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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父亲对两个哥哥总是和颜悦色,唯独对他横眉怒目,似乎无论他怎么做都永远比不上哥哥,他被那些嫉妒和自卑蒙蔽了双眼,只看到父亲的苛责和严肃,却丝毫看不见他的体贴和关注,看不到他对自己的殷殷期待和良苦用心,再看看身边温柔漂亮的爹爹,李傲天更是忍不住一阵心疼,爹爹总是惯着他,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疏远爹爹?似乎是十五岁,知道他和砚然婚约的那一年,十五岁,年少轻狂,风流浪荡,哪里能够忍受这样一门婚事,偏生爹爹还百般说着砚然的好,只是那时他哪里听得进去,再好又怎样?那般丑,娶回家吓人吗?后来遇到兰若语,他想要他,爹爹又是一再阻挠,叫他心中更恼,后来因怕语儿受委屈,他索性搬出了家,连父亲病重都不曾回去过······李傲天,这些罪过,果真是万死难赎······
兀自沉思的李傲天被耳边的一阵笑声惊醒,玉照熙在他脑门上轻敲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傻儿子,你盯着爹爹看什么呢?”
李傲天看着他明艳动人的脸,不假思索地道:“爹爹好看······”
玉照熙脸上一红,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主位上的太皇夫扫了眼皇帝身边的一众君侍,也不由笑道:“这小子,这里这么些美人,眼里就瞅见你爹爹了?”
李傲天回过神来,一脸骄傲地偎进爹爹怀里,“那是,我爹爹是顶好看的,这天下第二的好样貌,谁都比不了。”玉照熙闻言,脸上又红了两分,笑得越发动人起来。
坐在太皇夫下手的皇帝不由好笑道:“天儿,你这是何说法?赞个第二,仔细你爹爹抽你的皮。”
李傲天故作天真地想了想,一脸委屈地道:“皇舅舅,天儿说的都是实话,爹爹如果是天下第一的话,那爹爹的爹爹排第几呢?只有天下第一的爹爹的爹爹,才能生出天下第二的爹爹,所以怎么说爹爹都只能做第二······”
听明白他口中一连串爹爹的复杂关系后,坐在上手的太皇夫不由大笑出声,看着身旁的儿子和外孙,直笑得合不拢嘴,“熙儿啊,你家这三小子真是天赐你的麟儿啊!有他在,怕是天天哄得你找不着北了。”
玉照熙连声笑道:“父后,什么麟儿,分明就是小皮猴子一个,不烦得我头昏脑胀,我就谢天谢地了。”
见着太皇夫高兴,皇帝也把李傲天狠夸了一通,李傲天三两句话将太皇夫哄得几番开怀大笑,自是得了老人家不少的赏赐,那厢皇上也不吝啬,跟着赏了一堆的好东西,端庄恭顺地坐在太皇夫下手的灵贵君,看着笑靥如花的玉照熙,不无羡慕地道:“长卿殿下真是有福气,云儿风儿懂事孝顺,天儿也是这般聪慧讨喜。”
玉照熙奉上一通恭维的话,李傲天看了眼那个温婉的男子,目光并没有留在他身旁的三皇子身上,上辈子两人交集并不多,但是现在,因为玉定辰的事情,他本能地知道,玉定辉对他并没有多少善意。
虽说是家宴,却也把李傲天累得够呛,毕竟把一个七岁的孩子演得真像那回事,也着实费了他一番心思。
回到家,他不无得瑟地一左一右拍了拍两个哥哥的肩膀,很是得意地道:“叫你们两个不说话,好东西都叫我得了吧?好在,你们弟弟我呢,还是很大方的,喜欢什么就挑吧。”
李霄云笑意深深地看了眼他恨不得把下巴翘到天上的小模样,很是领情地道,“既然弟弟如此大方,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待李傲天知道这两兄弟毫不留情地把他的东西分了个干净的时候,只能欲哭无泪地哀嚎两声,叹道,果然好人不能做!
许砚然穿上爹爹特意做给他的新衣,一丝不苟地坐在镜前,记得他的脸和眼睛刚刚坏掉的时候,父亲下了令,全府上下都不准用镜子,起初他也害怕看见自己的脸,可是后来看着哥哥和爹爹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开始强迫自己懂事,父亲爹爹甚至哥哥都对他越发的小心翼翼,却不知他们眼里的不忍和怜惜让他更加的自卑惶恐,也越发的不愿意见人。
爹爹怕他整日闷在房里,想着法儿地哄他出门,那日,父亲要带他和爹爹去赴陈家的宴,那陈家的小公子与他同年,两人从小就一起玩耍,所以他虽然有些胆怯,但心里还是高兴的,脸上的面纱他带了很久了,虽然有诸多不便,但是起码看着不是那么让人讨厌,陈家小公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可爱,尽管许久未见,儿时的情义却还是有的,只是他没想到,当面纱从脸上掉下来的那一刻,他终究是和所有人一样,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假思索地将他大力推开。
从楼上掉下去的时候,他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害怕,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就这么死掉,会不会让大家都好过一点,只是没想到,会被他救下,虽然许久不见已经有些陌生,但许砚然还是记得他的,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叫他然然,他记得小时候他们常常一起玩儿,那时候爹爹总是温柔地在他耳边说,然儿,那是天儿,他可是然儿未来的夫君哪!
后来自己大了些,他会好奇地问爹爹,夫君是什么,那时爹爹眼中总是有些他看不懂的惆怅寂寥,却仍是温柔地告诉他,夫君,是那个会疼他护他一辈子的人。
所有人都道他不晓事,可就算他再天真,从姨爹碰倒烛台,故意将他锁在房里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知道,这个世界远不像他眼中的那么简单,看着爹爹的眼泪,看着浓妆艳抹的姨爹们,他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动摇,这个世上,除了爹爹和哥哥果真会有疼他爱他一辈子的人吗?
落地的一瞬间,被他大力地抱住,迷迷糊糊被放开,终于看见面前救了自己的人,那人脸上的血着实吓到了他,以至于他慌乱得都忘了去遮住脸上的伤疤,他叫他“然然”,仅仅一个称呼,却让他心里几乎已经淡忘的人渐渐苏醒,这才好奇地去打量他,他脸上血流得太多,都要让他看不清容貌,唯有那双眼睛,没有厌恶只有担心,想起那个紧得几乎让他窒息的拥抱,他突然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想起爹爹的那句话,夫君,是那个会疼他护他一辈子的人。
那次以后,爹爹似乎又高兴起来,那句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过的话,又被他扯出来不停地唠叨开,然儿,那是天儿,他可是然儿未来的夫君啊。
虽然每每爹爹这样说的时候,父亲都会不由自主地皱眉叹气,但是许砚然知道,自己心里是高兴的,起码那个人并不嫌弃自己,而此时,他眼中的不嫌弃,对他来说就意味着最大的疼爱。
将自己打理整齐后,许砚然带着碧梧走出自己的小院,路过花园,却正巧碰见自己的庶兄,他身后跟着五六个下人,许砚雅穿着亮紫色的百褶裙,外面罩着兔毛滚边的碎花小袄,衬得一张小脸很是娇俏可人,性子也活泼可爱,很得父亲的喜欢,他心不在焉地往前走,直到差点撞到许砚然身上,这才看见面前的人,面上一僵,脚下不听使唤地后退了两步,忙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顿时气红了脸,恼怒地道:“许砚然,你忘了带面纱了,还不回去!”
谁料这个向来默不作声的弟弟,面上扯出一个完全不能称之为笑容的笑容,语气很是平静地道:“砚雅哥哥,我以后都不会再带面纱了。”
许砚雅一脸吃惊地道:“你就打算这样出去,你是想出去吓谁呀!”
许砚然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砚雅哥哥害怕的话,可以把眼睛闭上。”说罢,也不待他答话便带着碧梧径直从他身边走开。
这一幕不仅吓傻了许砚雅身后的一干下人,也惊到了正好路过花园的许大少爷,一时的诧异过后,他心中更多的是欣慰,他的弟弟似乎终于长大了,虽然这种成长有太多的心酸,但是将来的路终要靠他自己走。
想起那个在他眼中至今还是草包一个的李傲天,许砚骐心中也不禁有些复杂,虽然然儿去李府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每去一次,回来时总会多多少少有些改变,就算什么都没变,起码脸上会多出些许笑容,他有时候真是想不明白,那个臭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让他这个安静又固执的弟弟对他言听计从,审问了碧梧,看来也不过是些寻常招数,一年多来,他也没少哄,怎么就及不上那个死小子说几句话呢?心里不平衡那是肯定的,但是从对待然儿的态度上看来,这个李三郎还是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穷酸父亲
再次回到国子监的围棋盘上时,赵武发现这小子不仅没退步,反倒开悟了不少,不禁又对他高看了两分,更加地倾囊相授。
春天到来的时候,李傲天已不再把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棋盘上,用赵武的话来说,兵法战阵终是死物,两军对战,天时地利人和,瞬息万变,这些终究不是纸上谈兵可以得来的,而他已把能教的全部都交给他了,靠的还是李傲天自己的领悟。
尽管如此,李家少爷却仍旧是在他这院子里赖着不走,嚷嚷着赵武误人子弟,为将者,有勇无谋是莽夫,有谋无勇是软蛋,他只教了谋略,却未教勇武,半途而废,实属不该,奈何这小子缠功了得,赵武只得接着教他武艺。
李傲天选了长枪,他没说为什么,赵武也没问,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为了他老爹。
因他年纪尚小,虽然已经练了几年的的基本功,却还是远远不够的,赵武原以为这小子不过是嘴上说说,可就是这个任谁看起来都极为不靠谱的小子,却能将一个动作练上一千遍,两千遍,三千遍,乃至更多,却没有一丝懈怠与焦躁,能拿枪尖挑起七八十斤重的一桶水,在烈日下一站数个时辰而一动不动,赵武见过那么多的王孙公子,却没有一个能有这般毅力。
“师父,你知不知道当世最厉害的枪法是哪一路?”李傲天稳稳当当端着手里枪杆,扭头问向一旁独坐的人。
赵武微微一愣,目露感慨道:“最厉害的,自然是李家枪。”
李傲天面上有些复杂:“哪个李家?”
赵武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朔北靖边王李家,怎么?你想学?”
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不假思索地道:“师父,我想破李家枪。”
闻言,赵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晌颤声道:“小子······你这心思未免也太大了。”
李傲天并不接话,赵武接着道:“小子啊,有壮志是好事,但也不能好高骛远,那李家枪传承百年,可以说是精妙绝伦,战无不胜,李家先祖当年就是凭借这套枪法,带领李家子孙冲锋陷阵,平定北境,李家也被皇帝封为世袭的靖边王,世代镇守朔北,而这李家枪法更是不外传的绝学,莫说你想破,就是想学,我也教不了你。”
听罢,李傲天神色黯淡下来,尽管已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些话终究还是难免失望,赵武见状也不再多说,转身进屋,留他一个人去想。
整个人放松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浑身每一块肌肉都酸疼得厉害,有些脱力地爬到背阴的台阶上坐下,脑子里一片空白,如果不是前世的一次偶然,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穷酸的爹有那么显贵的身世,朔北李家的嫡子,当今名正言顺的靖边王,李家第二十一代长孙,李亦谦。
李谦是李家长子不假,然而却因天生体弱,不能习武,李氏以武起家,更以勇武著称于世,对武艺自然极为看重,因此,对于长子不能习武之事,李家家主心有戚戚,李氏是大家,王位的争夺向来激烈,所以一个不能习武带兵的嫡子,却占着所有人虎视眈眈的王位,这其中有多少辛酸苦楚李傲天不清楚,只是知道直到在李家呆到第十五年,爹爹去世,李谦这才离开了漠北,他生就一身傲骨,深信即使没有那些爵位,凭借自己的本事,也终有一天能够功成名就,光耀门楣,却谁料,他刚刚离开李府,那狠心的父亲就向朝廷上报了长子的死讯,将王位的继承人改成了他喜爱的二儿子,而心灰意冷的李谦这才改了名字,一路流浪到了京城。
李傲天抹掉脸上的泪水,一颗心又是疼又是气又是怨又是恨,他当初立志做武将,并不单单只是因为知道西羌会发兵南下,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受尽委屈的爹,他心中恨极了李家,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知道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将别人引以为傲的东西狠狠踩在脚下,所以他习武,他练枪,只要有朝一日,破了李家人自以为战无不胜的李家枪,那才是真真正正为爹出了一口气,他一直知道李家枪传承百年,必有他的过人之处,想破他人的绝学定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听闻赵武说得那般无望,他心中还是有着说不出的难受,这么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