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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吗?”
“我说是万一。”
“瞎担心!”她换了个话题,“我听说薛书记要升官了,你是不是也快了?”
“早着呢,要明年下半年去了。”
她纯粹是为了转移话题,之后就拿一些路上的趣闻笑事给我说。我明白她的心意,极力控制住不去想李立秋的事,顺着她的话题问东问西,装着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件事毕竟太严重了,我可以瞒着李冰冰,但骗不了自己,于是找了个机会和张有义见了一面。
他除了以前的冷静,还多了一份当父亲的成熟。
……。“有义,最近忙什么?”
“绿源水业公司,我把人员重新做了调配,撤了一些人回来,下一步准备在锦都市开拓市场。”
我点点头,“这个想法很好,吴德人口就这么多,已经到发展的极限,这时候就应该把眼光放宽、放长远,看到更大的市场,打出自己的品牌。”
“我已经和刘县长谈过了,马上着手扩产,搞第三期建设,在目前基础上再翻一番。”
“企业经营你现在已经走上路了,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不它管理好,但是,另一方面的问题,你也要着手考虑了,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法。”
他表情很沉着,“我正在想办法。”
“金凤死了,你怎么看的?”我紧紧盯着他看。
张有义微微叹口气,“这种结果我也没想到。”
“是不是与李立秋的死有关系?”
“这个……不好说。”他说得有些迟疑。
“社会上有人怀疑李立秋是被高利贷犯罪团伙砍死的……”
张有义神色不变,十分冷静,“李总是陆县长的同学,那些人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这个不好说啊,犯罪嫌疑人作案的手法很高明,胆大心细,训练有素,先锋县境内还有这样的团伙吗?”
“这个没听说,好像没有。”
“你能肯定?”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能!”
“公安局技术分析,作案的工具是弯刀,很锋利。”
他不慌不忙,“如果是认定是团伙作案,这些组织的人一般都是持变形刀具。”
“哦,是这样。”我见问不出什么,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女儿长得乖吧?”
他难得一笑,“很乖。”
“呵呵呵……有义,成家立业了,希望你好好珍惜,作为朋友,我不想大家有事。”
“多谢陆县长费心了。”
……。我们结束了这场艰难的谈话,虽然没有问出什么,但我明显感觉张有义说的不尽如实,隐藏了什么。一个最明显的漏洞是,他不知道境内同一性质的其他团伙,连谁在放高利贷也不知道,这是很反常的。
他是局内人,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他的人,他为什么要隐瞒?
金凤的死,他很平静。金凤曾经爱过他,难道他一点也无动于衷?按常理推断,他最起码也要在背后追查一下杀害李立秋的凶手,因为是这些人间接害死了金凤。
当然,他不承认我也无法勉强,总之,通过这次谈话,我明显感觉张有义与我有了距离,这是一种感觉,表面上他对我还是很尊重的。
如果是一个可以掏心窝子的朋友,他的语言语气眼神肢体等等,都会表达一种接纳、高兴的信息,张有义今天没有,我感觉到的是一种隔膜。
582【山村问贫】
金凤的死,他很平静。金凤曾经爱过他,难道他一点也无动于衷?按常理推断,他最起码也要在背后追查一下杀害李立秋的凶手,因为是这些人间接害死了金凤。
当然,他不承认我也无法勉强,总之,通过这次谈话,我明显感觉张有义与我有了距离,这是一种感觉,表面上他对我还是很尊重的。
如果是一个可以掏心窝子的朋友,他的语言语气眼神肢体等等,都会表达一种接纳、高兴的信息,张有义今天没有,我感觉到的是一种隔膜。
“是不是我多疑了呢?先入为主,提前存了一些偏见?”我反复思考着,随即否定了。
从内心讲,我对怀疑张有义的手下是抵触的,是排斥的,极力希望在心里先为他洗脱罪名。和李立秋、王宝强十几年未见面,见面时那一刻的兴奋、喜悦,真真实实可以感觉到,哪怕他们不说一句话,就凭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可以感觉到一种熟悉和温暖,相互不设防的信任。
张有义传递过来的信息是陌生和客气,这让我心里有些无底,忐忑不安。
我摇摇头,想尽力把脑子里的不快甩出去,于是安慰自己道:“管他呢,杨广成如果破了案,到时候再说,现在无凭无据,疑神疑鬼对张有义也不公平。”
离春节放假还有一个多月,要忙碌的事就是考核、总结、汇报、慰问,这些工作提前都安排好了,现在只是按部就班去做就行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去了一趟李家乡,这是我第三次去。
李家乡分水村有我捐赠的500万建希望小学,但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一直还没去过,心里很过意不去。
何文慧静极思动,要求一起下乡,她从来没去过李家乡。我考虑了一会,因为同行还有张光志、教育局局长杨德武,所以同意了她的要求。
李家乡是真的穷,当地有个说法是:山大无柴烧,山高绊死鸡。
这里是真正的大山区,山高绊死鸡我相信,因为这里的山像一把把尖刀,沟壑纵深,云在山腰。山坡上很少有大的乔木,生长最多的是火棘、黄荆、杜鹃、小檗、黄杨、沙地柏、铺地柏、连翘等,偶尔可以看到灌木丛里飞出一两只野鸡来。
从李家乡到分水村,我们整整走了一上午,山道崎岖,下临深渊,一块石头下去,几秒钟后才能听见响声,何文慧吓得脸煞白。
李家乡党委书记张大成和副书记张大勇这次也一并陪着我们到了分水村。
为了建好这所学校,乡党委、政府费了很大心思,因为原来的小学是在另一个村云岭,分水村的小孩都去云岭上学。这五百万既然是我明明白白吩咐张大成要在分水村建小学,校址当然得选择在分水村。但分水村一个村的孩子显然不能满足一个学校的生员,他们搞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在云岭和分水村的边界上选了一块平地,作为分水希望小学的校址,这样就兼顾了两个村的小孩上学问题。
我们赶到的时候,施工队正在忙碌,学校教学楼的主体过程已经上了二楼,计划中还有教师、学生宿舍、食堂,篮球场、乒乓球台等设施。
“资金够吗?”
张大成道:“差不了多少,教育局杨局长也给予了支持。”
我点点头,“质量一定要保证,宁可建设进度慢一点。”
“质量问题我们有专人监督。”
“这里的小孩入学率有多少?”
“今年达到了百分之八十。”村书记刘俊武答道。
“不达标啊,那些不入学的孩子因为什么原因?”
张大成抢着回答:“原因很多了,主要是几个原因:一是农村出去打工的青壮劳力太多,有些家庭两口子都跑了,家里只留下年老的婆婆爷爷,照顾不过来;二是上学路途太远,怕孩子路上出事;三是有些家庭具体,比如生病,小孩在家里成了主要劳动力……”
“哦?这样的情况多吗?”
刘俊武答道:“这种情况多,我们村就有十几个。”
“都是生病?”
他点点头,“是啊,癌症。”
“为什么这么多得癌症的?”
张大成道:“村里老百姓怀疑和这里的水质有关系,他们吃的是地质队六十年代在这里钻探时打出的一眼泉水,这里得癌症的人特别多。”
这情况引起了我的警觉:“你们化验过吗?”
刘峻武摇摇头,“大家都是怀疑,没有人做这个事。”
“这个事很重要啊,你们不做难道要老百姓去做么?”
刘峻武低头,小声道:“我们问过了,城里化验一个样品要300元,加上差旅费,来回要一千,村里没这个钱。”
“村里没钱乡上也没钱吗?”
张大成脸一红,“他们没提要求,我们也忽略了,陆县长,是我们工作没做好,下来立即安排去办。”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这山上就这一口泉水,化验出来就是有问题,他们也没办法另找水源。”
“先把问题搞清楚嘛!你不想怎么知道没办法?县水利局已经向省上争取了人畜饮水项目、红层找水项目。不是没办法,关键是我们各级干部是不是把老百姓的利益真正放在了心上!六十年代到现在多少年了,为什么一直得不到解决?我们有些干部麻木不仁,对群众缺乏起码的阶级感情!”我见张大成和张大勇都是低着头面红耳赤,明知道他们也有苦衷,但不得不严厉批评,这种情况的确叫人生气,“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今天既然知道了,我希望你们下来迅速抓好落实,第一,派人送样本去化验,搞清楚具体情况;第二,主动和卫生局张振联系,叫他安排最好的医生下来具体确诊、治疗;第三,民政局为这些因病致贫的家庭制定特殊补助经费;第四,杨局长,你们教育局想办法让这些家庭的孩子入学,绝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耽过了孩子的教育和健康成长。第二、第三个问题由张主任负责衔接,督促相关部门尽快落实到位。”
我见大家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心里稍稍好过了一些,“走,我们今天去家访,刘书记你前面带路。”
翻过一道山梁,眼前是几间石头砌成的矮瓦房,“陆县长,这家男人叫韩三林,两年前检查出癌症,女人第二天就跑了,家里穷住不起院,回家扯草药支持到现在,有个女儿今年八岁。”
我们弯着腰进去时,屋子里很暗,鼻子里一股很浓的草药味,还夹杂着其他说不出清楚的臭味。
书记刘俊武在前面,“韩玲儿,你爸爸怎么样了?”
一个小女孩带着哭声:“爸爸要死了,呜呜……”
刘俊武责怪道:“你这女子,怎么这样咒你爸爸?老韩,老韩,县里和乡上的领导都来看你来了。”
这时候我眼睛已经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看见木床边一个小女孩在不停的抹眼泪,床上辈子里躺着一个人,刘俊武正在看他的眼睛。
“怎么样了?老刘。”
刘俊武回头对张大成摇摇头,“不行了。”
我看见他身后一个瘦得只剩骨头的男人,头发蓬乱,眼睛只剩了两个窟窿,鼻子和嘴里没一个生人的气息。
“死了?”我心里突然一股悲凉。
“死了。”
屋子里沉寂得像死了一般,大家不约而同屏住呼吸,陷入悲伤之中。
583【新三座大山】
好一会,我才缓过劲来,发现女孩还在痴呆的看着父亲,似乎一时还没明白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离去意味着什么。
这场面令人心酸,泛起了我心底里遥远的痛苦的记忆。
“刘书记,你安排把人送到乡上,”我对张大成道,“你立即给民政上的同志打电话,安排火化。”
二人点点头,分别去办了,我对何文慧说道:“你照顾小女孩,明天一起带回里去。”
“好的,陆县长。”何文慧点着头,上前把韩玲拉到身边,小女孩至今没一滴泪水,陌生、胆怯的看着我们,不知道要把她爸爸怎么处理。
张志光、杨德武和我相对唏嘘感叹,这里的老百姓生存状态之恶劣,大大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想不到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农村还有这样的惨景发生。
“应该重新认识农村的基本状况,重新调整对农村的发展政策。”我思考着说道。
张志光点点头,“农村为中国的改革开放承担的责任最大,任务最多,付出的也最大,但是,在分享改革成果的时候他们成了最后分割蛋糕的弱势群体。看病、上学、住房成了压在老百姓头上的新三座大山,这是国家层面的一个农村工作专家的观点,说得很到位啊,在如今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经济盛世时代,重新使用这个苦难的表达,足见教育、医疗、住房已成百姓不可承受之重。这三座沉重的大山剥夺了许多人的幸福感,或者说是给生活带来了痛苦。”
我十分赞同这“新三座大山”的提法。改革的过程,就是利益重新分配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大多数人在付出,少数人靠权势、资本、投机、违规违法攫取了改革的大部分成果,那些靠诚实劳动、规规矩矩按章守法搞经营的普罗大众,则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剥削和掠夺,生活的改善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