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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越发沉默。
他心里总觉得亏欠了大家,每次面对团长,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和难过。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凡的日子。”瓦勒莉这么对艾文说。
“为什么呢。”艾文问。
“今天,可是我们酒馆成立一周年的日子啊!”
瓦勒莉笑了起来,年轻的眼睛里满满地洋溢着快乐。
瓦勒莉就好像永远都不知疲倦,永远活力十足,永远勇往直前,她永不言败。
她活力十足地动员团员们出去买装饰品,现在已经大厅已经被挂满了,她还特别有情调地在每张桌子上点了一枝蜡烛,倒是特别的浪漫,现场洋溢着一种暧昧模糊的气氛。
在团员们的忙碌中,艾文像是被感染了一般,遗忘掉了自己身上种种的不快,跟着忙活了起来。
反正原本就没什么人来,他们早就看淡这些了,干脆关了门,自己闹了起来。
瓦勒莉让盖文熬了一锅浓汤,为了照顾艾文的口味,这汤并不是肉汤,而是素的。
盖文确实手艺高超,等到入夜时,这汤快熬好了,散发出来的浓香吸引了忙碌的各位。
瓦勒莉定定地盯着那锅汤,摸着空瘪的肚子,终于发挥了团长的带头作用,丢下了手中的道具,直扑了过去。
盖文一脸嫌弃地拉开瓦勒莉,“还没煮好,你就等等吧。”
“等不下去了!”瓦勒莉跺脚,“我饿!”
“饿也给我一边去,你这家伙真是……汤还要再熬一会儿才真正够味。”盖文摇摇头,然后像个美食家一样陶醉了起来。
“哎,那种形式主义不要也罢,小的们,都过来跟着团长吃好东西!”
瓦勒莉转过身去,大声招呼着她的团员们。
伯尼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干活去了。
维达摸了摸肚子,扁扁嘴,还是转过头去了。
艾文虽然也饿,但是还是坚持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完。
瓦勒莉气得双手叉腰,“哎哎哎,你们,你们这群不争气的,这种关头难道不应该和团长一起,同仇敌忾,共同面对这一邪恶的敌人吗?”
“你这邪恶的家伙,吃我一拳!”
她对着盖文的脸狠狠的就是一拳,但是还是被盖文躲过了。
“论敏捷,没人能够打败我!”
盖文得意地自夸。
瓦勒莉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天呐,街上正在行走的,莫非是一群骑士?”
“什么?”盖文果然感兴趣地回头,“在哪在哪?”
“你骗……”
他失望地回过头,结果正面挨了瓦勒莉一拳。他捂着自己的鼻子,差点说不出话来。
“傻了吧,老娘会智商压制!”
瓦勒莉双手抱胸,一脸的得意。
盖文慢慢地摸索着椅子站起来,“哦,我的世界一片混乱……”
他定定地盯着瓦勒莉发呆,“天呐,瓦勒莉,你的眼睛和嘴巴怎么融合在一起了……”
“笨!”
瓦勒莉狠狠地敲了敲他的脑袋。
盖文,彻底阵亡。
……
终于忙完的时候,他们很在壁炉前围成一堆,捧着那碗汤,让这份温暖从手上直直传到胸口。
“碰杯!”瓦勒莉喊了一声,接着她突然又想了起来,“哦不,是碰碗!”
她笑了起来,众人跟着大笑。
盖文说得对,汤果然还是要多熬一会儿。
瓦勒莉嗅着汤的香味,一脸满足,“虽然这汤不是酒,但光是闻着这个味道我都要醉了……”
“团长大人太夸张了,小的受宠若惊……”盖文笑了起来,然后一脸得意地跟其他人炫耀,“哼哼,关键时刻还是我有用吧,难道不是吗?”
“是!”
众人不约而同地回答道,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诚心诚意地表扬盖文。
“嘿嘿……”
盖文幸福地傻笑了起来。
瓦勒莉摇摇头,“蠢死了。”
盖文决定选择性无视他亲爱的团长大人。
“该上酒了!”瓦勒莉拍拍手,“盖文,去,帮大家拿酒来!”
“哎,好!”盖文屁颠屁颠地去了。
“这种冷天,就应该靠在一起,围着壁炉干杯啊!”
瓦勒莉赞叹道。
“艾文和维达,你们没问题吗?”
伯尼关心地问。
维达红着脸,摇摇头,“当然没问题,大家能做的事,我当然能做!”
“上次去酒馆看人去了,反而没喝到什么酒……哎,其实我还挺后悔的。”
维达好笑道。
“那你一辈子都别想尝了!”
突然,门被不速之客狠狠地推开了,进来了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
瓦勒莉把碗一摔,不快地站了起来,冷冷道:“不好意思,酒馆关门了,恕不待客!”
那人根本不理她,紧紧地盯着维达,话语里饱含着怒气,“疯玩了那么久,该回家了!”
瓦勒莉不爽道:“你又是谁,凭什么说这种话!”
维达挡在了瓦勒莉之前,低下头,行了个礼,低声道:“父亲。”
“有没有搞错,这个快要秃顶的家伙竟然是你的父亲?”
瓦勒莉吃惊地看着维达,顺便狠狠地嘲讽了她的父亲。
“我没有秃顶!难道没有人教过你礼仪吗,无礼者!”
维达父亲狠狠地锤了锤他的长杖。
那是一根与维达原先的长杖长得极像的长杖,都刻有光明神安东尼奥的太阳徽记,那是光明神殿的代表。
维达原本用的确实是这样的长杖,然而为了不暴露身份,那天在艾文的建议下更换成了一根朴素的长杖。
也许,这人确实是维达的父亲。
“管他的,反正你将来也是会秃的!”
瓦勒莉耍赖道。
“你!”
维达父亲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意识到和这个刁蛮的家伙沟通只会气坏自己,于是转换了目标。
“若伊,跟我走!”他吼道。
原来维达也用了假名。艾文想。不过他还是改不过来这个新称呼。
维达不为所动。
她倔强地抬起头,与父亲对立。
他意识到也许这样反而起反作用,于是放缓了声音,“教团不能没有你,而且,你的母亲,她天天以泪洗面,只盼望你回家……”
维达的泪流了下来,她哭泣着,“你骗人,母亲怎么会为我流泪,那样一个冷漠的人,你们两个从来不关心我的混蛋,怎么会思念我!你只是想让我回去,继续受你控制罢了!”
“我受够了!”她大喊。
她像是愤怒,又像是哀求,“让我自由!”
男人沉默了。他叹息着。
“你要知道,爸爸和妈妈真的很忙,很多教团的事都要我们处理,我们真的没时间……”
他直视着维达,“也许我们确实很少关心你,但是,你要知道,而且最不应该怀疑的就是,我们确实爱你。”
“我知道,这些理由你肯定都听腻了,但是现实却是就是这样。”
他带着一丝恳求,“跟我回家,好吗,我们不会再……”
维达粗暴地打断了他,“每次都玩这套,你真的当我是笨蛋吗,你就不能再花点心思想出另一套来骗我吗?”
“就当是哄哄我,让我跟你走得更名正言顺一点啊……”
少女悲鸣着。
屋子又回到了沉默。
“……我再说一遍,跟我走!”
男人最终还是没有像维达说的那样,只是粗暴地催促维达跟他走。
男人不善言辞,他只会粗暴,无论开头再怎么柔和最终结果都是以粗暴收场,于是他的粗暴酿成了女儿的出走。
“为什么面对那些前来问询的陌生人时你能够和颜悦色,面对我时,你就只会粗暴?”
少女质问他。
“我不想对着你欺骗,女儿……”
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哈,你这样糟糕的人,究竟是如何混到大祭司的?安东尼奥莫非是瞎了眼?”
少女疯狂地针对他,把自己今生所有的恶毒都掏了出来,当堂质问。
“不许侮辱我主!”
男人严肃起来。
“跟我走!”
但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中掺杂了多少慌乱。
“父亲,我不想回去!”
少女的身体颤抖着,最后还是勇敢地第一次拒绝了自己的父亲。
瓦勒莉把维达拉回了自己身后,做了一个招式的起手式,“你若是敢过来,我敢就把你的手给卸了!”
她紧盯着维达的父亲,只要他敢又下一步动作,她就会真的上前把他的手卸了!
众人也纷纷握紧了武器。
“何必呢。”维达的父亲冷冷地笑道,“反正你们这个团都已经被除名了,你们再也不是一个团队,也用不着这样护着她了!”
“若伊,我知道,在佣兵团的生活对你来说诱惑太大,但是这注定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罢了。你的家,在遥远的奥格斯格,你永远也不会变成真正自由的人,你注定不会被接受,你的责任永远担在你的身上,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消失,你因此而无法离开。”
他像是劝说一样缓缓开口。
“你是一个有责任的人,这种责任与生俱来,注定要让人孤独痛苦,但是你只能承受,因为你永远逃不开,这就是命运,从一开始就写好的东西,你的违抗只会让结局更为惨淡,即使如此,你也仍然想要跳出原本的命运,去闯出一个全新的未来吗?”
“我愿意,无论未来是多么艰辛,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对于痛苦已经麻木,我无所畏惧。”
“我去意已决。”维达坚定道,“我以前一直在过着被别人操控的生活,无论自己选择的路是多么的艰辛,那都毕竟是自己选择的路,我会走得无比舒畅!”
“请让我拒绝你的要求。”
维达跪下了。
“从小到大,我都是那么的听话,只有这次,请让我放手追寻自己的生活!”
“不,”瓦勒莉插嘴进来,她敏感地发现了不对,“什么除名?”
“就是说,你们的团队,已经不复存在了,已经被公会抹去了。”
男人嘲讽地开口。
“我们虽然很长时间没有接到任务了,但也不至于直接除名!”瓦勒莉不敢相信。
“我说可以就可以。”
他冷冷地笑了。
“若伊,如果你还不肯和我走,我就让这个团永远不能翻身,再也不能注册佣兵团!”
维达沉默地站了起来,向着她父亲走去。
瓦勒莉拉住了她,“只要你还在,我们就是一个团体,除名了也无妨,不能再注册佣兵团也无妨!”
“如果这个佣兵团还在,你们会遇上比我更好的人,比我更厉害的人。”维达惨淡地扯出了一个笑,“如果我不肯回去,他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像是回应一般,维达父亲的背后出现了很多身强力壮的、兴许是教会的人。
“这里是弗利顿,谁也别想妨碍我们的自由生活!”瓦勒莉坚定道,“为了大家,我才想要团队出名,如果大家都不在了,出名还有什么意义!”
维达还是松开了她的手,“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她去意已决。
“团长,尊重我的选择,好吗?”
像是往常那样,她给了团长一个拥抱。
瓦勒莉呆呆地看着维达。
她流泪了。
说好的永远在一起,结果没过几天,现实就毫不留情地拆散了他们。
曾经许诺过的美好,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这么破碎了。
伯尼还想上来捉住维达的手,想要挽留她。
然而瓦勒莉把他拦下了。
她轻轻地摇摇头。
伯尼心头涌出了一份哀戚。
他们不会敌得过这群人的。
而如果这次没能挽留她,那将是永远的别离。
父亲拉着维达的手,强迫她往前。
维达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用力地甩开他的手,“我……我还有一句话!”
她跑了回来,来到了艾文的身前。
维达微微抬起头,直视着艾文的双眼,她的眼睛里除了哀伤,还有一种支离破碎的期待,双眼涌出的泪花被烛光照亮,“如果……从一开始我们的身份就不是这样,我们,可以开始吗?”
“……不能。”
艾文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冷酷决绝地如此回答。
他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冷酷,连骗都不骗,彻底扯断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
真相就是如此令人心碎的残酷。
而他是一个很诚实的人。
维达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哭得很惨。
然而最后她终于收敛了起来,又回复到那个完美无缺的淑女。她笑得是那么自然,没人看得出来她真正的心情。
“愿你的生命不再有遗憾。”
她最终还是如此祝愿道。
她不敢施加神术,这样只会伤到艾文。她只是留下了一句语言上的祝福。
若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