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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坊主却不依不饶,说道:“他们今日敢偷吃,明天就敢偷拿!我这里留不下像这样好吃懒做的小子!”
却听两个孩子里面看上去比较大的那个孩子皱着眉头,带着点凶悍味道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等着坊主,叫道:“我们没有偷吃!”
坊主看见他死不认错,伸手拿起尺子又要打下去:“臭小子,吃了你还敢不认!”
却被景白梦一伸手抓住了木尺,说道:“师傅,何必和两个孩子较真?”
坊主顿时怒了,说道:“我就是要较真你能怎么样?”
“若是这样,我怕是也要跟师傅你较一较真了。”景白梦如是说道,然后转过身,对被她挡在身后的两个男孩开口问道,“告诉姐姐,你们有没有偷吃石榴?便是偷吃了也没关系,不过是个石榴而已,你们要说实话。”
年纪大一点的男孩高声说道:“我没有!”
小一些的男孩也怯生生说道:“小六也没有。”
“那么你们告诉姐姐,为什么坊主说你们偷吃了石榴好不好?”
男孩点了点头,无视坊主恶狠狠的眼神,大声开口说起了事情经过。男孩看上去十分伶俐,口齿也清晰,很快就把事情说明白了。
原来这坊主昨日午后买了一篮子八个的大石榴,要拿去送礼。这时节石榴刚刚上市,还十分昂贵,这一篮子要六七十文钱,就算是坊主自家,平日也并不很舍得买。坊主买回石榴的时候,就把篮子藏了起来,并没有让小学徒看见。
但是今日早上坊主起床看篮子的时候,却发现篮子里只剩下了七个石榴,而失踪那个石榴的外皮和籽儿也在后院的角落被发现,坊主就认为是两个小学徒偷吃了石榴。
这木匠作坊前面是店面,后面是作坊。两个学徒住在院子一侧的学徒房,坊主夫妇则住在左厢,其独子住在右厢,当时石榴放在正厅。
就这个逻辑来说,两个学徒是不太可能偷吃到石榴的,如果说坊主的儿子偷吃了还更有可能。
景白梦和苏听风听到这里,都双双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景白梦却没有直接开口说出来,而是说道:“师傅,你看这事儿,若说是这两个孩子偷吃了石榴,你们晚上睡觉总是要栓上门的,您看看是不是有其他可能呢?”
她的脸被掩藏在了帷帽之后,看不出表情,但语气之中却带出了些许严厉。
坊主说道:“别以为你是什么白梦居士,就能来管我家的事情!”
……两人吵闹之间,苏听风却慢慢地走到了木匠工坊的店门一侧,在距离店铺中男孩不远的地方,取出了一油纸包的蟹黄小包子,张嘴咬了一只。
不少人被包子的香气吸引,把目光投向了苏听风,苏听风却毫不在意,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吃完一只,他看着面前那个直盯盯望着他手里蟹黄包子的孩子,伸手递给对方一只包子,说:“给你。”
男孩子挣扎了一下,可是早上的时候发生了这件意外,他到现在也没吃到早餐,肚子已然饿得咕咕叫,所以还是忍不住接过来,三下两下吞到了肚子里。
于是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分掉了大半包的蟹黄包子。
这个过程之中,景白梦一直在和坊主争辩中。
景白梦渐渐也吵出了火气,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说道:“师傅,你要知道,这两个孩子只是你家的学徒,并不是你家的家奴,他们也没有签卖身契。如果你把他们打出个好歹,也是要挨官司的。”
这年头,也由不得景白梦太宽心。每年,像这样为了学手艺被坊主虐待的孩子着实不少,前两年还出过一桩人命案。只是这种事情,普通百姓惧怕上公堂,多数都是不明不白地私了掉。
这两个孩子,身上的红条随着时间过去,显得越发可怖起来,也让景白梦越发地皱紧了眉头。
两人正在争执之间,却听见一声呻吟,坊主的儿子弯下了腰,伸出手捂住了肚子,发出一声声的干呕声。
坊主惊愕了一下,再也管不得这边的事情,三两步冲上去抓住了肚子,问道:“青哥儿,怎么了?”
青哥儿一张嘴就想呕吐,便伸出了手指向苏听风。
景白梦这才发现了苏听风的存在。
坊主伸出手想去抓住苏听风,却不料这少年身姿轻盈,以一种围观众人无法想象的姿态全无声息地突然往后飘了一丈有余。
坊主顿时心惊,压抑住了部分怒气,喊道:“你对青哥儿做了什么!?”
苏听风偏过头,语气云淡风轻地说道:“什么也没做,只不过分了他几个蟹黄包子而已。师傅您也太会冤枉人了。”
坊主怒道:“如果什么也没做,青哥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听风冷冷笑了笑,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是真的什么也没做,只是似乎蟹黄蟹肉都不能同石榴,青果,柿子同食,否则会恶心腹泻呢。”
他的话说出口之后,围观的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坊主也张大了嘴,半晌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这时柿子成熟还有月余,青果为皇室贡品,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木匠能弄到手的,所以坊主之子之前吃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了。
景白梦开口说道:“看来两个孩子有没有偷吃石榴,已经水落石出了。”
坊主的脸庞发红,一路红至耳畔,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想教训儿子,儿子又喊着痛,终究是再顾不得两个学徒和景白梦的话中有话,在众人的哄然声之中带着儿子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19
19、卷一【十三】白梦真容 。。。
工坊坊主落荒而逃后,景白梦对两个学徒说道:“这个工坊你们是呆不下去了,即便继续待下去坊主怕是也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大一点的男孩说道:“我回家去找我爹娘。”
小一点的却有些忐忑,说道:“我……我不知道。”
景白梦想了想,开口说道:“你们若是还想学手艺,我倒是识得几位师傅,可以送你们去当学徒。”
男孩顿时抬起头,张大了眼,问道:“真的?”
景白梦笑了,声带笑意地说道:“姐姐像是会骗人的吗?”
男孩立刻用力摇了摇头,说道:“不,姐姐你是好人!大好人!”
景白梦心里暖暖的,与身后的仆人说了几句,又跟两个男孩说了几句,然后就向着苏听风走了过来。
她开口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苏少侠。今天真是多亏你了,白梦多谢了。”
苏听风说道:“不用谢,我为的也不是你。”
他也收到了想要的报酬,两个孩子和工坊坊主的恩怨,对苏听风来说也算是不错的小点心。
景白梦却误会了苏听风的意思,嫣然一笑道:“我倒是忘了,苏少侠本来就是侠义心肠,倒是白梦把少侠看得低了。”然后她顿了一下,又说道,“这工坊这两个孩子是不能待下去了,那坊主看起来心眼就不大,我们今日这样下了他的面子,保不住他就会把气发泄在两个孩子身上。正好这时他理亏,我们等会儿就拿着这事儿逼着他解了两个孩子的契约,给两位孩子换个性情好的师傅,少侠可要一起来看着?”
苏听风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回答道:“好。”
事实上,因果到手,他对两个男孩的事情就已然没有什么兴趣了。但是因为问起的是景白梦,苏听风想着正好接触一下对方,以了解一下她有什么难处,就答应了。
当然苏听风想知道的不是那种鸡毛蒜皮,不痛不痒的问题,而是那种生平夙愿,或者说是执念。因果法则本身依存于其他六大法则,与一个人的命运息息相关,所以影响因果的缘由,必然也会影响命运。
而景白梦的精神状态,是影响命运的第一要素。古谚语中有一句“性格决定命运”,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等随景白梦回到其马车旁,苏听风才发现原来景白梦并不是一个人出现的。她的马车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锦袍的青年男子,看上去明显不是仆役或者马夫。
景白梦介绍道:“苏少侠,这是我的表哥,姓常,名讳上素下臣。素臣哥,这位是我上次跟你提起过的苏听风苏少侠。”
常素臣是个面目俊秀,看上去很是有气场的男人。他听景白梦做完了介绍,眼角含笑,微微地向苏听风点了点头,说道:“久仰大名。”
苏听风应了一声:“哦。”
语气不甚热情。
这个常素臣,身上连上二位数的因果值都没有,干净得仿佛像是苏听风在未来那些把招惹因果值当做倾天大祸的同学们,所以也难怪苏听风对他兴致缺缺。
景白梦顿觉有些尴尬,倒是常素臣并不在意,反而笑着夸了两句苏听风。
对方态度热情诚恳,苏听风总不好敷衍得太明显。于是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跟对方寒暄了起来。
常素臣似乎对他的家世来历很有兴趣,开口就问他家住哪里师从何人打算在京城玩多久……苏听风很自然地回答道:“我是南方人。”
星盟首都星在旧地球的…13654。3219,…47892。2283,…16543。1287坐标位置,星际地理定位法之中,X轴为东西定向,Y轴为上下定向,Z轴为南北定向,Z轴为负值,则说明地理位置属南方。
所以苏听风说自己是南方人,还真算不上说谎。
“苏少侠这次上京,是来游玩还是来赶考?”常素臣又开口问道。
苏听风想了想,答道:“不是来赶考。”
听他的说法,常素臣自然默认了他应当是来游玩的。
倒是景白梦很是惊异地看了自己的表哥好几眼,觉得他平日不是这么八卦的性子。这时候说话的态度……感觉就像是查别人家谱似的。
常素臣和其侍童都是骑马来的,到时景白梦是坐马车的。她也不甚忌讳,直接让苏听风和两个男孩一起上了马车。
常素臣竟也不阻拦。
这显然和苏听风知晓的这段文明时期的主体风俗不同,所以他猜测也许此时的风俗也许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开放?
倒是景白梦看见他略带疑问的神色,笑了起来:“觉得我的作风一点也不像大家小姐?”
苏听风无意说谎,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景白梦的声音带了些许伤感,笑说道:“因为我做不了普通的姑娘家。”
苏听风问道:“为什么?”
却不料坐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孩子突然伸手几乎是同事间拉了拉他的袖子,苏听风低头莫名地望了他们一眼,却发现大一点的孩子皱着眉头,举着手指做出一副“嘘,不要说话”的姿态。
他们以为自己做得隐晦,其实景白梦看得一清二楚。
她开口说道:“没有关系的。”
然后她继续说道:“这件事……就算我现在不说,你以后也会听到别人说起的吧。我不在乎作为女子的清誉的缘由,是因为不管有没有这种东西,我大约都是嫁不出去的。”
然后她伸出手,拿下了头上的帷帽。
帷帽被拿下来之后,苏听风被她露出来的真实容貌给惊呆了。
景白梦的脸,基本上完全看不出人脸的样子,而几乎全部长长短短的刀痕,伤口之深,至今还可以看出皮肉翻卷,可怖之极。
两个小孩子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看到景白梦的真容,还是发出了声音不大的惊呼,反而是苏听风只露出了惊异的神情,而没有惊惧失声。
景白梦立刻把帷帽带了回去,然后柔声对两个孩子说道:“对不起啊。姐姐长得难看,吓到你们了。”
两个孩子摇了摇头,然后年长外向的那个开口说道:“姐姐是好人,大家都这么说。姐姐不难看。”
景白梦笑了,说道:“是,我会做个好人。”
苏听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景白梦笑了,装作不是很在意的说道:“这个是……小时候出了一次意外,被一个受到通缉的江洋大盗给伤的。虽然后来对方也被抓住处刑了,但是这张脸却是没办法治好了。”
苏听风心头一动。
景白梦说道:“有时候也想,怎么出事的不是别人,偏偏是我?母亲很痛苦,抱我去问医求佛许多次,后来有位大师说,是因为我前生曾作有恶业,所以今世来偿。唯有平日多行善,才能消去这诸般恶孽。”
然后她笑了起来,说道:“我不知道行善积德对消去这些恶疤能有什么作用,但是行善确实能使我心里安宁。小时候我若出现在哪里,别人一定是窃笑私语,但是后来渐渐地就没有了,我号白梦,陌生人多好意称我一声白梦居士。我倒是觉得,我虽则面目丑恶,但是若举止向善,大约看上去也能够不显得那样丑陋。”
苏听风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