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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汶羡拿着青瓷酒盅,倾倒出陈年老酒,瞬间酒香四溢。
邕看了眼面前倒映着夜空的白瓷小杯,端起,一饮而下。
“来,大哥,这是今日刚打回来的鲈鱼,您一天没有用膳,先……”
“伊伏罗如何?”邕出言打断玉汶羡的叨念,拿起花雕酒瓶,自斟自饮。
玉汶羡听闻邕的问话,慢慢放下手中的银筷,卸下脸上一贯的笑容,怔怔说道,“正如叶公子所说,取针后的一个时辰,伊伏罗沉静了五年的手,终于……终于动了。大哥,您知道吗?当我……当我看见他的手……”玉汶羡没有说下去,只是拿起酒杯,仰头饮下。
邕看着举止异常的玉汶羡,未出言语,
玉汶羡连饮三杯,一壶见底,他看着手中的空杯,低笑出声,“呵呵,大哥,伏罗他动了。是的,他就要醒来了,这种事,我连做梦都不敢梦。如果不是遇见星,如果不是遇见这样的兰陵,我相信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活的伏罗……我爱的伏罗。”
“大哥,您有爱过谁吗?”玉汶羡放下酒杯,对上邕敛起的双目,“从小,皇室给了我们所有,荣华富贵、文韬武略,而我们则要夺取权势,步步为营。我们造势,我们利用一切能利用的的人,走的每步棋都是为了下一步,讲究着策略,牺牲一切,达到目的。”
“真的,以前我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活着,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小到阴谋诡计,大到起兵造反。我以为每个人都是这样,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高官贵族。可是,他却不是这样。他似乎没有任何目的,他也不为自己考虑,明知是陷阱,也可以义无反顾。对,他是星,是我们流传百年的星,是救世之星,是灭世之星。可他也是人啊!受伤时,他会痛苦;独处时,他会孤寂。大哥,您究竟对他报着何种态度?”
邕没有回答,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情绪激动、神态苦涩的玉汶羡。
“呵呵,也是。大哥从小就抛弃了七情六欲,所需要的都只是为了皇命。到如今,直似乎也成了没有感情的工具,但他却没有遗忘这天生赋予的情感。大哥,您呢?您是否还记得如何去爱人,如何接受别人的爱?”
“大哥,也许您自己还未发现,或许您发现了却不知该如何处理。我看得出,您对他是有感觉的,您看他的眼神,交谈的神情,言行举止,无一不让人推测出您是喜欢他的,只是从小站在高处、担负重任的大哥,从未对人产生这样的情愫。您或许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甚至已经把他归于自己所有。可是,他不知道啊,他不是我们这种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他也有啊,平等的感情并不是一味的付出,也要得到最起码的回应,不是吗?”
听完玉汶羡义愤填膺又苦口婆心的话段,邕皱眉,依然闭口不语。
玉汶羡盯着不为所动的邕,握着白瓷空杯的手青筋暴出,就在杯子欲裂之际,他猛地站起身,愤怒地俯视着毫无感情的邕,“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白日的冲撞,求皇上恕罪。看在微臣潜伏在齐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叶兰陵进宫一事,恳请收回成命。”
“你……”邕有些意外地看着多年未行皇宫臣礼的玉汶羡,敛起双目。这个高傲的玉汶羡,竟然为了伊伏罗以外的人跪拜请求。他……兰陵……蓦地,邕站起身,一语不发地欲转身离去。
“大哥!”玉汶羡看着邕停住的背影,气愤地站起身,大声吼道,“您竟然真这么狠心,将兰陵送到那个淫君身边!如果他有何闪失,您一定会后悔的!您如此绝情,是因为您还没有尝过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如果兰陵死了……额……”
邕猛地转过身,掐住玉汶羡的喉咙,阴冷地说道,“我不会让他死。”
“大……大哥。”玉汶羡运行内力,想挣脱开,但是力不从心。从未见过他这副神情,有着威严、阴狠,又有着无奈。他的话,就像是说给他自己听,让自己去坚信这是必然的事实。大哥啊大哥,您是真的爱上他了。您为何非要折磨自己啊。
邕放开手,看着玉汶羡咳嗽了几声,正言道,“也许你说得对,但我必须这么做。明日我会回朝,直留下。后日请二弟带他进宫。”言毕,挥袖转身离去。
玉汶羡望着邕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抬起头,看着依然皓白洁静的盘月,双目闭起,轻声叹息。
☆、第三十八章 【分离】
叶兰陵醒来已是服药后的次日下午,由于药效的作用以及前些天的疲劳,他一直昏睡着,如果不是呼吸正常,大概没有人会认为他还活着。
“叶哥哥,你终于醒了!”沈宁守候在叶兰陵身边,彻夜未眠。他没发现,他一直握着的手,并没有脉搏。
“宁儿……”叶兰陵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床边双目通红的沈宁,慢慢坐起身,“我睡了多久?”
“一日一夜。”
“我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叶兰陵侧过身,发现房中除了沈宁只有窝在墙角睡觉的白泽,不见其他。
“玉汶羡刚才来过,查看了一会儿便走了。”沈宁看着叶兰陵有些恍惚的神情。
“是么……”叶兰陵轻靠上床幔,闭起双眸,模糊又清晰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搅。是梦么?在梦中他抱着我,抚着我,吻我。他温柔地看我,温柔地和我说话,这些都是梦么?但是,为什么会这么真实,就像刚发生不久。他的体温犹在,他的话语还萦绕在耳边。邕,等我,我要见你。
“叶哥哥?”沈宁看着忽然起身掀被下床的叶兰陵,“叶哥哥,你要上哪儿去?你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吗?”
“身体……”叶兰陵穿上皮靴,披上外衫,整理好衣物之后,直挺挺地站在桌边。他伸出手,用力握了握,“身体似乎能使上劲了。”这种有力气的感觉……
“是吗?是吗?”沈宁激动地拽着叶兰陵的衣袖,“那真是太好了,不枉叶哥哥昨日那么辛苦。”
这时,门被打开,玉汶羡看见已经清醒下床的叶兰陵,不禁欣喜上前,“叶公子,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发生了什么变化?”
叶兰陵抬起手,露出笑容,“多谢玉大人的药,我的身体已胜过昨日百倍,前所未有的精神。”
“那就好。”玉汶羡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看了看似乎打算出去的叶兰陵,皱眉,“叶公子,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伏罗他有动静了。”
“是吗?看来药是配对了,太好了。”
“叶公子,大恩不言谢,请受玉某一拜。”玉汶羡言毕,正色鞠躬作揖。
“玉大人,你这是……我也被你所救,大家互为恩,何用谢啊。”叶兰陵忙上前阻止。
“叶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哎……”玉汶羡欲言又止,神情颇为苦楚。
“什么时候,高高在上的玉大人变得如此唉声叹气了?”一直窝在角落的白泽忽然跃然桌上,似笑非笑地挠挠前爪,“话说我也是某人的恩人吧,哪有把大恩人弃在一边的道理。”
叶兰陵听出言外之意,看着偷瞄自己的白泽,好笑地揉揉他的脑袋,“我这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竟然忘记答谢大恩。”叶兰陵学着古代人的动作,对白泽深深鞠一躬,说道,“多谢白泽的救命之恩,日后只要是白泽所需,我定以命相随。”
“以命……”白泽喃喃念叨着,蓦地,他跳到叶兰陵怀中,抬起头,“你是说真的吗?”
叶兰陵低头看着白泽认真的样子,微微一笑,“真的。”
“呸!呸!呸!”沈宁一把打开叶兰陵怀中的白泽,气嘟嘟地对着跃回桌面的白泽吼道,“什么命不命的,谁也别想威胁叶哥哥的性命。你这个怪兽,更是如此。”
白泽被吼得一愣,而后耷拉下耳朵,一脸无辜加无奈地瞪着涨红脸的沈宁,“我就这么一说,看把这孩子急的。”
“你……”沈宁还想继续怒吼白泽,被叶兰陵拉住,置于身后。
叶兰陵好笑地拍拍沈宁的肩膀,而后转向玉汶羡,“玉大人,不知道你大哥现在何处,我想去找他。”
玉汶羡闻言,停止手中的摇扇,脸色微沉,直视叶兰陵的目光,“他昨日已经离开了。”
“离开?”叶兰陵有些惊愕地看着不像说笑的玉汶羡,“去哪里了?”
“去了他该去的地方。”玉汶羡侧过身,不去看叶兰陵那张令人动容的脸,这个不忍心去伤害的人,“吉如连也走了,明日我会送你们俩进宫,而直会一直在宫中保护你们。”
“进宫……”叶兰陵呆愣地口中慢念。是啊,还要进宫,还未完成兰陵王的历史,我怎么能因为私情而忘记如此重要的事情,可是……邕……我还没有对你说出我心中的话,我还没有再见你一面啊,难道我连这些都是奢望吗?邕……叶兰陵失神地跌坐在木椅上,扶着额头,不让他人察觉自己的失意。
“叶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沈宁看着有些不对劲的叶兰陵,担心地询问。
“没事,我很好。”叶兰陵没有放开手,他怕沈宁看见此刻自己的脸,那样他会更加担忧。
“叶公子……”玉汶羡回过身,看着神情不对劲的叶兰陵,想说些安慰的话语,却又无可奈何。最终,他还是受了伤,而且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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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夜晚,干冷的空气,冷到令人哆嗦不止。惨白的月光,白到让人心生悲伤。叶兰陵还是依靠在那长廊深红色的木柱之下,蜷起身体,不让这侵骨的寒冷带来更多的凄凉。同是这样的月光满地,不同的是身边已没有那个人。
叶兰陵低下头,埋于手臂之间。还记得当时我犯病时,你着急地帮我打开药瓶;在听到我的病无药可救时,你眼中短暂的不知所措,让我每每想起都心暖不已;听着你对我所说的故事嗤之以鼻时,我很羡慕那个被你爱着的人。邕……你有爱人吗?你的爱人是……是不是一位贤良淑德、才貌兼备的端庄女子?你的离开是不是为了回到她的身边?
好痛……全身都好痛,痛得我束手无策,痛得我茫然无助。只是这样想想,就让我痛不欲生。邕……你的不辞而别是不是要告诉我,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是不是……永远都人各一方,不要……我还没有对你说出口,我不要把这些话带进坟墓,不要让它成为我死不瞑目的遗憾,邕……你在哪里……
蓦地,一只手轻轻搭上叶兰陵颤抖的肩膀。
“邕?”叶兰陵猛然抬头,在看清对方的面容之后,脸颊绯红,却神情黯淡,“抱歉,玉大人。”
玉汶羡微笑着摇摇头,随身坐下,看着当中的那轮大盘白月,“你颇爱在深夜里独自一人感受月光的冰凉,是在沉思吗?”
叶兰陵浅浅一笑,仰起头,望着星空中的皓白,“我的人生很简单,没有事情可以去沉思。有时候我会对着月亮发呆,脑中却一片空白,只是让时间流逝;有时候我会回想以前,却发现没有太多可回想的东西。”
“你现在也没有可回想的东西吗?比如说某个人。”
叶兰陵没有说话,他闭起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玉汶羡侧过脸,对着缄默不语的叶兰陵,怔怔问道,“你是不是爱着我大哥?”
闻言,叶兰陵惊愕地睁开眼睛,看着直视自己的玉汶羡,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公子……兰陵,在我的生命中,有三个重要的人:伏罗、大哥和三弟。而你,是我最敬佩且最不想伤害的人。其实,我考虑了很久,犹豫着今晚和你说这些是不是会害了你。可是,倘若我不说,我怕你会陷入伤心之池。”玉汶羡握紧手中的折扇。
“你……”叶兰陵看着欲言又止的玉汶羡。
“兰陵,你和大哥只是短暂地分开,大哥并没有弃你而去。待时机成熟,你们会再相见。”玉汶羡顿了顿,皱起眉头,“不过……有些事,日后你知晓时,不知能否接受。”
听到玉汶羡前半段话,叶兰陵并未感到喜悦,因为他知道,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发生,就像自己对邕的一无所知。
“不过,兰陵,虽然当中会有艰难险阻,但是只要你们是真心实意。我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哥会明白如何爱你,会照顾你,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叶兰陵睁大乌黑的眼睛,听着玉汶羡的话。他有去理解,理解话中的含义。可是他不明白,不明白玉汶羡为何能说出此话,“玉大人,你说爱……你可曾考虑我和邕同为男子。”
“断袖之癖,有何不可?”玉汶羡打开纸扇,轻摇起来,“只有迂腐之人,才会受礼教束缚。爱没有性别国界之分,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