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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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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姐。”端竹疑惑地看着林森柏。
  林森柏歪着头应一声嗯,眨眨眼,等待下文。
  “林小姐是不是认识老爷爷呢?”
  林森柏不解,挠头,“啥?老爷爷是什么?圣诞老爷爷?”
  端竹掐着桃子摆手,那急于澄清的样子,跟林森柏学了有七八成像,“老爷爷就是郝君裔的爷爷。他也告诉过我这个,和你说的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他还说,养儿防老不如积谷防饥,做人只能靠自己,其余靠谁都不着调。他让我今后多看一些生老病死,所以郝君裔最近带我去参加了很多丧礼,不过我真的看见了在灵堂里哭得呼天抢地,一出灵堂就对着手机有说有笑的人。老爷爷说应该把每个人都想象成这样才不会对别人抱有希望。不对别人抱有希望,就不会让自己失望。可我想知道,是不是人人都会这样呢?”
  “这个……”为端竹着想,林森柏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背后反驳郝老爷子的话。但她又觉得很有必要告诉端竹,人生在世,若是对任何人都不抱有希望,生活就会变得像白开水一样乏味,纵然再多的惊喜也不过海市蜃楼,因为只要没有想要的,那就等于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想要的人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林森柏可不想让端竹变成师烨裳第二,恰巧她俩在某些方面像得出奇,貌似很有这个危险。“世事无绝对,无绝对,”林森柏呵呵干笑,边笑边把咪宝的手塞回被窝里去暖着,“要说‘人人’的话,那不符合辩证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嘛。对吧?对适当的人抱有希望还是挺好的,比如说,我对你咪宝阿姨,你对郝君裔,那不都得抱希望吗?没希望还活个什么劲儿呢?”
  林森柏自信满满地以为端竹会苟同她的观点,谁知端竹听了她的话,竟苦恼地低下头去,喃喃答:“郝君裔让我别对她抱希望,她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希望是什么。”
  255 咪宝斗富
  傍晚时,李孝培在席之沐的武力镇压之下,想方设法给咪宝弄了个舒服的老干部疗养间。
  三十平的病房,一米五的病床,沙发彩电微波炉,家具一样不缺,家电一应俱全,浴室和卫生间还是相互独立的,有阳台,更有日光椅,无论设备和环境都比林森柏生病时的豪华病房还要好,羡慕得林森柏差点就不惜工本将它长包下来,以应不时之需,不过,她希望这个不时之需中最好不要再包括死爹妈,于是也就悻悻放下了这桩很触霉头的愿望,只拜托李孝培去将疗养部的管事者舒舒服服地疏通了一顿,省去日后调房的麻烦。
  端竹在林森柏的坚持中,心不甘情不愿地先开着林森柏的车子,回家了。
  其实她很不想走,但林森柏理由彪悍,她不得不走——“等你咪宝阿姨醒了,我们要做些儿童不宜的事情,你要观摩也不是不行,但你观摩完今晚睡不着觉可不关我事。”林森柏边说边假意奸笑,但等咪宝真从悠长睡梦中幽幽转醒,她又只是轻手轻脚地将咪宝扶坐起来,难得有条不紊地在微波炉中转热肉粥,小媳妇样地坐到咪宝身边,开始了一项无比雷人的运动,喂饭。
  “哎呀,无论如何饭也还是要吃的啊,现在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了,”瞧人家林森柏这能耐,硬是能把某篇纯纯的GL清水文往生子剧情上掰扯,若她不说后半段,闻者大概都能联想到咪宝挺着大肚子,饿一顿就得一尸两命那方面去,“你要替我想想啊,对不对?你饿着肚子,我多心疼啊?你爸爸在天有……啊呸、呸、呸、你爸爸如果清醒着,也一定不希望看见你虐待自己的嘛。来,听话,吃一口。”林森柏自顾自地说着恶俗的台词,殊不知这等戏码在零六零七短短两年中已经上演过整整两遍啊两遍:汪顾喂师烨裳一遍,以自食恶果为结束。咪宝喂她一遍,以她饿虎扑食为终点。这一次到底能否顺利成就你侬我侬的甜蜜喂饭场景尚且不知,但古老的哲人说过:喂饭不是错,萌喂饭更不是错,错的是那些喂一口才吃一口的人——那种鸟人,饿死算了!
  “林森柏,谢谢……你及时帮我垫上爸爸的治疗费。”咪宝抱着被子失神地坐在床头,就算悲痛,她也不想让林森柏为难,听话地张开嘴,但林森柏喂饭的技巧远比□的技巧差得多得多,勺子,那简直是喂饭专用的勺子,完全不是放在咪宝唇上,而是抵在咪宝鼻尖,害得咪宝只好抬起下巴去够她的“爱意”,临了还被她用那薄铁长柄勺的锋利边沿捅伤了上颚,喝粥不成丢层皮,堪称人间一大惨剧,“阿乖,还是我自己喝吧,你那爪子太不言情,再搞下去会变喜剧。”
  咪宝无奈接过碗勺,食不知味地往嘴里瓢粥。林森柏则很有自知之明地端起另一碗粥,熟能生巧地自己喂自己,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咪宝聊着无关紧要的事,以舒缓咪宝可能出现的悲伤情绪,“听说肉粥配肉松很美味,下回要试一试,又咸又甜肯定好滋味。啊!对了对了,今天我看了个笑话,说给你听,听好啊,小熊和小兔在森林里大便,小熊问小兔‘你掉毛吗’,小兔说‘不掉’,于是小熊拿小兔擦屁股。嗯?不好笑吗?那还有还有……”咪宝面部抽搐,强撑着听了二十分钟的冷笑话,本就纷乱的情绪被林森柏弄得更加糟糕,终于,她忍不住地放下碗勺,拉开被单,前倾身子,跪坐而起,勾住林森柏还在摇摇晃晃的脖颈,用力地吻了下去。
  话说林森柏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很白痴,但她没办法不白痴。难道咪宝不笑她就不讲了,放任咪宝沉沦于即将丧父的哀伤中?那更白痴,会连前面下血本讲的熊熊兔兔都亏掉,这可是她下午在等咪宝睡醒时上网翻查出来的。七八百条笑话,她一一读过,特意精选出五十二条,为防忘词,她将它们逐字背熟,就为等咪宝醒来逗咪宝开心。好在她即将要讲第五十二条时,咪宝的吻,如那天外飞仙,脚踏七彩祥云,闪耀奥运圣火,热情洋溢地降落人间,不然她可要尴尬冷场了。
  嗯,没错,林森柏的一贯想法就是:士可杀不可辱。作为一名合格的奸商,她宁愿被框框,也决不能让人知道她从小看不懂笑话的笑点在哪儿,所以但凡一说,就都是冷笑话……这样。
  “阿乖,你的好意我懂,可我真的笑不出来,笑话留着,以后再讲,好吗?”一吻终结,咪宝倾身搂住她,并想要长久地搂住她,让她放心,却无奈她俩一跪一坐,甚有距离,拥抱之时身体形成一个大大的倒V字,姿势实在别扭得难受,于是只好作罢。“我想去看看爸爸,你陪我,嗯?”咪宝在林森柏颈窝里问。
  林森柏与咪宝脸靠着脸,轻轻点头,可转瞬又犹豫劝道:“你……别太伤心,他老人家还在世,你应该高兴才是,你要是在他面前哭晕过去,他走也走得不安乐。”
  “我不是哭晕的。”咪宝起身,颓萎地翻身坐回床间,将后脑勺抵在雪白的墙面上,仰脸看着天花板,“我只是觉得失望。我想去替我爸交费,可我妈我哥都拉着我不让我去,我妈说我有钱可以留着结婚,留着养老,留给孩子上学,何必把钱往爸爸身上砸。我知道我妈我哥都是为我好,可我还是生气,我想不到他们会把爸爸看得那么淡。林森柏,”咪宝慢慢转头,眼神发空地看着林森柏,“你难道就不觉得,如果我没有尽力帮他撑到他实在撑不下去的那一秒为止,那就等于是推他走向死亡吗?”
  可惜林森柏的铁石心肠并不会因咪宝的善良纯真而化为绕指柔。
  她依旧觉得钱五行是个大祸害,她半点儿也不希望钱五行再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说白了,她恨不能拐弯抹角地送钱五行去死,就算为此损失大笔钱财也无所谓。若放在平时,她一定会用这个典型案例劝告咪宝不要把人都想得太好,特别是亲人,毕竟信得越深,伤得越重。但她也决不会在这种时候冷血地去劝咪宝放手,因为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便等于是亲手摧毁咪宝的最后一个依靠,陷咪宝于孤身奋战之地。
  林森柏三五不搭地想:我们是官配啊,就算以前不是现在也是了。官配要是不能同舟共济,反而互扯后腿那还怎么配啊?雷人玩儿呢么不是……念及如此,林森柏便坚定地握住了咪宝的手,不带半点儿心虚地打着太极道:“钱隶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喝酒我递烟,你吃饭我递勺,你杀人我递刀,总而言之,咱现在头等要务就是尽己所能,延续钱伯伯的生命,说不定能等到奇迹出现呢?”阿弥陀佛,无量寿佛,哈利路亚,林森柏边说边衷心祈祷奇迹不要出现,“好了,现在你是你爸爸的支柱啊,要振作起来,”拍拍咪宝的肩,林森柏攥紧拳头放在鼻子尖,黯着嗓子冲咪宝喊:“努力!”
  这下,咪宝终于无可奈何地笑了,倒不是开心,只是庆幸,庆幸有这么一个总能让她在家人、工作和爱情之间找到平衡点的“贤内助”陪在身旁,一直牵着她的手帮她渡过生命中这些令人伤心失望的难关。她想对林森柏说些什么,可房门却在这时候被敲响,咚咚咚,很空洞的声音。
  “请问,钱隶筠是住这里吗?”门外人问。
  林森柏站起身,眼帘半垂,适才清澈明亮的眸光一瞬转为晦暗,精致的瓜子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种阴森森的表情。“是,请进。”她低声应门,咪宝随她视线方向去瞧,只见门开之后,陈兴国捧着一大束红得发黑的玫瑰,带着不合时宜的灿笑,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嗨,钱隶筠,你醒了就好了,我还一直担心你会出问题呢。”
  “谢谢关心,我睡得不错。”牵林森柏原地坐下,咪宝生硬一顿首,不愿让陈兴国走近,于是手引远处沙发,公事公办地说:“请坐吧。咱们老朋友,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要喝水自己倒,要喝茶自己泡,不过以后没事就请你别来了,省得又胡说八道刺激我爸。”
  陈兴国把花束拆开,一支支插进花瓶里,随后略显拘谨地在沙发上坐下,搓着架在膝盖上的双手赔笑道:“我就是为这事儿来道歉的。确实是我不好,乱说话害得钱伯伯……”他似是为难地低下头,前后摇晃身子,过了大约八九秒才继续说:“可你也看见了,我是被钱阿姨拉到钱伯伯那儿去重复我对她说过的话的,我真不知道事情会……唉,要是早知道钱阿姨听说我决心追求你之后会高兴成那样,我就应该及早表态,不应该拖到现在,千错万错都——”
  “你打我电话我不接,你就来这手先斩后奏了?”咪宝挑眉打断他的话,眼里呈现浓浓怒气,他刚要辩解些什么,咪宝便厌烦地将手一挥,示意他没有继续的必要,“陈兴国,你历来擅长越级报告,大学时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让你接触到我妈就等于给了你越级报告的机会,我早该想到不接你电话会有这种后果,我自作孽,看来也怨不得你。”
  陈兴国被咪宝贬成了光会打小报告的是非小人,却也不露羞愧,反而盯着地板据理力争道:“是你妈交代我有事的话可以直接找她,她还说你性子拧巴,总不好意思提婚事,不好意思交男朋友,所以才拖到现在也没嫁出去。我一想,可不是么,你性子多拧巴啊,大学的时候,人家一追你,你就一句‘不喜欢’给人家打回去,但我昨天发短信说我喜欢你你也没反对,我还当你默许了,所以就趁今天上门,当面把这事儿告诉你妈了。其实我想吧,我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以前我事业没起色,喜欢你但不敢追求你,可我现在有车有房有存款,已经具备了结婚的条件,在三亚有缘遇到你,可谓是天意,况且你妈对我挺满意的,你爸也是,听说他上回中风就是因为你拒绝了他介绍的那个工程师……嗯……刚才在酒店你妈跟我说,让我赶快问问你意思,把婚事办了,至少领个证,叫你爸走也走得安心。”说着,他突然把头一抬,两眼放光地盯着咪宝,“两地分居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能调回B城了,总部准备让我筹备这边的新店,到时会升一级,总经理。还有我爸妈都在澳大利亚,今后你要愿意,我们就移民过去,那边生几个孩子都可以……”
  他那头还在自我陶醉地滔滔不绝,咪宝却已经忍无可忍了。抬起与林森柏默默交握一处的左手,她瞪着陈兴国,铿锵有力地再一次打断他的话,顺便将他那不知哪儿来的自信生吞活剥,“陈兴国,你看好,我握着的手,和我手上的戒指。我爱的人名叫林森柏,就是我身边这个小丫头,你要说你有车有房有存款就能娶我了,那好,你跟她比比。”咪宝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指着林森柏,林森柏应景地装着无辜望向陈兴国,眨巴眨巴眼,闭着嘴等待妈妈桑职业状态全开,用当初应付李妍美那手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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