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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忽然低语了这样一句。
诗绪里好奇地看着席勒,问她何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她曾经目睹过孤身一人被流放的丽·劳伦斯。所以在那次革命失败之后,她发现自己竟然和丽一起被流放,一定是又喜悦,又不安。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命运得到改变了吗?可是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侵略的舰队驶向无涯学海的方向……如果她选择离开丽,回来拯救无涯学海,那么丽恐怕将沿着宿命的安排,开始孤独的旅程。若是她选择留下,或许就有改变这种宿命的可能。若是一般人,恐怕都会选择留下来试着挑战宿命吧。但是,阿奎那小姐却选择了前者。”
席勒停顿了片刻,接着说:
“有时候,遵从宿命,比反抗宿命更需要勇气。尤其是当你知道,宿命将你指向一个悲伤的结局……”
她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
诗绪里听不太懂席勒的话。它继续望着她们二人的方向,随意地晃着自己的尾巴。
“啊。”
远处传来了丽的一声轻呼。
诗绪里连忙跳了过去,看见丽正扶着自己的额头,一副大梦方初的模样,和刚才那个沉着稳重的教宗相比,简直是截然两人。
“怎么了丽?要帮助吗?”诗绪里紧张地问。
“我刚想起来一件事。那个失踪的高阳薤露……”
诗绪里也突然想起来了,“啊——”地尖叫了出来。
“她还在书里!”
他们两个一起大喊出来。
没错,那个时候丽是拜托埃莉斯琳娜让其他的图书管理员将她取出来……但是那时候这种事情除了丽已经没有人有可能办到了。
“被夹在里面这么久一定夹成纸片儿了吧!”诗绪里抓狂道。
丽则镇定多了。
她摊开书,将恒河沙书整个翻了一遍,终于说:“找到了!”
书页上是穿着旗袍的高阳薤露的画像,她身上仍然穿着绣着凤凰的旗袍,只是她的手里没了烟斗——她的烟斗被丽拾获之后,就存放在了恒河沙书世界中别的地方。她的双手向前推着不存在的壁障,一副“快放我出去”的绝望表情。
席勒远远看着她们,不知道她们到底在紧张什么。轮椅上,安娜还在睡着,美梦丝毫没有被她们的惊呼打扰到。这一次,丽再也不用担心她醒不来了。
***
因为知识节而张灯结彩的新图书馆里,只有书库是唯一和节日气氛绝缘的地点。
少女形态的诗绪里垂头丧气地推着上架车在书架间穿行。
“喂,诗绪里,听说,你们解决了一个失踪案?”
听见身后有人这么喊自己,诗绪里连忙回过头,还没看清来者是谁,一大群书签呼啦啦一下子把她的视野给填满了。
“没想到你这个失忆症还有点本事嘛!”
“拿到奖金了吗?要请客啊!”
“那个失踪人口长什么样?漂亮吗?”
问题太多,诗绪里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答起了。
这个时候,诗绪里的兽耳被一只手拎住了。
“抱歉各位,这个小狐狸被我先借走了!”
是野猫的声音。诗绪里纳闷了:那个家伙个子明明没自己高,怎么会这样轻松就揪住自己的耳朵?回头一看,野猫果然踮起了自己的脚尖。她正想说两句什么,野猫就已经拖着她往书库外走去了。
踮着脚还走那么稳当,果然是个猫啊。
终于平安到了图书馆外面的走廊上,野猫说:
“她们没恶意。她们那么说,是……”
“——是在嫉妒我。你说过很多次了。”
“不对。现在不一样了。她们是羡慕你。她们现在,真的是在拿你当自己人看待了。”
诗绪里沉默着。
“你在想什么?”野猫微微蹙着眉问。
诗绪里说:
“我在想……辞职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离完结越来越近了……
☆、往不可谏来可追
野猫听见诗绪里的话;嘴角一翘;一脸不屑:
“你的主人辞职了,你也要辞职?果然是‘物似主人形’啊。哎,所以说,要想让还被恒河沙书束缚着的书签;明白自由的好处,果然没那么容易啊。”
说完;她不再看着诗绪里,而是转过身,面向楼下灯火通明的广场伸了个懒腰。
在胳膊抬起的瞬间,她的眼睛里忽然有了一点点寂寞。
不过;寂寞只是暂时的。她马上就想开了:她们认识的时候,小狐狸就是一个旅人的身份;而她也是同样。现在的局面,只不过是她留在原地,而小狐狸继续旅行而已。很简单,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没错,我就是这样豁达的性格。野猫心想。
“其实是因为我突然觉得我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学……”
诗绪里试着解释着。
“我懂,我懂,哈哈。”野猫尽可能让自己笑得不太生硬。
诗绪里见她笑了,也跟着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没想到你这个家伙有时候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嘛。”她说。
“那是当然!我这个优点你怎么现在才发现啊,也太迟钝了一点吧。”
野猫嘴里这样说着,却把头转到了一旁,不去看诗绪里的表情。
“你愿意跟我一起吗?”诗绪里说。
野猫心中微微一动,偷偷瞄了一眼诗绪里,却发现诗绪里一脸自信,就好像觉得野猫一定会答应一样。
但是,野猫知道,辞掉工作,和诗绪里一起跟随她的主人旅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她和诗绪里的主人根本不熟悉,也没打算熟悉。而且,次元旅行的费用高昂,她根本支付不起。
“没可能啦。我热爱图书馆工作!而且我那个搭档嘛,她的业务还是……你懂的。我怎么可能丢下她不管啊,对吧。”
只要这样说就好了,用孙铃的蹩脚工作能力掩饰掉……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你和我一起辞职。”诗绪里说着,从口袋里抽出了一纸契约,交到了野猫的手里。
野猫纳闷地接过来,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就转为惊讶:
“你打算参加入学试验?”
她这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诗绪里说:
“虽然是主要针对外国人开设的短期班级,但是好像也没有明文反对本国居民来报名。我觉得我也可以参加看看。”
原来是这样。野猫舒了一口气:“你倒是很好学嘛,以前没看出来。”
诗绪里不服:“在罗西的时候我比你上进多了!”
谁知野猫突然重新开启了嘲讽模式:
“但是成绩还是不如我,哈哈哈。”
于是猫科和犬科又互掐了一阵子。
等到两个书签重新恢复平静了,野猫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那个问题:
“你在这里进修,你的主人怎么办?……她该不会,嗯,要过‘很久很久’才离开这里吧?”
诗绪里有点不开心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讨厌劳丽吗?”
“才没有,我讨厌的是你。她要是早点离开,我就可以早点看不见你了。”
她刚说完这句话,诗绪里就把自己的脸凑近了野猫的脸,左看看,右看看。
“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说反话。我发现和你交流一直有一些困难,总是时不时要把你的话往相反的方向理解才能得到其中真意。”
野猫顿时红了脸:
“我才没说反话!”
“那么大概要让你失望了,劳丽好像要在这里留上很久很久,”诗绪里说,“她这段时候一直陪在安娜身边寸步不离,大概安娜还很虚弱,离不开她吧。她还问我借了钱,这几天一直在看无涯学海的房产广告,似乎是准备买房子的样子。看来,她是准备长期照顾安娜了,毕竟我们现在都住在席勒家,不太方便吧。”
野猫暗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她马上又注意到了一个新重点:
“你借钱给她?你那么有钱?”
“其实我在陪丽一起旅行的时候,悄悄把理事会的流放资金拿去在每个下位次元碎片都做了一些投资。”
投资!野猫头一次对诗绪里的头脑产生了敬佩之情——不管是怎样的投资,因为各个次元时间流速的差异,在经历了这么多次的次元跃迁之后,收益都会相当可观。
但是,用流放经费投资……这好像是犯法的吧?野猫也不是十分懂,就不再继续追问了。
诗绪里继续得意洋洋地夸耀:
“不搞投资的话,我哪里有钱买那些限量纪念版的模型?而且若不是有我,劳丽她怎么能够那么无忧无虑的更换装备,怎么能够一直打扮如此光鲜,怎么能够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想睡什么睡什么……”
“睡什么?”野猫惊呆了。
“我说的是睡觉的床。你看,你又想歪了。”诗绪里狡猾地笑了笑。
野猫忽然有点不乐。并不是因为自己反过来被诗绪里戏耍的缘故。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因的话,还是因为丽的话题。诗绪里总是三句话离不开她的主人,连自己也时常会被她带偏。诗绪里和主人真的那样要好吗?有主人真的那么好吗?难道自己也和其他的书签一样,对诗绪里羡慕……甚至是嫉妒吗?实在是无法忍受……忍无可忍!
“喂,死狐狸。”野猫终于忍不住了,“等到丽带着安娜继续开始旅行……你会跟她一起走吗?”
讨厌,为什么突然问出来了?野猫打心眼里嫌弃自己的没用,连忙把脸转到远方,假装自己在看远处的灯火,偷偷瞄一眼诗绪里,却发现诗绪里竟然陷入了沉思。第二波挫败感不知不觉又在野猫的心底酝酿起来了……
“这个问题啊……毕竟她是我的主人。”
这就是诗绪里的答案了?野猫心中觉得这答案简直就像掺水的牛奶一样无味。
“不过……”诗绪里说,“如果她非要让我和她一起走……我希望那一刻能晚点到来。”
这是……舍不得这里的意思吗?
野猫又有一些心动了。真是讨厌,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因为这个死狐狸的回答而波动呢……今天已经好几次了……
诗绪里突然用双手挠起自己的头发,一副快要抓狂的模样:
“因为我刚刚才订了配有高速旋转三所攻模式的豪华珍藏版超·仿真Lena酱充气人偶啊!刚刚出门前才下单!地址写的是席勒家!万一我不在的时候寄过来被她拆开包装看见了里面的东西的话我这辈子都没脸回无涯学海了!……咦野猫你为什么表情有点难看?……哎呦!你为什么踢了我一脚?你这样仇富是不对的!”
就在她们两个再次撕打成一团的时候,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
她们两个停下了动作,往巨响的方向看去。
一道光束飞上天空,然后,炸裂成了一朵分外灿烂的烟花。
这烟花当然不会再是码头警报的信号了。因为它散开的时候,空中浮现了几个字。
“翡德莉卡·席勒。”
“这是什么意思?”诗绪里问野猫。
野猫说:“这应该是在公示新当选的理事会成员的名字。”
诗绪里跳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席勒被选上了?什么时候举行的选举?我都还没有投票……”
野猫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肯定是当成废纸扔掉了。”
诗绪里一脸懊恼。
看出了诗绪里的沮丧,野猫悄悄说:
“按照往年惯例,她现在应该在致辞。如果你现在赶去缪斯音乐厅,应该还能见到她,向她祝贺一下。”
诗绪里立刻来了精神,准备出发了。它跳上了走廊的扶手栏杆准备出发,却发现野猫并没有挪动的意思。
“你不去吗?”诗绪里问。
“我讨厌繁文缛节。”野猫高贵冷艳地望着远方。
“那我去去就回!”
诗绪里说完这句话,就从新图书馆的四楼跳了下去。
野猫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书库。
***
野猫说的一点没错。虽然缪斯音乐厅距离通天塔并不近,不过因为树篱迷宫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破坏掉的关系,路上并没花掉诗绪里太多的时间。在冲进缪斯音乐厅主厅的瞬间,诗绪里恰看见席勒穿着隆重的礼服从台上走下。在华丽灯光的照射下,席勒纯净的银发看上去分外耀眼,博得了全场年轻人的关注和欢呼。而长者多是在称赞她淡泊的眼神,仿佛获此殊荣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其他人一般。有些人把这归功于无涯学海的教化。只有诗绪里知道,这就是席勒一直以来的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