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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后宅里的手段,夏金桂就不信夏太太猜不出来。果真夏太太眉头紧皱:“这也有个道理,不过金桂你总是他的嫡母,难道他就不怕得个忤逆罪名?”
夏金桂冷笑:“娘您也想的太好了,不说旁的,就说那些服侍的人,他全换做他的人,瞧在外人眼里,我也是使奴唤婢穿金戴银的。却不知道夜里唤个人也唤不到,出来外面见客多抱怨几句,他还要当着众人的面说都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好,才让老人家有怨气。那时众人只见表面,又见他对我十分礼貌,自然只会信他,不会信我。也不消几年,就被磨死了。”
夏太太不会做生意,人也糊涂,可提起这些后宅手段,她是一点就通。夏金桂才一说完,夏太太就吸了一口冷气,接着夏太太对夏金桂有些迟疑地道:“这话也有道理,可你总要好好地教,再让这孩子不知道你不是他亲生的娘。”
“娘,天下哪有不通风的墙?这是其一,其二呢,我也不怕告诉娘,我对你女婿也好,香菱也罢,总是有些怨气,他们俩的孩子,真叫我照顾,娘,我也做不到当做亲生的一样。”夏金桂说的十分坦白,夏太太不由连连叹气,握住夏金桂的手,想要再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娘,您要疼我呢,就好好地想想我说的话。”夏金桂见火候差不多了,也就见好就收说了这么一句。
“我自然是疼你的。”夏太太不由自主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夏太太就皱眉:“可是这天下……”
哎,果真这好面子的人太多了,都到这会儿了,还天下人如何如何,说这话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夏金桂当初的那些做派?夏金桂腹诽着,伸手摇一摇夏太太的胳膊:“娘,您是和我过日子呢,还是和天下人过日子?”
夏太太的心早被说的活动,此刻见女儿一脸乖巧地望着自己,又叹了两声:“等我再细想想。”
“我就晓得娘是疼我的。”夏金桂露出笑脸,靠在夏太太怀里。夏太太疼爱地把女儿搂紧,看着女儿的脸,不就望着女儿能过的好一些,若是金桂的主意不错,那就随她去罢。
“大奶奶,贾府管家来了。”宝蟾的声音在外响起,接着门外已经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给夏太太请安,薛大奶奶请安。”
旺儿是贾府的管家,夏金桂是不好让他进堂屋来的,夏金桂也就重新坐正身子,对外面道:“管家请起,昨儿的事,辛苦你了。”
旺儿站在台阶上,隔了门帘对内里恭敬地道:“主子吩咐的事,小的哪敢不尽心。薛大奶奶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没有,小的就回去复差了。”
“宝蟾。”夏金桂叫了宝蟾一声,宝蟾走进门内,旺儿等宝蟾离开,才敢稍微直了直腰,悄悄地往帘子里面望去,听说这位奶奶和原来不大一样,就是不晓得怎么会有这样变化。旺儿正想着,就见帘子掀起,宝蟾手里拿着东西走出,旺儿急忙重新把腰弯下,等着宝蟾说话。
宝蟾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旺儿:“我们奶奶说管家辛苦了,这是赏你打酒吃的。”
旺儿接过东西,见荷包沉甸甸的,起码也有十来两银子,这薛大奶奶果真和薛大爷是一对儿,出手都这么大方。旺儿心里想着,就跪在地上对着里面磕头谢赏。宝蟾等旺儿站起来才又道:“我们奶奶还说,本该进去里面,亲自给琏二奶奶道谢的,只是家中事忙,走不开。就请管家代我们向琏二奶奶道谢。”
才说薛大奶奶大方,这会儿就只有一个谢字没有别的,旺儿还没腹诽完,宝蟾就又道:“我们奶奶还备了区区薄礼,还请管家一并带回去。”宝蟾说话时候,夏家的管家已经带着礼物过来,旺儿见是两封银子,还有两匹尺头。这礼,也不能算薄了。
旺儿自然不敢替凤姐回了,只又爬在地上给里面磕头:“小的先替主子收下,只是主子到时会不会收,小的也不清楚。若是主子不肯收,还请薛大奶奶别怪小的办事不利。”
果真这旺儿会说话,夏金桂在里面听见,不由微微一笑。夏太太已经对夏金桂小声地说:“你不是说要好好地算计着这些银子过活,怎么这会儿,又要拿出这许多谢礼?”
“娘,这啊,叫银子花在刀刃上。”夏金桂的话音刚落,宝蟾就已重新走进,对夏金桂道:“旺儿大叔已经回去了。”
夏金桂点了点头,示意宝蟾过来继续和夏太太清点着那些东西,自己往外望去,凤姐是个聪明人,这份礼一送去,她就明白了。
“这是薛大奶奶叫你带回来的?”凤姐看着旺儿送进来的东西,有些讶异地问,旺儿在凤姐跟前,那就更加恭敬了:“是,不瞒二奶奶,薛大奶奶还赏了小人十多两银子说让小人打酒喝。”
“那,薛大奶奶还说什么了?”凤姐摸一下那些谢礼,再次问旺儿。
旺儿使劲回忆:“那管家说了,这是夏家的谢礼,并不是别人家的。”接着旺儿的眉就皱起:“这话说的极其奇怪,薛大奶奶虽说是夏家女儿,可已经嫁进薛家好几年了。”
凤姐仔细品味着这句话,对旺儿道:“知道了,你下去吧。”旺儿行礼退下,平儿端茶过来,见凤姐眉头紧皱,好奇问道:“奶奶也觉得,这话说的不对?”
凤姐端起茶微笑:“我啊,觉得这以后,有好戏看了。”
☆、看客
好戏?平儿更加惊讶了:“香菱去牢里,薛大奶奶也没有闹。等到香菱有了身孕,生个孩子出来,薛大奶奶再不喜欢也要养这个孩子,怎么说这也是她以后安身立命之本。以后怎么还会有好戏?”
凤姐把茶杯放下,对平儿摇头:“你啊,也糊涂了不成?方才旺儿说的什么?”平儿的眼看向那两封银子,凤姐已经平静地道:“说的是,这是夏家的谢礼,还是薛大奶奶吩咐人送来的。平儿啊,我瞧着,这薛大奶奶,只怕不想在薛家了,要和薛家早早了断呢。”
这?平儿的眉皱的更紧,接着就叹气:“要我说,薛家这两年还真是流年不利。薛大奶奶和薛大爷,就算夫妻不谐吧,也做了那么两年夫妻,哪有事情才出来,就想着离开的?”凤姐没有接平儿的话,反想起自己的事来,又想起贾琏,凤姐觉得一口郁气上升,丈夫再不是刚成亲时候那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了,尤二姐虽然死了,但总有个无法消散的阴影横亘在两人中间。
“奶奶,您怎么了?”平儿把银子收好,回身见凤姐眼睛湿润,十分惊讶地问。凤姐深吸一口气,对平儿叹气:“我是算着,林妹妹没了都快两周年了,宝玉还是这样时好时坏的。老太太担心宝玉,也不好去请示老太太,把林妹妹的灵柩送回苏州。”
提起林黛玉,平儿也有些难受,那样的美貌才华,偏偏就做了异乡之鬼,偏偏这件事还关系着自己的主子,平儿也不敢多劝,只对凤姐道:“奶奶还该好好养病才是。太太不是说了吗?让宝二奶奶多帮着奶奶些。奶奶把身子调养好了,再添个哥儿,这才是正经。”
一场空,凤姐心中不知为了什么掠过这三个字,喉头突然涌起一股甜腥,张口就吐出一口血了。平儿瞧见慌乱转身:“奶奶……”
“琏二奶奶病了?太太去探琏二奶奶去了?”夏金桂从夏家回来时候,见屋子里安静无人,听到婆子这样说,夏金桂忍不住重复了一句,要按很多人的推测,凤姐是在被贾琏休弃后死在大雪天,死状十分凄凉。
87版红楼梦完美地呈现了这一幕,夏金桂又想起那天在荣国府见到的美貌精明的凤姐,不由叹了口气。
“奶奶要去接太太吗?”婆子见夏金桂怔怔地站在那,提醒了一句。夏金桂回神过来摆手:“不用了,我乏了,要歇着。”
婆子应是后就让丫鬟们过来服侍夏金桂,夏金桂看着同贵,抬头往外瞧了一眼,此时已经入夜,什么都看不到了。同贵把夏金桂的袖子卷起来,好服侍夏金桂洗手,夏金桂把手放进水中,对同贵道:“同贵啊,我也想不起来问问你,你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同贵有些惊讶地看眼夏金桂,接着拿过手巾给夏金桂擦着手:“我们还能有什么打算呢?不过就是服侍主子,等到了时候,主子们自然有安排,再过上几年,这一辈子不就完了?”
夏金桂莫名其妙地笑了笑,接着就道:“是啊,这也是你们的打算,你下去吧。我要歇着了。”同贵把水盆交给小舍儿,把床铺铺好,见夏金桂躺下去,这才放下帐子吹灭灯退出屋子。
黑暗中夏金桂笑了,何必悲伤,明明知道悲剧才是原作者的心中想的,又何必时不时地伤心一下?等离开了薛家,就可以看着宁荣二府,还有依附于这两府的人家,一起走向衰落。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个看客罢了,看书时候是看客,此刻穿到夏金桂身上,也只能做个看客。
夏金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翻身睡去,这个世间,抓住自己所能抓住的,剩下的,就由它去罢。
薛姨妈从荣国府回来,见夏金桂早早睡了,也只叹了一口气,这个儿媳妇,自己已经奈何不得她了,只愿她安安静静的,不要闹出什么事来,等到香菱从牢里回来,有了身孕,平安剩下孩子,那时自己养着孩子,等到孙子长大,讨了媳妇,也就可以闭眼了。
在各人的各自思量之中,时间过的飞快,夏三听了夏金桂的话,好说歹说,总算把陈角重新请了回来。请回陈角那天,夏金桂又隔着帘子,问了陈角许多话。陈角是老伙计,夏金桂在现代也是精明生意人,两边一答话,夏金桂就判断陈角是个十分可用的人,而陈角也很奇怪夏金桂怎么突然对生意上的事这么精明了。不过这对夏家来说是好事,于是陈角也知无不言,听到夏金桂要陈角把这生意再做起来。
陈角思虑过后就很诚恳地说:“姑奶奶有这念头,本是好事,不过这生意废的时候已经久了,这会儿银子也不是很多,再像原来一样,给这宫中送桂花,只怕很难。”
“这不妨。”夏金桂听了这话,首先要做的就是打消陈角的顾虑:“生意这事,先做小的,再慢慢做大也是平常。况且这京中,据我这些日子打听,也颇有些刚赚了些银子,想附庸风雅的人,我们先把夏家的招牌打出去,再说要限制人来买,一家只许有十棵八棵的……”
“姑奶奶这主意,小的有些不明白了,这做生意,自然是买的越多越好,怎么反而限制了?”陈角的话让夏金桂笑了:“陈伙计怎忘了物以稀为贵。我们要卖的,本就是那些不在乎价钱的人。若是家家都有了,哪还有什么稀罕?”
陈角也是个聪明人,立即点头:“是,倒是我糊涂了,姑奶奶这个主意很好,这会儿入冬了,我把旧日的花匠寻来几个,培育出一批桂花苗,等到春天好拿出去卖。”夏金桂道了辛苦,也就请陈角下去歇息。
等陈角走了,夏金桂在那琢磨,这个主意,最要紧的是能寻到头一个买家,这头一个买家可要好好地挑,务必要一炮打响。
夏太太见夏金桂端着茶不往嘴里放,伸手拉夏金桂一下:“你在想什么呢?这会儿银子也有了,事情也准备的差不多,后日就是你兄弟的好日子。算着时候,明儿你二叔就该来了,你还有什么不能了的事?”
二叔?对,就是二叔。夏金桂唇边的笑更甜了,这可以请教夏二叔,他定然知道,谁家做这头一个客户最合适。
夏二叔和夏二太太果然如期而至,两人里里外外瞧了新房,又瞧了这屋内摆设,还有新来的下人,夏二太太也赞不绝口,对夏太太道:“大嫂现在,可真是换了个人了。”
夏太太有些得意地指着夏金桂道:“这啊,还是我金桂的主意。二婶子,我可和你说,姑娘家,果然还是要出阁才看的出来,金桂这出阁之后,人和原先可不一样了。”
夏二太太含笑点头,夏金桂晓得,要按这年头的习惯,自己要含羞带怯点头,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不过这可不是夏月娥的习惯。因此夏金桂直接就道:“我娘是个寡妇,我多帮帮我娘也是应当的。还有事想要求教二叔,二婶婶,请恕我失陪了。”
夏二太太不料夏金桂如此直接,面上的笑都还来不及收起来,连惊诧样子都做不出来,只对夏金桂点一点头,夏金桂就对夏二太太行礼离开。
夏太太倒不觉得夏金桂这做派有什么稀奇,只对夏二太太笑着道:“金桂现在对生意上的事,可精明了,哎,要是原先如此,也不……”
说着夏太太自己也觉得这话不对,端起茶杯:“来,来,二婶子,我们两个喝茶。”
夏二太太和夏太太在那应酬着,夏金桂已经来到夏二叔那边,夏二叔和夏三对答几句,见夏三依旧是言语乏味,答非所问,夏二叔大为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