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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伤了如海,悲痛欲绝,只得放下太子之尊,苦苦哀求。可那人却说恨他,还说已经请旨去江南为官。说此生再不相见,让他要打什么歪主意,否则宁愿一死。
萧哲麟知道林如海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只得答应,并发誓不干扰他正常的生活。上一世的萧哲麟确实说到做到了,忍着噬人心骨的思念,每日独自咀嚼着深爱而不可得的苦水,却从不去打听林如海的消息。
可是他后悔,他自问做皇帝也是兢兢业业,并无遗憾,却再没有比这更后悔的事了。就因为他的置之不理,竟枉送了爱人的性命!自如海去世后他就已心灰意冷,也无心政事。最后干脆退位,每日在挂满了林如海花香的密室酗酒,过得醉生梦死。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得知林如海的女儿在贾府枉死。想着那是爱人唯一的血脉,便令人细查缘由。却不想又扯出另一桩公案,原来,如海,如海的死竟有贾府众人的手笔。为了独吞林家的遗产,贾府众人竟做此伤天害理之事!
萧哲麟愤怒,所以他将贾府众人抄家灭族。可是他更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妄为,如海又怎会匆匆的娶了贾家之女!如果不是自己的心灰意冷,又如何觉察不出贾府的狼子野心。
他无法原谅自己,那一日,他喝了几大坛的酒。面对着如海的画像,诉说了这些年的心意和自己的悔恨。然后拔剑自刎,他要以死谢罪!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是笑着的,他对着画像说:“如海,我马上来找你!”
本以为一切就此烟消云散,却不想醒来的时候,竟是在自己做皇帝时的寝殿。一时倒有些疑惑,不知是真是幻,庄周蝶梦亦或是蝶梦庄周。突然萧哲麟仰天大笑道:“管他是真是幻,是梦就生活在梦境里,是幻就生活在幻境里。只要如海还在,他就再也不会放手!”
萧哲麟恍恍惚惚的想了良久,才猛然忆起还不知今夕是何夕呢?忙叫了宫人进来问:“现在是永昌多少年啊?”永昌即是他的年号,他在位近二十年,年号从未变过。
“回陛下,是……永昌十年!”跪在最前面的宫人颤颤巍巍的答道,刚被皇帝癫狂的样子吓得心惊胆战,此刻他仍是心有余悸,平常口齿伶俐的他此刻连句囫囵话竟都说不清楚了。
萧哲麟眉头一皱,继而绽开笑意。永昌十年,正是自己三十八岁的时候,这么说如海也才三十五岁。还好,一切还来得及及。今生,他再也不会放手,哪怕是绑也要将那人绑在身边!想到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用自己臂膀护那人一声平安!
想到这萧哲麟顿时有了精气神儿,迫不及待的连夜就派人去扬州打探林如海的情况。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一世这个时候如海该是已经送女儿进京了。谁料得到的消息却是林如海很是冷待贾府派去的人,而且并没有送女儿进京。
得到这个消息萧哲麟不由微微惊讶,难道由于他的重生,已经有了变数不成?可是转念又想,他并没有做什么能影响到林如海的事情。突然萧哲麟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如海他……与自己一样?
想到这,萧哲麟又不由暗暗兴奋,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愿,送如海与他团聚也未可知。但他又心知现在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想罢了,得等见了林如海方能考证。然此刻,对他来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也就是了。
扬州城林府。
一个雕栏玉栋的巧致小院里,正是一片花香馥郁、异草芬芳的景象,配着佳木葱茏、假山依依,颇为清新可人。小花园的旁边浅浅的流着一泉清澈的溪水,从花木深处泻于石缝之间。旁边立着一个青石凿砌的凉亭,亭边各有几株嫩竹。
此刻林如海正坐于亭中,手中握一书卷,一面读书,一面不时偷眼看黛玉跟几个小丫头子在溪边掐花玩耍。见黛玉玩的高兴,心内也是一阵欢喜,可谓笑不离口。突然林黛玉擎着一朵花跑了过来:“爹爹,给!”
林如海忙接过,摸摸女儿的头,笑问:“送我的?”
林黛玉点点头,眨了眨忽灵灵的大眼睛:“玉儿亲手掐了送爹爹的!”
“那就谢谢玉儿了,果然是爹爹乖女儿,这就知道孝敬爹爹了?”林如海说着便放下书,将女儿抱起,至于膝上,问:“小玉儿知道这为何花吗?”
林黛玉眨眨眼说:“是牡丹,爹爹不是说它乃花中之富贵者吗?所以玉儿摘了送给爹爹,爹爹戴了一定好看!”说着就要把花往林如海头上插。
林如海一室,脸僵硬了片刻,瞥到丫鬟们憋笑的样子,忙拦下来。道:“这可使不得,爹爹出去要被人笑的。”一面在心内自我安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女儿不是有意的。
谁知小黛玉却呵呵笑了起来:“我逗爹爹玩呢,妈妈说男人都不戴花的,我就试一下。”说着还有模有样的点了点小脑袋,吐出一句足以令林如海惊诧的话:“原来,果然如此。”
林如海瞬间被击败,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女儿还有恶作剧的潜质。难道是这段时间太宠她,然后给激发出来了。那要不以后少宠她一点,想着林如海看了看女儿可爱的样子。还是算了吧,女儿,就是要宠着的!
☆、3失踪
光阴已逝,转眼已到了端阳佳节。林如海早在附近的佛寺捐了几百两银子,又为黛玉求了串香珠佩戴,以求能稍得佛祖庇佑。上一世他对这种幽冥之事并不上心,可再世为人,便是不信也得信了。这日府内蒲艾簪门,林如海令人洒扫院落,正正经的摆了酒席,和黛玉过节。
父女二人开开心心的用了饭,林如海便给黛玉讲端午节的来源和古今的习俗等。林黛玉本就是聪明灵秀之人,有些晦涩的词语竟也听得懂。加之林如海虑及女儿年幼,特挑了那些有趣的典故轶事来说,林黛玉听得入了神,两眼炯炯的盯着林如海,唯恐漏了一句。
一时外头的小厮来报有公差找,说是府衙有急事,须林如海亲自定夺。好在席已吃毕,林如海便将黛玉交给其乳母王嬷嬷,吩咐好生看着,别磕了碰了。自己则换了官服,匆匆带着那几个公差去了府衙。
原来是朝廷要急调一批盐往京都,因为事务紧急,数量又大,等处理好已近傍晚。林如海刚坐下,茶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呢,就有府内家丁急匆匆的闯进来,进到大堂内噗通便跪倒了,膝行至上座前,大哭道:“老爷,不好了,姑娘丢了……”
“咣当”一声,林如海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而他本人则是呼吸一窒,顿觉气血上涌,几近昏厥。
“你……你说什么?”林如海的声音已带上了隐隐的颤抖和抑制不住的惊惧。
那家人叩头如捣蒜,颤颤巍巍的道:“姑娘……失踪了,府里都找遍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众人都急疯了。”
“胡说!玉儿还好好的在府里呆着,怎么会失踪?你这歪厮胡言乱语,看我回去不打你板子!”林如海怒斥一声,又给了那报信的家人一脚,便疾步而走,踉跄着出了府衙。众公差忙抬着轿子追赶,哪里还追的上?
林如海一路奔到二门,进了林黛玉的小院,王嬷嬷和几个小丫头早哭作了一团,见林如海进来,忙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林如海见此就知大事不妙,眼已通红:“姑娘呢?”
众人只是叩头哭泣,竟无一个言语的。林如海忙去屋子的查看了一番,找不见黛玉的身影,不觉眼前一黑,忙扶住门框,才没有倒下。想到女儿才六岁,如今虽比以前调皮些,却一向是知礼的,不会无故乱跑。
况且又那么多嬷嬷丫鬟看着,就是想跑怕也是跑不到别处去。便问:“姑娘到底是怎么找不到的,你们都细细说来,不许遮盖隐瞒、推卸责任!倘有一句话不实,全部打了板子撵出去!”
那些嬷嬷丫鬟方断断续续的说了缘由。原来今日林黛玉玩累了,王嬷嬷便打发她去歇觉,自己在外间看守。众小丫鬟年少,不免性子活脱些,嫌在屋子里拘得慌,便坐在门阶上玩闹说笑,一面嗑瓜子,一面看猫狗儿打架。
谁料王嬷嬷年迈多困,竟打了个盹儿,等醒来去看时已不见了林黛玉的踪影。遂忙问外面的小丫鬟可见到姑娘出去了,众人都道王嬷嬷老糊涂了,明明自己在屋子里看着姑娘,反问她们见了没。
王嬷嬷说姑娘不见了,众丫鬟还以为她开玩笑呢?自顾自的玩笑,也不理她。急的王嬷嬷跺脚,抹着眼泪说姑娘不见了。众人进屋子一看,果然不见了黛玉的踪影,才慌了神儿,忙派人各处寻找,都称没有见过,只得派人通知林如海。
林如海听罢大惊,能在这么多人眼底下无声无息的带走一个六岁的孩子,非是一般人办得到的。只是谁会这么做呢,仇人,也没有人跟他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啊!转念一想,难道会是贾府?应该也不至于吧!想到上一世并没有这事,林如海不由又是一阵惊惧,难道因为自己的重生竟给女儿带来什么灾难不成 ?
想到此林如海愤愤的往自己的胸口捶了一拳,暗自悔恨。正烦恼间,外头来报说:“老爷,一个自称是御前侍卫的人求见,说是知道咱们家姑娘的消息”
林如海想也不想就往外头去了,见了那人便问道:“阁下知道小女的下落?”
那御前侍卫命唤封思成,是萧哲麟手下得力之人,因此这次才派了他来。
这封思成见林如海一进来便问女儿的消息,连基本的礼仪也顾不得了,知他心内定是焦急,便躬身道:“林大人息怒,主子让我先跟大人赔个不是,说是请姑娘去宫里住几天。林姑娘很安全,大人不必忧心,等到了京城就能见到了。召大人回京的敕书已经下达,车马都备好了,大人可要启程?”
封思成的一席话,倒让林如海过去的一段不堪的往事,也顿时明白黛玉的失踪是谁的手笔了,对其不免平添了一分愤恨。奈何心忧女儿,已是五内俱焚,早把以前立得那些言、发的那些誓忘到了九霄云外了。行李、人手都来不及准备,便随封思成一道儿进京。
原来萧哲麟自理清头绪之后,便想着如何才能打动林如海,首先就是要把人弄到京都。可他再明白不过,林如海向来说到做到,有着文人的傲骨,轻易不会屈服。倘若直接下诏,他定不会听从,逼得紧了,他怒急之下指不定还真能做出什么让人后悔不跌的事来。
思来想去,怕是只有一个人能让他有所妥协吧,那就是他的女儿。萧哲麟即使知道贸然如此作为,怕是又会再狠狠的得罪林如海一次,奈何情急之下也做不得他想了。
自重生以来,他就觉恍恍惚惚的,近日更是几近疯狂,已经容不得慢慢计议了。再见不到那人,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将这股不平之气发泄在朝政上!若真成了昏君,怕是如海更看不上他了。
这日正是五月中旬,萧哲麟正蹙眉立于殿中。一时总管太监陈忠进来,悄声说:“皇上,去扬州的人回来了!”
萧哲麟一怔,忙道:“宣!”
不多时就进来十几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跪在地上行礼,萧哲麟摆手叫起,便问:“如何了?”
一人躬身道:“回皇上,林姑娘已经接来了,就在殿外,林大人跟封大人同道,约莫下半日就能进京。”
萧哲麟听了才露出笑容,待众人退下,便亲自去殿外领了黛玉进来。见她生的俊秀可爱,倒有几分林如海的模样,便喜欢上了。当看到黛玉哭的有些发肿的双目时,没来由的又有些心虚,暗恼那些侍卫粗手粗脚竟把好好的一个孩子搓弄成这样。只是他虽心内愤恨,面上却并不显露分毫,只牵了黛玉的手柔声问:“饿不饿,可要吃些东西?”
林黛玉从小生于妇人之中,由于天生体弱,便是家门也少出的,更没有跟家人分开过。纵然聪敏过人,到底还只是个孩子,突经历如此事故,早吓得惴惴不安。即使萧哲麟特意放软了声音,仍是毫不领情,低着头不答话,双手不安的扭着衣带。
萧哲麟不知所措,他纵有几个孩子,也并没有费太多心思管过他们。眼前这位一看就是被宠大的,又说不得碰不得,细心照料也不领情,小姑娘的心思还真是不好猜呢?
陈忠见此便道:“皇上,姑娘从小长于闺中,年纪又小,每日有乳母丫鬟照料,没见过这种场面,怕是吓到了也未可知。依奴才看,不如找两个可靠的宫女,哄哄许就好了。”
萧哲麟深以为然,便让陈忠去办这事。不多时,果见陈忠领了两个模样周正的女子进来。便让她们哄着林黛玉到偏殿去用些膳食,自己则暗恼此举过于莽撞。万一如海看到女儿受了委屈,岂不伤心,那他自己又于心何忍?可事已至此,并无挽回之法,只盼那两个宫女能把人哄好吧!
萧哲麟在正殿胡思乱想,一会儿嘴角带笑,一会儿又皱起眉头。过了不知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