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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树桐紧紧地搂着他点了点头。
客厅里的人看着他们,都动情地擦着泪花。
这时,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泡了一碗茶放到他面前,说:“同志,谢谢你!要不是你来,还不知树桐要…”讲到这里,她说不下去,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是我岳母。”景树桐小声说。
钱国明放开景树桐,看着阿姨说:“阿姨!您别伤心了,事情会慢慢好起来的。”
阿姨哽咽着点了下头,没有答话。
陈灿亮和符强从外面走了进来。
钱国明见他们进来了,忙介绍道:“树桐,他们是公安局的侦察员。胖的是陈灿亮同志,瘦的是符强同志。”
景树桐朝他们点点头,说:“谢谢你们!坐吧。妈,你去泡两碗茶来。”
陈灿亮和符强在木沙发上坐下来。坐在客厅里的人陆续走了出去。
陈灿亮看着景树桐,说:“树桐,我们对你遭遇的不幸深表同情。作为公安干警来说,对你最好的慰问与安慰就是尽快破案。因此,我们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破案的线索,争取早日破案。”
“我愿意也非常想多提供一些线索,但到目前为止,真的没什么可提供给你们的,很遗憾。”景树桐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想起这些心里就不好受。”
符强忙安慰道:“暂时提供不了什么也没关系,不要太伤心了,保重自己。”
钱国明拍了下他的肩,说:“树桐,符同志说得对,不要太伤心了,要保重自己。哎!对了。前晚我听你妈和你姐说,酒是雇三轮摩托车搭回来的,对吗?”
景树桐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是我爸去办的。哎!是了,这可以问问村里的小孩。但我实在没时间,我爸要下土了。再过两天吧,我一定会找到线索的。”
陈灿亮看着他,说:“没关系。你的话倒提醒了我,我们可以自己去问。麻烦你提供一张你父亲的近照给我们,好吗?”
“没问题,我去找,你们等一下。”不一会,景树桐到房里拿出一张彩照来,说:“这是我爸去年走亲戚时照的,不知是否可以?”
陈灿亮接过来看了一眼,说:“行,就这张了。我们告辞了。”
景树桐诚恳地说:“你们吃餐便饭再走吧。我知道这样的饭都不喜欢吃,但这是我的一片心,务必请你们接受。”
钱国明答道:“我没什么,不知两位是否方便?”
符强道:“我们先去问问情况,吃饭还早,到时看情况吧。如果来的话,我们在十二点前赶来,十二点前没来就不来了。”
景树桐痛苦地说:“好吧,我不勉强你们。如果不是带孝,我陪你们好好喝一杯。可也是酒害了我。”他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打扰你了,别太伤心,多保重。”陈灿亮说。
“慢走,我不送你们了。”
他们出去后,钱国明关心地问:“树桐,你没事了吧?”
景树桐痛苦地点了下头,答道:“没事了,但如行尸走肉一般,其实还不如死了的好。如果随我爸去了,倒是一了百了。唉!生不如死呀!”
钱国明看了他好一会,才说:“树桐,你怎会有这种想法呢?这世界多好,你娶回来的妻子,还有你的其他亲人,他们多么爱你。这次事件虽然给你带来了极大的不幸,但你也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想法呀!如果你妻子、母亲知道你这样想,岂不害了她们。她们够痛苦的了,你千万不要让她们为你担心了。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千万不能倒下去。军人出身,怎会让这点困难吓倒呢!不说别的,为你父亲的灵魂能得到更好的安慰,你可以协助我们为净化社会主义市场秩序出点力呀!你说对吗?”
景树桐感激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说:“国明,我没事的。我最黑暗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你放心。”
钱国明伸出手来和他握在一起,说:“经受这么大的打击,你都挺过来了,真是好样的。”
“不是我好样的,而是要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予的帮助和关心。如果不是你及时帮助,我真的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我想象不出来,也不愿意去想象。谢谢你!”他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这样,好吗?如果我不在,其他人也一定会这样做的。”钱国明挺感动,眼里也噙满了泪水。
景树桐摇了摇头,说:“这些人不一定懂,懂得的又贪杯。嗯!还是不说了。你先到别处走走,我去看看我爸。”
“是了。树桐,你爸买的酒,有没向人家要出货单?”
“农村人买东西,一般不会要这些的,尤其是老年人。我明天找找看,如果找到了马上给你送去。”
“好!你去忙吧。”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来到大门口。原本断断续续的哭声,一下嘶哑齐声地大哭起来。
景树桐跪在父亲的棺材前,伤心地痛哭起来。
钱国明看了一会,硬是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然后匆匆地走开了。他在别处站了一会,见不远处有个约十岁的女孩子,便走过去问:“小姑娘,我问你一件事,好吗?”
小姑娘好奇地看着他,问:“什么事?你是镇上收税的吧?”
钱国明勉强一笑,反问:“怎么说我是收税的呢?”
“你们常到乡下收开商店人的税。我表姐到镇上摆摊,你们也要收她的税。”
要是平时,钱国明肯定会哈哈大笑的,但今天他实在没这个心情。“算是吧。等你再大一点,就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你有没有看见景叔叔结婚喝的酒是谁送来的?”
小姑娘摇摇头,用手一指,答道:“我要上学,看不到。你去问他们。”
钱国明随她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停放景振兴棺材的大门口。“你说谁?”他显然不懂。
“那边看热闹还没上学的小孩呀!”
钱国明恍然大悟。“哎!对。谢谢你。”于是,他回到大门口,见一个小男孩含着右手食指有点惊恐地看着在痛哭的大人们,便拍拍他的小脑袋,问:“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男孩怯怯地看着他,小声答道:“我叫志良,五岁了”。
“志良,叔叔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小志良怯怯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你有没看见给景爷爷送酒的叔叔?”他指着棺材。
“看见了。”
“那叔叔长什么样?用什么车送来的?”
有三个小孩好奇地围了过来。
“是用红色的三轮摩托车送来的,长什么样我不知道。”
“他带一顶帽子。”一个小女孩答道。
“他的脸胖胖的,是个胖子。”另一男孩抢着嚷道。
钱国明看他挺可爱的,于是拍了下他有点黑的脸,问:“还有呢?”
小男孩抓着头皮,一副回忆状,嘴里小声地念着:“还有…,哎!他的下巴有黑黑的胡子。”
钱国明终于露出一点笑容,说:“你的记心真好。他多高?”
“他有你那么高。”另一个小男孩答道。
钱国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叔叔谢谢你们。你们拿去买糖,大家一起分。”他掏出五块钱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接过钱,说:“谢谢叔叔!走,我们去买糖吃。”便和三个小伙伴飞也似的跑了。
钱国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语说:“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就好了。”他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十二点了,他们不会来了,不知他们了解到什么情况没有?我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唉!我还是回去吃饭好了。然后,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哎呀!怎么没问他们的手机号码呢?真笨。好在做不了将军,不然在战场上怎吃得开?世事怎么这么巧?树桐是我的战友,他偏偏遇上假酒出事,而我这个在场人偏又是个打假的。不过,世上巧合的事太多了,还是不去想它,回去吃了饭再说。唉!头痛。”之后,他没和景树桐打招呼就回到了工商分局,正赶上开饭时间。
“钱局长,我们没等你哟!”方伟笑嘻嘻地说。
钱国明勉强一笑,答道:“没关系,我不饿。是了,昨天开会后,要求大家顺便查找假酒中毒案的线索,你们有没听到一丝半点的消息?”
沈蓉看了他一眼,问:“这案子不是由公安局负责吗?”
钱国明点了下头,答道:“是的,由他们主办,我们协助,总之是两家都有份。不过,打假本来就是我们的份内事。”
方伟笑着答道:“你放心,有线索我们会向你报告的。”
“好!谢谢。”
饭后,他查了电话簿后,给陈灿亮打电话问他了解到的情况,结果与他了解到的差不多。最后,陈灿亮说:“再作进一步调查,不难找到这个人,谢谢你了。”
“别客气,这是我应尽的责任,打扰了。”
“再见!”
“嗯!我可以勉强放下心来了,心总算没那么悬了。”放下电话,他自语地说。然后,他仰躺在椅子上,想:这案子等工商部门来查也不难,也许比公安局更容易查清楚,只是死了人成了刑事案罢了。工商部门已对全市的商店进行了检查,又对批发商店进行了重点排查,出售假酒的商店在这次检查中肯定漏不了网。那么,只要对已查获的怀疑是假酒的样品进行检测鉴定,就能断定那些商家有售假行为。然后,就能搞清景叔叔的假酒在那间商店批发的,再对批发商进行询问,不就找到了造假酒的源头了吗?这宗案并不复杂,只是树桐的运气不好,为了省两个钱居然碰上了这种倒霉事。唉呀!讲来讲去,还是我国的市场经济正处在一个畸形的发展阶段,信用丧失,骗子成了能人;偷税漏税成了家常便饭,还有人以此为荣;制假售假、走私贩私,国家税收大量流失,还搭上不少人的生命。等等这些现象,还会给多少人造成心灵与肉体的创伤呢?大概上帝也不会知道答案。这些毒瘤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共和国经济健康的肌体,挖掘着共和国大厦的根基。好在国家已经采取了相应的措施,但要彻底根治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我们工商部门的担子可不轻。工商部门现在的体制适应不了形势发展的需要,国家已经意识到了,并为此做了改革,一些开拓意识强的领导也在职权范围内做尝试性的改革。但真的要改革成功,现行的体制,人们的守旧思想观念,人员素质与现实要求存在的差距等,都是巨大的阻力啊。
他苦笑了一下,又想:假酒的源头是在我市还是在别的地方呢?如果在我市,又是那个乡镇?我市有近三十个工商分局,差不多每个镇都设有工商分局,居然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真是不可思议。如果不在我市,又是哪来的?造假者得知消息后,又采取了一些什么防范措施呢?不过,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也不奇怪。每个地方都要收费,只有收了费才有工资和补贴领,不然连饭都没开。收费时,又有几个人特别注意去检查人家的商品是真还是假。再说,是真是假也不是凭感觉说了算,麻烦着呢!要花精神与力气,还要受人的谩骂和威胁,办案经费又没保障。如果没人举报是假货,谁愿意主动去查,收费还忙不过来呢!该如何处理好这一矛盾呢?责任心强的干部会去想一下,但真正去想过的人,恐怕不多。这就是现实的可怕。改革的动力似乎都是来自上层,绝大部分人抱着:改不改,怎样改,是上面的事,与我无关,领导说怎样做就怎样做好了。只要不让我下岗,随他怎么改。嗨!算了,还是别去想了,越想越头痛。等下下乡去看看,碰上这倒霉事,也真是。…
晚上回家,妻子刘梅看他一脸的倦色,心痛的埋怨说:“国明,这两天你在忙什么?看你一脸的憔悴,真让人心痛。家里有个好好的老婆,你也不要了,是不?”
钱国明歉疚地一笑,答道:“对不起。你老公这几天碰上难题了,没想到冷落了你。”然后,他盯着她故意调侃道:“是呀!老婆这么年轻漂亮,也不好好享用,真是傻。”
刘梅甜甜地一笑,说:“去你的,少来这套。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靓。我年轻漂亮,你不一样把我晾在一边!是了,你还在想哪件事?你不已经尽力了吗?再说,也不能怪你,事情虽然发生在你管辖的范围内,但不能就说是你的责任。”
钱国明苦笑道:“说不清,反正忍不住要想。唉!谁叫我干这行呢?看来这辈子是脱不了干系了。”
“事情过去两天了,案子有进展吗?”
钱国明摇了摇了头,没有说话。
“电视上不说你们扣了很多劣质商品吗?怎么还没头绪?”
钱国明双手一摊,说:“我怎么知道?人都死了,不明摆着成了公安局的事了吗?我问谁去?”
刘梅不大满意,加上这几天钱国明对她的冷落和对家事的不问不闻,本来心里就有气。于是,她警告道:“好,我不问你了,但我提醒你,可不要为此影响家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