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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定乾坤-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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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倪家两个兄弟也松开力道,放他起来,庄辽扎好架子就朝倪二扑了过去,两人身高体格相仿,庄辽武艺不错,又上过战场,就是脑子憨了点,李傲天审视一番,不得不说是块儿好料子,不过比起久经战阵的倪氏兄弟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截子,果然两人较量一阵,过了百十招,庄辽便被倪二掀翻在地,倪二拍拍手上的尘土,回到李傲天身边,地上的魁梧汉子很是不甘心地爬起来,“少爷,是不是俺只要打赢他就让俺进白虎军?”
  李傲天瞥眼身边两个惦记着他家小哥儿的糙汉,挑眉一笑,“没错,打赢他们兄弟哪一个,爷就准你进白虎军。”
  倪大倪二性子憨实,闻言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没多久就因为日日被人排着队前来挑衅闹得叫苦不迭。
  庄辽的身手在定州军中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如今见他落败,一干人等也只好暂时收了此心,默默回去苦练。
  路上的小插曲李傲天虽然没怎么放在心上,却仍是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上辈子兴兵而起还差点一刀把他砍死的一代枭雄,如今牟足了劲想来他手下当兵,即便有了先知先觉的优势,他还是不由得在心中大叹一声,世事难料。
  殿上的君王看着今早刚刚传来的捷报,多日愁眉终于舒展开来,自白虎军入定州首挫敌军以来,西羌国几番大举增兵皆无功而返,如今已见缓兵后撤的迹象,连带着西北数州均士气大振,玉照乾欣慰笑道,“好,好,好!”说罢,不由望向殿中亦是翘首相望的中书令,“李卿,你家的小子果然是好样的!”
  李谦一听,便知是好消息,心头一松,面上也跟着平和了两分。
  有了捷报来堵一众大臣的嘴,惯于争吵不断的朝会主战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朝毕,玉定辰刚欲离宫,便听得内宫传召,他忙即正正衣冠,跟随宫侍朝御书房行去。
  “父皇。”
  恭恭敬敬行过大礼,玉照乾将人叫到身边,“辰儿,你可知父皇叫你来所为何事。”
  玉定辰沉吟一瞬,“可是关于白虎军扩编一事?”
  玉照乾点点头,“是,也不全是。”他说罢,望向面前几年来越发老成持重的二儿子,“辰儿,父皇问你,若是太子登基,你待如何。”
  玉定辰没有立刻答话,自从他下定决心走到人前开始,便没对父皇遮掩过自己的心思,如今忽听对方发问,心中也不禁有些沉重,“父皇,我想不是我待如何,而是三弟欲我如何。”
  玉照乾低叹一声,“那么若是你登基为帝,将待太子如何?”
  玉定辰看着父亲眼中一闪而逝的沉痛之色,心中亦有些酸楚,“父皇,儿不能左右,兄弟相残非儿所愿,全赖三弟意欲何为。”
  玉照乾苦笑道:“这话的确不该问你,辰儿,若是边境安定,你怕是不会有胜算的。”
  “儿明白。”玉定辰有些汗颜道,他这些年的确借战事培养了不少心腹,只要这场战争打下去,皇位必是他囊中之物。
  “天儿是朕看着长大的,那孩子心眼直,与你又亲近,有他助你,朕放心。”
  闻言,玉定辰心头巨震,膝盖一弯,便跪在了地上,“父皇!”
  玉照乾将儿子扶起来,“在这个位子上,亦有太多身不由己,往后你便明白了······”
  看着从太子书房匆匆离去的宫侍,月奴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案,走进房中,他不清楚那个宫侍都说了什么,只是瞥眼那人紧紧握着书卷不停发颤的手,又忙敛下眸中的情绪,恭恭敬敬地将茶盏轻轻放在那人手边。先前御国一溃千里,如今隐隐已有反击之力,导致王上对主人也重视了几分,主人很精明,他牵制住了府中所有的人的目光,使得没有人再去注意他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侍,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却唯独……
  见那人神色不愉,他刚欲退下,却听那人低声道,“小奴儿,过来。”
  他微微一愣,不敢迟疑,忙如同往日一般热情地贴了上去,手上还未来得及动作,便被人一把按住,抬眼正瞧见男人一脸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小奴儿,莫不是在你眼里,孤只会做这种事情吗?”
  闻言,他亦不敢再动,默默低下头来,“殿下,奴不敢……”他没动,牢牢将他困在怀里的男人也没有动,背后是这个男人胸口灼热的温度,鼻尖是他身上惯有的淡雅熏香,腰上是对方那双从来都很温柔的手,月奴双目无神地看着书房里熟悉的陈设,只觉得屋子里静得可怕,可怕到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仓皇而又急促。
  “小奴儿,你还有家人吗?”
  耳边传来的低沉的嗓音,叫他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回殿下,奴是孤儿,没有家人。”
  他话音未落,侧颈便被人轻咬了一口,“那我呢?你把我当什么了?”
  “主子。”他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身后的人只是低低一笑,月奴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心中越发忐忑。
  “小奴儿,你知不知道,这场战争也许会毁了我的一切。”
  月奴心头一震,尽管无数次欢爱,这个男人却很少跟他说话,如今开口便是这个,莫不是他知道了……
  他没答话,身后的人似乎也打算叫他答话,只是自顾自地道,“我五岁离开父后,跟兄弟们一起读书习字,好多天才能见他一面,兴许是那时父后年纪还小,一门心思扑在父皇身上,很少有精力管我,外祖对我很严厉,从小就教导我为君之道,我觉得他是这世界上唯一重视我的人,所以我不愿叫他失望,从没片刻懈怠。我是个不孝顺的儿子,父后只有我一个,我想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多疼我一点,可又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只能处处跟二哥作对,从他这里找借口,责怪父后不能给我足够的荣耀,可是这法子太蠢了,叫他更伤心不说,似乎也更不愿意亲近我这个儿子,而父皇对每个儿子都很好,但是在他眼里,君臣却还是大过父子,小奴儿,你看,我拥有一切,可是哪天一旦我不再是太子,所有的一切都会眨眼消失,对二哥我已经做了很多不仁不义的事情,对父后我又半点孝顺也谈不上,若是再违逆父皇,那么还要背上一个不忠的罪名……”
  周家哥儿与秦二公子的婚事从纳彩到迎亲前后不到一月,周子扬不情不愿地把弟弟背上花轿,临了还是忍不住狠狠瞪了新郎官一眼,一把将人拉到近前,恶狠狠地道,“姓秦的,老子告诉你,你敢碰我弟弟一下,老子将你碎尸万段!”
  秦煜一脸嫌弃地将人推开,正正身上的喜服,“周子扬,求人办事也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周子扬面上狰狞了一瞬,“秦煜,子恒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拿他一辈子的幸福开玩笑。”
  秦煜微微勾了勾嘴角,没有答话,翻身上马,大摇大摆走在了迎亲的队伍前面。
  花轿里的人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自从知道太子要拉拢哥哥,有意收他进府之后,全家上下便没了一刻的安宁,爹爹日日垂泪,爷爷也整日里唉声叹气,最后也不知哥哥想了什么法子,竟要他跟秦煜假成婚,秦煜身在兵部,职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却因非常时期而受到太子器重,秦煜是太子的人,嫁给秦煜和进太子府本质上来说并没区别,太子自然也不会出手去抢自己得力手下的心上人。
  想起一身喜服骑马走在轿子前面的人,周子恒的心莫名的有点乱了······
  一拜天地,天地却被眼前的盖头隔绝在外。
  二拜高堂,秦大人秦夫人却连着秦府的门都进不了。
  夫夫对拜,可惜只是一场做给旁人看的假象。
  被喜郎引进新房,安静坐在喜床上的人,摸着床上的一堆杂果,脸上有些热,下意识地想起身走走,身心疲倦却又兴趣索然,纠结一番最终还是安安分分呆坐在床边,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时竟出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假戏真做

  夜色渐深,终于从酒宴上解脱下来的新郎,推门进房,看着床边安静得过了头的人,低声笑道:“难为你坐得住。”说着上前揭开他头上的喜帕。
  眼前忽得敞亮开来,本就有些紧张的新夫郎看着身前烛火下更显得俊秀非常的人,顿时更加六神无主。
  周子恒容貌本就不差,新婚之夜,盛装打扮一番,更添了几分雍容妩媚,秦煜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面上却无半点异色地给人除去沉重的金冠,将人拉到桌前坐下,“吃点东西吧,也饿了一天了。”
  周子恒见他神色坦然,也想起自己这桩不过是做戏的婚事,今天也的确被折腾坏了,肚子早就饿了,强打住脑中那些纷乱的思绪,任命地端起碗开始慰劳自己,不经意间抬眼,却见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他不由得尴尬了一瞬,默默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吃相,再看时,身边的人已经自顾自地端起了其中一杯合卺酒,似有意似无意地缓缓饮下,周子恒忙低头又吃了两口,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不多时,对方已经将另外一杯酒推到他面前,漫不经心道:“喝点,别噎着了。”
  他心中别扭,可对方已经喝了,若是现在挑明,反倒显得自己矫情,于是也懒得再想那许多,他端起精致的凤盏,一口就灌了下去,被口中辛辣的酒气呛了两下,便更没有了吃饭的心思。
  秦煜见他放了碗筷,含笑问道:“吃饱了?”
  周子恒低低地“嗯”了一声,秦煜点点头,“时辰也不早了,歇了吧。”
  周子恒出声应下,半晌却见对方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不觉心下忐忑,“你怎么还不走?”
  好整以暇坐在桌边的人闻言起身,非但没有离去反倒刻意凑到近前,“洞房花烛夜,你说我该去哪里?”
  周子恒看着身前低头俯视着自己,笑得让人头皮发麻的人,“你······你你······我们······你······不是说好的?”
  秦煜低笑两声,抬手捻住夫郎的尖下巴,抬起那张上了脂粉很是漂亮的脸蛋,“说好的什么?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连合卺酒都喝了,莫不是你想耍赖?”
  周子恒心头一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我哥和我说,不是真的!”
  他话音未落,已是被面前人拦腰抱起,秦煜抱着怀里人坐到床边,将人半个身子揽在怀中,“嫁给我就这么不情不愿的?”
  “可······可可可我又不喜欢你!”周子恒情急地挣扎道。
  没等他挣脱,对方便又一把将人捞了回去,那只空出的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旧荷包,瞧见荷包上针线实在差得不像话的牡丹花,周子恒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对方却仍旧不肯放过他,若有所思地低声说道:“既然不喜欢我,干什么送我这么丑的荷包?为什么给我送药?为什么找秦夫人的难堪?为什么记得我生辰?为什么在庙里的姻缘笺上写我的名字?”
  “你你你······你胡说!那不是我!我才没有干那些没羞的事情!”挣了几挣,对方却死活不撒手,他一时也急红了眼睛,想起自己那些谁都没说过的小秘密竟一个不落地全被他知道了,他便直窘得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呵,有那么难承认吗,胆小鬼?”
  周子恒一把按住对方正解他衣带的手,“你你······你别乱来!我那是为了谢你那天救了我!”
  闻言,秦煜毫不留情地拍开那只碍事的爪子,“谢我啊?你觉得光那些就够了吗?”
  “那你还要怎样?”周子恒心慌意乱地攥着腰上岌岌可危的衣带,一脸委屈地道。
  “自然还要你以身相许······”
  “啊!混蛋你······呜······”
  筹备婚礼本就匆忙,周家爹爹一乱也忘了教导儿子夫夫之事,直到下。体撕裂般的剧痛传来,周子恒这才痛叫一声,猛然清醒过来。死死压在他身上的人,低头亲了亲他布满细汗的额头,哑声道:“很疼吗?忍一忍。”
  这边秦煜正懊恼自己太过心急,却听身下人带着哭腔道:“为什么作弄我?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作弄我?”
  他心中一软,低头亲亲他漂亮的嘴唇,叹息道:“我若是不喜欢你,为何要处心积虑让你引起太子的注意,为何要百般算计要太子起意收你入府?为何拐了无数个弯子让你哥求我陪他演这一场大戏?你说,若是个不相干的哥儿,我何须费这些许心思?”
  周子恒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你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秦煜一脸坦然地点点头,“以我和你哥的关系,要娶他的宝贝弟弟,若不耍点手段,估计下辈子也不用想了。”
  周子恒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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