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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都没有了。
打架事件过后,老刘申请调往别的市,最近调令下来了,他们很快就会离开。
这两个月发生了不少事,沈煦在电话里祝福他们,并约定临走之前一起吃顿饭。
莫凡离开了也好,路迁的爱太过疯狂,长期下去,只会烧毁他们所有的回忆。
让曾经的美好变得丑陋不堪。
至此,沈煦的生活又回到了过去的状态。
十几年,他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也有寂寞,也有烦闷,到最后,还是化为了平淡。
他习惯了这种平淡的生活,一时的涟漪惊不起滔天巨浪,只能化归平静。
他在QQ上和柳宣聊天,时间不敢太长,多数时候只是问问近况,确定她没事就好。
她和王猛还在适应彼此的阶段,那些可怕的伤害不能一下子抹去,王猛的耐心和细心尤为重要。
聊着聊着,屋外四宝高声喊他。
沈煦穿过小店走出去,一个衣冠楚楚的不速之客站在屋外没心没肺地朝着他笑。
沈煦快要暴走了,眉头拧成个“川”,这人一定要这样阴魂不散吗?!
四宝像主人一样热情地和他聊着天,那人看了眼沈煦,对四宝说:“你这儿有空屋吗,我租一间,住几天。”
四宝一愣,同样回头看了眼沈煦,“说什么租啊,万哥你随便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沈煦把那句“你来干什么”憋回了肚子里,眯起眼不悦地瞪向四宝。
四宝回过头,冲着他嘿嘿直乐。
后来沈煦才知道,万辰刻意透露了他有两个旅游名额,香港双飞六日游,可惜时间冲突没法去。
四宝乐得只差没在他面前摇尾巴了。
沈煦揪着四宝衣领把他甩墙上,“你没去过香港啊?!不去香港会死啊!什么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啊!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一生拉黑!!!”
四宝一脸委屈,“人家真的没去过香港,刘雅也一定很想去,你就让我手短一次吧,以后应该没什么机会再去的……”
傍晚,万辰入乡随俗换上了白背心、大裤衩,趿着人字拖晃晃悠悠进了沈煦小店。
看见这一身装束,沈煦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十七八岁的万辰这样穿没什么,可三十岁身为副总裁的万辰……他要是偷拍下来传到网上,会不会让他身败名裂?
万辰随手挑起一个儿童玩具,拿在手里研究了半天,“这要怎么玩啊?”
沈煦没理他,没事,人万辰会自言自语,“我们小时候可没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那时候天天打弹珠,摔宝,女孩子喜欢跳房子跳皮筋,你那时可废柴了,一跟你一组摔宝总是输,就你这臭技术还好意思成天拿着宝到处找人摔……”
儿时的记忆在万辰口下变得鲜活,鼻子邋遢的沈煦和鼻子邋遢的万辰,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打弹珠摔宝,最后万辰总会恼得跳起来指着沈煦的小鼻头,“笨蛋沈煦,我再也不跟你一起玩了。”
“卟哧”一声,沈煦没忍住笑出声。
万辰的目光定格在他脸上,随着他的笑弯起了嘴角。
晚饭四宝下的厨,清清爽爽的凉面浇上喷香四溢的卤子,配着冰凉的啤酒,四宝愣是吃了三大海碗。
凉面做得很地道,万辰赞不绝口,四宝得意地说:“不是我自夸,别的我真不行,可这凉面真是我拿手绝活,每年夏天去我姐家她们都缠着让我做,夏天吃这个最舒服了。”
沈煦平时也是两大碗的量,可今儿旁边坐了个晦气的人,他只吃了一半。
四宝拍拍滚圆的肚子,突然生出许多感慨,“唉,你说人和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你和煦哥一栋楼里的邻居,从小玩到大,可现在,你成了大公司的总裁,而煦哥却只是个经营小商店的个体户。唉,人的际遇,变幻莫测。什么时候我能中个大彩票,开个公司当当大老板,这一生,可就圆满了。”
夏日夜风吹进小院,头顶上的无花果树散发着清香,沁人心脾。
万辰笑笑,目光移到沈煦身上,“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开心,当老板也有当老板的烦恼。每天关在空调屋里办公,没完没了的应酬,这个世界总有许多比你强的人,你要卑躬屈膝、巴结奉承,你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抱怨留给家人的时间太少。如果公司经营不善,你就更忙了,跑银行找投资,为了手底下十几二十人,你会跑断腿磨破嘴皮,到最后,还是没人能理解你。谁的人生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当你的欲望获得满足时就必须承受与之相对等的痛苦。有舍,有得。”
沈煦抬起眼,正对上他留恋的目光。
万辰的人生,也有痛苦吗?
四宝挠挠头,“这么麻烦,算了,我还是继续当我的小老板吧,最起码我能天天这样和你们一块吃饭、打打牌,不时还能旅个游,”心虚地瞄了眼沈煦,他清咳一声,“小人物也挺好的。”
晚上回到家,沈煦在日历上记下次进货的时间,目光却不经意瞥到七月底的某一天。
曾经,他把那个日子深深记在心里。
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没有忘记。
第二天,四宝整装行囊朝他的朋友们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说:“别太想我,肯定不会给你们买礼物的,香港东西太贵了,想吃什么屋里自选啊!”
万辰笑,沈煦伸出一脚把他踹上了出租车。
四宝带着他的刘雅去了购物天堂,从那天起,小城市的小幼儿园旁的小超市换了位表面纯良内心狡诈的,小老板。
☆、第67章
七月酷暑,T市大大小小的游泳馆里到处人满为患。
避开高峰时段;个体户小老板在星期天中午时分给自己放了个假;泡在清凉的水中;抛却烦恼,享受生活。
小时候;沈煦很喜欢游泳。
十二岁那年参加过市办的小学生游泳比赛,拿了个第一名回来。
那是沈煦人生里唯一值得骄傲的事。
那一天;林燕搂着湿漉漉的他尖叫欢呼,沈国忠难得对自己的儿子竖起了大拇指。
阳光下,父母的笑脸是他生命里最美的画。
冲出水面;趴在水线上,沈煦想起了那一天路边的麦芽糖,餐桌上摆着的健力宝,童年的味道早已消散,而家,家里的人,永远留在了记忆里。
旁边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游到他身边,“大哥,你游得可真好,教教我们呗!”
沈煦笑着轻拍了下他脑袋,“什么大哥,叫叔!”
话毕,他潜进水中,游向了那一群半大孩子。
人开始多起来的时候,他出了游泳池,朝淋浴间走去。
走廊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沈煦目不斜视走过他身边。
打开水阀,温水如柱冲刷着他的身体。
他一点也不意外在这里见到万辰。
或者可以说,不管他走到哪,万辰总是跟在身后。
就像十几年前,他是万辰的跟屁虫,追逐那个美好的身影,想要永远守在他身后。
出了游泳馆,万辰抱胸等在馆外大树下。
沈煦走在前,万辰亦步亦趋。
七月的T市,像一个大蒸笼,没走几步,薄薄的T恤就已汗透。
幼儿园早已放假,白天他很少开店,走进拐角的冷饮店,点一杯柠檬水吹半下午的空调。
在他之后,店门再次打开,门上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沈煦头也没抬,抱着手机和远在异国他乡的恋人聊聊天。
虽然前路渺茫,但他和何磊也是好不容易走到一起,谁也不愿意轻易放弃这段感情。
沈煦甚至想,如果,如果一年以后,他们还没分,也许,他会去找何磊。
纵使他们之间没有多浓烈深沉的爱,这段感情,也该好好珍惜。
何磊,是他人生的救赎。以后,除了何磊的以后,他恐怕再也无法爱人了。
小店的服务生是两个年轻女孩,店里客人不多,旁边桌坐着的男人很快成为焦点。
沈煦隐隐听见两个女孩欣喜的交头接耳。
万辰的长相和气质都太招眼,再加上身份和大名鼎鼎的未婚妻,被年轻人认出来不足为奇。
沈煦抬起头,坐在窗边的万辰,正默默望着他。
他们离得如此近,却隔了整个世界。
下午六点,太阳的光芒有所收敛,沈煦付了帐走出冷饮店。
学校操场里已有不少散步的人,几个快步减肥的大妈们不住聊着天,光着膀子的壮汉在双杠上练倒立,谈情说爱的小情侣坐在秋千上,几个半大孩子在野草疯长的操场内踢着没有章法的足球。
沈煦刚一走进大门,约好的几个朋友高声招呼他。
挥汗如雨的在篮球场上奋战了好一会,中途休息的时候,沈煦扶着栏杆大口喘气。
一瓶水递到面前,沈煦回过头,万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有朋友问道,“煦子,你朋友?”
沈煦没有回答,万辰笑着嗯了一声。
朋友说,“那一起打呗!会打篮球吗?”
万辰:“上学的时候常玩,现在都手生了。”
再开始时,万辰上了场,动作矫捷不输当年。一天的躁热过后,偶有微风穿过发间。
万辰抢到了球,在对手冲过来前轻轻一跳。
严寒酷暑,一张年轻的面孔出现在篮球架下,一手有力地运球,嘴里背着他永远听不懂的英语课文。
三分线外,他镇定自若,衣角翻飞,短发遮住了视线,手腕一动
少年加快脚步冲到篮下,高高一跃。
篮球沿着它的轨迹飞在空中,少年的面孔与今日的万辰重叠在一起。
沈煦缓缓闭上了眼。
这个他太过熟悉的人,不该出现在他面前。
他们就像是彼此身上的烙印,清楚的位置,深重的伤痛。
太阳最终落山,一行人相约去喝酒,沈煦婉拒了他们的邀约,带着一身汗臭走在回家的路上。
进了大超市,他直奔蔬菜水果区。
几个新鲜的番茄,几根看着就很清爽的黄瓜,一把绿叶菜,配上家里的面条,就是他的晚餐了。
结帐的时候,万辰站到了他身后,手里拎着一袋鸡蛋。
回到家,他快速冲了个澡,正擦着头发时,有人敲门。
门外,站着拿了四个鸡蛋的万辰,面带笑容的和他进行交易。
沈煦犹豫了一会,侧身让他进了屋。
小厨房里,沈煦将洗好的番茄切成小块,万辰打了两个鸡蛋在碗里拿筷子搅着。
十几年前,沈煦爱吃碎鸡蛋,万辰爱吃荷包蛋。面条端上桌,沈煦扒拉了两下后,筷子直接伸到了万辰碗里,捞着一个荷包蛋塞进嘴里,朝着他咧开被蛋黄糊了的嘴无赖的笑。
万辰气恼把筷子伸进他碗里,费了半天劲也捞不上几块碎蛋花。
番茄下锅,“滋啦”一声响,沈煦拿锅铲翻炒,万辰把黄瓜切成丝。
开水下锅,沈煦拿两把面条撒进去,趁这功夫万辰把菜板洗了厨房擦了。
冒着热气的面条上桌,一碗里卧了两个荷包蛋,一碗里全是碎鸡蛋。
万辰夹起一个荷包蛋放进沈煦碗里。
沈煦抬眼看了看他,万辰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
电视里播着热门电视的主题曲,打开的窗户外传来孩子吵闹的声音,卧室门开着,空调凉意一点点传过来,沈煦挑起面条,吸溜吸溜仍吃得满头大汗。
大半碗面条下肚,沈煦靠着椅子,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叹。
对面万辰仍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一小口一小口的永远是那么从容,时光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
温馨的小屋里,一张小桌,头挨头坐着两个大男孩,谁偷了谁碗里的鸡蛋,谁舔了谁嘴角的面条。
他们,曾经那样爱过对方。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有孩子投了币,摆在外面的摇摇车响起欢快的音乐,四宝家小超市的门被人拍得哗哗响,不知道谁的手机响了,持续了好一会。
他们谁也没有理会,那些声音,好像隔着层玻璃。
他们,被封闭在一个安静的世界,一个,只有彼此的世界。
沈煦放下筷子,点起了一根烟,烟盒丢到万辰手边。
屋内很快充斥着尼古丁的味道,万辰也放下了筷子,却没有接过烟。
他抬起头,平静地看着烟雾后的男人。
“你在想什么?”
沈煦垂下眼,长吁一口气,“想以前的我们,想着,那段我以为,是最美好的时光。”
十七岁,现在想来,那些开心、幸福是一下子透支了未来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的份。
万辰夺走的绝不仅仅是两年,在沈煦人生里,占得最重的人只能是他了。
万辰缓缓开口,“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回到……”
沈煦笑了,这一次却不带任何嘲讽、怨恨。
他微笑注视着男人,“万辰,十几岁时你所追求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人上人,要爬到那么高的位置,你得牺牲多少东西。到如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