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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萧哲麟躺在脚踏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然爱人近在咫尺,心里暖暖的,可是这脚踏太硬了,硌得人骨头疼啊!
而此刻林如海也没睡着,听着萧哲麟的声动,心也在微微松动。这人乃是中宫嫡子,从小便是锦衣玉食、金奴银婢、高高在上的,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受过如此委屈吧,也难怪他不适应!前世或许他还以为这人对他只是一时情迷,离得远了也就淡了。可今生他再也不能如此认为,一个人若真能为另一人做到如此地步,甚至不顾尊严,又岂仅仅是一时情迷?何况这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可仅是这些就能让他放下身为男人的尊严吗?自然不可能,可为何又会于心不忍?林如海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他本就是随性之人,一切遵循本心也就罢了。想到此,便往里挪了挪,轻声道:“上来睡吧!”
萧哲麟初时还以为自己神志不清听错了,待林如海说了第二遍,不由心中一乐,一翻身躺在榻上。刚要有所动作就听到爱人冷冷的警告:“老实点,要不还去睡脚踏!”萧哲麟不动了,能同床共枕谁还乐意睡脚踏?
林如海勾唇闭上眼,不自觉的泻出一抹笑意。由于夜深晦暗,萧哲麟未曾看到。
一夜好眠,二人都觉舒畅无比。
☆、17早朝
翌日一早,二人起床洗漱好,林如海便要往午门赶去,排班等待上朝。
早朝于卯初(约5点)开始,但大臣们往往要提前一个时辰排班。彼时天还未亮,萧哲麟原要林如海稍晚点同自己一道去的。无奈对方执意不肯,只得吩咐几个小内侍好生打着灯笼送他去了。
大臣们均已到齐,御史点班后,则分文武两班站好,分别由左右两门入内,在奉天殿前的丹墀下站定。查验过后方依次趋步入内,文官居东、武将局西站定。一时乐起,皇帝驾到,众臣便都大礼参拜参拜。皇帝叫起后,众臣谢恩,皆正身执笏而立,殿内一时静谧无言。
皇帝下令议事,方有大臣出列奏事。
如今朝廷并无大事,要真说起来最大的莫及两个月后江南的水患了。只是除林如海及皇帝二人外,众人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只当是圣上的一个梦罢了,未必能成真。而知晓此事的两人也已经做了诸多的部署,工部的人早往江左地区加固堤坝了,萧哲麟又给江南各地方官员下了严令,勘察地势,两月后将百姓们移往高地,以防不测。
但一个国家,每日的小事也有上百件,又逢今日关于一个问题引发了不小的争议,待退朝时已是皓日高升。眼见已过了早膳时间,萧哲麟早着急了,如海还饿着肚子呢,朝堂上一站就是两个时辰。他身子本就不好,昨天醉了酒,也没吃多少东西,如何禁得住这般折腾。
要留他用膳吧,又恐林如海不肯,萧哲麟只得赐众臣于殿堂廊下进餐。大臣们寅时入宫,多半并未进食,听了此言均暗暗感叹圣上体恤之恩。从前议事晚了的时候,皇帝偶尔也会赐饭,因此众人也未作他想,只谢恩领受便是。
不多时就有光禄寺的人来安设膳桌、整治酒馔,公侯及二品以上官员坐于殿内,五品至三品及翰林院诸官于殿门之外,余者五品以下只在丹墀下置一小案。这就是等级,谁都不能例外。
林如海的座次紧挨着诸皇子。
萧哲麟一共有五个皇子,大皇子如今二十一岁,五皇子十五岁,除五皇子外,其余四个皇子均已入朝。大皇子和四皇子为元后所出,其余为庶出。自元后薨殁,大皇子愈发稳重起来,四皇子在兄长的护佑下,倒活的很是安逸,十七岁的大孩子了,仍不失纯真天性。
林如海旁边坐的便是四皇子,与一般的贵胄子弟相比,这四皇子倒有些怪异之处。
此人生的威武不凡,颇有勇力。平素不喜文墨,只爱舞刀弄棒,扬言将来要做个大将军,在皇家也是少见了。不过林如海倒觉得这样也好,本就是个直爽豪放的性子,又何必纠缠到权术之中。所谓皇家无情,自古以来为争夺皇位兄弟倪墙、自相残杀的事更是屡见不鲜,这四皇子虽说胸无大志,但也并无威胁,将来做个富贵贤王倒是不错的!
宫人刚捧来汤品,四皇子便往林如海的碗盅里瞅了一眼,看看自己的,又瞅瞅别人的,复又盯着林如海的碗盅,满脸疑惑。林如海初时还不明何意,转念一想不由红了脸,暗骂萧哲麟混账,又见四皇子盯着自己看,少不得点点头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用膳毕,众人谢过恩,便都各往衙署而去。
四皇子萧承蹭到大皇子萧乾身后,拉拉对方的袖子。见大皇子回头,便悄声道:“皇兄,有件怪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仍是皱着眉头,一脸苦恼的样子配着那极为刚毅的脸庞,带着些许的懵懂疑惑,看着很是滑稽。
大皇子不由得敲敲弟弟的头,笑问:“什么怪不怪的,是你又想搞怪了吧!”
“皇兄,我没开玩笑!”萧承见兄长不信,急的眉头一皱,跺着脚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老拿这口吻哄我!”说着便趴在萧乾耳边,压低了声音:“方才上汤品时我看了一下,大家的都是莲子羹,独吏部尚书林大人的是燕窝粥。而且,我听说林大人昨天并未出宫,据说是留宿听风殿了,父皇可从不留外臣在宫中过夜的,你说怪不怪?”
萧乾审视半晌,见弟弟不似说谎,不由凝眉苦思缘由。
半晌方叹息道:“父皇如此做,必然有他的目的,我们为臣为子者不该妄加揣测。况林大人本就是父皇当年的东宫旧属,这些年督查盐政也是劳苦功高,父皇信重他自非旁人可比。四弟,你也别管这么有的没的了,好好读书学些谋略才是正经,只一味的骑马击剑、逞一时之勇,可非我们身为皇子该为的!”
萧承摆着手道:“可别让我学那些孔孟之道了,一提起来我就头疼。好不容易如今大了,不用再跟着师傅上学了,你又来念!大丈夫当效法霍、卫,跨千里马,执三尺剑,驰骋沙场,驱逐戎狄,建不世之勋,整日让我读书,我又不用考进士举人,还能做博士不成?”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乾摇头失笑,他这弟弟啊,还是这个性情,一时爽朗直率,一时又顽劣不听教导,让他读书比要了他的命都难!真真是让人气又不是笑又不是,只得随他去了。反正身为皇子,就算以后无法在仕途上大展作为,至少也能封个王爵,断没人敢欺负了他去!
转念一想,萧乾不由又是皱眉,父皇对林大人未免关切太过了吧!虽说六部长官均为天子近臣,时常召见并不稀奇,但日日伴驾,且都是独召一人,就未免有些蹊跷了。如今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林如海乃皇帝面前最为得力之人,隆宠之胜,世所罕见,不知羡煞了多少重臣贵宦!
众人只当他以原东宫旧臣,故特见亲重,可萧乾总觉得事实似乎并非如此简单。毕竟帝王再如何看重一个大臣,也不能面面俱到吧!就比如今日的赐食,关怀体恤之至,竟已是明目张胆,不避嫌疑,难道仅是君臣之情吗?况他父皇本就是凉薄之人,对皇子公主们也没有过多关注。如今对一个大臣心细至此,又岂是“拉拢”二字可以解释的?
且不说大皇子如何如何,只说林如海回了吏部衙署,那股子气儿还没出匀。刚对那家伙的态度改观了些,竟又搞出这些事,就不能安生点,非要弄得人尽皆知才好吗?不过他虽如此,也只是暂时罢了,近来吏部事务繁多,还没有时间让他自怨自艾。一时忙起来,也就把方才的不虞忘到了九霄云外!
不多时,新任吏部侍郎张淮进来禀报:“大人,今年官员的考校下官都归拢好了,请大人过目!”说着便双手捧过一份公文。
林如海接过看了,不由暗自点头。他让张淮负责今年官员的考校,本就是试他才能之意。吏部事务以每年对百官的考校最为繁杂,由于官员众多,常出现各种失误。今观张淮所陈之事,辞采朴实,条理清晰,不似旁人那般繁缛华丽,看了半天仍不明所以。
不止如此,对每一个官员的考课也很详细。并不摄于权威,而是一切以政绩为准,不仅详细的列出了百官们的政绩,还包括其在民间之声望,百姓的评价等。并由此将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是官声极好的,中等是碌碌无为的,下等则是为害乡里的。根据等级分别给予升迁、嘉奖的奖励,或致仕、降调、闲住、为民等处罚。
林如海看完不由大喜,这张淮还真是个人才,洪水之事交给他,自己也能放心了!想到此,林如海便去见皇帝,将张淮之事说了,又拿了公文给他看,笑说:“这事交给他一定可行,上一世那种惨状我再也不想见了!”
林如海说完,见萧哲麟没有答话,不由疑惑,回头一看,才发现某人根本没听。而是两眼发光,正痴痴的看着他,嘴巴微张,唇边挂着色/色的笑意,一魂游物外的傻样,不由恼了,一掌拍在他脸上,骂道:“混蛋,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也不知想到什么了,露出这么一副表情,还有,不许这么看着我!”
彼时萧哲麟看到林如海眉眼弯弯,一脸朝气的样子,不免想起昨儿他醉酒后的惑人风情,忍不住就心荡神摇。突然挨了一掌,不由一惊,方看到爱人正怒目看着自己,心中又是一颤,如海生气的样子也很迷人啊!只是这些可不能随便就说出口,便忙抓了对方的手,放在手心里揉了揉,笑道:“都听你的!”
林如海一把抽出手,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可晓得我说了什么,就都听我的?”
萧哲麟垂了头,暗道:不管你说了什么,都听你的。只是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否则,如海又要生气了!
☆、18恳求
不久,萧哲麟便钦命张淮为巡察使,奉皇命出巡江南各地,主管防洪事宜。
众臣虽仍对此事心存疑惑,但见皇帝执意如此,也都缄默不语。毕竟天子一时兴起提拔个把人谁也不能说什么不是?况江南多水患,即使此次并不如预料的那般,也难保以后不会如此。防范于未然,无论如何,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倒无人提出质疑。
大臣们如何想,萧哲麟并不在意。此刻他正在宫里跟奏折奋战,都怪前几日太过荒废,积压了不少政务,要不他现在就可以跟如海双宿双飞了。想着萧哲麟又奋笔疾书了一番,今日如海休沐,他也得快些处理好才是,要不怕是见不了面了。
而此时林如海正在府里陪女儿下棋呢?
墨兰端了茶盘过来,捧上茶,便站在一旁观看。黛玉一手执子,一手托腮,凝眉沉思了半晌,仍不知落于何处,不由嘟起了嘴。林如海看着有趣,摸摸女儿的头,笑道:“玉儿莫丧气,你年纪还小,能下到这个程度已经不容易了!”
“老爷说的极是,我们想姑娘这个年纪书还都没读过呢,更别说下棋了!不如姑娘歇歇吃杯茶,许就想出办法了呢?”墨兰也在一旁附和,林黛玉扔了棋子,一脸的懊恼,突然下巴一抬,信誓旦旦的说:“总有一天,我定能赢了爹爹的!”
林如海大笑道:“好,我女儿果然有志气!”
又玩笑了一会子,就到了午饭时分,父女二人用了饭,黛玉便觉倦怠。林如海素知女儿有睡中觉的习惯,便让丫头嬷嬷好生伺候着歇息去了。自己叫来墨兰,细问了黛玉近来的寝室起居及功课情况。
原来自林如海受命任吏部尚书以来,公务繁忙,无暇顾及黛玉的课业,又不想就此荒废了女儿的资质,便请了一赋闲的老翰林教训女儿。此人姓吴名飞,表字冉升,原也是仕宦之家,至他这一代虽已没落,但有祖辈的根基在,较平常之家也富庶些。只是此人一心读书,不善治家管理产业,几年后便日渐贫窘了。
至四十岁时中了进士,选入翰林院任编修,翰林原官员主要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子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地位清贵,更是入内阁乃至外放为地方高官踏脚石,正是前途无量。无奈这吴飞时运不济,不料第二年寡母竟一病死了,只得回乡丁忧。
三年之后,翰林院哪还有他的位置,这吴飞又是个性耿直的,不肯屈附权贵,便就此搁置了起来。好在他天性坦荡,并不以此为苦,自己守着几间薄田过活。可他本就不善稼穑之事,后来愈发捉襟见肘起来,只得卖文撰字为生,或在一些私塾家学中教几个学生。如今年已花甲,早歇了那进仕之心,只在各处做馆。
林如海经人举荐得知他品性刚正,学问也是极好的,便重金聘为西席,以教训女儿。
“什么,你说玉儿只爱读书,不喜针奁女红之事?”说到一处,林如海突然笑问。
“是的,老爷。”墨兰点头道。
“这没什么。”林如海道,说着不由笑了起来:“姑娘喜欢什么就学什么,针线上过得去就行了。世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