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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什么,将来成了亲,洞房花烛夜一身的疤吓着了人,夫郎说不定会一脚把你踹下床,再说了,长卿殿下要是看见这些伤疤,铁定要心疼死······”
张文昀一边涂药一边絮絮叨叨,周子扬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床上的人,“阿昀,三郎睡着了。”
张文昀见状连忙闭了嘴。
秦煜反反复复想着那些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做人
第二日,秦煜按照吩咐亲自去医护营拿了草药回来。
林昭上手就要去煎,却被周子扬叫住,“三郎说了,这药等他醒来看过才能用。”
林昭郁闷地看了看手上的药包,不可思议地道:“难不成那药先生果真这般没有气量会害三哥吗?”
“反正,谨慎些总是没有错的。”
果然李傲天醒来后看了看药包里的草药,叫林昭拣出两味之后,这才上水煎了。
张文昀看着桌上的干草叶,好奇地道:“三哥,为什么要把这两种挑出来?”
李傲天解释道:“这副药是普通的伤药没错,可是多加了这两味虽然不会影响药效,却会让伤口奇痒难忍,那商先生是南疆的名医,素来有几分傲气,我得罪了他,他虽不至害我性命,却也定然会想办法教训我一番。”
“这个黑心的!枉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张文昀恨恨地道。
一连数日每副药都多多少少有些问题,李傲天倒很是平静,能分辨的就煎来用,分辨不出的就索性扔掉,直气得另外几人抓狂不已。
秦煜不声不响地出了营帐,走到医护营的大帐旁,正听见那人跟一个药僮低声说着什么。
商义阳有些吃惊地道:“他竟然都分辨出来了!”
药僮点点头:“是啊,师父,不仅拣出来了,他还知道那几味药的作用!”
商义阳面上有些古怪,“这小子竟然还懂药理······”
药僮若有所思地道:“师父,要不要换个方子?”
未等他开口,秦煜已是脸色铁青地大步走了进去,“堂堂南疆鼎鼎大名的济世名医竟然在跟徒弟商量着怎么用药害人,商先生可真是天下难找的妙手仁心。”
商义阳脸上一阵尴尬,小药僮有些气愤地道:“明明是他先对我师父不敬的,就该受些教训!”
秦煜冷哼一声,“从没见过公报私仇还这般理直气壮的。”
商义阳意味深长地道:“小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身上的那些药可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
秦煜面上不动,心里却打了个突,他一时情急竟忘了这些,看了眼这个同样不简单的药大夫,不由皱眉道:“这个似乎与先生并没有关系。”
商义阳微微一笑,“没有关系吗?可是我很好奇呢。”
“那么我来告诉你。”
两人闻声忙往帐外望去,李傲天说着已是缓缓朝帐中走来,他看了眼垂眸不语的秦煜,又看向坐在一边饶有兴味的白衣先生,“我以前是干山贼的,京城三百里外九峪山上的二当家就是我李三郎,山下来来往往的都是京中的达官贵人,再贵重的东西,不过一票买卖的事,不知这个说辞能否满足先生的好奇心?”
商义阳看着面前似乎无论何时都波澜不惊的少年,心中越发好奇,“小子,你有本事,可也要学会如何做人。”
李傲天并未接话,又看了眼边上面无表情的秦煜,“先生若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商义阳有些尴尬地清咳一声,“小子,我捉弄你们确实有失风范,你且放心好了,往后不再为难你便是。”
皓白的月光落在雕花的窗棂上,李谦轻轻拍了拍怀里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的人,瞧着他一头的冷汗,忙低声唤道:“熙儿,熙儿,醒醒······”
玉照熙从睡梦中惊醒,神情恍惚了一瞬,借着月光看见正搂着自己的丈夫,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李谦披衣起身,端了杯凉茶过来,“是不是不舒服,这些日子总瞧你睡不安稳,莫不是又做噩梦了?”
玉照熙借着他的手抿了一口水,想起方才的梦境,面上有些发白,“我梦见天儿不好了······”
李谦放下手里的杯子,坐到他身边,将人揽进怀里,“莫胡思乱想了,儿子不是刚刚才来过信说一切安好吗?”
怀中的人坐正身体,从他怀里退出来,一脸不赞同地道:“什么刚刚来过信?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好不好?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梦见天儿一身是血好不吓人······”
李谦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却仍是低声安慰道:“梦中之事,哪能做得准,定是夫人忧心过度了。”
“我忧心过度?自然比不得你高枕无忧,感情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说不让他去,你纵着他,你就只想着儿子给你长脸,苦了我们父子,一个在外生死难料,一个日夜担惊受怕,我告诉你,天儿若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说罢,再不理他,翻身朝里睡去了。
李谦口中滑出一声叹息,给他拉好薄毯,这才挨着床沿躺下,却是再难合眼。
伤愈之后,李傲天几人便随唐齐带领的三万人马去了更南边的战场,经历了真正的战争,少年们收获的也是惊人的成长。
“张文昀,秦煜,上弓箭掩护,李傲天,周子扬,林昭,率兵攻寨!”
看着远处青山掩映的山寨大门,张文昀抬眼看了看面前长着一双浓眉,眉下一双上吊的三角眼,鹰钩鼻,厚嘴唇,实在说不上好看的男人,皱眉道:“大人,弓箭的射程不够,根本掩护不了。”
那人不以为然地道:“你们不是有弩箭吗?”
“弩箭射程够远,可杀伤力不足。”秦煜面无表情地道。
郭威挑眉扫了五人一眼,“你们可是唐将军手下的劲旅,多少坚城都打下来了,不过是小小的山寨,就难倒了几位英雄?还是说几位到了我手下就故意端架子找借口不打算干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林昭气愤地道。
李傲天拉住他,“大人,我等可以进攻,只是对此处地形不熟,麻烦大人打头阵为我等引路。”
“胡言乱语,我身为军中大将,自然要坐镇后方,随时指挥战阵,岂有身先士卒之理?”
周子扬嗤笑一声,“我看你是怕死吧!”
“岂有此理,你们这是要造反吗!”他恼羞成怒地道。
“明明是你无理取闹,找我们的麻烦!”林昭一脸郁闷地反驳道。
郭威面上一片阴沉,“你们可知不尊军令,论罪当死。”
周子扬刚欲上前与他理论,李傲天冲他摇摇头,他这才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原地站好,李傲天顿了顿,点头道:“大人说得是,既是军令,岂有不听之理,我们这就去。”
说罢,忙带着身后的一千五百人冲了上去。
张文昀恨恨地瞪着那个一脸得意的家伙,秦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招呼士兵放箭掩护。
在李傲天的授意下,三人不过佯攻了一番,做做样子,很快大败而归,郭威对几人冷嘲热讽了一番,心满意足地下令收兵。
回到营地,周子扬恨恨地摔了手里的头盔,“爷爷的,就没受过这等闲气!”
林昭郁闷地捶了捶手边的木桌,“这人他会不会打仗!”
张文昀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李傲天,“三哥,我们干嘛听他的?”
见他们一个个委屈得不像样,李傲天心里也并不好受。
秦煜讽刺地道:“自作聪明,现在你满意了?”
“姓秦的,你什么态度!”张文昀上前一步挡在李傲天身前一句话顶了回去。
秦煜也并不着恼,很是怜悯地看了眼面前怒气冲冲的人,“别急着生气,你就算生气好像也不该气我,你一口一个三哥叫得那么亲,人家却不一定真拿你当兄弟看呢。”
“秦煜,你少挑拨离间!”张文昀推了他一把,恶狠狠地道。
秦煜低声笑道:“我挑拨离间?他若是当真对你们心无芥蒂,就不会是今天这副样子!呵,讲公平啊,我秦煜立过多少战功,两只手绝对能够数得过来,我就不信我这两只手能数过来的战功够我做这个旅长,你们又怎么样呢?他真是大方得很呢,把自己用命换来的军功统统都分出去,你们接受得心安理得,说不定吃亏的那个反倒寝食难安,想尽办法让大家平起平坐,那个人是害怕时间长了,自己处处压你们一头反而会招来怨言吧。”
李傲天神色怔了怔,虽然秦煜为人一向尖刻,但是显然李傲天并未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周子扬茫然了一瞬,反应过来,顿时羞恼非常,“三郎,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说罢,逃也似的径直走了出去。
张文昀满脸通红地望着他,“三哥,他说得不是真的对不对······”
李傲天的沉默更加坐实了几人心中的想法,林昭眼眶一热,起身道:“果然假的真不了,都是我自作多情!”
眼见林昭也跑了出去,想起秦煜方才的那番话,张文昀满心的无地自容,又瞧着李傲天难看的脸色,也有些迟疑地走掉了。
李傲天抬眼看了看仍旧站在一边的秦煜,“你怎么还不走?”
秦煜只是莫名其妙地低声笑了笑,这才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天认识药材哟~茂州城里天天煎药也不是白煎哒~~~
☆、远虑
春寒料峭,园子里的迎春已在百花之前吐艳,玉定辰微微笑着望向对座一身藏青色罗缎袍子的男人,似乎再怎么低调,那张俊美无筹的脸还是能够一下子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李霄云脸上挂着终年不变的招牌笑容,很是专注地拨着杯中的茶叶沫。
“你不问我找你来做什么?”
李霄云抿了一口茶水,故作不知地道:“难道不是你闲得发慌,请我喝茶的吗?”
玉定辰苦笑道,“看你这样子,是非要我亲口说出来。”
李霄云很是无辜地挑挑眉,“恕微臣不知瑞王殿下想说什么。”
玉定辰轻叹一声,“霄云,你越发圆滑世故了。”
“殿下谬赞了,官场之中,谨慎些总是好的。”他扫了眼对方座下的轮椅,不咸不淡地道。
“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吧,我也不与你废话了,我听说锦江城里有位名医,我已差人去请了他来,兴许我这腿很快便能好起来。”
李霄云神色一动,眼中一丝精光闪过,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玉定辰面上笑意更深,“我这一残废就是三年,我原以为你知道呢,我这三年中做的事比过去二十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我以为你不过是自保而已。”
“我过去是一心避祸不假,可我也是人,我不能对不起天儿叫我这么多年表哥的情义。”他感慨道。
李霄云脸色沉下来,“瑞王殿下,我自己的弟弟我清楚,就算他当真别有用心,对象似乎也不应该是你吧。”
玉定辰微微一愣,摇头笑道:“你想歪了,天儿于我就如亲弟弟一般,我自不会眼睁睁地看他被人欺了去。”
李霄云冷哼一声,“这话你从前为何不说?现在不觉得太晚了吗?”
“晚吗?太子离皇位虽说只有一步之遥,可是这一步也不见得就好走。”
李霄云眼中暗流涌动,“你要如何做我不管,谁做那个位置也与我无关,只是玉定辉绝对不行,他敢动天儿,即便是同归于尽,我也要拉他下地狱。”
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杀意,看得面前人心头一怵,“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李霄云重重地放下手里的杯子,“耿耿于怀!玉定辰,全部都是因为你!天儿豁出性命把你从悬崖下面背上来,你倒好,装成残废躲在家里,把我弟弟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你可知道,就是一块龙涎香,险些害了他性命!”
玉定辰面上黯然道:“我知道,自那以后,天儿与我便疏远了,是我害了他。”
闻言,李霄云本就黑沉沉的脸色已是一片惊雷烈风之势,“你竟是这般想的,好得很,果然好得很,从今往后,你我的情分也到此为止了。”
赶在他拂袖而去前,玉定辰一把攥住他宽大的袖子,“霄云,有话好好说。”
李霄云冷笑一声,“没什么好说的了,瑞王殿下,你太精明,我那傻弟弟却一根筋通到底,他与你疏远,是因为他自责,自责没能早点找到你,自责没能早点救出你,自责即便他用尽全力,你还是成了这副鬼样子,他怕你怪他,恼他,所以不敢亲近你,谁料你竟是这般想的,我实在不知,像你这种自私的人有什么值得天儿另眼相待!”
李霄云离去很久之后,轮椅上的人仍旧是坐在那里怔怔的一言不发。
古朴醇厚的埙声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