方便?”
钱国明不竟感到好笑,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其他人都没什么不方便的,何况还是亲戚。她愿帮,我们感谢,不愿吗?拉倒,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的意思不是这样,只是,唉!怎么说呢?”
“哎!你不很果断吗?怎么变得优柔寡断了?有困难就直说。”
“我们干脆到前面的山上坐下说吧。”顾世华指了一下前面的小山头,说。
钱国明笑笑,说:“行啊!我带你来就是想到那里去,一是那里静,二是对怀疑的那几家企业,站在山上基本能看清楚。”
“我们快走吧,也没几步了。”
于是,两人说着话,迈着大步往前面的小山上爬。走了不到十分钟,他们便坐在半山腰上了。
“你看,我们脚下的那间,是他的日用五金制品厂,在左上方五公里处的江边,就是他的大坝卫生纸制品厂。那边,有他的一家木工艺制品厂,那边还有…”钱国明边指边说。
“看厂房,好像它们的规模都不小。”
“是的。他的企业集团,在我市是明星企业,上缴的税金占了我市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从这方面看,就知它的规模不小了。”
“为什么说这些企业有造假的嫌疑?”顾世华看着远方的卫生纸制品厂,问。
“因为,这些企业都是从事生产的。如果他真正造假的话,必须借正常的生产做掩护。这样,就不易被发现。所以,如果他造假,我们认为应该在这些企业里。”
“嗯!很有道理。真搞不懂,他是一个很有名的企业家了,为什么要去做这种极不光彩的事呢?”顾世华轻轻地叹了口气。
“为了牟取暴利呀!人贪婪的欲望有时是永无止境的。所以,国家历来都提倡加强思想道德修养教育,是有一定道理的。哎!你不是说你表姐是在他的公司里做会计吗?”
顾世华轻轻地点了下头,答道:“是的。”
瞬时,钱国明像想起什么似的,不禁脸色发白:是他公司的会计,不就等于是他核心层的人吗?是核心层的人,就是团伙中的一员。天哪!难怪刚才问起更详细的事来,他就吞吞吐吐的。让他参与进来调查,是不是搞错对象了?如果他把这些透露给他表姐,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全功尽弃了吗?他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偷偷地瞟了一眼看着别处的顾世华,硬着头皮问:“你表姐在哪上班?”
“不知道。不过,我听我妈说像是在海宇大厦。因为她长得漂亮,所以我妈不时说起她。”顾世华把眼光收回来,答道。
“这么说,她是你外公那边的亲戚?”
“是我外公的侄孙女,我妈的堂侄女。”
“哎!原来这样,难怪你说是远房表姐。这么说,你表姐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能做一个大公司的会计,她一定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不然是胜任不了的。”钱国明强压着心跳,说。
顾世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她应算是个有能力的人吧。她是上海财经大学毕业的。可惜的是应中了‘红颜命薄’的俗言。”
“不对吧?这么有能力的人,不会过得很差吧?再说,能到海宇集团公司做会计的人,薪水肯定很高的。”
顾世华摇头苦笑道:“外人当然这样看。但一旦知道她的底细后,就会改变看法的。”
钱国明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了,饶有兴趣地问:“这么说,还另有隐情?”
“应该是,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能说详细一点吗?”
“好。钱队长,我知道你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不说你放心不下。我把我所知道的情况都对你说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够保密。”
钱国明点了点头,说:“没问题。”
“我这表姐,说她红颜薄命,是一点不解。她现在三十好几了,但看上去还只有二十多岁。她是八十年代中期毕业分配到市机械厂做会计的,那时机械厂的生产还是不错的,可惜没几年好光景就倒闭了。结婚三年孩子也只二岁的她下岗了。姐夫原是某行政单位的公务员,九二年随大流辞职下了海。刚开始也赚了些钱,可后来不走运,把赚的全赔进去了不说,还把原来存的老本也赔过精光。如果仅如此,倒也罢了。后来,姐夫一次借车不知是去追欠款还是签合同,途中出了车祸,结果两条腿全残废了。这下,全家人的重担就落在我表姐的身上了,包括赚钱养家和做家务。你看我表姐一人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