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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倾之·与君书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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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公子,你这是要赶去哪里?”
唐莫回头看一眼紧追不舍的人,他不想说,“我相信行霄不会有事。”
他想,自己在危机时刻,两位师傅都能出手相救,那么行霄在那般的危难之中,定是被救起才对。
黑鹰快马加鞭,他先上前一步拦住道,“唐公子,王爷说要保护好你的安全,你现在还不能随便乱走,况且,这一次朝廷赈灾物资被洗劫,想必是江湖人所为,一夜之间,把事情做得这么干净,一般的劫匪哪里来的这种手段。”
黑鹰似乎是不打算让人走了,唐莫怒视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他全身湿透,天上还在飘洒的雨水,还在纷纷扬扬,而他,一心只想着去确认,楚行霄怎么样了?
凤久守打道回府,他要的翻天覆地的机会,终于是来了。
本以为楚行霄不会那么傻,真的就是一个人去面对朱沧海,看来,还是小瞧了人的仇恨。
朝廷和江湖一旦起冲突,那么皇宫那边必有动静,那个年少无为的傀儡之皇,想必是心惶惶难以安睡了吧。
黑鹰还是动用了暴力,他把书生似的公子点晕了带回去。
他道,“得罪了。”
唐莫的翻起的眼皮都还没有合上,他只觉得颈项上一麻,没想到黑鹰真的下手。
权衡利弊之后,满口是大局为重的说辞里,有的人,他的所谓大局,即是垂手可得的天下。
唐莫被带到了皇城,这座一国之都,最是繁荣和戒备森严的城池。
凤久守要求的不多,他只求一计。
“你为我出一计,我放你归去。”
唐莫看着犹然风流翩翩的王爷。
他知道,九王爷曾被侮辱,至于其中的侮辱,是怎般的折辱,只有他自己知道。
“凤王爷是不是太高看唐莫了,我就一平头百姓。”
他想,他此刻,满脑子都是楚行霄,如何给这般野心勃勃志在天下的人计策?
凤久守从座上走下来,他坐到扭头看着外面的昏黄秋光的人。
“唐莫,你我之间,还有必要这样为难吗?”
谁不知唐公子,满腹经纶,他要是没有些谋略,那么当年险些被毁尽的绝心宫,怎么可能在绝心宫主消失后,绝心宫仿佛未曾受到任何的波及而那般的安然无恙?
“作为榕厦岛的少主,我知,榕厦岛就是一座天下,你说,要是我上奏,让皇上派人去查查榕厦岛,你说我们当今雄心勃勃的皇上,他有什么想法呢?”
年轻气盛的人,他一般都很喜欢,新鲜的地方,尤其是如天堂的地方,将其划入自己管辖范围之内,那是每个男人想要做的大事。
唐莫平平静静的看着明明嘴里说着能威胁人生死的话可是眉目依然含笑的人。
“呵呵,九王爷当真是使得好一手,如此的巧言妙语,你也不想想,就算皇上不动榕厦岛,到你了,榕厦岛会一直是世外桃源吗?”
“王爷,唐莫还未变傻。”
利用人的事,谁不曾做过,只是可大可小,有些不值得计较而已。
“这么说,你是不想留下来了”
“我本就不属于这里,自然是离开为好。”更何况,他还要去找生死未卜的人。
凤久守不再做声,能从他眼皮底下走过的人,不在少数,当然,那些都是些不相干的陌生人,倘若是熟识的人,却是一个都不能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唐莫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人是动了真格。
“九王爷,你这把人关进牢里,多少爷该给个罪名吧。”虽然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唐莫还想巧言令色,即使他的口才和能力,有待提高,当然,也许人家根本就不想表现。
凤久守俊脸上始终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道,“怎么,唐公子还不满这级别牢房的待遇?”以他的意思,是要带到天牢里了才好。
唐莫全身心那个寒冷,他想道,九王爷,身为王爷,你竟敢如此妄为成这般,若是哪日真成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那是不是要生杀予夺,想杀了谁就杀谁?连安罪名的程序都省了!
凤久守嘴角微微弯下,他道,“唐公子,你不如就留在这里,考虑清楚,三天后,本王再来看你,如何?” 
他悠悠摇了摇扇,唐莫怒目着那远去的背影,他不自觉狠拍了拍牢房的门,当吃痛的收回手,他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凤久守想得天下,他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想法。
然而,这个人,想要得天下,他哪里来的兵权,以及拥戴者?



第16章 第十六章 解毒
入夜时候,黑鹰潜入牢房里,他打开了牢房的门。
唐莫昏昏欲睡,许是太困,许是太过烦躁,他疲倦的合上眼,可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睁开眼睛,竟看到高俊的黑影,他道,“唐公子,你走吧。”
唐莫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抹了抹迷蒙的眼睛,黑影高俊的身影,确实是沉默寡言的人。
“你竟敢……”
“我这也是为他好,毕竟,你不是朝廷中人,更何况,榕厦岛,已经有人来寻。”
唐莫急忙站起来,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榕厦岛的人来寻我?”
黑影转身走出牢房,他道,“其实那天,我离开了东园,之后又回去了,我只是在暗处,期间出事的时候,两位神秘的人出来,我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背身面对身后的人,唐莫看不清楚说话的人的表情。
是,没错,当年的人,他们还活着,而他们和他已经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唐莫回头看一眼背对自己远去的人,他不知为何,总想叹一口气。
每个人,都有执念,那是为了另一个人,只是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黑鹰把纸条给离开的人,他道,“这是来找你的师傅要求交给你的纸条,他们说,你可以去这个地方找到楚公子。”
唐莫打开纸条一看,岩溪洞。
那不是,他小时候,常常去玩的地方吗!
担忧多日的心,莫名间就松然下来。
他想,他还是有机会抓住的;而他呢,好像,根本没想过要这种无聊的机会。
凤久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信任的下属,他会把人放走。
唯一的信任,果然,一旦放松了警惕,就什么都失去了。
黑鹰沉默的任由上前来按住的人将自己五花大绑,他什么话也没说。
有的人,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是他从不知道,他有时,对一些人,是不能碰的。
“王爷,你曾问属下,为何甘之若饴,守在你左右,属下不知道,王爷还记不记得,当年被抄家的奸佞之臣巩家,属下,即是那佞臣之后,当年只是幸得皇后施恩,属下免去一死,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守着,也只是报恩。”仅此而已,再无关其它!
他低下头,仿佛是想把一切的过往,都垂下泥土里。
凡事的前因后果,原来刨根问底,就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人情相欠,而他欠他的也不过是答应了皇后,定保护九王爷周全。
很多事,追本溯源,原来也就那么一点点前因,真的和其它的无关,尤其是情分!
朱峰捷看着转身走出牢房的人,他回头便道,“给我狠狠的打。”
他也跟着出去,留下那捆住手脚的人,他一声不吭的忍受着有力的皮鞭,在甩起响起嘹亮的响声后,随后啪的一声,那是鞭子和人血肉的交响。
他抬头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那背影在眼里变成模糊一片,他终是忍受不住,闭上眼睛。
唐莫离开前,他犹犹豫豫的问,“你这样放我走,你怎么跟九王爷交代?”
黑鹰当时哑然一笑,那是唐莫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笑,虽然说,他和这个人见过的面,不过几次,但是从未看到对方笑过。
他那般清朗的笑容,其实很好看,真的,假如,他不是在黑暗里踽踽独行,那么该是清风般的男子,若是走在路上,也该是引起无数娇娥驻足回望。
唐莫日夜兼程,他赶回到岩溪洞,本以为,会看到那个人一如往常,站在洞门口等着自己,可,他看不到任何身影,那般冷清的洞口,一阵微风拂过,带了无限的冷意。
他急忙跑进去,他道,“行霄,行霄,我来了,你在……”他想问,你在哪里?而他目光在四处找寻中,他看到了躺在冰冷的石床上的人。
楚行霄全身冒着冷气,他的脸色一会一片寒霜冷冒,一会儿是赤红甚至五彩纷呈。
唐莫走过去,他摸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他道,“你怎么了?”
此时,他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的两位,其中一人道,“唐莫,冰缠功和赤火掌相斥,他受了赤火掌,再加上他本身还未完全修炼得冰缠功,因此伤势很重。”
唐莫回头看着两位师傅,“你们……”
“好了,你要想救他,便把那边的药给熬了,每天如是,喂他个三天三夜,到他醒来,你们再解决自己的事,此后,为师不再出现。”
他将一株青色的草放在石桌上的药堆中,当两人携手消失,犹在浑然中的人方回醒。
“师傅?”
他急着追出去,可洞口再无人影。
月明星稀的晚上,洞口的虫鸣,此起彼伏。
唐莫转身看着洞口里的人,他的耳边一直不停的回响着这个声音,“要想他醒来,除非你和他……交合。”
那赤红的耳郭,也不知是不好意思,抑或是为其它什么。
唐莫第一次听到师傅跟自己开这种玩笑,要知道,他的师傅,是不会开玩笑的人。
唐莫听到一边沉默不说话的人笑了笑了,他道,“唐莫,你也该知道,行霄除了你,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所以,如何作,你应该明白。”
他们两个人相携手离开了,独留下浑然不知今夕何夕的人,他眨着眼睛,他希望这只是自己在做梦,这根本不是,真的。
楚行霄现下这幅样子,他根本毫无知觉,他怎么可能……
唐莫坐在床边,他端着手上的药,他师傅没有告诉他,一旦把这药给喂了,这个昏昏沉沉好像死了的人,他会睁开眼睛。
当易碎的瓷碗突然被打开粉碎,那原本是坐在石床边的人,他猛然被拉到石床上,随后,什么都不知了!
次日,唐莫醒来的时候,床上原本已经醒来的人,他依然是闭着眼睛,只是脸色没有刚开始的那般难看,那赤红的颜色已渐渐退下,只是霜气隐隐约约的,还在流转。
唐莫碰了碰浑身还是冰冷的人,他才感觉腰身一阵酸麻,当即想到了昨晚的一不留神,竟然是这辈子的清白就这么没了。
某两不道德偷窥的师傅,其中一人走在溪河边,想起那人的呆傻的反应,当即又忍不住好笑。
他道,“你说你这徒弟,当真和你没什么两样。”
他边说边好笑的遥望着远山近水,而一边一脸平静的人,犹是毫无反应。
当他转头看着一路都是在说笑的人,他刚刚还是很开心的笑着,但这咳嗽不止的反应,竟是害他连血也咳了出来。
“咳咳!”
他越咳越厉害!这让毫无反应的人,他急了,忙道,“怎么了,是不是又伤到了,你可莫在笑了啊。”
他一边擦着他的嘴角边劝止,在急忙里,他拉着对方的手蹲在河边。
这还在笑出的人,他此刻是没了声响,只是嘴角表的笑意,仍是在盘桓。
他轻咳了几声,虽然已经很小心翼翼,然而,每一声的咳嗽,仿佛心口都在被狠狠的撕扯一般,那样的剧烈之痛,想来也只有他自己体会。
“我……”
他才想说话,那血便又再张口的嘴巴里溢出,这次,当真是咳得生疼,他原本白俊的脸,眼下更加苍白。
“别再说话了,我们这就回去,好不好?”
洗了手,又给流血不止的人擦拭嘴角边的血,他一遍又一遍,娴熟的动作,容色上,已没有第一次那般慌乱,却又藏不住满脸的焦心。
如果,这是一切因而得的果,他道,“我要是能帮你承担。”可是,这谁造的因,怎么可能是另一个人来承担,只是还好,两个人都还在。
“我没事,我们就此须弥山吧,呵,咳咳,估计,白仙尊的佳雪酿,又出坛了,正好赶上。”
两个人站起,他握紧了他的手,当相视一眼,便一起朝了东北方向驶去,至此无影无踪。

唐莫在这一天里,也决定走了,他给那昏迷不醒的人喂了三天的药,三天后,他嘱咐了来照顾的绝心宫的侍女,随后便骑马赶回皇城。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远离
凤久守曾言,君子法天运,四时可前知。小人惟所遇,寒暑不可期。 
唐莫此时应,利害有常势,取舍无定姿。焉能使我心,皎皎远忧疑。
唐莫假设过最惨的过程,但是他没想过,会看到这么可悲的一幕。
黑鹰竟被打得半死不活,而他凤久守还能笑着冷哼。
他道,“朕还以为,唐公子当真要一去不回头!”
唐莫笑了,他走进去,他回头看着冷血无情的人。
“倘若,我真的一去不回头,想来,我这造下罪孽,可真是用尽三生三世,也补偿不完。”
他目光紧随着被拖出牢房的已经奄奄一息的黑鹰,很久,当回神,他看向那坐在皇位上仍是那般风流作态的皇。
“我以为,你多少会对他,手下留情。”
可是,他错估了他的多情,他其实是无情的君主。
他凤久守,已经无情无义,无爱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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