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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轻声道。
实际上,来劫法场的并不只有马文一个人。
忽然,面前的敌人被从后面来的一把长剑贯穿了身体。
剑的主人把剑拔出,敌人低低地□□了一声,最终还是倒下了。
一瞬间,周围的敌人全都倒下了,看起来来的友军还不少。
“快走!”马文推着艾文,然后挥挥手带领着在场的其他人逃向了一个隐秘的小巷。
第一家族主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的一样,朝着弓箭手大吼:“放箭!”
然而还是晚了,马文他们搭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绝尘而去。
“阿芙拉,城门的守卫解决了吗?”
马文大声向另外一辆车里的乘客确认。
“没问题!”
马文松了一口气,然后向艾文说明:“现在,你不用再担心你的安危了。”
艾文沉默地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你的家人,我很抱歉……”
“没什么。”艾文打断了他。
马文识趣地闭了嘴,不再多说什么。
艾文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车上的气氛很沉闷,但是并不尴尬。
艾文感谢马文的理解,并且庆幸自己能交到这样的朋友。
……
一路顺利,他们终于回到了在贫民区的大本营。
这里似乎比自己上次见到的更为繁华了,修建起了堡垒,有模有样的。士兵们在成群地操练,挥汗如雨。
下了车,阿芙拉便跟马文请了个假。
“我要回去啦,要不然第一家族主母会起疑的。”她对马文说,然后像是安慰地拍拍艾文的肩膀,“一切都会过去的,别在意那么多。”
听到第一家族主母,艾文的心还是闷痛起来。
“保重。”
马文拥抱她。
“再见!”
她走了几步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她转头,然后双手抱胸,“对了,你小子还没给我道声谢呢,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艾文呆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道了声谢。
“哈,真乖。”她笑出了声,声音逐渐远去,“再见咯,小子。”
“明明你比他小。”
马文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话。
马文不再多说什么,扶着艾文到床上休息。
“马文,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艾文突然发问。他的声音闷闷的。
“一般来说我都不否认这点。但,从客观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我毁了一切,我是一个叛徒,是耻辱,是垃圾,我不应该被冠以黑暗精灵之名……”
“别说这种话。”
马文扶着艾文的肩膀。
“你的行为没有错,我支持你。无论何时,真相永远不会是错误的,自由也不应该被掐灭。你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就这么简单。”
“你太焦躁了。多年前,你这么告诉我。而多年后,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你。”
“我的朋友,我们应该是一个整体,共同分享成功的喜悦,然而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共同承担失败的痛苦。你要知道,无论如何,世界上总还有一个人愿意与你共进退。”
艾文却是摇摇头。
“马文,成功的欣喜我理所应当地会与你分享,然而,那些痛苦的事,我不愿让它惊扰了你。”
马文静静地看着艾文。
他没有继续劝说艾文,他知道艾文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之人,多说无益。
“睡吧,艾文。时间会告诉我们,你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无论你做过什么,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那个艾文·奥德利。”
他最终也只能这么说。
艾文却是轻笑起来。
“我是艾文,除却奥德利。”
第三十四章 马文视觉 离别
第二天,马文再次来到艾文房间时,发现艾文早早地醒了过来。
他的目光很呆滞,眉头皱得紧紧的,而且总是直直地盯着一个地方,就连马文进来了都没什么反应。
“早安,艾文。”
马文隐隐地觉得他的状态有点不对,试探着开口。
艾文沉默着。
“艾文?”
马文又叫了他一遍。
“……晚安,马文。”
艾文开口了,然而他的话语却怪怪的。
“可是现在是早上啊,艾文。”
马文皱着眉,有些担心地把艾文的身体转向自己,并让他抬起头好好看着自己。
“艾文?”
然而艾文的目光仍然是有些直直的,一直没有正视马文。他的眼神就好像失去了神采,面无表情的,好像灵魂都被抽走了一样,魂不守舍的。
“这黑暗的地底,不一直都是晚上吗?”
他淡淡地开口。
“……艾文,别这样。”
马文叹了口气,他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与他继续对话。
“我还能怎样,我什么都做不到。那时候是,现在也是,所有的不幸接踵而至,做什么都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的语气上一秒还很平静,然而下一秒就开始狂暴起来,他狠狠地抓住马文的肩膀,死死地盯着他,好像在看着他的仇人。
“你明明有机会,为什么竟然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送死?为什么你就不能把他们救下来?”
他们俩静静地注视了很久,然后艾文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疯狂地大笑。
“因为他们是你的敌人,对不对?所以你为了能够多消灭一个敌人,就可以冷漠地看着他们被抓起来,被杀死。”
……
虽然艾文说得对,他没办法反驳。他确实有这么一份考虑,虽然很对不自己的朋友,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当时情况很复杂,这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罢了。
“第二第三家族大军早已包围了中央区,已经没有人能够救他们了。”
马文站起身来,轻轻地鞠了一个躬。
“对不起,朋友。我太自私,也太懦弱。我们还需要第二第三家族的帮助,没办法违抗他们。能够救出你,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艾文低低地啜泣。他把头埋在双手之间,肩膀微微抽搐起来。
他突然又停止了啜泣,把泪痕擦干,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喃喃自语,“不要哭,不要哭,哭泣只会让人放纵自己的懦弱……”
马文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在他停止这样的行为后,又扶着艾文睡下了。
艾文的精神大概出现了一些问题,很难与他进行沟通。他大概是被家人的被害吓到了,以后也不知能不能好起来。
哈瑞斯不知何时走到了马文身旁。
“走吧,他需要休息,还是别打扰他了。”
“昨晚我让他好好休息,结果今天却成了这个样子。”马文轻轻叹息着,“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在他精神还算稳定的时候,他从来不肯说出口。也许我应该多陪陪他,等到他把自己想说的全部说出来,把那些沉重的东西丢下后,应该就没问题了。”
哈瑞斯把手放在艾文的额头上。
这时候艾文已经因为流泪的疲惫入睡了,胸口微微起伏,表情安静。
“做个好梦,孩子。愿你在梦境中遗忘现实的苦痛。”
他低低地祝福道,用上了一种奇异的床边歌谣的调子。
“那边还有事等着你去讨论,快去吧。”
哈瑞斯对马文说。
马文沉重地点点头,离开了。
今天的讨论主题也还是和往日的一样,无非是些军中小事。战争还未挑起,他得以享受着这最后的宁静,处理的小事也变得有趣起来。
原本这应该又是一场普通的讨论,然而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马文,马文先生!”
他气喘吁吁,表情急切。
马文心头涌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焦急地问出下一句:“怎么了?不要急,慢慢说。”
“第八家族主母阿芙拉,还有第九家族主母温妮、第十家族主母泰贝斯全都被第四家族主母当堂处死了!”
马文心头一空。
他不敢置信地追问道:“当时情况究竟如何?”
“我们的目的暴露了,第四家族主母丽贝卡偷偷安插了一个叛徒进到我们队伍里,她就是柏莎!我亲眼看见柏莎站在堂上,一条条地把我们的情况整理报告出来,她彻底背叛了我们!”
马文实在难以相信,几个月前加入的那个内向害羞的小女孩,竟然就是出卖他们的叛徒。
她竟然是第四家族主母培养的间谍,这实在让他心寒。他深深信任着自己身边的每一个同伴,不愿去怀疑他们,没想到这竟然酿成了一桩悲剧。
在马文的印象中,柏莎一直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子,而且她非常的贴心,做事周到。她被发现时衣衫褴褛,生生被饿晕在路旁。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是叛徒?
而至于阿芙拉。
曾经这是他心尖上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却突然碎裂了。
他感谢阿芙拉,这个与他一直相伴至今的、他最信任的同伴,昨天他还能好好地跟活生生的她一起行动、一起开玩笑,但是没想到她今天竟然就成了一具尸体……
他心情有些复杂。
“当时,阿芙拉统领英勇地与涌上来的守卫们对抗,甚至亲手杀死了好几个敌人,然而最终她还是敌不寡众,被第四家族主母亲手以长剑刺死……”
阿芙拉,阿芙拉……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
原本他打算把以后的首领之位让给她,让她名副其实地成为起义军首领,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意外。
他其实根本不配当做首领,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她处理的,按理来说也应该是她来当首领。
“我当时并未在场,因此并没能帮到阿芙拉统领,是我的错!”
前来报信的那个人直直跪下了。
“不,并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不应该那么容易地相信别人。”
马文把对方拉起。
对方从口袋中拿出了什么,然后递给他,“这是阿芙拉统领的遗物。”
马文接了过来,仔细一看。
这是他第一次送给阿芙拉的礼物,一条他在图书馆工作多年后,用自己攒下来的钱买的项链。
这条项链是用一种地底特有的矿物制成的,价格不菲。然而他的钱并不多,只得买了一条款式普通的送给她。所以这条项链其实就只是一条链子罢了。
如果她还没有死,也许他们会很自然地在战争结束后结婚,就像所有的青梅竹马一样。
马文紧紧地握住那条项链,沉默了。
他不可以掉泪,无论何时都不可以掉泪,这是作为一个首领应有的素质。
“现在,第二第三第四家族已经开始进攻第八家族领地,那边失去了首领,非常狼狈。马文先生,请赶快与我赶到那边指挥!”
对方又如此请求道。
“……阿奇尔,随我一同奔赴战场。”
马文坐上了马车,向那第八家族领地赶去。
希望一切都还赶得及。
……
最终,这场战争还是以微弱的优势胜利了,对方死伤无数,然而占据了突然袭击的优势,还是让第八家族领地守军付出了死伤近乎对方一倍的代价。
马文在城墙上遥遥地往下望,遍地死相残忍的尸体,黑暗精灵嗜血的本性展露无遗。
他扶着城墙,一时间默然无语。
他也许确实是没什么统帅天赋,竟然让己方死伤了那么多人。
阿芙拉。
他默念那个名字。
如果是你,肯定会做的比我好。
可是没有办法,从今天开始,他得正式承担起一个首领应有的责任。
……
晚上,马文疲惫地回到了据点。
他首先进到了哈瑞斯的房间。
“法兰克,阿芙拉她……”
哈瑞斯摆摆手。
“我已经知道了。”
然后哈瑞斯指指另外一张椅子,“坐下吧。”
马文顺从地坐下了。
“告诉我,你的梦破碎了吗?”
哈瑞斯问。
“那不是梦,那是以后的现实。”
马文道。
“你能保持初心,那便最好。”哈瑞斯叹息了一声,“可惜了阿芙拉。”
“与你分别的人们只会越来越多,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哈瑞斯又问。
“人终究是要分别的。我只能让自己不那么悲伤罢了。”
马文的语气沉重。
他们两个沉默了很长时间。
“既然你不后悔,那我也就没资格继续说下去了。”
哈瑞斯拿出了他的茶具,为马文沏了一杯茶。
“这是我年轻时去东方取来的茶叶中最贵的一种,一直舍不得喝,今天看你可怜,就给你喝了算了。”
他努力地挤眉弄眼,想要好好调节气氛。
“其实在我看来,”马文接过来抿了一口,“我实在不能理解这种树叶水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切,你这种小屁孩,怎么会懂得其中的真谛。”哈瑞斯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