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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也笑道:“是这个理儿,我们原是亲戚,这点忙还是帮得了的。”
林如海听了此言不快,便皱眉道:“我在朝为官,何去何从,皆听皇命,哪是自己做的了主儿的?圣上急召,又岂是提前便可预知的?”
贾政二人闻言都讪讪的,心里却不免有些不服气,暗道:若真是圣上急召,又如何解释月前就收拾房屋,购置花草之事呢?只是林如海如此说,他们也不好直接反驳。毕竟林如海在朝中的地位高于他们,在圣人跟前儿的面子则更不可同日而语了。他们还指着林如海日后能提拔一二呢,自不会在此刻生这些事端。
三人又闲话了一会儿,贾政二人便提出要看外甥女。林如海便吩咐下人道:“好生带姑娘出来!”
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几个丫鬟婆子簇拥着林黛玉进来。
这林黛玉早听人说是两个舅舅来访。她以前也常听母亲说舅舅家里是如何的富贵繁华,又说其最是知礼之家。便想今日初次见面,断不能失了礼数,让旁人取笑了去。只是心里不免有些疑惑,既是如此,如何爹爹又说外祖家后继无人。还说他几个表哥皆是锦衣纨袴之辈,不足以支撑门楣。
想着林黛玉便先向林如海行了礼,又拜见了两位舅舅。贾政贾赦便让人送上表礼。
林如海看了,原是金项圈四个,上好的云锦四匹,红麝香珠四串,另有荷包四个,金银锞子各四个,扇子两柄,香袋两个。不由暗叹一声:贾府这次准备的表礼倒不轻,也不过是看在他还有用的份儿上罢了。
贾赦又道:“老太太想外甥女想的紧,这不,听说外甥女来了,把平常舍不得用时新料子特意吩咐我带了几匹来,给外甥女裁衣服穿。”说着就让人抱出那缎子来,给林黛玉看,贾政也在旁附和。
林黛玉看着那鲜艳的大红色儿,皱眉道:“既是外祖母所赐之物,原不该辞,只是黛玉如今还在孝期,当以素净为要,若真穿了这料子,岂不是罪过?”说到此事,不免又忆起母亲来,便用手帕子掩面而泣,林如海忙把女儿拉至面前劝解了一番,方止住了。
贾赦二人不觉红了脸,低头不语,暗道:老太太一向把妹妹挂在嘴边,听说妹妹去世还哭了几大场呢,如何此刻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倒叫他们在林如海面前事了面子,竟不知如何应对了!
二人沉吟半晌,都不知如何应答。
贾政一向自诩正人君子,平常与人相处,连对方父母的名讳都要暗自打听清楚,言语之间避之。唯恐不甚冲撞了人,反显得自己没礼数。可如今妹妹去世不到半载,自己竟忘了这个避讳。不由暗恼黛玉,竟不给他留些情面,如何这么直接了当的就说出来了?又自觉损了自己一向厚道知礼的形象,便不言语。
那贾赦却是一向荒唐惯了的,脑子倒比贾政活泛些,也不像贾政那般迂腐好面子。便笑道:“这有什么,外甥女现在穿不得,就放几年,等出了孝期再穿。总归是老太太的一番心意,外甥女只管收下吧!”
林如海听了此话大觉不妥,便负手冷言道:“两位内兄还是带回去吧,也免得落人口舌!”什么叫放几年再穿,有在别人孝期送大红衣料的吗?亏还自诩为富贵知礼之家,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要真收了这东西,他们林家岂不是和贾家一般了?再说于女儿的名声也不好,他林如海又不是傻子,会干这种荒唐事?
贾赦见此,知道林如海今日断不会收这礼了,再说下去也无趣,便道:“还是妹婿知礼,倒是我们唐突了,该赔罪才是!”说着便向林如海打了个拱,又屈肘碰了贾政一下,示意他也赔礼。
贾政终是抹不开面子,故意装看不见。
林如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语,只低头慢慢的吃茶,半晌方道:“二位为兄,我原不该说什么,只是像咱们这样人家,到底要讲究些,免得被人笑话。平民百姓家也知父母去世要守孝三年,我们岂能失了礼数?二位内兄倒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贾赦忙道:“正是正是!原是我们错了的,倒让妹婿见笑了,下次再不如此了!”说着便又打了个拱,一面递眼色给贾政。
贾政无法,也作揖道:“妹婿说的有理!”
林如海起身还礼,让人送黛玉回去,又命摆上好茶来,摆开架势打算长谈。贾赦贾政二人却没了兴致,如坐针毡,不多时便要告辞。林如海倒是假意苦留了一番,二人执意不肯,只说家中有事,匆匆而去。
出了林府大门,贾赦便问:“二弟,你看林如海这是什么态度?”
贾政闷闷的,板着脸只顾往前走,也不理贾赦。
贾赦知道他恼自己刚刚提醒他道歉的事 ,便冷笑道:“二弟的面子金贵啊,不愧是老太太疼爱的儿子!哼,你以为你做个工部员外郎就了不起了,也不过是从六品上的小官而已。林妹夫可是从一品的少师,正二品的尚书,你在他面前有什么好硬气的?”
“你!”贾政被说到痛处,不由指着贾赦吼了一声,想到这是林府门外,才止住了,愤愤的纵马而去。
他原为次子,即使从小为祖父钟爱,也无缘袭爵,不像他大哥贾赦。家里原要他从科举出身,不料父亲临终遗本一上,圣上顾念先臣。得知除长子外还有一子,便赐了个从六品下的主事职衔,并令入部习学。如今跟他一起习学的同僚都早得了高官,要么外放,要么入朝,有的已经参赞机要。而他却只从从六品下升到了从六品上,在工部任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官,提起来怎不令人气愤!
贾赦见到这种情形,也冷哼了一声,带着剩下的人走了。
林如海打发了贾赦二人,便去看黛玉。进了院子,见黛玉正歪在树荫下的小榻上随意的翻着一个书卷,便笑着走过去:“玉儿看什么书呢?”一面说,一面便拿了黛玉手中的书,看了一眼,不由一乐:“怎么看起诗经来了?”
林黛玉笑道:“没有什么,就是随手拿了一本。爹爹,两位舅舅走了吗?”
林如海点头道:“都走了,玉儿喜欢他们吗?”
林黛玉摇摇头,认真的想了想:“跟母亲说的很不一样,我看舅舅们们很不知礼呢?”
林如海知道女儿还在气愤那大红锦缎的事,便笑道:“别人说的未必都是对的,你要亲自去判断,知道吗?”
林黛玉疑惑的仰着头:“母亲说的也不对吗?”
林如海笑道:“圣人还有说错的呢,何况一般人?”
林黛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便要林如海给她讲诗经。
林如海笑问:“刚看的是哪一篇?”
林黛玉拿过书本翻到其中的一篇,笑道:“就是这个,《硕鼠》。”
林如海便问林黛玉看得懂吗,黛玉点点头。林如海便让先自己先解说一番,竟也算通顺,便又往更深层次讲解了一番,指出黛玉理解的不对的地方。父女二人一问一答,倒是十分和谐惬意。
直到日上三竿,院子里早晨的凉气被烈日消散,显出闷热来,林如海才让人把榻移到室内。又和女儿下了一会儿棋,不觉已到午饭时分,下人来请饭,如海便命在黛玉院里的小厅房摆了。这方刚用了饭,便又宫里的人来请,说是皇帝宣召。林如海无法,只得去了。
☆、9考察
京都状元楼内。
一轻袍缓带,俊逸不凡的男子缓步走入。小二忙招呼了过去,问要不要上楼上的雅间。男子摆摆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吩咐小二上了好茶来。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新上任的吏部尚书林如海。状元楼的茶水是极好的,此刻他正一面细细品茶,一面观察着对面一批正在舞文弄墨、比试文采的士子们。
他们多是今年会试中选者,如今已是贡士,只待殿试之后区分甲第,便可正式踏入仕途了。殿试往往由皇帝亲自出题测试,按才能高低区分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通称状元、榜眼、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一名通称传胪;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原来,会试每三年一次,由礼部主持,考试的地点便设在京城的礼部贡院。又因其是在春天举行,故又称春闱。各省的举人及国子监监生均可参加,考中者即为贡士。中了贡士,这些学子们也算是实现了多年鸿飞高举的抱负,从此平步青云的不在少数。
因此,此刻多数看来都是意气风发的,举动之间都带着一股子的傲慢劲儿。
突然一人指着窗边的一盆雏菊道:“不如我们就以此花为题,每人赋诗一首如何?”众人纷纷叫好,都说:“既如此,不如谨之兄先来一首吧!”
众人口中的谨之兄便是今年的会元,孙标,字谨之,乃是应天府人。虽不是官宦之家,但在当地也是望族。此人极好读书,从小便立志高远,誓要做那兼济天下之人。这孙标去年参加省里的乡试便高中了解元,这次礼部举行的会试,又是第一名的会元。因此在这些学子中颇有声望。
孙标闻言,倒谦逊了起来,无奈大家执意要他先赋,只得沉吟片刻,口占一绝:
阶兰凝暑露,黄花照晨光。
还持今岁色,复结万年芳。
众人听罢不由纷纷拍手叫道:“妙极妙极!谨之兄真是绝了,不愧是今年春闱的头名,我等自愧不如!”
林如海也暗暗点头,这首五绝文辞虽浅淡,但功力可见一斑,看来今年的会元还有点文墨。
孙标忙作揖不已:“哪里哪里,弟才疏学浅,倒让众同年见笑了!”
众人又是连称不敢,又都赋诗一首。林如海侧耳聆听,倒有几首不错的。只是还都不及先时那首,也就没了兴趣。正要起身离去,不料迎面走来一人。此人生的高大魁梧,神仪明秀,凤目剑眉。只见他着一长袍,腰间束着玉带,更显得英姿飒爽,自带一股凌厉的威势,令人不敢直视。
此人正是如今大晟王朝的君主萧哲麟。
他进了门便一眼黏在了窗边一个男子的身上,见那人今日竟是一副风流文士的打扮。轻袍缓带,玉冠束发,俊逸异常。腰间挂着玉佩,荷包等物,看起来神采奕奕、器宇轩昂。由于是坐在那里,银色的袍子勾勒出美好的褶皱,引人无限遐想。尤其是嘴角微勾的那一抹笑意,当真是摄人心魄!
萧哲麟不由看得痴了,怔怔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众人纷纷看向门边,小二被萧哲麟的威势所慑,讷讷的说不出话。林如海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发什么疯,不知道站在那很引人注目吗?
萧哲麟只是向着林如海露齿一笑,并未前进半分。
林如海暗自磨牙,无奈,只得把某人拉过来按到椅子上,也不言语,仍自顾自的吃茶。
萧哲麟不知如何又得罪了爱人,只得小心的陪着不是。
林如海在桌子下踢了萧哲麟一脚,悄声道:“别涎皮涎脸的,还不把你皇帝的架子摆出来!”说着往那些士子们那瞅了一眼,“看到那些人了吗?以后他们都是你的臣子,若今日丢了面子,往后可是找都找不回来的!”
萧哲麟无所谓的笑笑,面子什么的,他还真不在乎。再说,除了眼前这人,还有谁敢对他不恭?不过如海如此说,多少也是关心他嘛!萧哲麟不觉心中美滋滋的,还真端起了架子,也没再动手动脚的。倒让林如海满意不少,便指着刚刚作诗之人给他看,又把人夸奖了一番。
萧哲麟酸溜溜的说:“这么说你很满意他了?”
林如海尤不自觉,笑道:“文采倒是不错,人品也好。不过朝廷需要的是能办事的官员,若是空有才气而无才干也是枉然。文章写得再好又有何用?关键是能不能办实事。这人能否委以重任,还要考察一番才是。”
萧哲麟哼了一声道:“我看他那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没才干的,除了会作几首酸诗卖弄!”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选拔官员又不是找役夫,管它能不能挑能不能提干嘛!”
萧哲麟被爱人数落几句,还是为另外一个男人,顿时委屈了。对那孙标也怨愤起来,暗暗决定到时候断不能点他进前二甲,直接指一个地方,远远的发配做县令去算了。
谁料刚把这些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林如海就发话了:“你不许针对他!”
萧哲麟顿时蔫了,有他这么苦逼的皇帝吗?看着爱人跟别人眉来眼去的还得装大度、毫不介意?
二人又做了一会儿,林如海把自己看重的几个人一一指给萧哲麟看。而对方也暂时拿出了皇帝的气度,把这些人一一品评了一番,倒和林如海英雄所见略同。又坐了会儿,也把人观察的差不多了,二人便起身离开。
而此刻的贾府则是另一番光景。
贾母吃了早饭就把王熙凤叫了来,说:“昨儿你家老爷和你叔叔去了林府,见了你妹妹了,这么小就没了母亲,身子又不好,好不可怜见的。回来跟我一说,我就哭了一大场,那是敏儿唯一的孩子啊,跟我的亲孙子是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