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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回格林德沃倒是摇动病人的手,说,“不过,万一你摔倒了,我希望我能及时把你扶起来。”
他们匆匆吃过晚饭,把刷干净的碗盘晾在架子上后,格林德沃带着亚历克斯在屋内进行了一番探索,美名其曰“散步”。这引起亚历克斯的笑声:“我们是发现了新大陆嘛?”
“恐怕是的,尊敬的哥伦布先生。”格林德沃说,“阁下如今得在一片黑暗中刷牙呢。”
“还好,我的胡子已经没了。”亚历克斯轻笑道。不过,他显然也有些不适应,在睡觉前感慨: “没想到这些熟悉的事物都变得如此陌生。”
“所以,就算是最普通的健康,也是自然给予我们存活的机遇。”格林德沃说。
亚历克斯闷声说:“我肯定不是亚历克斯·邓恩……但是,显然我如今只能在这个躯壳里活动,唉。”
“当然,你也有立即结束困境的方法。”格林德沃说,“不过,那样的话,你会甘心吗?”
“不会。”亚历克斯干脆地说,“凭什么我就要服从自然的安排?总得试一试,不是吗?”
格林德沃帮他拉上灯。亚历克斯很快沉入了梦乡,发出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
治疗师在夜晚的静谧中站了一会儿,才返回自己的房间,开始翻动柜子里的纸张,久远的羊皮纸的新鲜气味渐渐弥漫至整个房间。
格林德沃的视线转向了屋内唯一的光源——一个向四周辐射热量和光亮的灯泡。烧红的灯丝嗞嗞作响,在其顶部跳跃的如豆黄光柔化了信纸的边缘,边缘处的黑褐色阴影又恰恰与胡桃木桌面的色彩相融,达到一种宁静而温馨的和谐境界。
这张被烘烤的信纸似乎能抹去一切时光的痕迹,永远保持它细腻而柔韧的现有模样。治疗师抓起沾好墨水的羽毛笔,写下那个他无法回避的名字:'邓布利多——'
“好久不见。”他嘟哝道,黑色液体在纸上细纹间静静流淌。
'距离我上一次看到你那圈圈套圈圈的字体,有多少岁月随时序女神们的轮班工作而流逝了?你最后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大概是五十年前了吧。我的记忆力也许和某些小工具的魔力一起渐渐消逝了,甚至失灵。然而,我非常清楚:你从来没进过纽蒙迦德,也不可能光临最高层的监狱。'
“恐怕那只火鸟也不能飞过高塔。”格林德沃耸耸肩,继续写道:
'但是我能触摸到你的皮肤。
它不是皱纹堆叠的脸皮,不是粗糙泛黄的纸张,而是我亲眼目睹过、亲手抚摸过的脸,跨越了一个世纪却能保持白皙与光滑。
或许你会认为我终于脱离理智地发疯,或者仍在不切实际地幻想,在如此漫长的囚犯岁月之后。'
“我也觉得自己在发疯。”格林德沃扯扯嘴角,在新的段落写:
'但是,这一次我能提出具体的证据以反驳你的观点:我确实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热量,以及你手腕处不断跳动的脉搏。那些赤褐色的胡茬也是真实的。唯二奇怪的是,疑似患上白内障的‘你’处在失忆状态。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我想问你“为什么格林德沃会失败”、“为什么邓布利多没有结束格林德沃的性命”。是因为所谓的正义与邪恶吗?
不,你远比我清楚这不会让我醒悟,因为我是理论的实践者,而你不是,哪怕你对此鄙夷、不屑、后悔。
也请你不要拿教科书上的字句来搪塞我。邓布利多——天生的秘密守护者,你曾经的对手不可能对你一无所知,也不可能不知晓自己的本事。你也不例外。那些只是基于“批评格林德沃”的主旨而被喷在纸上的字迹实在太糟糕了——不谈逻辑性,它们甚至有严重的语病。
我盼望能听到你的评论,而这是你曾经的老朋友给阿不思发出的请求。不过,如果你只打算活在邓布利多这个光辉的名字后面,那么就当你从来没有收过这封信吧。那只凤凰张张嘴就能完美地处理你的难题。
总之,作为一位负责任的治疗师,沃尔顿·格里德罗德会努力想办法医治亚历克斯·邓恩的白内障,以及在恢复记忆的方面助他一臂之力。
多年前我们曾宣誓过:“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不可战胜的死亡之主。(2)”尽管我们已经被时光击败,但是我们永远不可能主动向大自然屈服。'
他郑重地签下自己的教名,罕见地没有画三角符号。接着,他用信纸卷起一束被金色丝带绑紧的红褐色头发,掏出打火机,亲眼目睹微带黄光的红色火焰把它们一点点地吞噬。
最后,只有几缕灰烟和一撮黑烬能证明某些东西存在过。
作者有话要说: (2)“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不可战胜的死亡之主。”:来自Wuff的《Immortal》,“Albus Dumbledore and Gellert Grindelwald; invincible Masters of Death。 ”
☆、04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白内障治疗方法并不科学,请各位以辩证态度慎重对待!】
04
囚徒放松的感官捕捉到从耳边传来的信号。他残存的意识被逐渐激醒,追踪声音的来源,直到他的大脑足够清醒,能分辨出音色:
“咄咄咄。”
这应该是暴风雪撞击窗棂的声音吧?可是他为什么听不到朔风的呼啸?尽管任何从高空跌落的冰块都绝对不会使高塔受损。
格林德沃翻过身子,继续睡觉。反正也没有人会过来这块荒凉之地,以唤醒一具行尸走肉。
“咄咄咄。”
这声音还蛮规律的。他不由得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利刃似的白光削入他的颅骨,刺穿了他脑内的混沌。触感恢复的他猛然意识到盖在身上的竟然不是冰冷沉重的棉被,而是温暖轻盈的毛布。
他是再一次坠入梦境吗?
或者,是哪个带羽毛的家伙飞越千里之距,终于抵达纽蒙迦德?
“格里格罗德先生?”
这声呼喊把前黑魔王彻底惊醒了。他立刻含糊地回应:“我很快就会出来。”
他从床上蹦起,急匆匆地翻出一套衣服,并且迅速地套上它。他用余光瞄了一眼镜子,抓了几把头发后就迈步走向餐厅。
此时,亚历克斯已经端坐在放有两份完整英式早餐的饭桌旁,望向治疗师的眼神里充满了揶揄。
治疗师连忙喊道:“早上好,天使。你实在是太美好了!”
“早安,先生。”亚历克斯说,“不过……这些都是冰箱里的东西。应该没过期吧?”
桌面上的切片面包、覆盆子果酱、热牛奶和煮鸡蛋让前黑魔王的唾液腺格外积极地分泌。“我想没有。”他坐在客人的对面,啃了一口被叉起来的香肠,“食材非常新鲜,况且你厨艺很好。”
“谢谢。”亚历克斯抓起餐刀,挑起碟子上的果酱。
“另外,吃完早饭以后我们就去医院吧?拖延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治疗师自嘲地笑了一下。
“没关系。能在这里占一床之地,我就非常感激了。”亚历克斯说,“何况你如此费心地照料我。”
格林德沃摇头说:“我说过,照顾好病人是治疗师的本份。”他摆摆手,说:“咱们还是先吃早餐吧。”
亚历克斯低下头,啃起了面包。
街边的月季花绽开了它们的蓓蕾,行道树上的叶子黄绿夹杂,初秋的阳光却依旧是那么明亮,仿佛它从来没有被时光打磨过——不,影响光照强度的是云层厚度、当地地形及纬度,格林德沃想,如今的云朵就像是在蓝布上飘浮的棉絮,没有人知道它们的落地之处。
亚历克斯也很高兴,他甚至哼起一些英文歌谣,这些音韵随微风一起溜向远方。“居然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出来啊。”刚刚走过大街的他略带遗憾地说。
“那样你就只用唱出来,而不必担心自己唱得好不好了。”格林德沃说。
“你说的对。”亚历克斯说,“也许他们习惯于当一名匆匆过客,而不会停下脚步去欣赏风景。”
尽管医院的消毒液味道非常刺鼻,但医院并不是冷冰冰、黑漆漆的,浅黄色的光点在白色的瓷砖上移动,给这片洁净之地带来一丝生气。医生也出人意料地和蔼,他先拍拍亚历克斯的肩膀,接着再问他相关病症。
亚历克斯躺在皮面座椅上,无比渴望自己能永远陷入脑后的柔软,视觉再也不受白雾的束缚——但是,治疗师站在他的身侧,而且他毕竟欠了人家一份人情。他低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的眼皮就被两根温暖的手指头撑开,双眼直视雪白的天花板,以及从四周涌来的、永不消散的迷雾和一些随机出现的黑点。
“晶体有灰白色混浊——这应该是皮质性的,属于老年性白内障。”那个医生说,“不过,我认为是初期的。也就是说,你不需要受太多折磨就能恢复以前的视力。”
“他需要动刀子吗?”治疗师问道。
“这要看他的症状有没有恶化。”医生说,“不过我个人推荐做手术。那些药水毕竟是新出的,没人知道它们确切的疗效。”他抽出一张表格,交给格林德沃,“如果邓恩先生同意,他第二天上午就能进行手术治疗。前提是,你们不要立刻就开始愚蠢地大嚼大喝。”
“那当然不会。”他听到治疗师的笑声,“他最喜欢的是‘仰望星空’。”
尽管亚历克斯无奈地说“哦,我知道了,原来你的首选饭食是德国黑面包啊”,医生仍是一副严肃的神色:“但是它挺油腻的,小伙子。”
亚历克斯不满地说:“我毕竟是一个有自制能力的成年人……”
“可是你现在是病人,所以你该听医生和治疗师的话。”治疗师说。
亚历克斯悻悻地随金发的治疗师离开医院。两人行走在绿荫之下,亚历克斯却再也没有唱过歌谣。格林德沃把头转向生气的同伴,轻声道:“好吧。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治疗师,不如我来说个故事解解闷?”
“说不定我有可能为此等待一整天呢。”亚历克斯说,“这个故事不会太糟糕吧?”
“刚刚才想起来的……我还没设好结局呢。”格林德沃说。
亚历克斯哼了一声:“不过,听起来这个故事已经有大纲了?只要它合乎逻辑就行。”他停顿了一会儿,说:“开始吧。”
格林德沃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也许你曾经听说过布里顿尼亚(Britannia)的伍尔弗里克(Wulfric)公爵,并对他的光辉事迹耳熟能详。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位睿智而渊博的学者,既能将王国政务打理地井井有条,也能在战争时期亲自站在前线指挥。”
亚历克斯点头,表示他正在聆听。
“但是,我要说的这一段关于伍尔弗里克公爵的过往,还包括他最著名的敌人——沃德(Wald)的国王杰拉德(Gerard)。据说杰拉德国王为了寻找王者之剑,曾一度在布里顿尼亚岛上游历。与此同时,伍尔弗里克公爵刚刚开始步入政坛,却因母亲去世而不得不返回家乡——埃罗希姆(Elohim)山谷,一片润泽过无数伟人的土地。杰拉德国王就在那里和伍尔弗里克公爵相遇,他们无话不谈,从上古传说到时人逸事,从日月星辰到花草树木,他们的思想跨越阶级和人种,论证越过山脉和海峡,幻想在宇宙和大地之间遨游。当然,他们说得最多的是那把剑,并且为此建立了一套理论。”
“但是,为什么伍尔弗里克公爵在母亲去世后,要回到埃罗希姆山谷?”亚利克斯问道。
“我很高兴你注意到了这个设定。”格林德沃瞥了对方一眼,“因为伍尔弗里克公爵有一个精神不稳定的妹妹。为此,他们的父亲因攻击他人而被捕入狱,所以照顾她的人是他们的母亲。”
“我明白了。”亚历克斯说,“伍尔弗里克公爵必须要照顾她。”
“何况他是家中的长子,当时唯一的成年人。”格林德沃补充道,“显然,伍尔弗里克和杰拉德的交好会影响他的注意力,因此他的弟弟忒修斯(Theseus)非常生气。在伍尔弗里克兄弟的某次争执中——杰拉德也在场——他们开始打架,而受到刺激的阿里安德妮(Ariadne)就猝死在现场。”
“我很遗憾。”亚历克斯说,“这……非常戏剧性。”
“没人知道谁是那个女孩生命的终结者。总之,杰拉德在那天晚上离开了山谷,而伍尔弗里克兄弟埋葬了妹妹。”
“……等等,你还没有展开王者之剑的线索呢,以及那套理论。”亚历克斯说。
“你很敏锐。”格林德沃叹息道,“事实上,他们之所以寻找王者之剑,是因为他们希望利用它以实现他们的理论、巩固他们的统治——尽管这是一个将来时的状态。后来,杰拉德获得了王者之剑,在登基后开始侵略别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