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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今儿的重头戏,夏金桂把懒洋洋的姿态收起,端正坐好,宝蟾小舍儿也各自一边一个站定,媒婆就引着一个妇人走进。妇人身后还跟着个小丫鬟。夏金桂抬眼细瞧,见这女子二十上下,打扮的很干净,发上一色银饰,身上穿着素服,举动平静,不见急躁。
相貌自然没有媒婆吹的那样好,但也生的周正,不是那样惹是生非的。真是便宜了夏三。
夏金桂在那打量的时候,那女子也在打量着夏金桂,这女子一边打量,一边心里暗自称奇,都说这位薛家大奶奶难以纠缠,可这会儿瞧着,也是个美丽女子,说话温言细气,举动处处有礼。
☆、合缘
两人互相打量的时候,媒婆已经满面堆笑上前,对夏金桂道:“薛大奶奶,这就是魏娘子。”接着媒婆又要对魏娘子说话,魏娘子已经抬起一只手阻止媒婆:“不必了,想必这位就是薛大奶奶,久仰了。”
是个豪爽女子,我喜欢。夏金桂险些喊出这么一句,让面上笑容更甜,对身边的宝蟾道:“还不快些请魏娘子坐下?”宝蟾急忙上前虚扶一把,小舍儿已经在夏金桂旁边放下一个褥子。魏娘子对夏金桂微微一笑,也就坐下。
这离的近了,两边瞧的更加亲切,夏金桂瞧这位魏娘子是越瞧越满意,还没开口媒婆就又要上前说话,夏金桂叫声来人,一个婆子走进,夏金桂对婆子道:“你带着这位婶婶,去外面逛逛。宝蟾,再换杯茶来。”
众人应是各自去了,只留下小舍儿和魏娘子的小丫鬟站在门口听使唤。
“薛大奶奶想是有话要问我?”魏娘子的话让夏金桂笑了:“果然是个爽快人儿,我们呢,也不说什么暗话。我家那个兄弟,性情如何,大家都晓得的,只是不知道魏娘子你,怎么就肯……”
夏金桂没有说完,只把眼皮微微一抬,等着魏娘子解释。
魏娘子又笑了:“都是外人误会,原来薛大奶奶并不像传言中那样不讲礼。”这外人还真没误会,不过那都是前尘往事了,夏金桂在心中说了这么一句才又对魏娘子微笑:“这些话,也不用再说了。实话和你说罢,我一见你就喜欢,我们家这会儿真是风雨飘摇时候,我有心想让我们家重新枝繁叶茂起来,只是我一个出嫁的女儿,总不好十分再做主。”
都是聪明人,又何必多说,魏娘子哦了一声就对夏金桂笑道:“既然薛大奶奶明说了,那我也就老实告诉你罢。我呢,自然也想再嫁一个人品相貌都是上上选的,只是一来我是寡妇,二来呢,我原先夫家,有些事也不好说的。我这才着急要嫁。要按薛大奶奶说呢,你那兄弟人品相貌都差,但对我来说,却是另一种说法了。夏家原是旧家,现又有贾薛两家好亲戚,嫁过去,我原先夫家自然不会再啰嗦,此其一,其二,薛大奶奶也不要往心里去,夏家再败,也还有些底子,等过去了,我是个管家的人,到时再收拢旧账,这日子,也不愁过不起来。至于男人……”
魏娘子欲言又止,只笑了笑。哎呀,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夏金桂忍住心中快要溢出的笑对魏娘子道:“果真是个爽快人儿。夏家有了你,我就再也不担心了。”魏娘子也浅浅一笑,夏金桂见了她的笑容,想问点再隐私些的事儿,不过今儿才初见,也不好问的这么私密,也就收起心事,问了些闲话。
原来魏娘子父母都已亡故了,家里的嫂嫂也不算太贤良,拦着魏娘子的兄长不许他出头,这也是魏娘子答应要守的缘由,谁知后来又经了些事,魏娘子也不是那样任由人欺负的,这才请人写了诉状,出头要嫁。
听完魏娘子说的话,夏金桂不由叹息一声:“这世道,对女人就是不公。”魏娘子也叹息:“实话说呢,我没了丈夫之后,守着这些嫁妆,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过,也不是不成。只是这世道,见了寡妇有了这些嫁妆,眼里就像滴出血一样,定要从你身上撕咬一块肉出来。”
这话夏金桂也深有感慨,这还亏的是在京城,若是在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只怕魏娘子这样的寡妇,早被逼死了。夏金桂安慰魏娘子几句,又为夏金桂开脱几句,说都是原先年轻有些不懂事,这会儿大病一场,倒觉得有些事不用去争,要紧的是要为自己打算。
这也算是夏金桂半露出自己的意愿,魏娘子想要再深问问,今儿是初会,也不好再多问。夏金桂也想着先和魏娘子关系搞好了,在夏家有了强有力的臂膀,以后自己要从薛家脱离就容易多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宝蟾端着茶点走进,各自喝了一杯茶,吃了块点心,夏金桂也就先告辞,魏娘子也晓得夏金桂这是要回夏家告诉夏太太,站起身道:“姐姐这一回去,还请……”
“要按我的本心,巴不得立时就把你娶进门来,哪还会耽搁?”这一句说的魏娘子面色微红,婆子又带着媒婆回来,媒婆见她俩面上都带笑,晓得已经有七八成了,这媒钱不会飞了,笑的脸上开了朵菊花,还不忘对夏金桂道:“我是跟了薛大奶奶去夏家听信儿呢,还是等大奶奶命人来唤我?”
“你就跟了我回夏家,免得再跑一趟。”夏金桂这话喜得媒婆心花都开了,说了这句,这亲事就要成了,想着媒婆就对魏娘子说了句恭喜。魏娘子只浅浅一笑,送了夏金桂出云房,两人各自道别,夏金桂也就登车而去。
宝蟾见夏金桂满面欢喜,想说话又不敢张口,坐在夏金桂身边偶尔抬眼瞧夏金桂。
夏金桂放下手瞧向宝蟾:“你可是觉得,这魏娘子瞧着是个厉害人,娶回去,这要万一……”
宝蟾的神色顿时现出慌乱,接着就道:“奶奶看好的人,自然有她的好处,我,我也是胡乱猜测。”夏金桂只对宝蟾笑笑,没有说话,这动作更让宝蟾心里发慌。转眼就到了夏家,宝蟾扶夏金桂下车,夏金桂将要进门时候,才对宝蟾道:“闭好你的嘴,要我听见你说了什么,就……”
尽管夏金桂语气平静,也没说要做什么,但宝蟾还是吓的一哆嗦,夏金桂已经用手拢一下斗篷,走进院门,夏三正好从堂屋里出来,夏金桂停下脚步对夏三道:“兄弟,恭喜了,这女子,真是九成九的好,只有那一厘不好,不过呢,也够了。”
夏太太在屋内听到夏金桂的话,晓得这一厘不好是为什么,不由叹了口气,眉头皱了皱。夏金桂已经掀起帘子走进,见夏太太皱眉就坐在夏太太身边:“娘,我们家,这会儿要的是能当家理事的人,而不是要一个一朵花似的,什么都不会的人来。”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是你兄弟头一遭娶媳妇,就……”夏金桂已经挽住夏太太的胳膊,语带撒娇地道:“这又有什么要紧?”说着夏金桂把手松开:“难道要为了这一点,就要重新寻一个不如的人来?”
夏太太本就没有主见,又宠夏金桂,听了这话就对夏金桂:“听你这么说,这人,讨了你的缘法?”
夏金桂点头:“不但如此,要说人才,她是远比我们兄弟好的。”说着夏金桂就拉住夏太太的胳膊摇了摇:“娘啊,你就答应了吧。这还要往哪里去寻这么好的人了?”
女儿是自己亲生的,娶个合她缘的人回家来,也不错。夏太太很快在心中做了思量,对夏金桂道:“这话不妥,日子是你兄弟过的,还是要问问你兄弟。”
说着夏太太就叫夏三进来,夏三自从听说给自己娶媳妇就很高兴,等到听见夏金桂说魏娘子人品相貌都很不错,夏三自己在心里琢磨着,这世上自然是有十足的人,然而自己这样的人,想讨个十足的只怕也讨不着。倒不如就听姐姐的话,讨了魏娘子。
等听到夏太太问自己意思,夏三的嘴一咧,瞧着夏金桂笑:“姐姐说这人好,那这人就必定不错,娘,我讨了媳妇,定会好好地孝敬您。”
“你要敢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啊,定不饶你。”夏金桂的双手往腰上一叉,做出个恶样来,夏三嘻嘻笑了,夏太太也放心下来,罢了,既然如此,那就娶吧。
夏金桂趁热打铁,让人把媒婆叫进来,夏太太拿出夏三的庚帖,接了魏娘子的庚帖,又定下五天后夏太太去魏娘子那边下插定。媒婆拿了庚帖,又揣了夏太太给的一吊铜钱,笑嘻嘻地走了。
夏金桂见一件大事了了,另一件事儿也要去做,叫住想要出门的夏三:“我且问你,你可会讨债?”
夏三和夏太太都被问的懵懂,夏三伸手指着自己鼻子,不知该说什么。夏太太对夏金桂迟疑地:“这哪里有债,何处去讨?”
夏金桂把这两本账是随身带着,这会儿就拿出来,打开,指着几处账目:“娘,这里还有几家欠我们银子,这条子也在这里。娘,我算过了,光这些欠的账,就有上万银子。”
话音刚落,夏三就从椅子上跌下来,夏太太的眉皱紧:“怎么坐没坐相,好生生的就跌下去?”
“上万,上万银子?”夏三嘴巴张大,看向夏金桂一脸不可置信地问。这夏三真是上不得台盘,按说对这样富户,上万银子哪算得上什么大数目?但对夏三来说,只怕就是从没见过的数目了。
☆、挑拨
“虽说有上万,但我觉着,这些银子,能讨回来一半就算不错了。”夏金桂没有心情敷衍夏三,又转向夏太太:“娘,您总知道这些和我们有生意来往的人家,哪些银子好讨?”
这个?夏太太的眉皱起来:“金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些,哪知道啊?”
哎,看来这夏家的家底比自己想象的厚,不然的话,就夏太太这对生意还不如薛姨妈明白的人,这么多年下来,还能给夏金桂陪送一份丰厚的嫁妆,现在虽然败落了,也还使唤的起下人。这得多厚的家底才能被这样糟蹋?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夏金桂心中的火又燃起来,只要能让夏家重新恢复往日的风光,不不不,只要能恢复一半,自己离开薛家就没有任何问题。
“二叔,这事,二叔应该清楚。”夏三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外面,对夏金桂连叫几声。
二叔?夏金桂觉得这个二叔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然而没有之前的记忆,书中也没出现过,谁知道这个人物品性如何?
“哎,你二叔现在都不理我们了,还能问什么?”夏太太话里也诸多抱怨,夏金桂的眼眨了眨就对夏太太笑道:“娘,都是一家人,就算原来惹恼了二叔,这会儿好好去给二叔陪个不是,难道二叔还会不满意?”
“金桂,你是真忘记了?你嫁到薛家之后,外面传了些难听的话,你二叔要我好好管教你,哪有做人媳妇的这样做?”夏金桂的脸一红,听来像是夏太太袒护夏金桂,夏二叔又不满夏金桂这样的举动,于是两边吵起来了,估计按了夏太太的性情,还要说上几句夏二叔这么多年,谁知有没有从中藏私,惹怒了夏二叔,才让夏二叔对生意不闻不问。不然夏太太也不会着急过继了夏三这么一个上不得台盘的人。
“娘,那些都是旧事,提起做什么?”夏金桂又拉着夏太太的胳膊撒娇,接着夏金桂就道:“兄弟的婚事,没有个男人出面总不好,薛家这边呢,最近也是事多。娘,不如等过两天,我陪您回去,和二叔好好地道歉,说那时是我年轻不懂事,这会儿经了大变,明白错了,还求二叔看在死去父亲的面上,出面操办兄弟的婚事。”
说着夏金桂强迫自己挤出两滴眼泪,又在心里骂了两句万恶的封建时期,操办个婚事还必须要男人出面,真是太万恶了。
夏太太见女儿态度如此诚恳,拍拍夏金桂的手一脸欣慰:“你这会儿这样说,你二叔怎会不应着?你二叔原先,可是很疼你的。”夏金桂附和地笑笑,又商量了几句别的事,见天色已晚,夏金桂也就收拾起了账本,带人离开。
夏金桂的身体本就是养尊处优的富户家的媳妇,虽说这点事情在夏月娥瞧来,是非常少的,然而一上马车,夏金桂还是感到身体开始疼起来。果然这古代富户千金缺乏锻炼,看起来还要把锻炼身体提上日程,没有一个健壮的身体,哪能面对一切?
不过,首先,锻炼时候就要把宝蟾撇开,免得她又大惊小怪。想着,马车已经到了薛家门口,薛家大门处,有个年轻男子带着小厮正准备进去,宝蟾瞧见那男子,啊了一声:“二爷回来了。”
哦,这就是薛蝌?想到书上说薛蝌更像是宝钗的亲兄弟,夏金桂扶着宝蟾的手下车时候,眼就毫不顾忌地往薛蝌面上瞧去。薛蝌的相貌,和宝钗不大像,但有四五分像宝琴。不过薛蝌十分地文质彬彬,虽然风尘仆仆,也可以瞧出这是个俊秀人。
难怪夏金桂会对他动心,要按了87版红楼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