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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砚骐轻叹一声,“你就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沈玉忍不住皱了皱眉,妥协道:“您有什么话便说吧。”
许砚骐扫了眼堂中几十双好奇地盯在他身上的眼睛,“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说?”
沈玉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许砚骐一气之下话都已经到了嘴边,怕有损对方的清誉,却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倒是小二哥机灵,忙拉着小桔劝走了堂中的客人。
许砚骐感激地看了二人一眼,复又回头望着面前很是沉默的人,平静地道:“沈玉,你好得很,几句话就把我耍得团团转,好在我还不算太蠢,我问你,哪个男人娶了夫郎回家会不让他掌家?你这般刁难我,我认了,我也有句话要告诉你,我是喜欢你的,我也知道,你嫌我家世复杂,嫁了我少不了委屈和受累,但是我会等你,你若觉得我不值得,我不会勉强你,今日冒冒失失坏了你的婚事,是我不对,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沈玉神色复杂地叹息道:“许公子,你什么样的哥儿得不到,何必这样为难我?”
许砚骐苦笑,“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却还是认为我在为难你。”
“你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罢,那都是你的事情,我给你机会也好,不给你机会也罢,那也与你无关,你只要一句话,多少个沈玉得不到,你没有仗势欺人,说明你心里尊重我,我很感激,我早已经说得明白,你却还要强迫我给你机会,这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这些日子我也看出来了,许大公子是个有耐心的主儿,您这般与我耗着,对您来说不过多了些消遣罢了,对我来说也只是把婚事再往后推一推而已,可是许公子你有没有为我想一想,您是宰相嫡子,多的是哥儿投怀送抱,可我一介商家儿,过了年纪耽误的就是一辈子,莫不是你们权贵之家,都是这等自私之人?”
许砚骐一张俊脸刷得白了下来,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把他拒绝得这么彻底,而这人还是二十多年来头一次让他动心的哥儿,心里的挫败感可想而知,若说以往的推脱之词,沈玉嫌弃的只是他复杂的家世,那么如今这番话便是挑明了他瞧不上他许砚骐这个人,他本就不是那种能言善道的主儿,此番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终是如同每一次一样,默默地走了出去。
掌柜的看向眼眶发红,却强作冷静的人,摇头道:“公子啊,你话说得太重了······”
“不说重话,岂能叫他死心?”沈玉颤声道。
第二日,许砚骐果然没有再来,沈玉松了一口气,心里虽有些淡淡的失落,但仍旧按部就班地生活,只是议亲的事却没再提起。
不知为何,那人不再出现,耳中听到那人的事情却反倒多了起来,他以前不知道许家大公子十六岁便金榜题名高中探花,也不知道御笔亲提他却扭头跑去做了禁军,不知道日日操练一身狼狈的人已是一军统领,不知道他与家中不和,不知道父亲对他不满,不知道家中兄弟对他百般算计,不知道他洁身自好,是贵公子当中少有的没有通房不耽风月的好男人······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已是大半个月以后,听说他带兵剿了雁荡山上的山匪,亲手杀了山贼头子,皇上龙颜大悦,他手下一整个禁卫营都受到了嘉奖,沈玉心里也有着淡淡的喜悦,只是这些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仍旧是每日回家跟姨爹们没完没了的唇枪舌战,跟弟弟们明里暗里较劲儿,替他爹挡开一波又一波上门要债的人,或者巡视一番京中仅有的几间铺子,又或是窝在如意楼中偶尔看着那个空空的座位发傻。
作者有话要说:
☆、无情有情
李傲天最近很是有些焦头烂额,许砚骐不知发了什么疯,本不该他去,他却抢了旨意去剿匪,匪是让他剿干净了,自己却也受了重伤,生死难料,王氏整日哭得像个泪人,他担心然然撑不住,便日日去陪着,却没想到他的小夫郎远比他想象中坚强,一边安慰爹爹,一边还要照顾昏迷的大哥。
这日许砚骐难得醒了一回,只是和王氏说了两句宽慰的话就又疲倦地睡了过去。
许砚然拉着李傲天的衣角,面上带着一丝恳求道:“傲天哥哥,你带我出去一趟好吗?”
李傲天微微一愣,将人牵到一旁:“然然,这种时候你要去哪儿?莫不是要去寺院祈福?”
许砚然摇摇头,低声道:“大哥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从很久以前就总是失魂落魄的,前段时间我才知道他有了喜欢的人,可是后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问我,自己是不是很糟糕,我就担心是不是他和那人吵架了,第二天大哥就接了圣旨去雁荡山,我让碧梧问过大哥的副官,那副官说本来那匪头子跑就跑了,可是大哥像着了魔一样非要追过去,全然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连他们都吓了一跳,我想去见见那人,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得大哥碰到喜欢的人,大哥他不会说话,若是有什么误会,总要解开。”
李傲天想了想,也觉他说得有礼,那日许砚骐大半夜在城门下喝闷酒的样子他还记得,也不知哪家的哥儿有这样的本事。
李傲天带着许砚然悄悄出了门,许砚然毕竟知道得多一点,径直引着李傲天进了如意楼,时辰尚早,没什么客人,见两人前来,小二忙热情地迎上来:“二位这是要吃饭吗?”
李傲天对他摇摇头,许砚然温声道:“小二哥,请问沈玉沈公子在这里吗?”
小二微微一愣,点头道:“公子在楼上,两位可是有什么事吗?”
李傲天见他神情犹豫,出声道:“你不必有疑,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沈公子说说话罢了。”
小二见二人衣着不凡,那少年锋利英挺,贵气逼人,小哥儿蒙着面纱,眉眼却温柔和善,确实不像什么坏人,这才道:“二位这边请。”
两人跟着小二一路往楼上去,李傲天跟在许砚然身后护着他,却没想这楼梯只上了一半,身前的人却停住了脚步,再不肯往前,李傲天诧异地低头看向他,许砚然突然抓住他的手,红了眼睛,颤声道:“傲天哥哥,我们走吧,什么都不用再问了······”
李傲天一时的手足无措后,未及开口,只见手里的人松开他,径直跑向楼梯拐角处乱糟糟的杂物堆,伸手就往里扒开,李傲天忙上前抱住他,“然然,你要什么,我给你找,当心伤着手!”
许砚然忍着眼泪从缝隙里拣出散落的零碎物件儿,心疼地抱在怀里,眼泪哗哗地就掉了下来,一会儿就哭湿了脸上的面纱,李傲天忙给他把面纱取下来,又拿袖子不停地给他抹泪,边上的店小二看见那哥儿脸上的疤,眼中有一瞬的诧异,终是很有眼色的什么也没说。
听见动静,从房中出来的人,皱眉看向垂首立在一边的小二,“这是怎么了?”
哭得伤心的许砚然抬头看向楼上的人,借着李傲天的手蹭干了眼泪,尽管心中难过,却仍是不失礼数地道:“打扰沈公子了,我们这就离开。”
李傲天看了眼那个亭亭玉立的青衣人,虽不是天姿国色,却也清秀可人,只是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很不可爱。
许砚然抱着一堆脏兮兮的小玩意儿不撒手,李傲天也只有小心地跟着他往楼下走,待他们下来时,沈玉也已经到了二人身后不远处,淡淡地开口提醒道:“小公子,你似乎带走了我的东西。”
许砚然步子一顿,回过头来,“你既不稀罕,我拿走又何妨?”
沈玉沉默良久,终是点点头,“替我向许公子问好。”
许砚然定定地看着他:“问好?你觉得他会好吗?你若当真希望他好,他现在就不会昏迷不醒,生死难料。”
沈玉神色一震,身子晃了晃,堪堪扶住手边的栏杆这才站稳,半晌颤声道:“出了什么事吗?”
许砚然抿着唇不说话,李傲天见沈玉那样子,也不像是真不在乎许砚骐,叹息一声开口道:“他受了重伤,很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怎么会······”
许砚然看着手里落满灰尘的物件,又是落寞又是悲伤地道:“你糟践他的心,他就糟践自己的命。”
李傲天将他手里的东西拿下来,把人按到凳子上,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接过小二递来的布巾擦干净,许砚然从他手里拿过干布,一件一件把东西放到桌上,他轻抚着手里的木簪子,低声道:“这个东西,他刻了整整一夜,刻废了几十支,才得了这一件,手上划了好多血口子,他一定没跟你说吧,他也一定没跟你说,这串琉璃珠子,也是他亲手磨的,一颗一颗磨出来,磨得一手的血泡还问我你会不会喜欢,这把扇子也是他亲手画的,自从他弃文从武以后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做些事情······”
沈玉紧锁着一双秀眉,强自平静地道:“二位公子请回吧,我知道许公子对我好,可是我配不上他。”
许砚然一把拉住身边的李傲天:“那你觉得我配得上他吗?所有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他,可我就是喜欢他,所以我死也不放手,你比我漂亮,比我有本事,什么都比我好,为什么连我这点胆量都没有呢!”
沈玉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李傲天听着自家小夫郎一番情真意切的话,又是高兴又是生气,刚准备说话,却见许砚然已经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道:“你别插话,我知道你非我不娶。”
李傲天一听乐了,忍不住笑起来:“然然,你听谁说的?”
许砚然脸上一红,嗫嚅道:“子恒说的,无忧也说了,他们说是你说的。”
李傲天大笑着点头道:“没错,是我说的,记住,以后就跟人这么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老子娶夫,干别人鸟事!”
许砚然瞪了他一眼:“傲天哥哥你又说粗话。”
李傲天尴尬地笑了笑,“你瞧我,这不是一时高兴吗?”
这个岔一打,气氛倒不似方才那样凝重,李傲天拉了他的手:“时辰也不早了,你该说的都说了,沈公子待会儿也要开门做生意了,我们走吧。”
许砚然点点头:“走吧,爹爹一个人照顾大哥也忙不过来,我得回去看着,指不定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又搞什么小动作。”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沈玉只是沉默,小桔很是担心地道:“公子,你为什么不解释,那些东西根本不是你扔的······”
沈玉摆摆手,没有答话,“叫大家都准备准备吧,一会儿客人就该来了。”
许砚然坐在马车上问向身边的人,“傲天哥哥,你说沈公子会想通吗?”
李傲天沉吟道:“这样你还想他做你大嫂?”
许砚然很是认真地点点头:“沈公子很好,他能一次把大哥彻底拒绝,说明他有主见,不是那种欲擒故纵,贪慕虚荣,做事拖泥带水的哥儿,我把东西从那里扒出来的时候,他面上又是惊讶又是安慰,说明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在那里,而且看样子他自己也找过,我想一定是人家不要,我哥就顺手扔了,虽然他一直忍着,可是知道我哥伤得严重,还是立即就露了情绪,站都站不稳,一下子就把嘴唇咬破了,就是我听说的时候,也没他这么惊慌,我后来说那些话,他虽然一句也没吭,可是手攥得死紧,手心都被自己掐出了血,我个子小,他站得高,手藏在袖子里,但还是被我看见了,明明那么在乎,却什么也不说,碰上我哥那个有话倒不出的,真没办法。”
李傲天越看越觉得自家小夫郎聪慧无比,心里很是高兴,但想起他刚才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又有些生气地道:“所以你就贬低自己去刺激别人?”
许砚然拿小小的肩膀蹭了蹭他的胳膊:“我说得那么有底气,哪点儿像贬低自己的样子?”
李傲天若有所思地道:“有人好像刚刚跟别人说他喜欢我了呢。”
许砚然脸上一红,眼神在车厢里乱瞟一通,不好意思地道:“谁呀?谁说了?我怎么没听到?”
“呀呀,我好像听见了呢,难不成是我在做梦?”
许砚然定定地看着他,“难怪你说你听见了,原来是白日做梦。”
李傲天哭笑不得地道:“感情我想听你说句喜欢我就是白日做梦啊!”
许砚然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李傲天坏心一笑,抱住他的小肩膀,偏头就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故作感慨道:“然然,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刚才亲你了!”
脸上温热的感觉尚在,从脸上蔓延到耳根酥酥麻麻的反应,让他半边身子都不觉软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被人轻薄了,许砚然顿时羞红了一张脸,狠捶了他几下,“你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