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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焱道:“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表情有些一如既往的冷淡,但眼神里却透露出强烈的“求表扬”的意味。
可惜这会儿沈放没有心情表扬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就打开高压锅,把清理干净的整只鸡和调味料放进去。
薛焱顿时有些失望,搬了小板凳坐在一边,默默看他做饭。
沈放有些心不在焉,炖鸡汤的时候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把身边这个男人跟肇事逃逸这个词联系在一起过。
不不不,沈放回头看了他一眼,迅速自我否定。虽然在自己面前薛焱时常表现出幼稚、别扭甚至坏脾气的一面,但他实际上善良、正直、有责任感,一点儿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而且说句不太好听的,出了交通意外,薛家完全可以用金钱私下弥补。
肇事逃逸对他来讲,实在是风险很大、得不偿失的一件事。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搁在别的事情上,按照沈放的脾气,早就直接问过去了。可轮到这件事,说他冷静过头也好,没心没肺也好,一面是爱人一面是哥哥,他愣是在这种条件下有逻辑有条理的分析出了直接问不会有结果。
他觉得怎么问薛焱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若是哥哥看错车牌号,薛焱自然不会承认。
若是车祸真的是跟薛焱有关,那他肇事逃逸还能坦然自若毫无破绽的跟自己相处这么久,应该……也不可能承认。
所以,只能换个思路。
沈放盖上高压锅的盖子,淘米、煮粥,又把洗好的蔬菜切了切,简单炒了两个菜。
一边做着饭,沈放一边回头说:“薛焱焱,你今天怎么回来的?”
薛焱在小板凳上仰头看他:“叫司机来接我了。”
沈放:“又是那辆233?”
“不是,另一辆。”薛焱随口问道,“你怎么老对233念念不忘的?”
“太有特色了嘛。”沈放说,“我记得你说那车是朋友送的,他为什么送你车?”
薛焱想了想,说:“应该是去年……嗯,对,是去年的生日礼物。”
沈放“哦”了声,又问:“什么样的好朋友一出手就是一辆豪车啊?”
薛焱说道:“就是普通朋友。不过我们两家生意上有很多往来,所以那也不算单纯的生日礼物,羊毛出在羊身上而已。怎么?”说到这他的话语顿了顿,突然来了兴致似的站起来凑到沈放跟前,“我说,你问这个干嘛?吃醋啦?去年的事这个时候才想起吃醋不是晚啦。”
沈放直接拿起刚刚切的准备放在粥里的一块儿火腿堵了他的嘴。
薛焱一口把火腿连沈放的手指一起叼在嘴里,咬了他两下,才强调:“真的就是普通朋友。”
沈放想了想,说:“你朋友蛮多的,当初婚礼上就来了那么多。”
“……还好吧。”薛焱斟酌道,“婚礼上其实好多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也不全算是朋友。”
沈放垂下眼睫,注视着菜板上整整齐齐的火腿粒,仿佛那里长出了一朵花儿:“不过我怎么很少见你跟他们出去玩?”
“结了婚的人肯定要收心的啊。”说完觉得不太对,薛焱赶紧又补充,“结婚以前出去玩也玩的正经的。”
沈放笑了一下:“那你们以前一般会玩些什么啊?”
薛焱眼神飘忽:“啊,也没什么好玩的,就高尔夫啊赛车啊骑马之类的。有时会去一些会所俱乐部,就像我们之前去过的那种。”
“诶,说到骑马,我记得xx山上就有个马场,好像很有名。”xx山正是沈潜出事的地方。
“那个马场不怎么好玩。”薛焱略回忆了一下,说道,“今年年初,好像就是一月底二月初那会儿吧,我跟一帮朋友去过一次。对了,我当时上山开着的就是那辆‘笑点低’。那边的马驯服过头了,有人形容说跟跑起来老太太似的。”
……时间、地点、人物居然全都跟哥哥的车祸对上号了。
沈放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问出线索,扯出一个笑脸,继续问:“那你给我讲讲怎么玩的呗?”
“也没怎么玩。”薛焱说,“他家马不好,但是自酿的葡萄酒很不错。我们随便跑了两圈,就都去喝酒了。”
沈放:“然后呢?”
薛焱神情有些不自在:“……就喝醉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了家。一睁眼第二天了。”在跟沈放结婚之前,他醉酒的下一步永远都是睡觉。
沈放沉默了。
他相信,正常的情形下,薛焱倘若意外撞了人,是绝对不会逃跑的。
可若是在交通意外的基础上,加一个酒后驾驶呢?
薛焱喝醉了的样子沈放可是见过的,哪怕自己记性不好,那些情景也还历历在目。
他会跟平常非常不一样,完全丢了清醒时的成熟和稳重,而且做过的事情很多都不会记得,糊里糊涂,甚至胆子也会变大,当初他们还不熟他就敢抱着自己亲。
万一真的是他酒后驾驶撞了哥哥,迷迷糊糊就跑掉了,甚至醒来还忘了这件事,那又该怎么办呢?
沈放突然问了这么多关于自己朋友的问题,薛焱心中不由得有些纳闷,就问道:“你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个了?还是听说了什么?”
沈放却只是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你这是随便问问的态度吗?难道是在怀疑我跟朋友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天地可鉴!
刚刚经历过那样心意相通又美妙疯狂的一夜,彼此身上都还带着对方留下的痕迹,此刻的薛焱对沈放,是有种格外的亲昵和热情的。
而沈放却因为心中的疑虑,一时间对薛焱有些逃避。这种态度上的变化虽然微小,还是叫薛焱感受到了。
而且午饭还全是沈潜喜欢的菜。
而且连句宝贝儿也不叫了。
沈放去医院送饭,薛焱一个人孤零零的捧着饭碗坐在桌前,越想越委屈。
果然追到手了态度就变了吗!
与此同时,沈放却深深的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优柔寡断过。
明明知道有问题应该尽快解决,却还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折磨自己,也折磨对方。
他要为哥哥所遭受的苦难寻找一个真相一个正义,心里却同时有些害怕揭晓那个真相。
若结论没出来,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说这中间一定有误会。要是等到结果出来确定薛焱就是那个肇事者,那可能就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他知道这样的偏袒对不起哥哥,可他……舍不得啊。
沈潜一躺十个月,虽然期间有沈放跟护工每天给他做按摩防止四肢萎缩,到底也不比平常天天健身的时候。
如今醒来依然需要很多复健的工作,还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
不过已经醒了,就已经是天大的喜讯了。
两天之后,沈潜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傍晚时分,下了班的沈放扶着他出去散步,他突然开口说道:“放放,车牌的事你跟警察说了吗?”
沈放一愣:“还没。”
“我现在差不多可以接受问话了。”沈潜说,“叫警察调查这件事吧。”
沈放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开口道:“哥,这件事,能不能先不告诉警察?”
沈潜回头看他,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静平和,沈放却从那眸光里看到了一种看透一切的锐利:“为什么?”
“我……我见过那个车牌。”
“在哪儿?”
沈放说:“……薛家。”
沈潜沉默了一瞬,才问:“那是薛焱的车?”
一语中的。
沈放不由得为自己的伴侣辩解:“是他的。但我觉得,这其中说不定还有什么误会,等我回去再问问他。”
这一瞬间他终于决定了,不管真相怎么样,他必须面对现实。
沈潜却伸手示意,制止了他:“别。”
沈放不解的看着他哥。
沈潜说:“我一直没问你。你跟薛焱在一起,根本不是像妈妈说的早恋吧?”
沈放怔了怔,坚决背了这个锅:“就是早恋。我俩认识好多年了,从前就偷偷在一起的。”
“不可能。”沈潜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当初根本就没记住他。”
沈放没想到,他们精心编制的谎言,根本从头到尾都没能得到哥哥一丝一毫的相信。
他看着沈潜的眼睛,沈潜也看着他。
最终还是他先败下阵来,承认了:“好吧。我一开始的确是为了赚钱,才跟他假装结婚的。”怕哥哥怀疑他们现在的感情,他赶紧又补充,“可他是真的喜欢我的。当初就是为了追我才假装要找人结婚。”
“我知道。”沈潜却说,“我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欢你。可问题也就在这里。他喜欢你,但他的心机太深了。”
沈放眨了下眼睛,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疑问。
沈潜的声音十分平静,无波无澜:“他是不是特别特别喜欢你,喜欢到为了得到你什么都可以做?不惜一切代价?”
“那么,如果,这场车祸并不是意外呢?”
沈潜的话点到为止,沈放却感觉如遭雷击。
他一直先入为主的将哥哥遭遇的这起事故定性为交通意外、肇事逃逸。可如果那不是意外,如果不是意外……
第71章
沈放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薛焱坐在那等他,看到他,很明显高兴,冲他露出轻松的表情来。
桌上的菜里都有红彤彤的辣椒,是沈放喜欢的口味,还冒着热气,像是刚出锅不久。
也许是看出了沈放这些天情绪不对劲,面对着他有意无意的疏离,薛焱没有跟他赌气,反而有种讨好的意味。
他清楚自己的手艺,特意叫阿姨做了沈放喜欢吃的东西。
沈放在桌子前坐下,看看那一桌子菜,又看看薛焱的脸,认真的问:“你很喜欢我吗?”
薛焱脸刷的红了,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管家先生。
管家恨不得自己当场隐身。然而这时候走也太刻意了,他只好继续站着。
好在薛焱的脸皮这几个月来已经练厚了不少,激动起来公开示爱都没问题,这会儿只有管家先生在,这么点儿障碍还是很好克服的,想了想,老老实实的说:“我很爱你。”
还没完,沈放又问:“你愿意为我做什么?”
薛焱毫不犹豫:“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听到这话,沈放不仅没轻松下来,心反而“噗通”一沉。
薛焱见他并没有因为甜言蜜语高兴起来,小心的问:“放放,你到底怎么了?”
沈放拿了筷子递一双给他:“没什么,吃饭吧。”
沈放心里装着事,这天在书房待到很晚才上床,临睡前还捏着床头摆着的他生日时候薛焱送他的星星瓶发呆,想着应该拿薛焱怎么办才好。
考虑到哥哥提出的可能,他心中有些矛盾。
他爱薛焱,毋庸置疑。他能接受对方为了追求他,给他设置一个甜蜜的骗局。可倘若真是因为他导致薛焱对哥哥下手,那么他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吊灯浅淡模糊的阴影仿佛都成了一张诡异又熟悉的脸,一半是哥哥,一半是薛焱。
薛焱从床角爬过来,像往常一样四肢并用的圈住他的身体,用手上下抚摸他的脊背。
沈放知道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含蓄的求欢,可他没有心情,轻轻抓住他的手往外推了推,像前两天一样拒绝了他。
薛焱不明所以,又不能强迫他,只好放弃。
从平安夜甜蜜刺激的热恋突然一下子过渡到被冷淡对待,薛焱表面不说,心里却很不安,半夜陡然被噩梦惊醒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和泪痕,他开了一盏小夜灯,转过脸看着身边躺着的人,忍不住轻轻摸他的眼睫毛,摸他的脸,摸他的胸口,越看越喜欢,手指在他身体上流连忘返,恋恋不舍。
沈放夜里向来睡得很死,他半夜起来对他摸摸甚至蹭蹭他都不会有反应。
摸的蹭的次数多了,对力度什么的就都很有经验,保证不会弄醒他。毕竟在还没真正睡到人的那些日子里,他都是靠这样聊以慰藉的。
结果这晚上出了意外,沈放罕见的睡得不沉,被摸着摸着就醒了,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就把薛焱已经摸到他腹部的手打开了。
薛焱的手疼了一下,有些委屈。
沈放说他,训人的语气:“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耍什么流氓呢!”
薛焱在小夜灯下用闪着水光的小眼神儿瞅着他,低声说:“我做了噩梦,睡不着了。”
沈放一顿,嗓音有些初醒的沙哑:“梦到什么了?”
薛焱继续拿话戳他的心窝:“我梦到你把星星瓶丢还给我,说要用全部的星星换一个愿望,就是跟我离婚。”
沈放一时语塞。他没有想到,薛焱对他的情绪这么敏感,甚至已经折射到了光怪陆离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