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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匆匆赶来,他自己有没有事,他清楚,在得知然然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后,也随即放下心来,李傲天瞧了眼已经被锁住的倒霉虎,不管怎么说,这畜生嘴下留了情是真的,他看向一脸心疼盯着太医给他包扎伤口的太皇夫道:“今日太皇夫设宴本是喜事,奈何叫这畜生搅了兴致,还惊到了众位贵人,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太皇夫菩萨心肠,若是没伤着人,便饶了这畜生一命吧。”
太皇夫愣了一瞬,瞧着外孙伤成这样,竟还为一头畜生求情,没奈何地道:“胡说,你这伤便不是伤了吗?”
李傲天晃晃被包了厚厚一层纱布的手,“只是皮肉伤,太皇夫无需担心,不若就将这畜生放到猎场去好了,生死看它造化,后日就是琼林宴,士子登科是喜事,不宜见血,太皇夫。”
老人家长叹一声,“好啦,莫说了,天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快去后殿歇歇吧,瞧把你爹心疼的。”
李傲天连连笑着点点头。
被一头虎毁了一园子花,皇家宫宴自是不了了之,皇帝听闻为了安抚众人,也给了不少赏赐。
李傲天扶着爹爹来到后殿,忙拿起爹爹的手帕心疼地给人抹抹发红的眼眶,“爹爹莫哭了,我没事,你瞧儿子不是好好的吗?”
玉照熙皱眉瞧着儿子的伤手,“这哪里是没事,宫里那么多侍卫,你逞什么英雄,伤成这样还说没事。”
李傲天忙讨好地笑笑:“爹爹,我自己的未婚夫哪用得着旁人去救,再说那些不中用的侍卫哪有你儿子威武?”
“就你小子会说,以后可不准再这么莽撞了,爹爹都被你吓死了。”
李傲天连连点头,又卖力地安慰了他一阵,面前人情绪这才好了些。
不多时,听得消息的李霄云也随玉定辰赶了过来,看见弟弟受伤的手和爹爹哭红了的眼睛,不觉皱紧了眉头,玉照熙知道儿子有话要说,贴心地跟随宫人回到暖阁歇息去了。
“没事吗?”李霄云拧着一双俊眉盯着纱布上晕出的血红。
李傲天摇摇头,“皮肉伤,大哥不必担心。”他想了想,拿出扎在袖中的银针,看着另外两人,“这个是我在老虎身上拿出来的。”
李霄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玉定辰皱眉道:“今日只有西羌来使参观过兽园,可是扰乱宫宴,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李傲天低着头没说话,如果这件事是兰若语的手笔,他倒能够想到为什么,太皇夫安排宫宴叫来众多哥儿想让他出丑,他担心自己应付不来,所以提前做了手脚,想让宫宴半路中断。
李霄云见弟弟脸色不好,也没再多问,收起银针交代李傲天好好休息便径自离开。
玉定辰落在后头,看着默不作声的李傲天沉吟一瞬,神色凝重地道:“天儿,你老实说,对那个兰贵卿,你到底是什么心思?那一眼,你瞒不了表哥。”
闻言,李傲天微微一愣,尴尬地道,“表哥,我能有什么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谁当羡慕
玉定辰见状,不由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若真喜欢,表哥给你想办法。”
李傲天噎了一瞬,告饶道:“表哥,你放过我吧,我能跟他有什么?我是有婚约的人,这话说出去,岂不是叫然然难堪?我当时只是发觉危险,一时情急,并不因为他是谁,况且西羌国刚立新王,我们不得不防,这个兰贵卿心思也不单纯。”
玉定辰原本也只是试探,见他如此慎重,随即收起脸上调笑的神情,“天儿,你明白就好,切勿被美色所误。”
李傲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以为他当真看出了什么,害他虚惊一场。
送走精明的摄政王表哥,李傲天心头一阵懊恼,他并不清楚表哥从他眼中都看到了什么,他只知道他有点担心,那个笨蛋到底是为什么啊?想到那人,他也没了歇息的心思,几步便奔出了后殿。
暖阁里,换过衣服,已经打理干净的人,身上的几片伤处涂了药膏也不疼了,只是人瞧着似乎更加神思恍惚。
王氏担心地看着魂不守舍的儿子,“然儿,是不是还有别处伤着了?哪里疼?”
许砚然微微一愣,连忙摇摇头,“爹爹放心,没有,孩儿很好,没有伤着哪里。”
玉照熙接过宫侍端来的汤水,“是不是吓着了?喝点参汤压压惊。”他说着看向身旁一脸忧色的人,“清仪,你待会儿先把然儿带回去吧,好好歇一歇。”
“玉爹爹……”
见他欲言又止,将言不言,玉照熙怔愣一瞬,忙又笑道,“担心天儿是吗?放心,那小子从小皮实,皮肉伤,不打紧。”
闻言,他这才略略安下心来,“谢谢玉爹爹。”
思及方才一幕,玉照熙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沉吟一瞬,启声问道,“然儿,那个兰贵卿……莫不是你认得他?”
许砚然面上不变,口中却有些迟疑,他自然不能告诉别人自己心里那些莫须有的荒唐思虑,可当真是他看错了吗?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脱险后,李傲天连看也未曾看过那人一眼,但如果真的在乎,难道就不担心那人受没受伤吗?半晌,他缓缓摇头道,“玉爹爹,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他那么美,不想他变成我这样吧。”
李傲天刚到门口,就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一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王氏见着来人,拉拉手边人,叹息一声,自己的儿子他最是清楚,这般作为实在反常,玉照熙会意地冲他点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暖阁。
门前的人感激地看了二人一眼,这才大步走进房中。
“你没疯吧?那么多男人都是死的吗?轮到你去逞英雄?行啊,三年不见,你比我还长进了!”
床边的人听他上来就兴师问罪,张张口,无数的困惑不解,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你的伤怎么样了?”
李傲天抬起那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怎么样了,你不是看见了吗?要不是你犯傻,老子能受伤吗?”
“因为……我吗?”
见他一脸茫然之色,李傲天气极反笑,“感情我白瞎了是不是?不为你我为谁去?你不上去我能上去吗?老子不上去至于受伤吗?”
他攥紧了双手,尽管知道问出来会惹他生气,可他更知道,惹他生气,顶多被骂一顿,若是瞒在心里,总有一天要后悔,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人,“如果我没过去,你也不会去救他吗?”
李傲天看着对方平静无波的神情,若不是瞧见他紧紧攥在一起已经微微有些发颤的手,或许他真要以为对方问的这句话就像问“今晚吃什么”一样轻巧,一样无关紧要,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他一直等着的人是真的长大了,那双故作平静的眼里,有着几不可查的隐忍委屈,甚至不平与控诉,如果过去的李傲天对他来说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夫,那么现在,他却能够真真正正的感受到,在然然眼中,他已经成为了那个他心中不能与任何人分享的独一无二的男人,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很舒服,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生气了,“等着英雄救美的人排队能排到宫门外头去,用得着我管吗?我说许砚然,你故意气我是怎么地?有话你就老老实实问,你是不是真觉得我跟他有什么?老子上回跟你说的话你当放屁是不是?”
见他半晌不答话,李傲天收起那些旁的心思,重重哼了一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老子在外面三年,多少漂亮哥儿投怀送抱,老子也没看一眼,你倒好,尽想些有的没的!”
就当是自己眼花了吧,这双坏眼睛,穿个针都费劲,哪能瞧得这么清呢,再说……这人从不骗他,瞧他邀赏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许砚然也忍不住笑了,摇摇头甩开那些无端的情绪,犹豫一瞬,将人拉到身边坐下,“别气了,生气伤势可没那么容易好。”
李傲天见这人一下子换了颜色,虽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却也松了下来,不过说起来,他刚刚这是在吃醋吗?人是长大了,怎么脑子反倒长坏了?吃醋就吃醋,吵闹一通不就是了,竟然干出那种疯魔的事情!“是我要生气吗?明明是你在气我。”
他连连点头道,“好,我的大将军,我错了,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李傲天嗤笑一声,知道对方心里的结捋平了,他面上也换上惯有的温柔之色,“摔到哪儿了?叫我看看。”
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肘上的擦伤,“一点点,没什么。”
李傲天托着他的手,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这么一大片,什么一点点,疼不疼?”说着还一脸心疼地低头轻轻吹了几口,虽然方才这人搪塞爹爹的借口他并不相信,可也隐隐能够察觉出跟自己有关,不过还好,对方知道开口质问他,起码还不算太笨,有些事情他说不清楚,但只要对方还信任他这就够了。
许砚然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神情,心中浮起一种酸涩的情绪,大嫂总教他,不能拿全部的生命去爱一个男人,可是到今天,他再也不敢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了。
“已经涂过药了,不疼的。”他不着痕迹地把手收回来,放下衣袖遮住胳膊上不好看的血痕。
“擦破了这么大一块还说不疼。”他不满地道,说着将下颌轻轻放在身边人的肩上,“回家记得按时涂药知不知道,快点把自己养好了,然后再来养我。”
这里虽然偏僻,却保不准谁会过来,明知不该离得这么近,可是这带着难言的依恋和温柔的靠近,让他安定,让他欢喜,所以不敢推开,也不愿推开,“要我怎么养你啊?”
“我流了这么多血,得吃多少才能补回来?你难道不想负责吗?然然,我想你做的菜了,想你做给我吃。”
回家后,自然少不了父亲大哥质问和教训,许砚然绞尽脑汁糊弄过去,谁料没几天,那个人竟会亲自登门。
匆匆赶到前厅,座上一身罗裙美不胜收的人正笑意盈盈,毫不避讳地与父兄寒暄,许砚然迟疑一瞬,忙上前见礼,“拜见贵卿殿下。”
兰若语看着立在身前眉目舒和,端雅温静的人,冲他点头一笑,“许公子免礼,我特来道谢。”
许砚然有一瞬间的晃神,这人笑起来恰如一朵白兰,精致动人的眉目似乎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够吸引旁人所有的心思,“砚然不敢当,是我太过莽撞,冒犯了贵卿殿下。”
许进荣与长子对视一眼,这兰贵卿毕竟身份高贵,如今亲自登门,哪有拒人千里之外的道理,可是男子终究多有不便,闲话几句,两人也避嫌退开,留许砚然招待。
知道父兄的意思,许砚然不敢怠慢,神色恭谨地将对方引到后院。进得房中,许砚然上手煮茶,兰若语自顾自走到屋角的书架前,父王生前想必早考虑到他这个空有一张脸的儿子能充今日之用,从小就请了夫子先生无数教他御国的一切,尽管珍本读了无数,可眼前的书架上竟还有不少是他闻所未闻,再看房中陈设,琴棋书画,笔墨笙箫,一应俱全,这个鬼公子,远不似传言中的那般丑陋,或许还有更多外人不曾了解的地方,看到桌上摊开的一本书册,他伸手拿起,瞧着封面上“内训”二字,他低声笑道,“你看这个?”
许砚然置好香茶,坦然答道,“御国的哥儿都看这个。”
兰若语随手翻了几页,“半步不能多走,戏笑也要分时分地,这样的束缚真的没关系吗?”
虽不知他为何心血来潮谈起这个,许砚然思虑一瞬,很是认真地道,“兰贵卿来自朔北,想是不懂御国的男人。”
“哦,那你说御国的男人是怎样的?”
许砚然放下衣袖,“这《内训》,虽然哥儿人人必读,各种条规也有苛刻之处,可是若然嫁得两情相悦的男子,那人自不会舍得对方受这些约束,可惜,天下那么大,而婚姻又有太多牵扯,两情相悦容易,得成连理有时却是万难,所以即便无情,这《内训》却能叫夫夫相敬如宾,家宅安宁,况且对哥儿来说,困与不困又有什么区别,你若待他有情,画地为牢亦是甘愿,若是彼此无意,为人夫者懂礼节,识进退,即便得不到丈夫的爱,对方也会敬上三分。”
画地为牢亦是甘愿吗?他回身看向身后神色恭顺目光平和安宁的人,“许公子,人人都道你可叹可怜,我却十分羡慕你。”
许砚然手上顿了顿,面无异色地道:“砚然样貌丑陋,贵卿殿下天人之姿,我羡妒已有不及,何来让人羡慕之处。”
兰若语接过对方捧到手边的香茶,“你羡慕我?我不信,你自己想必也不相信,你说,如果我把你最珍贵的东西抢过来,是不是这样就公平了?”
听着这半真半假的玩笑之语,许砚然背上僵了一瞬,垂下眼帘,“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