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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皇帝脸色不好,坐在兰若语身侧的耶律齐忙冲台上的西羌汉子高声呵斥道:“拔里津,比武而已,焉能伤人性命!”
台上的汉子忙惶恐地跪倒在台上:“陛下赎罪,贵卿殿下赎罪,小臣并没使全力,方才那兄弟想必不会伤及性命,小臣知罪,以后出手定当小心。”
闻言,帝王的面色更寒,一众朝臣也跟着噤若寒蝉,见情况远出意外,对方出手狠辣,且轻而易举一连拿下数人,方才一些大意之人也不再敢轻易上场,张文昀按住身边一脸愤恨的周子扬,低声劝道:“你别冲动,国公府就你这一根独苗,被打废了你爹要哭死的!”
周子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是安分了下来,他虽然心里不服气,可也清楚,自己绝不是那西羌人的对手。
这边林昭也是跃跃欲试,可就在族兄逞英雄被人踢下擂台之后,自家爹爹已经遣了侍卫在身后牢牢盯住他,以防他一时冲动上去找死。
李傲天烦躁地看了眼身边面无表情,眼里却没半点商量意思的人,“二嫂,你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啊!”
“你确定你这是比武的心境吗?”身边人神色肃然地扫了他一眼。
李傲天脊背弓起,两手按在席上,肌肉绷紧硬如铁石,一瞬间的挫败后,也不得不承认二嫂说得没错,杀人和比武是两回事,心不定,就可能输,气不平,出手就没有分寸,自从刚才听说宫里的事情,他就半点也安静不下来了。
李傲天自知心魔已生,他越是压制,反倒心绪越加难平,“二嫂,你再拦我,老子真成缩头乌龟了!”
张青没搭理他,不多时李傲天见到亲亲二哥过来,忙求救一般地看向他,李胤风没说话,只是坐到几前,兀自煮起了茶水。
看眼垂头丧气的弟弟,他低声道,“天儿,你过来。”
李傲天微微一愣,忙起身上前,几旁的人捧给他一盏香茶,李傲天低头望见盏中只一叶青茗悬于水面,抬手轻抿一口,却是满嘴苦涩,李傲天虽不深谙茶道,却也知晓,煎茶是要看心境的。
明白二哥的担忧,他旋即仰头灌了个干净,将茶盏放下,无比认真地道,“二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胤风看着弟弟,点点头,“去吧,小心点。”
张青刚要阻拦,却被丈夫拉下,“让他去吧。”
“西羌一行人个个高手,那个耶律齐更是有西羌第一勇士之名,天儿手上还有伤,你就这么让他去……”
李胤风摇摇头,“你自己的弟弟你不知道吗?这小子憋了好些天了,再不叫他把这口气出了,迟早要憋出病来。”
“可……”
“别可是了,难不成你真觉得咱家这小子不是那西羌人的对手?”见他不说话,李胤风拍拍夫郎的手,“放心,还有大哥在宫里,他比我有分寸,会照顾好他的。”
张青低头看着几案上的茶盏中失了香跑了色的茶水,担心地道:“你要强颜欢笑到什么时候,我看憋出病来的会是你吧。”
李胤风片刻的失神后,不觉惨然一笑,有些迟疑地握住他的手,“阿青,李二少爷从小自负,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竟是这般一无是处,自己的夫郎被人羞辱,我连像天儿一样光明正大地为你出气都做不到,只能自欺欺人地装作不知晓,阿青,你当真是选错了人……”
看着面前人颓然自轻的神色,饶是他一向温厚也不由动了真火,那日的事情他原本都忘了,却没想还是叫他知道了,不过是句旁人的戏语,他还不至于放在心上,但不能容忍的是,竟叫他最看重的人生出这等无端的心思,他反手握住对方,“你想为我出气,再好不过,新仇旧恨,憋了一肚子了,我八岁在老家被邻家的小霸王推进坑里,摔了头脸……十岁镇上的小贼偷了父亲新打的刀剑害我罚跪……十一岁玩伴弄坏了押在家里的贵重东西,连累我被责打……在肃州时,城了的小贼偷了我的银两……客栈里老板嫌我粗鄙,只给我柴房睡……临城一户财主家的狗咬了我腿……城中的小贩也笑我难看……讨饭之时还被一群乞丐轰赶……”
听他大气不喘,大事小事加起来足有百十件,李胤风也不禁傻了脸,张青一脸认真地看向他,“要不要我去收拾行装,这一路怕是长得很。”
明白他的用心,李胤风上前拥住面前人,“阿青,你是在我怪我太过狭隘吗?”
“我嫁的人是你,不是天下人,但你一人看重我便足够了,李胤风,还是说你希望全天下人都如此这般珍爱我?”
闻言,李二少爷的脸顿时绿了,让他娶个大嫂那样的,给他带一群情敌……想想背上便一阵发寒,他可没有大哥的胆略跟魄力,可是他好像被自家夫人带跑了,明明说的不是这件事……
眼见着旬日里聪明绝顶的人竟真被搅糊涂了,张青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却仍是面无异色地沉声道:“考虑好了吗,走不走?”
半晌,面前人苦笑着投降道:“阿青,你开解人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这人从来不说谎,如今耳朵都红了,前言不搭后语的,那些事恐怕不少都是顺嘴编来蒙他的,一时直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别为不相干的人浪费心思,哪怕生气,也只许对我,好吗?”
“阿青,上天把你赐给我,定是我前生修来的福气。”
三小子啊,动真格的二哥下不了手,你便代劳吧,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啊。
眼看御国这边败多胜少,阁楼上观战的人也不由担心了起来,周子恒叹息一声,“可惜三哥受了伤不能过来……”
他话音刚落,只听身边的林无忧惊叫一声,“啊!他受伤怎么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禁打
众人闻声忙向台上望去,只见李傲天跟大哥交代了一声,踏上面前的几案,借力凌空跃起,一把接住被台上猛汉踢飞的小将,安稳将人送下,这才翻身跃上石台,冲人作出一个“请”的礼势。
述律翁见来人极为年轻,除了容貌出众,其他比之前人却也无甚不同,当下也未放在心上,手下刚猛招式刚出,正诧异于对方竟敢不闪不避接下他的铁拳,然下一刻只觉臂骨一震,来不及反应,肋下一股罡劲之力袭来,脚下一轻,整个人竟径直飞出了演武场,待得恢复意识,人已落在丈远外的青石地上,胸肺之间剧痛袭来,偏头呕出两口鲜血,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自视甚高的西羌武士没想到他们中武艺不差的述律翁被人一招就打下擂台,看伤势想必凶多吉少,对视一番,顿时又羞又怒地发出一阵唏嘘之声。
玉照乾见自家外甥给自己赢回了面子,面色也立时好了不少。
来时已听小厮讲了比武的情况,李傲天看也没看摔出场外的人,忙上前冲着龙椅上的皇帝老舅抱拳道:“陛下赎罪,微臣不知他看起来体格雄壮却这般不禁打,好在微臣也并没使全力,那兄弟想必不会伤及性命,微臣以后出手定当小心。”
听见李傲天用拔里津的原话来回堵他们,恼羞成怒的西羌人更是气得脸色发青。
满朝文武出了一口恶气,眼看又一武士杀气腾腾奔向场中,也忙一眨不眨盯向了演武场。
那边已有连胜之象,观景台这边哪还有半点沮丧之气,小哥儿们兴高采烈地聚在一起,一边紧张地盯着场中,一边瞧着挨揍的西羌人低声欢呼起来。
林无忧和周子恒一脸骄傲地跟身边围过来的小哥儿低声交流一番,看着一眨不眨盯着比武,面上却没半点欣喜之色的人疑惑道:“砚然,你不高兴吗?”
许砚然闻声回过神来,很是认真地道,“当然高兴。”
听他这般说,二人也就放心地没再多问,许砚然看着那人滴血的右手,眼中浮起一丝忧虑的神色,心中叹息,比起高兴他更心疼。
李傲天一连打下去几个西羌武士,御国的面子也差不多挣了回来,索性不再浪费气力,上前两步,径直看向兰若语身边形如黑塔的西羌汉子,抬起右手近乎无礼地指向对方,复又轻蔑至极地勾了勾手,“你,来。”
耶律齐此番观望已知御国这个白虎将军不可小觑,对方公然挑战,作为西羌第一勇士,他没理由怯战,回头冲身边面无表情气场却压得极低的兰贵卿交代几句,便起身迈入场中。
见他上台,已知这个西羌人当街调戏自家儿媳的李大人气冲冲地绕到大儿子身边,低声问道:“老三这场能赢吗?”
李霄云看见父亲面上又是生气又是担心的神情,诧异了一瞬,也很快明白过来,又看了眼场中对峙的二人,不置可否地道:“父亲,你对自己的儿子还没信心吗?”
李谦叹息一声皱眉道:“三小子比了这么些场了,手上旧伤瞧着没好,还像是更严重了,我能不担心吗?”
李霄云有些迟疑,那西羌人看着不弱,自家弟弟无论年纪还是体格终究还是略逊一筹,至于结果怎样,他也无法妄断。
纵是如此想,他看向身旁一脸忧心的人,还是低声宽慰道:“父亲且放心,天儿没问题的。”
闻言,李谦也不再多想,凝神专注地望向场中。
接下对方第一招的时候,台上二人不约而同地在对手眼中看见了震惊之色。
耶律齐纵横西北罕逢敌手,虽然不曾大意,也没将这白脸小将放在眼里,谁料他用了七成劲力打出的一招,对方竟稳稳接下,丝毫不见忙乱之象。
李傲天也不由得沉下心来,自从知道有天要对上西羌人,他十年心力几乎全部花在习武之上,虽不至于骄傲自大,这么些年也从未输在旁人手上,方才那一招虽是试探,但他并不敢确定对方有没有用全力,看来今日定是一场苦战。不过好在,他只是沮丧了一瞬,便立即恢复了精神,这样也好,今日摸清虚实,总好过他日大意枉送性命。
在场诸人,包括观景台上的哥儿,已是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场中二人越斗越狠,隐隐已见搏命的架势。
耶律齐招式技巧不多,却灵活生猛,习自虎狼鹰隼的奇招,招招致命,李傲天被动地连接数招,也渐渐摸到一些对方的路数。
眼见儿子回防不及,胸腹之间再次被对方拳锋扫过,嘴角已见血迹,李谦一把抓住身旁的大儿子,“我······我去叫三小子下来,我们不打了!”
李霄云见状,忙把脑子一热就要往台上去的人拉住,“父亲,天儿很聪明,他会赢,他在找对方的破绽,受点伤没事的。”
李谦也知自己冲动了,听见大儿子的话,还是气闷地叹了一口气,将目光从台上移了开去。
林无忧痛叫一声,一把拍开快要把他的手掐出血的爪子,“子恒,你掐我干嘛!”
周子恒心惊肉跳地回过神来,“对不起,无忧,我太紧张了,这样打下去,能行吗?”
“行的,三哥肯定会赢的!”林无忧点点头,打气道。
在众人的忧虑中,李傲天越发心平气和,他瞧着对面气喘吁吁的男人,“敢打我二嫂的主意,你说我废你哪里好?”
耶律齐见这小子连连受创,还如此嚣张,当即冷笑一声,抢攻过去。
谁料李傲天不退反进,所用招数竟于自己别无二致,耶律齐所取招式皆源于物,投其勇猛,李傲天学自于他,却利用其相克之理,反倒压制了他。
耶律齐没想到自己的招式竟毫无道理地克制了自己,一时也手忙脚乱起来,他抬肘挡开胸前一记重击,腿上功夫尚未使出,只觉胯。下一痛,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如狼似虎壮如黑塔的汉子竟已惨叫一声,直直撞向场边的石柱,捂住下。体,扭在地上打滚哀嚎起来。
在场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找回颜面的帝王不痛不痒地训了外甥几句话,便叫人将那不用看也知被废了哪里的西羌人抬去医治。
李霄云给父亲添上一杯茶,自己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李谦气哼哼地道:“天儿虽过了些,但这些没有廉耻的蛮夷,竟对青哥儿出言不逊,真是教训得好!”
李霄云想着自家弟弟的手段,一边点头,一边无奈笑道:“父亲说得是。”
耶律齐输了比武,兰若语不可谓不震惊,这些御国人不清楚,他却是知道,耶律齐在西羌可是有第一勇士的美名,今日败在这里,着实是奇耻大辱,瞧那样子,往后恐怕也做不得男人了,瞧着那人恶心的嘴脸,他一时竟觉快意,压下心中的那些额外情绪,想起自己的使命,他也渐渐冷静下来,那李三郎年纪轻轻,对西羌国实在是心腹大患,照理说他该第一时间除去这个人,可他敬佩英雄,李傲天对他不冷不热,却比其他人坦荡直白得多,就算不喜欢,却也不妨碍欣赏。
虽然那人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