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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并未打算太早跟儿子提及此事的李谦夫夫,心里却没什么底,李傲天看着几日来愁眉苦脸的李谦二人,终是不忍他们再纠结下去,瞅了一个下学的日子,便一脸随意地讲起了外面的流言。
看儿子说得漫不经心,显然并未放在心上,李谦夫夫忍不住对视一眼,都各自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复杂情绪,半晌,终是玉照熙吞吞吐吐地道:“天儿······若是爹爹告诉你,那些流言都是真的,你会怎么办?”
李傲天很是入戏地微微一愣:“爹爹······你在开玩笑吧?”
闻言,玉照熙脸上更是有些阴晴不定,犹豫着道:“天儿,爹爹没开玩笑,你和然儿确实是有婚约的·······”他一句三叹地将当年的情状以及两家的打算一一道来。
李傲天一脸认真地听他说完,发觉与自己所知的并无太大出入,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婚约远没有李傲天自己想象中的稳固,两家只是嘴上有约,又彼此留了信物,往常,李傲天恶名在外,许家还很是看不上他,如今许砚然出事,这才又将婚事搬到了台面上。
待得说完,李谦夫夫神色复杂地看着似乎被惊呆了的儿子,半晌,终是李傲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傻笑道:“然然,挺好的。”
闻言,李谦有一瞬的惊诧,然后对着这个小儿子满意地笑了笑,果然他的儿子不是贪恋美色,目光短浅之人。
见自己的爹爹半晌还是一脸吃惊没缓过神的样子,李傲天红着脸扑到他怀里,难为情道:“爹爹,然然现在是没有其他哥儿好看,但是如果我想看美人的话,看爹爹就够了,而且爹爹那么疼天儿,给天儿挑的夫郎肯定不会差!”
一番话将玉照熙说得又是喜又是悲,喜的是这从来只会惹他眼泪的小猴子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懂事,越来越乖巧,悲的是,这桩婚事终究还是委屈了天儿,而且,孩子毕竟还小,若是将来懂得了何为情爱,冲动起来只怕会让两家更为尴尬。
这厢李家虽也是揶揄声一片,但却喜气洋洋,而许家却有些愁云惨淡,许进荣看着一边一脸茫然的夫人,恼羞成怒地砸了手里的杯子,王氏身旁的许砚然惊慌了一瞬,忙拿手里的绣花绷子给爹爹挡开了迎面飞来的碎瓷,不安道:“父亲息怒。”
许进荣见儿子在一边,强压下几分怒气,一脸肃然地看着泪光盈盈的王氏,“我问你,婚约的事情是不是你宣扬出去的?”
王氏微微一愣,紧张道:“老爷,可是出什么事了吗?”
许进荣气哼哼地道:“还有脸问我出什么事了?如今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你若是想李家退亲大可直说!”
许砚然眼中有些复杂,张张口却并未插话,王氏仍是有些不明所以地道:“老爷,这婚约本就是定下了的,大家知道不也没什么?”
许进荣叹息一声:“也就是你,孩子丁点大,就开始乱叨叨这种事,婚约两家是知道,但是那李三小子却并不知道,如今满城流言蜚语,那三小子的暴脾气,你又不是没听说!”
许砚骐面无表情地走进大厅,盯着一脸盛怒的父亲:“你冲爹爹撒气之前,不如先管好你的后院,这件事明显是人有意为之,爹爹最近可是连门都没有出过,而这流言却是从韩夫人的赏花宴上传开的。”
听他此言,许进荣眉头皱得更深了,“怎么个有意为之?”
许砚骐冷冷一笑:“父亲又何须问我?父亲如此生气的原因是什么?还不是外面的流言,说得有多难听,爹爹想必也知道了,而这流言针对的却不是然儿,正是李家三少爷,那有心之人打得好算盘,李傲天年纪小不知事,脾气又冲,任谁被这样指指点点也不会好受,何况是他,所以李三少爷一知晓婚约的事情,必定极恼,因此要说同意那是万不可能,而李伯父和长卿殿下又极为疼爱这个小儿子,到时候等待然儿的便只有退婚这一条路······”
王氏听罢已是目瞪口呆,许砚然紧咬着下唇,却仍是一语未发,许砚骐走到弟弟身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话锋一转,朗声笑道:“却不知,爹爹这次是当真为然儿定了一桩天赐的好婚事,那李傲天恼是恼,这些日子更是疯魔,那些人但凡说了然儿半点坏话,这小子定二话不说扑上去与人厮打。”说罢,又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故作平静的许砚然,接着道,“这些日子脸上的伤就没消下去过,而且全城都知道了,李家少爷开了口,就是丑夫郎,他这辈子也娶定了。”
他话音刚落,已有门房来报,李三少爷来了,未及厅中众人反应,李傲天就迫不及待地奔了进来,朝许氏夫夫拜了拜,又热情地冲许砚骐笑了笑,一把抓住许砚然的手,急切地道:“然然,外面说什么,你切莫放在心上,那些杂碎我都教训了,你放心,我以后定当娶你,一辈子对你好!”
许进荣与王氏尚未反应过来,许砚然看着面前人嘴角眼角还来不及消下去的青紫,却是鼻子一酸,便哭了出来,这下反而吓到了一脸激动的李傲天,使得他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一边给他抹眼泪,一边道:“然然,然然,你别哭啊,唉,我······”
见状,许砚骐忙一脚踹到他屁股上,“赶紧滚,混小子,一来就把我弟弟弄哭!”
李傲天皱着一张调色盘一样的脸,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爹爹说,我们大了,以后就不好常常见面了,对然然的名声不好,我怕那些人乱嚼舌头让然然伤心,才偷跑过来,我······我走了······”说罢,仍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埋在王氏怀里哭鼻子的许砚然,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悄悄抬起头,看了看那个有些狼狈的身影,许砚然觉得心中豁然开朗,爹爹的那句话,到今天,他彻彻底底地相信了。
待一脸笑意的许砚骐和转怒为喜的许进荣离去之后,许砚然红着一张脸从爹爹怀里爬出来,眼里很是认真地道:“爹爹,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我才能配得上他?”
王氏心疼地给儿子擦了擦小脸,看着他眼中的执着坚定,点点头,哽咽道:“好,爹爹一样一样地教你。”
许砚骐原本对于府中那些不安好心的姨爹颇为恼火,但是想来这件事最关键的还是当事人的态度,如果当事人够坚决,无论旁人耍什么样的诡计都能不攻自破,好在,李傲天那个臭小子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风风火火闹了一阵子,到最后也只剩些无聊的人唧唧歪歪自娱自乐,只是这年中考核,李傲天却是惨不忍睹,直气得他老爹要对他再动家法,虽说他也并不是真的不学无术,只是前世喜的皆是淫词艳曲,旁门左道,对于圣人之言,却是弃如敝屣,考不好也是正常啊。
虽然每天仍旧是基本功占很大一部分,但赵武也开始慢慢教他枪法了,尽管他也觉得李傲天的目标实现起来颇有难度,但若是当真做到,未尝不是一件大事,所以便将他所知的众家枪法悉数传授,如果有朝一日李傲天见到李家枪,兴许也能摸索出一些破解的门道。
定了心的李三少爷练起来也格外卖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也清楚师父给他打基础的用意,所以更是不骄不躁,踏实上进,他其实知道老爹将李家枪谱藏在哪里,只是相比他自己去偷,他更希望老爹能亲手交给他,而现在他基础不牢,接触那些也无甚好处,所以并不心急。
作者有话要说:
☆、好爹
这日,下了朝的李谦,想起李傲天年中考校的烂成绩,虽说过去了不少日子,但一想起来还是被气得够呛,一时心血来潮,便转身朝东南角的国子监走去。
他身为士林领袖,国子监的不少夫子先生都是他的门生,未等他开口发问,夫子们已是将两位少爷夸奖了个遍,说到李霄云时,虽有众多溢美之词,但是从几位先生的神色来瞧,对云儿确实是颇为满意,而说到三少爷李傲天时,那表情却是要多为难有多为难,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听着那些明显拼凑出来的好话,李谦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忙问了儿子的所在,打算好好去教训一番。
一个年轻的博士有些支吾地道:“老师,三少爷聪明过人,对围棋兴趣尤深,所以时常在赵夫子院中与他切磋棋艺。”
李谦点点头,心想着棋艺虽不能谋身,却也是修身养性的正道,面色略好,便交代了几句,径自朝赵武的院中走去。
棋社中摆了十几张棋桌,却连一个学生也无,想来这些跳脱孩子,能静下心来下棋的也没几个,李谦顿时又对儿子高看了几分。
寻了个童儿,问了李傲天的去向,那童子不疑有他,便照实说了,李谦被他引着径直朝后院走去,却没料,眼前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景象。
空旷的后院被收拾得十分干净,靠着院墙摆着各种兵器,平坦的院中,李傲天赤着上身,手中一杆白腊枪,舞得虎虎生风,大开大合,已有横扫千军之势,身随其足,臂随其身,腕随其臂,套路虽不见有多高明,却已熟谙运枪之道,一丈多长的枪,在他手中很令人意外地收放自如,出身于武将世家的李谦,不可能看不出,若不是经过苦练,绝对达不到这种境界,孩子身上的肌肉线条比他印象中要明显得多,身上的汗水也不时随着鼓荡的肌肉被震落下来,李谦脑中一白,眼前却不自觉地出现了李家的演武场,当阳关外的千军万马,凶神恶煞的外族士兵,父亲怒不可遏的冷脸,爹爹眼中擦不完的泪水,叔伯的蔑视,兄弟的鄙夷,还有下人们势利的眼神,和那些痛苦绝望的流浪的岁月,再看清楚面前的孩子,只觉脑中轰得一声,乱成一团,半晌压抑至极地低声吼道:“李傲天,你在做什么!”
其实在李谦与童子搭话时,李傲天便已经察觉到了,他脑中第一反应,便是拿哄骗自己大哥的那一套蒙混过关,他很想立刻抄起边上的棋谱,拿起衣服,蹿进屋内,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姿态,但这种想法却被他生生压下,这一关迟早要过,不若就顺其自然,于是心头烦闷的他,更是将手里的兵器舞得步步生花,气势惊人,直到李谦出声,他这才身形一顿,收了攻势,刻意忽略了老爹那扭曲的声线,脸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奔到他身边,很是欢喜地道:“爹,你怎么来了?”
他话音未落,却被对方一巴掌甩到脸上,李傲天看着他如此激烈反应,心中一疼,虽然恨不得把那杆惹他老爹生气的枪折成百八十段,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面前的人,很是委屈地道:“爹······你为何打我?”
李谦看着儿子脸上通红的巴掌印,也有一时的愣神,可是看见他手边的那杆枪,却又是没来由的情,难,自,制,恼怒地道:“我送你来国子监念书,你倒好,成天却是在做什么!”
李傲天坦然道:“爹,儿真不是读书的料,倒是习武练枪对极了我的胃口,不如我再练一段,也让爹瞧瞧!”
李谦看着面前自己最疼爱的孩子,直觉心中万分酸苦,李家让他寒了心,从他离家的那一刻起,便已决定此生断不会再与李家有任何牵连,甚至这些年连他自己都已经快要淡忘了那些在朔北的日子,然而自己最爱的儿子此刻却用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在他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再一次提醒了他,他是朔北李家的子孙,他神色复杂地盯着李傲天身上匀称紧实的肌肉,面上坦荡率真的神情,他不爱念书,这没什么,他想习武,自己也能依了他,可是为何,他却偏偏喜欢上了他一辈子都避之不及的长枪,天儿小小年纪,已能练到这个程度,足见他悟性过人,天分极高,李家上下,几代也不见得会有一个这样的奇才,有这等天赋的子孙,李家如何能够放过,想起李家那群蛮不讲理的莽夫,就是公然抢人的事情也不是干不出来,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疼在心尖上的儿子将来会被人抢走,李谦就下意识地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他拉起李傲天的手,就往外走去,“跟爹回家,以后爹看着你好好念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不许碰了。”
原本以为老爹会再发一通火,谁料却是这种反应,李傲天顿时有些焦躁地顿住脚:“爹,我原以为自己一无是处,什么书都读不成,总是自卑得紧,可是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件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真心想学好,爹,你莫拦我!”
李谦回过头来一脸严肃地道:“你若是想习武,回家跟你大哥学些剑术,强身健体,修身养性岂不正好,这等凶器,你学来作甚?”
李傲天忙道:“如何是凶器?爹,我学好了,将来保家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