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漠瞳,你回来了。”
看见苍雪过来,漠瞳上前耳语了一句。苍雪面色微愠,很快就平静如初。
“有什么事等到吃完饭再说。”
苍雪一进望春堂,刚好看见无殇端着火锅冲进来,差点就把锅子摔了。
火鸾的声音大的都能掀翻房顶:“无殇,你要是敢把锅给我摔了,我就把你做成锅!”
无殇一撒手将锅丢在桌子上,烫得直跳脚:“火鸾你故意的,明知道要做火锅还不提前弄个架子,存心折腾我!”
烟姒看了心疼:“傻子,烫着了吧。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笨,武功都白练了。”说着拿出玉露散细细给无殇抹上。
涵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烟姒,瞧瞧你这贤妻良母的样子,烫一下而已用不着这样心疼吧。无殇皮糙肉厚的,烫一烫不碍事儿的。”
“宫主,你看看烟姒和无殇,干脆您给挑个好日子,让他俩拜了堂完了!”火鸾调笑着进来。
“不可不可,宫主,你别听火鸾的!”
苍雪不解:“漠瞳,你是怎么了?这是好事儿啊,刚才我还在跟烟姒说这件事儿呢。”将目光转向那两人,“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你俩今晚就直接洞房,这顿饭就当喜宴好了。”
“宫、宫主。”烟姒脸上绯红一片,“我说了不急的。”
火鸾在一旁笑的得意:“漠瞳,你输了!宫主可是给他俩选日子了,拿钱拿钱,五千两!”
漠瞳狠狠瞪了火鸾一眼:”没钱!”
“没钱?打!”
漠瞳和火鸾一个逃一个追,搅得望春堂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苍雪现在才明白过来:“在宫里赌博可是要挨罚的!你俩给我站住!”
火鸾追的漠瞳上蹿下跳,即使苍雪发话火鸾也不听:“宫主,过年可是要另算的,这是您说的!漠瞳你再跑!”
烟姒看着那个正中央的火锅,夹了一大筷子羊肉涮了涮:“好了好了,莫要闹了。这汤都沸了好几次了,再不吃,这汤可就要倒掉了。”
火鸾”哼”了一声,高昂着头坐下。漠瞳拍了拍身上的灰,拉开椅子坐在灭魂旁边。
“火鸾!你抢我羊肉!”
“怎样!你欠我五千两,我就抢了!”
孤鹰嫌弃的撇撇嘴:“注意一下注意一下,口水都喷到菜上了。”
“狼崽子你把老夫的酒拿来!”
“槿叔不要这么小气嘛,有酒大家喝……哎呀谁踢我!”
离澈怒气腾腾地站了起来:“独狼你说你就不能聪明点!眼睛干什么吃的没看见旁边有人啊!赔我衣服!”
半个时辰过后,望春堂终于安静了下来,一桌子人坐下老老实实的吃饭。
一杯酒下肚,所有人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竟然是‘梅香醉’?槿叔倒也舍得,有酒喝……大家划拳,怎么样?”久不说话的水袖一张口,土河就拍着桌子响应。
“哥俩好啊,五魁首啊,三星照啊,六六顺啊……”
“哥俩好啊,九匹马啊,一心敬啊,七个巧啊……”
“灭魂!输了,输了,喝!”
“哈哈哈!火鸾你又输了,五千两一笔勾销!”
“槿叔,你耍赖,你刚才出的明明不是这个!”
“宫主,你输了吧!我就说土河一定会赢,你偏说金渊赢。罚酒吃罚酒吃!”涵凝大声嚷嚷,平时的沉稳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好好好,我领罚我领罚。”苍雪笑吟吟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喝了,金渊,你和土河再来一局!涵凝,你说谁赢!”
苍雪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一群人在一起打打闹闹,喝酒划拳。谁输了或罚酒或罚钱。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你死我活。在这个时候,苍雪不是傲绝宫主,他们也不是那满手血腥之人。
大家总是心无芥蒂的在一起吵啊闹啊,笑得没心没肺。
这样,很幸福。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就是冬去春来有一年。算一算,跟大家在一起,最短的,也有八年了。
八年,可以改变很多。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大家都还在。
真好。
也只有跟他们在一起时,苍雪才能享受到幸福。
对她来说极为奢侈的幸福。
也不只是运气不好还是故意的,苍雪一连输了十几局,开始是用杯子,后来涵凝起哄,结果就是一杯就换成了一碗酒。
“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要坏事儿的。烟姒,玉药坊还有解酒药吧?”
“嗯,还有的,放在老地方。”
涵凝在后面起哄:“宫主,你可别逃啊!”
瞪了涵凝一眼,苍雪整了整衣服,起身离开。
出了望春堂,苍雪停下脚步,看见步履匆匆的狐凌。
“妖雪,我出去一趟。”
闻言,苍雪眼神愈发温柔。
跟出来的漠瞳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全身冰冷。
苍雪眼神愈温柔,就说明她起了杀心。
她想杀狐凌!
很少有人会让苍雪起了亲手了结他的念头。
从前是苍云,现在,是狐凌。
漠瞳甚至看见萦绕在苍雪指间的红色光芒。
他几乎都要出声阻止了。
可是苍雪没有动手。
她没有动手,甚至都没有将那个人叫回来,拉回自己身边。
直到再也看不见狐凌的背影,苍雪垂下了手,靠在墙边。
漠瞳见状一步步退回了望春堂,小心翼翼生怕苍雪发现。
苍雪知道狐凌要去哪里,要干些什么,却没有动手。
狐凌是自己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的见证,她死了,这段记忆就没了。自己已经是如今这个样子,总要有人替自己记得过去那些美好。
至于不好的,自己一个人受着就是了。
自己在唐门受伤、养伤那几天,她日日过来,站在窗外。怕自己不高兴,没踏进房门半步。
苍雪为自己找了这许多理由,不杀狐凌的理由。
若是她知道日后江湖中人给自己起的名号,会不会哭笑不得——
小妖手下无死人,只因不是至亲人。
至亲人。
这时的狐凌,确实算不上至亲。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我们去皇宫!
☆、储君
门。
宫门。
朱红色的宫门。
仿佛是一个坚不可摧的屏障,横亘在江湖和朝堂之间,将这个天下,分成了两个世界。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
狐凌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咬咬牙,走了进去。
“四皇兄!”
肩膀冷不防被人敲了一下,狐凌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刁蛮大小姐,语气更是无奈。
“凊儿,下次不要叫我皇兄,让母后听到又要训你了,你说说,有哪个人会喊自己的姐姐为哥哥的。”
“可是……”南宫凊歪着脑袋,一脸天真,“对着你这张脸,我实在喊不出‘皇姐’这两个字。”
“凊儿,非常感谢你的夸奖。可是,你毕竟是辽国公主,总要稳重一点才好,老这么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
“切,一回来就教训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南宫小小声嘟囔,“走吧,你这次回来不就是要去见父皇的么,一起吧。”
“照这么说,北辽很快就会有新帝登基?”苍雪在隐阁的屏风后,把玩着手中的珠子。
唐门四宝中的紫明珠。
“是,南宫石现在已经卧床不起,神智难有清醒。”漠瞳道,“而且,他心中已有新帝人选,连遗诏都拟好了,属下曾偷偷潜进他的寝宫看过。”
“哦?是谁?”
“四公主,南宫凌。”
“凌儿回来了!”南宫冽看见狐凌,脸上悲伤之意更盛,“父皇甚是想你,你若是再不回来,就见不到父皇了。”
“怎么这么严重!太医看了吗?怎么说?”三人步履匆匆,往北明殿赶去。
“回天乏力。”南宫冽推开宫门,“你这么多年在外面见多识广,相信一看便知。”
“父皇。”声音中的颤抖,狐凌自己也控制不住。
她是真的怕了。
那个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的父皇,那个在自己心中永远不会败的父皇,怎么成了,现在这幅样子?除了胸口随着呼吸的起伏外,没有一处生命的迹象。
难道那个对于自己来说如同天一样的父皇,真的要塌了么?
“父皇,我回来了,凌儿回来了。”
南宫石缓缓睁开了眼睛,上面蒙了一层灰。
只有濒死的人才会这样,才会眼神这样灰暗。
现在的南宫石,已经药石无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南宫石“啊”“啊”了好几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狐凌抓住南宫石的手:“父皇,您想说什么?”
南宫石又“啊”了好几声,终于放弃。趁人不注意在狐凌手上写了个字,狐凌大惊。
南宫石却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凌儿,咱们回去吧,让父皇歇歇。”
狐凌走在御花园内,神情恍惚。
王。
那是一个”王”字。
意义不言而明。
辽太宗南宫仁原是楚国辽王,那时还不是南楚,而是楚国。后来,就像史书上无数朝代的开端一样,南宫仁不满自己的兄长减少自己的封地,于是划地而治,厉兵秣马,挥师南下。楚国八百里疆土,生生被辽王夺取了一半。
楚国也就不再是那个楚国了。
变成了南楚。
其实,追根究底,北辽南楚,都是姓南宫的。只是,南宫仁,帝王之气睥睨苍生,不许自己屈居人下,更不许自己的亲人怀疑自己。
所以他反了。
谋反。
而北辽自建国以来一直有一个规定。
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北辽皇子不论男女,但凡品德文武上力拔头筹的,皆可为北辽国君。
狐凌的祖母,南宫石的母亲,就是北辽成祖皇帝,是北辽第一个女皇帝,亦是华夏国五千年历史上的第一个女皇帝。
王。
父皇,你是要我坐上这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吗?
高处,不胜寒。
御花园的另一边,夜飞燕站在怪石上,看着下面的南宫洌:“怎么,看见她赶回来,心烦了?”
南宫冽看着狐凌离开的方向,眼神带着那么一点点的轻视:“她?你觉得我会为她心烦?夜飞燕,你是不是太小瞧本殿了。”
“不是么?”夜飞燕蹲下身子,“三皇子,我可记得你亲爱的父皇的遗诏上,新帝的名字,可不是你,你倒是心宽,丝毫不在意,连这事儿都不放在心上。”
“我心宽?当然心宽,本殿可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是,你心胸一点也不狭隘,倒是够狠。”
“你什么意思?!”
“南宫冽,你真当我夜飞燕这么多年的江湖白混的么?!南宫石为什么突然患病又是为什么卧病不起药石无医以至于到了要备下寿材的地步,这一切,你做了多少手脚,我门儿清。”
南宫冽几乎要发怒了,但还是按下怒气耐着性子:“夜飞燕,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们不是盟友么?”
“盟友?对,我们现在是盟友,但是谁知道你坐上那个位置之后,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我岂是那种人!”
夜飞燕“啧啧”两声:“连亲爹都能害的人,我可信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想做的事做成了,这些事,自然就没人知道。而且,你也不想成了皇帝之后,看着某些人势力越来越大吧。说起来,咱俩还是一条心。”
南宫冽笑:“对,咱俩是一条心。但是你这么算计那个人,你师父也不防着你?”
“我师父?”夜飞燕不屑的站起身子,“她只怕还当我是以前的夜飞燕。”
“南宫凌?”
“是。”
“果然是她,南宫石还真是……看重她啊。”苍雪打开手边的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手上把玩,“南宫石看重谁不要紧,要紧的是谁想去当这个皇帝。那个人即使天命所授,她也不会的,没那份心力自然也就没那个欲望。倘若她要是真的坐了那个位置,有的人可要不服气了,那我们可就有的忙了。”
眼睛不善的眯起,苍雪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漠瞳侧身,用食、中二指夹住飞驰而来的珠子。
“将紫明珠交给烟姒,看看能否再制几颗出来。若是可以,烟姒知道该怎么做。你们跟了我这么些年,紫明珠可解百毒,若不是如此,我也不必与唐门大动干戈。唐宗璧既然将这宝贝‘给’了我,总要物尽其用,方不辜负姥姥的一番好意。”
“是。”
看着垂到地面的血红长发,苍雪笑了,柔柔弱弱的:“头发长了,不散下来,旁人怎么会知道呢?对不对,漠瞳?”
似乎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话。
漠瞳修长的手摸过腰间的残月刀,刀没有鞘,刀锋映着的光瞬间闪过苍雪的眼,映出一片血色。
就像刀刃划过喉咙,溅洒上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