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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抬头,认出他刚才也在酒会上,一个眉眼清秀的男人,看上似乎不太像坏人,她稍稍放低了一些戒心,“脚扭了。”
“需要我帮忙么?”
“谢谢,不用了,我可以找朋友带我回去。我的车就在那边。”
“可你现在不适合开车,不如我送你回去吧。你放心,我只是要离开,刚巧看到你所以帮个忙而已,这是我的名片。”安迪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名片上赫然写着“曲连杰”三个字。安迪一下放心不少,她知道,这是曲筱绡的哥哥。但她并没有说破,道了谢,乖顺的让曲连杰送她回家。
曲连杰颇为健谈,然而安迪每次都是三言两语的应付,曲连杰套不出更多的东西,也就偃旗息鼓,专心当司机。虽然顺从的让曲连杰送她回家,可并不意味着打算让他送上楼。安迪已经提前给樊胜美短信说明情况,拜托她在楼下等自己。到了小区门口,不管曲连杰如何游说,安迪执意要下车,曲连杰只好为她开门。可猎手总是不甘愿轻易放弃猎物的,尤其是曲连杰这样的老猎手,他嘴上说着怕安迪脚上无力,再摔的更严重,手却已经伸过去想揽安迪的腰,安迪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无赖行径,想躲也已经来不及,眼看曲连杰的手要碰到她,突然有个人从后面一拉曲连杰的胳膊,相当蛮横往边上一甩,顺势还推了他一把,只把曲连杰推得踉跄两步跌靠在车上,而安迪也重心不稳被牵连着往后倒,直接倒在了来人怀里。那人一双手借势揽到她腰上,结结实实的搂着她,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谁都没反应过来。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安迪惊魂未定,险些要尖叫出声,可还没等她张口,就听到那人厉声朝曲连杰喝道,“你想干什么!”
安迪愕然抬头,竟然是樊胜美?她这下是彻底安心了,本想推拒的手仍然按在樊胜美的胳膊上,只不过顺势变换成了把扶的姿态,她调整了一下身子,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依靠在樊胜美的身侧,然后,才有心思仔细观察起眼前的形势来。
樊胜美和曲连杰大眼瞪小眼,好像随时准备冲上去,气氛紧绷,谁都咬着牙不先开口,好像谁先说话谁输一样。她能感觉到樊胜美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十分的有力,紧紧的揽着她,防止她摔到,夜风渐渐变强,她的套装不再能御寒,脚踝上依然有酥麻的痛感一波一波的不断扩散,一大堆的工作还等她重新规划,但安迪觉得,这是一天以来最安稳的时刻。
无论这一天开始如何,结束时能有一个让人安心的朋友在身边,那么,就还是可以称之为“LUCKY DAY”的吧。
14。遭遇战
樊胜美收到安迪短信的时候小惊,脚崴到需要被别人送回来的地步不知道得是多严重。她又紧张兮兮地回复过去问安迪要不要先去医院,伤的多严重,怎么伤到的?倒是被安迪安抚了好一阵,才相信的确只是普通的扭伤,她没那么娇气。樊胜美静下心来才后知后觉,所谓关心则乱,大约是如此心情。她自己穿高跟鞋赶地铁、下楼梯也扭伤过,那时可没有天塌地陷般的夸张,不过想来自己那时举目无亲,无人关怀,自然是娇气不得。而如今安迪初来此地,也是独身闯荡,由此及彼,樊胜美不由得爱怜起她来。
她早早下楼去等,直等的风都起了也不见人,犹豫再三,还是火急火燎的小跑回去拎了件新买不久的披风才出来。只是到底巧了,偏生她回去的时候车就来了。樊胜美下楼后离得老远便看到一辆豪车在小区门口停下,她就在猜是否安迪,没想到还真是,那也便罢了,扶她出来的男人却看着分外眼熟,越近越狐疑,当樊胜美看出是谁之后顿时心中大骇,更别提那人不安分的手还往安迪腰上伸过去,心里大骂:那个畜生!
樊胜美疾步跑过去一把推开曲连杰,使了十成十的劲儿,要不是还有辆车挡着,曲连杰非得滚到马路中间去。她不忘把安迪揽在身边稳住,一面对着曲连杰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等曲连杰回过神来,看清来人是谁后便转了神色,只是或许这场相逢来的太意外,事出突然,两人一时之间还不拿捏不住怎么面对彼此,倒把旁边的安迪看得忐忑不安。只是她这次终于学乖,警告自己,樊胜美和别人杀眼刀的时候千万要老实闭嘴,再不参和。
僵持了一阵,还是曲连杰先按耐不住,“哟,你相好啊?”
安迪被呛得说不出话,心里哀叹,曲连杰和曲筱绡还真是兄妹。倒是樊胜美立刻梗着脖子嚷回去,“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就会嘴巴上逞凶,一个大男人你好意思吗?!别人不清楚你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么?你肚子里转的什么花花肠子我比谁都知道!今天让我看见了我就不能不管!别管我认不认识她,我认识你就够了,你别在我跟前装!给我离她远点!”
樊胜美这一通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连气儿都不帯换的,把曲连杰憋得脸红脖子粗,已经有几个围观的开始指指点点,安迪也觉得面上难堪,毕竟是自己常出入的地界,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扯进这些是非必定被人议论,想起来总是让人不舒服的。不过比起这些来,安迪更在意的是,樊胜美很明显也认识曲连杰,而且也是有过节。一个曲筱绡,一个曲连杰,樊胜美怎么就和曲家的人干上了呢?莫非曲家兄妹得罪过樊胜美?还是樊胜美得罪了其中某一位,而招惹到了另一位?曲连杰那句没头没尾的“你相好”又是从何而来?疑问一个接一个,安迪察觉到自己的思绪走得太远,赶紧打住。这些问题光靠想是无济于事的,要知道答案只能问当事人。
曲连杰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樊胜美的呵斥不过是虚张声势,曲连杰最知道不过,这个女人从来不敢豁出去做些什么,她没胆子,更没底气。“我看你受到的教训还不够是吗?要不要我再送你几个头条新闻,让你出出风头?我想想,男人、女人都有了,这次该给你找个什么金主呢?哈哈”
“流氓!我就知道这种龌龊的事准和你有关系!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对么?!”樊胜美气得直发抖,在她怀里的安迪最能感觉的出来,但她现在也正被听到事情震住,回不过神来。原来这流言蜚语不只是她俩恶作剧的擦枪走火,还真是让樊胜美算对了,竟是曲连杰背后搞的鬼。
樊胜美绷紧下颚,身子抖着几乎要发狂,不过这反应似乎正中曲连杰下怀,他愈加笑的放肆,樊胜美终于不堪忍受,几欲上前动手,安迪赶紧拉住,低叫:“樊小妹!”
樊胜美猛然扭头看安迪,眼里的凶狠还没完全消散,安迪霎时呆住。她好似才发现安迪在一样,想来是被气晕头忘了身处何地。樊胜美旋即软了下来,恢复了一些冷静。但心里的怒火一点未减,毕竟始作俑者就在眼前,况且前尘往事还历历在目,她怒火攻心怎么收的住火气。
樊胜美一直把这些糟心事都闷在心里,也不曾和两个室友说起,不仅是因为这事本就和她们无关,更因为她们也帮不上忙,说了也只是给人添麻烦,而安迪就更不能说了,所以这事谁也帮不上她,她的焦虑、她的不安无人问津,也因为她不想被任何人看见。而如今终于找到罪魁祸首,她便一心只想和曲连杰吵个痛快,把这些日子的委屈、愤恨宣泄个干净。可安迪这么一叫,却让樊胜美突然醒悟过来,她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不用、也不能撕了脸皮把自己放在尘埃里去学那些泼妇的作为,好给自己勉强挣一点存身之地和颜面,而更重要的是,安迪疼惜的看着她,眼神里是樊胜美久违的关怀和怜惜,就好像被世界遗忘许久的人,终于有人来接收她的委屈一样,樊胜美眼眶倏地发红,泪水决堤而下。她赶紧别开脸,不想在安迪面前,更不想在曲连杰面前流泪。
安迪被樊胜美的眼泪搅得心疼不已,可她现在能做什么呢?一只脚还提在半空悬着,又是在自己住的小区,逞口舌之快终究不是办法,怎么看目前都是处于劣势,她无奈的看曲连杰嚣张,只恨现在自己的无能。樊胜美攥紧拳,要不是安迪还靠着她,她一早就冲上去教训曲连杰,感觉到了樊胜美的意图,安迪不由得抓着樊胜美力道又加了几分,冲樊胜美摇摇头,示意她别冲动。
留在这里只能被人羞辱,她两人现在拿曲连杰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到这儿,安迪拉拉樊胜美的胳膊,轻声说道,“樊小妹,我脚疼。”樊胜美稍显慌乱的胡乱摸了把脸,暗自责怪自己轻重不分,本来是下来接安迪的,尽顾着自己的破烂事儿。她吞咽了几回,终于勉强忍住了泪水,这才想起胳膊弯里还挂着披风,她抽出来给安迪披上,干脆的说道,“我们回去!”两人转身就走,再不看曲连杰一眼,把他晾在一边不管不顾,曲连杰指着两人的背影半天说不出个字儿,周围的人还在看他热闹,曲连杰唾骂一句,讪讪地上车,扬尘而去。
15。冷却
在安迪一再的保证不会有事的情况下,樊胜美终于肯放手,让安迪单腿跳着自己进了洗手间。门轻轻巧巧的合上,轻柔的像是怕惊醒沉睡的人。樊胜美朝里面喊了声,“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安迪赶紧回,“好!”一切便又恢复寂静。
樊胜美疲惫的靠在玻璃砖墙上,不断的警告自己,不要哭,不能哭,安迪一会儿就会出来,不能让她看见。可她到底是支持不住,心力交瘁的滑落跌坐在墙角。伤心的人最怕一人独处,坚强无人观赏,还可表演给谁看。
只是她不知道,在门另一边的安迪,又何尝不是心神俱疲。曲连杰和樊胜美在交谈中,所透露出来他们的过去是那样的不堪,她本能的不想触碰,谁没有过去,可是过去又为何必须要这样伤人。可她是怕伤到谁呢?是樊胜美在自己心中无暇的形象,还是自己对樊胜美一直无法清晰的感情?安迪看着镜中茫然的自己,无法言语。
但安迪清楚的知道,逃避是最无用的。她有很多话想问樊胜美,甚至愿意去提供帮助,却又怕像上次那样,担心自己的一头热只会把樊胜美推得更远。人与人的相处为何这么复杂,她多想像以往那样快刀斩乱麻,干脆逃开避开,不闻不问,封闭自己,隔绝世界。可当樊胜美泪眼朦胧的望着她时,你叫她怎么舍得下。安迪从未试过这样的不知所措,该要如何做才对,才能让樊胜美没有负担的接受她的关心。她需要独处,需要和那个理智果决的自己商量一下,她究竟想怎么样,能怎么样。
等安迪出来的时候,樊胜美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安迪暗自叹口气,心疼她的强颜欢笑,也不满她对自己仍然不肯交心。但安迪还是乖顺应对,任由樊胜美倾情演出,看她嬉笑怒骂,自然而又虚伪。既然樊胜美要她做观众,她便由着,自己心疼的演员,怎能不捧场。樊胜美忍着发红的眼眶朝她笑,即便再不愿意,你又叫她如何忍心拆穿,如何忍心看她丢盔卸甲的狼狈。
樊胜美烧好了热水,也拿出了冰袋,只等她出来看伤。她殷切的拉过安迪坐下,仔细的看伤处。手指在她的脚踝游走,慢慢按揉,柔声问她疼不疼,安迪摇头,眼睛却一瞬不移的看着樊胜美。她多想说,你还管我这不相干的人干什么,你的心不是更疼么?话就在嘴边,人就在眼前,安迪却说不出口。
樊胜美在屋里来来回回,一会儿帮她倒水,一会儿帮她铺床,能想到的都嘱咐了一遍,安迪或点头或摇头,不时轻声回应。她一直在等,等樊胜美愿意摘下面具那刻,可她还是低估了樊胜美的忍耐力,直到樊胜美要告辞,她才终于意识到,如果她不主动,樊胜美或许能扛到天荒地老。
一切终于停当,樊胜美站在当下,两手垂落,疲惫呼之欲出,她发觉自己再无事可做,也再没有借口躲避安迪探寻的目光。
躲不开,也还是要躲。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给我,好么?”樊胜美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告别,像个忐忑的孩子,为什么明明她才是受伤的那个人,却好像做错事一样怕被人责怪。安迪心热难耐,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樊小妹!”
安迪招手让樊胜美过来,樊胜美看她脸色凝重,以为她又犯疼,赶紧过去半蹲下查看,却被安迪一把揽住肩膀圈到怀中。“樊小妹,你放心,你不说,我就不问。我只求你,你能不能哭出来,你哭出来,我会好受一点。你这样。我受不了。 ”安迪哽咽的字句难成。樊胜美下意识要逃,挣扎,却被安迪抱得更紧,她顾忌安迪的伤,不敢动作太大。
安迪想开口继续劝慰,却忽然听到樊胜美的呜咽声,闷闷的从怀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