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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只能算是。”道林·格雷摸了摸结了一片血块的脖子,“阁下是吸血鬼?”
“……算是吧。”言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打量他。左倾右倒的雨幕隔在两人之间,但他们互相对视的目光却分毫不受影响。
道林·格雷首先在这种目光交锋中后退,他一步一步沿着墙壁向后倒退,拉开和这个危险吸血鬼之间的距离,虽然他和恶魔作了交易,受了伤也能转移,但他不认为自己被拧下头后还能活着。就算能活大概也会被眼前的人用火烧成灰烬:“我并没有恶意。阁下不用担心,我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他指的是言白的吸血鬼身份。道林·格雷的意思很清楚:你想找猎物随你,他绝对保密,以此作为条件放他走。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直接在这里杀了同样也不用担心自己身份被泄露。言白这样想着,向前踏了一步。
见他表态,格雷后退的动作僵住,紧张万分地盯着言白,却没等到他下一步的行动。
而言白则是被耳边传来的又一声呻吟提醒了,她妹妹还在墙的另一侧乱搞呢!现在当务之急而是瓦娜莎,而不是这小子。
言白最后看了眼格雷,低声威胁:“记住你说的话。”然后转身,从墙壁后走了出去。
格雷松了口气,看他显然去找伊芙斯小姐,心中犹豫了一下,左右权衡后还是不敢拿自己的命为感兴趣的女人冒险。他遗憾地想,看来今后伦敦又要失去一个神秘美丽的姑娘了。格雷小心翼翼地溜走了。
而言白大步走过去,从背后一掌劈晕瓦娜莎。正做的开心被人打搅好事的男人发觉身上一空,关键是姑娘被拉开顿时怒火攻心。他睁开眼,朝陌生人怒吼:“你在做什么?!”
结果下一秒,男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陌生人眼睛瞬间变红。对方冷冷地回答:“杀你。”
刹那间,哗哗的雨声里,在这片区域的上空回荡着男人的惨叫。
听到惨叫的附近住户吓得往被子里缩了缩,坚决不肯打开窗户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近伦敦乱的很,又是开膛手杰克,又是一家母女在家被杀事件,谁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惹祸上身。
雨渐渐小了。雨水混着血水流进了下水道口。
男人倒在地上,他的脖子上有两个深深的小孔,空洞无声的眼睛看见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靴子。
靴子踩在血水中,男人沙哑的声音在死者头顶响起:“嘻嘻嘻真是具美丽的尸体啊。”
第13章 血族(九)
瓦娜莎睁开眼,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底。她撑起身,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很普通的黑色铁丝绕花单人床。右手窗户下有一张书桌,桌前的窗帘被拉起,挡住外面的光线。所以她才会在清醒后的一分钟内,以为现在是黄昏。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陋,除了床和书桌就是一张大衣柜。立在铁床的左侧,紧贴着墙壁而放,恰好和书桌面对面。在房间的四角,瓦娜莎看见有雨水渗透的痕迹。这里与其说是公寓,倒不如说是旅馆。
她怎么会在旅馆里?
昨夜的记忆开始回笼。杯觥交错,衣香鬓影的宴会。打扮神秘的通灵师。附身的神。还有她自己。
瓦娜莎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手指碰触到身上的睡衣,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掉。柔软的棉布与她肌肤相触,温暖舒适。但紧接着内衣也被脱下的事实让原本的镇定的她再也忍不住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瓦娜莎环抱住身体,缩着身子四处打量。离开温暖的床铺,冰凉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喷嚏。
“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回到床上好好休息。你觉得呢?”
冷淡清朗的声音在瓦娜莎背后响起。她戒备地转身,习惯性地回了一句:“我认为女人在陌生人的陌生房间里应该保持警”惕最后一个词戛然而止。灰色的眼睛瞬间睁大,瓦娜莎不算丰厚的嘴唇剧烈颤抖起来,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失踪了八年之久的沃德·伊芙斯正手捧着一堆衣料,站在衣柜旁,一手带上身后的门和她对视:“好久不见,瓦娜莎。”
瓦娜莎不敢置信地抬起一只手捂住嘴,接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她的膝盖后弯撞上床沿,被迫停了下来。
她瞪着自己哥哥和八年前失踪时分毫未变的脸,泪水一下涌出了眼眶。
言白走上前,伸手擦掉瓦娜莎脸上的泪水,将衣服放到一边,接住了扑进他怀里的姑娘。他亲了亲妹妹的发顶,感觉到她的泪水打湿了自己胸前的衣襟,让那块温热起来:“好久不见。”他又重复了一遍。
瓦娜莎带着哭腔回答:“好久不见,哥哥。”
尽管通过通灵已经知晓哥哥未死。但在亲眼看到这个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瓦娜莎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爆发的情绪,抱住言白大哭起来。
过去的种种一一闪现在她眼前。在言白失踪的这八年里,每次她遭受痛苦时都会忍不住想如果哥哥还在该多好。当她被马尔科姆爵士用恶毒的指责骂得无地自容时;当她被绑在疯人院的墙壁上遭受深秋季节冰水的冲击时;当她为了寻找米娜而一次次踏入黑暗时,她都会奢望哥哥的出现。希望他能挡在自己面前,为她挡下所有的痛苦和非难,就像在他们小时候一样。
她用八年的折磨武装了自己,为自己披上一层厚厚的保护套。现在,她终于可以脱下这层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的外衣,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了。
言白耐心地等瓦娜莎发泄完才放开她。她的脸由于刚才那场声嘶力竭的痛哭而红润了不少。
瓦娜莎被言白牵着手,引导着重新坐回床上,乖乖地任由哥哥盖上被子。这期间,她一直紧握着言白的手,像握着一根救命的绳索。
言白索性在她身边坐下,掏出手帕为她擦干了眼泪。
瓦娜莎眼也不眨地盯着言白,直到他停下收起手帕,才伸手轻触他的脸。
指尖的触感一片冰冷柔软。瓦娜莎想起自己刚才靠在他胸膛上时,那具身体里的死寂,忍不住再次颤抖起来。
但这次,她不是为自己痛苦,而是为她的哥哥。
“哥哥,你变成吸血鬼了?”
言白有些吃惊,他打量着瓦娜莎,没有在她眼里看到害怕便没有否认:“你怎么知道?”
瓦娜莎注意到言白的观察,她微微一笑收回手:“我通灵得知的。”
通灵?言白之前也曾听闻人类中“灵媒”这种职业的存在。从事这项职业的通常都是女子。因为她们天性敏感,如果体质再特殊些就很容易听见黑暗里的声音,而陷得更深者则是能看见更为详实的画面。
可正是由于她们是与黑暗世界的子民打交道,古往今来,凡为灵媒者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言白皱起眉,握紧妹妹的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想起米娜,还有她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误,瓦娜莎不禁声音变得悲痛嘶哑,她把关于米娜被吸血鬼掳走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言白。说是自己告诉了米娜,误导她以为言白成为了吸血鬼,这才导致了米娜在来到伦敦后被吸血鬼引诱。后来她才通灵得知,言白和掳走米娜的生物根本是两种不同的存在,显然后者是完全失去理智的怪物。
“如果我当时没有告诉米娜你的事,她就不会被掳走。如果我之后没有鬼迷心窍地勾引她的未婚夫,米娜也不会搬走来到伦敦……”说着说着眼泪再次从瓦娜莎美丽的灰色瞳孔里涌出,她双眼下厚重的青灰色连白粉都挡不住,显然已是多日未休息好,“无论我怎么指责马尔科姆爵士如何破坏了我们的家庭,可是米娜是无辜的……她那么天真美丽,不应该受到这种折磨……”
“你也同样遭受了折磨不是吗?”言白握着她的手,平静地说,“好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什么?”瓦娜莎挂着泪水不解地望着言白。
“既然由我而起,就应该由我结束。”言白捏了捏妹妹的手,站起身,将衣服递给她:“来,穿好衣服,我们去拜访马尔科姆爵士。然后,我再把米娜带回来。”
瓦娜莎仰视着他古井无波的眼睛,内心燃起于之前不同的希望。在言白出现之前,她原本是打定注意就算牺牲自己也要把米娜从黑暗世界拉回来,可是现在,哥哥出现了。他握着她的手告诉瓦娜莎说,让他来。
瓦娜莎用手背擦掉眼泪,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不,这里面也有我的责任。我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言白闻言,眼神不禁柔软下来,他望着自己妹妹消瘦得可怕的脸庞,弯下腰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在她耳边道:“你付出的代价足够了。作为哥哥,我很乐意为你完成之后的工作。”
他直起身,揉了揉瓦娜莎的头发,微微一笑:“现在,穿上衣服。”
言白带上门走出了卧室。他走到窗户边,掀开窗帘一角,看太阳尚未西沉,依旧挂在西边的天空,便从抽屉里取出一卷绷带从手指开始缠起,直到他将露在衣服外的双手和脸孔都缠上一层绷带后,他才深吸一口气,拉开了窗帘。
阳光瞬间透过玻璃照射在他身上。同时,瓦娜莎的尖叫响起:“哥哥!”
在她的惊惧的视线里,她看见言白站在阳光下扭头,绷带下的脸部肌肉动了动,似乎是在微笑:“没关系。”
几秒钟后,言白依旧好端端地站在尘埃飞舞的金色光线里,没有着火,也没有化成灰烬。瓦娜莎一瞬间还以为刚才她哥哥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他只是被人拐走了八年,而没有变成吸血鬼。毕竟……
她扑过去,用手指抚摸着言白的脸。在绷带下似乎隐隐有超过正常人类体温的温度,但除此以外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面对瓦娜莎惊疑不定的眼神,言白拉下她的手告诉她自己最大的依仗:“每个血族都有自己的天赋技能。我相当好运地碰上了最好的那个,只要隔着一层布料,行走在阳光下便没有问题。顶多有些不舒服罢了。”
瓦娜莎还是很怀疑:“真的没问题?”
言白点头:“当然,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天知道当他和玛格纳斯发现他的天赋技能是这个后,玛格纳斯差点杀了他!越是活的日久的吸血鬼越不能忍受同伴能享受阳光,而自己不能。
“好吧。但是,你必须打伞。”瓦娜莎挽着言白走出旅馆之前向老板娘借了一把女式用的丝绸布伞,强硬地要求言白撑起。
“……我脸上有绷带已经没问题了。”言白无奈。在继被认为烧伤毁容后,他又要面对别人“这里有个变态”目光的洗礼吗?
瓦娜莎却在这点上毫不让步:“如果你不打,我不会带你去马尔科姆爵士那儿。”
“好吧。”言白只好接过那本粉白色的小伞。上面满满的蕾丝和用蕾丝堆成的玫瑰花蝴蝶结让他瞬间有了想逃走的丢脸冲动。可惜,妹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用毫不退缩的目光盯着他。
言白打开伞,将自己整个人笼罩在伞面下:“满意了吗?”
瓦娜莎弯起嘴角一笑,踮起脚隔着纱布吻了吻他的脸颊:“很好。”
所以当马尔科姆听仆人回报失踪一夜的瓦娜莎带着一个男人回来而迎接出去时,他就见到了一个全身都缠满了绷带,打着一把女式花伞的变态和瓦娜莎挽在一起亲热地走进他家大门。那一瞬间,就算面对吸血怪物也能面不改色地抽出细剑应对的马尔科姆爵士,整个人都惊呆了。
第14章 血族(十)
全身缠着绷带的怪人进屋把伞收起,露出一双冷淡疏离的灰色眼睛:“我想我们也有八年未见了,马尔科姆爵士。”
“你是……”马尔科姆疑惑的目光在怪客和瓦娜莎之间来回打转。某种奇妙的预感出现在他心底,多年前的一张英俊面孔跳进马尔科姆脑海里,让他的眼皮跳了跳。
绷带被一圈圈地散开,从饱满的额头,到挺直的鼻梁,再到紧抿的薄唇。
“沃德·伊芙斯。”马尔科姆喃喃着说着面前青年的名字。他的容貌亦如从前,那是张二十岁的年轻人的相貌。以至于现在他和瓦娜莎站在一起,别人会误以为他们是姐弟。
马尔科姆想起沃德失踪后邻里间的某些传闻,忍不住直起身子,手背向后靠了靠,贴在衣服下的枪套上。
“您不用紧张。”言白一眼看出了他的小动作,移开视线以表示自己毫无恶意,“我这次来是为了米娜。”
想起被自己和瓦娜莎兄妹的错误而连累的无辜的女儿,马尔科姆的心痛了一下。他向仆人使了个眼色,抬起胳膊邀请沃德进客厅详谈。
摆满各种精致摆件的客厅中燃着壁火。壁炉前的沙发下铺着来自波斯的地毯。在房间的一角有一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