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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我会看着的。”秦逸就道,安立仲偷出来的银子要作为证物,秦逸担心有人顺手牵羊什么的,就在外面守着。
“好吧。”赵氏同意了,几个和她要好的婶子就扶着赵氏往家里去了。
回到上房,只见炕上,箱子,柜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尤其是带了锁头的,更是一个都没有放过。
赵氏就抹起泪来。
“秀娘,你放心,里正肯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刘婶子安慰她。
“是啊是啊,我们先帮着收拾一下。”婶子们就动手,把胡乱扔在地上的衣裳,布料,被褥给捡起来。先把炕铺好了,让赵氏先上炕休息,然后接着收拾被踢翻的桌椅。
安子敏就陪着赵氏,细细安慰她。
里正和安老爷子很快就来了,安立季也沉着脸跟在后面,那个来叫他的汉子在路上已经把事情大致告诉他了,安立季拳头握得紧紧的,脸色铁青。
今天一大早,安立仲告诉他安老爷子有事找他,他虽然不太愿意去,还是有些担心,以为安老爷子出了什么事,就担心的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谁知道去了才知道,安老爷子根本没有叫他,倒是被李氏拉着,明里暗里骂他白眼狼,没孝心。李氏是老娘,骂他也就算了,安立季庆幸孩子们没有和他一起过来。
后来李氏直接干脆表明了态度,问他要个百八十两银子。
“老三啊,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你爹说不让你供养了你就真一点都不肯供养了吗?你妹子都这么大了,还不是因为没有丰厚的嫁妆才耽误到现在,你现在是大财主了,怎么也得帮帮你妹子吧!你就从那手指缝缝里漏出个百八十两的,你妹子的嫁妆就有了,以后等她嫁了个好人家,你妹子会好好报答你的。”
百八十两?这有李氏说的那么轻松吗?李氏难道不知道,上房这边就算是不吃不喝,一年也存不了这么多银子吗?更何况,他们家就算有那么多银子,也不该拿!安立季直接拒绝了。
李氏就开始哭,对着安立季丧良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骂,甚至还骂赵氏,说安立季娶了这个丧门星以后就和他们疏远了,果然当初不该娶那个娼妇。
安立季听到他娘这么骂赵氏,也是不能忍,随口就让李氏不要那么嘴毒,哪里知道就捅了马蜂窝。李氏对着他又抓又挠,安立珍也在一旁帮腔说安立季白眼狼,不是东西,有妹子这么骂哥哥的吗?分了家的哥哥,给一份分量足的添妆完全就很厚道了,安立珍说不上人家还不是因为她挑剔。
门第富裕的看不上她又懒又馋又丑,门第低的,她又嫌弃人家穷,这才一年又一年的耽误了,那有钱的,什么体面媳妇说不上啊,能看的上安立珍吗?
最让他寒心的就是,他老娘和妹妹对他又打又骂,他爹明明就在隔壁,也没有来拉一拉,劝一劝。血脉哪里是安立季说能舍下就能舍下的,罢了罢了,本来还打算尊着敬着孝敬着,不亲近就是了,现在还是就当成一户不得不走,关系又不好的亲戚吧!还是有人来说安立仲惹了大事,安立季才从他娘手下逃开,他娘才肯放人。
安立季知道安立仲进他家偷银子的时候脸色就是一变,尤其是听到安立仲还带了不少人,简直让他从头顶凉到了心,如果他的妻子,儿子都在家里,没有一点反抗能力,他们会有什么下场?安立季简直不敢想。
“里正来了。”
“里正你来看看吧。”
里正就问了在场的人一些细节,尤其是看到了被偷的银子,上面还有官印呢!
“这是犯了偷盗罪啊!就是送官也使得。”里正就道。
安立仲和那几个人都已经昏迷了,“拿几盆凉水把他们泼醒。”里正吩咐。
就有人借了木盆,一盆子凉水兜头给安立仲浇下去,安立仲就迷迷糊糊醒过来了。
安立仲睁开眼,就看到一大帮子人围着他,众人鄙视的眼神立刻让安立仲知道,暴露了!
看见自家爹脸色铁青的和里正说话,安立仲顿时就大哭起来,“爹,爹,好痛啊!好痛啊!安立季要害我!他在钱箱子里放蜈蚣啊!”
安老爷子正在和里正说话,想要打听打听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哪里知道安立仲第一句话就自己招了,顿时脸色难看。
“逆子,还不闭嘴!”安老爷子大喝,“对不住,家里对那逆子管教不严,请各位多多包涵,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他,绝不让他再犯今日的错误。”安老爷子就对众人赔礼。
安立季一愣,如果他还听不出安老爷子维护安立仲的意思,他就白活一场了。
看戏的人也笑起来,“安老爷子,你儿子可是偷到兄弟家里来了啊,你这么一句话就想把这件事揭过去吗?你三儿子可怎么办?”
“老三啊,你二哥也是一时糊涂啊,你看,你哥也成这样了,你就担待担待吧。”安老爷子豁出去道,他是不可能让人把安立仲送到官府去的,那时候他安家还有什么前途,还有什么脸面。
“爹!”安立季手都在发抖,“安立仲他都带人闯进我家了啊!”安立季声音都嘶哑了,青筋毕露,满脸痛苦,这就是他爹,他的亲爹。
安老爷子说不出话来。
“都散了吧,散了吧。”里正看得出安老爷子有心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就开始驱赶围观的人,众人不情不愿,知道这是安家的事,这才慢吞吞走了。
等人走了,安老爷子才深吸一口气,道,“老三,你是个识大体的,你知道安家正在紧要关头,大郎那边就要考试了,等大郎考中了,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的,现在,安家的名声绝不能毁了。”安老爷子很绝情,也很强势。对于这个儿子,安老爷子还停留在以前那个沉默寡言,说什么做什么的懦弱印象。
“爹,不行,安立仲一定要付出该有的代价!今天我家里没有人,要是我妻子,我儿子在家里,碰上了那么些人,你说他们怎么办?他们怎么办啊?”安立季痛苦的抱住头。
安老爷子手都在发抖。
见安立季一定要把他送官,安立仲大叫起来,“爹啊,我不是故意要来的,他们逼我的,是他们逼我的,我被他们陷害,输了一百两银子,要是我还不上就要砍我的手,砍我的脚啊!爹,救救我啊!老三,老三,不是我要这么干的,是有人逼我的啊!”安立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好不凄惨。
安老爷子手抖得更加厉害了,“不是让你不要去赌了吗?你怎么就不听啊!”安老爷子简直痛心疾首,都怪他小时候没把安立仲教好啊!都怪他纵容李氏溺爱儿子。
里正摇头叹息,静静站在一边看着这场闹剧。
“老三啊!你哥这是被陷害了啊!你就不能原谅这一回吗?”安老爷子仿佛老了十几岁,满脸恳求的看着安立季。
安立季心里一痛,果然,在爹娘眼里,他都是必须退让的一个。
见安立季还是不说话,安老爷子就要给安立季跪下,“是不是我老头子跪下来求你你才肯放过你二哥,我老头子求你行吗?”
“爹!”安立季气得浑身发抖,他爹这是要逼死他吗?扶住安老爷子,安立季觉得他十分疲惫,他爹这是铁了心肠要保下他儿子啊!以死相逼吗?完全不顾及他的名声了,要是传出去安立季逼得老父下跪,那他也别活了。
“从此以后,我没有二哥了。”安立季知道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了,但是他也不耐烦再搭理上房那边的人了。安立仲找他不是一回两回,安立季也没有告诉家里人,免得他们心烦。安立季这话就是要和安立仲那边断道了。
安老爷子一向是主张兄弟之间要相互帮衬的,不过到了这份儿上,也容不得他不同意了。
安老爷子弯着腰,哆嗦着手想把安立仲放开,也不知道是手抖还是绳子绑的太紧,好一会儿都没能解开。
“爹,让安立仲写一张认罪书吧。让他签字画押,要是他以后还敢出现在这边,我是不会再顾念最后一点血脉之情了。”安立季这段日子也学了不少,知道口头的约定都不靠谱,还是立约比较实在。
安立仲本来还把安立季说断道的话当做笑话来听呢!只要安老爷子在,他就绝对出不了什么事,到时候,他每天来这边转一转,打打秋风啥的,还不是一样的。要是写了认罪书,那可就是好大一个把柄握在安立季手里了。
“爹,那可怎么行啊!”安立仲大叫。
“闭嘴!”安老爷子怒叫,“写了也好,写了也好,你弟弟是不会把这认罪书拿出去的,只要你安安分分的。他就绝对拿不出去!”安老爷子已经看到安立季对他深切的失望了,估计以后安立仲就是饿死,他也不会拉扯一把了。
安老爷子还不忘敲打安立季,安立季现在也完全不在意了,心都凉透了,还在乎这个干嘛?立刻就拜托秦逸写一张认罪书,让安立仲在上面签字画押,以后只要安立仲再来骚扰安家,那么他们就绝不会再这么容易放过他了。
安立仲被安老爷子领走了,剩下的几个人弄醒了,也不过就是其他村子里的小混混,只是有人请他们去安家找东西,顾主连面都没露出来呢!根本没办法追查。既然已经答应了安老爷子不再追究这件事,安立季只能再泄愤的打了这些小混混一顿,然后让他们滚了。
秦逸一直看在眼里,他也没明白安子齐的目的是什么。
安立季进屋去抱着赵氏细细安慰,最后一家人都很惆怅。
“爹,以后二伯就不会来我们家了吗?”安子敏可怜巴巴的问。
“是啊!”
“那我们以后也不用回老宅了吗?”
安立季顿了顿,“不用,不会了。”
“太好了!不用回去受气了。”安子敏就欢呼。
赵氏和安立季这才露出一点笑意来。
“明天我们就去买人。”安立季突然道,“买几个仆人,看着家,这次那些人是把后院子的锁给撬开了,以后安排人守着。”
“好。”赵氏就点头。
安子齐带着小狗们急匆匆回来了,“爹,听说家里出事了!”
安立季扶着安子齐看了又看,“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
安子齐看着他爹坚定的面容,终于放心了。
安子琴回来的时候,赵氏也细细说给她听了,母女两个都后怕不已。
“以后把咱家的狗留下两条,专门看家。”安子齐道。编号们主动分组,轮流留在家里。
“为什么轻易就放过了那人呢?”事后秦逸就问。
“我的目的又不是把我二伯送进官府。”安子齐白了秦逸一眼,“话说,你能不能不要靠我这么近啊!好热的。”安子齐只穿了里衣,薄被都没有盖,躺在炕上热的很。
“你身上凉快嘛。”秦逸搭过来一只脚,被安子齐毫不留情踢开。
“你还没回答我呢。”秦逸讪讪。
“我那二伯不过就是棋子罢了,而且只要有我爷在,他就不会出什么事,我的目的可不是他,而是他背后那个人。现在我那二伯也不会再来我家晃,多好啊。”安子齐就道。
“这样啊,你爷还真偏心呢,要是是我,直接咔嚓。”秦逸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安子齐翻了一个白眼,“那是你,乡下人不兴打打杀杀。”
“你后来又怎么做了啊?”秦逸好奇的很。
“只不过送了一张方子罢了,看着吧,有他们后悔的。”安子齐得意洋洋。
“那你知道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吗?”
“反正不是我家引来的,田升那个家伙,迟早要狠狠敲他一顿。”
“应该是那田小子的仇家吧,你还帮着他。”秦逸口气酸溜溜的。
“谁叫他们把主意打到我家来了呢!不给他们点教训我不甘心。”安子齐没好气道。
“对了,你把蜈蚣放在钱箱子里,他们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别闹出人命了。”
“放心,毒液我都取了一大半出来,还加了一些东西。不过嘛,我那二伯还是得躺几十天吧,以后有个身体酸麻疼痛的毛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绝对不能得罪这个小流氓。
厢房的声音停了,安子齐睡着了,秦逸看了几眼,也睡了。
……
“头儿我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躺在这里?啊!我身上好痛,好多血,好多血,救命啊头儿!”大汉惨叫。
“闭嘴!”那被称作头儿的男人鼻青脸肿的爬了起来。
四个大男人断断续续呻吟着,满是的伤,浑身是血。
“头儿!我们这么会这样啊!我的腿断了。”
“我的胳膊折了!”
“啊啊!我的肋骨断了。”
那个头儿没有说话。
“头儿,难道你没有受伤吗?”就有人不满了,被男人凶狠一瞪,赶紧闭嘴了。
男人不敢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