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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英姿的脸上慢慢绽出笑容来,“我就知道,你说不出来,因为你爱我。”
我爱你又有什么用?周青璇眨了眨眼,把眼睛里的自嘲压下去,目光轻柔看过去,一字一顿说:“英姿,接下来的话,对我们很重要,你要仔细听好了。”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复用这种眷恋又虔诚的目光看她,赵英姿顾不上理会那张嘴里会说出什么来,无意识地答:“好。”
“你说的没错,我爱你,就算到现在,我还是爱你,我不知道我会爱你到什么时候,也许一直爱下去,也许,明天早上一起床,这些爱就忽然没了,所以赵英姿,虽然我爱你,却已经——”
赵英姿仔细又认真地看她的眼睛,乌亮澄净,深深看过来的时候,就会叫人什么也顾不上。她贪恋地看进那双眼里,忽然神色大变,一把捂住了周青璇的嘴巴,后面周青璇没来得及出口的话,也就被她这一把全部给捂了回去。她感觉全身的血都要凉透了,心里的惶恐迅速扩散,脑袋发蒙心里发空,没急着说话,而是朝周青璇弯了唇角,想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能自然一些,却没防备眼底的哀痛,会趁此机会崭头露角,在周青璇面前峥嵘初现。
周青璇眼睁睁看着她脸上红红白白地变幻,任由她捂着自己的嘴巴,见她眼里流露的伤痛,垂眸一笑。
赵英姿努力让微笑保持不变,并藉此来支撑此刻她内心迅速坍塌下去的自信与勇气。“别的就不用说了,因为我不能确定是不是我喜欢听的,还是不要说的好。”
当她习惯于周青璇的依恋,习惯于周青璇偶尔的孩子气,习惯于周青璇给她的惊喜时,周青璇却忽然从她生活里抽离,抽离的干干净净,再没有人跟她十指相扣;再没有人跟她说赵英姿我爱你;也没有人跟她撒娇耍赖不让她睡觉、不让她起床,她已经不习惯独自上街,不习惯那么大床被子只盖着她一人,不习惯一天又一天始终安静的那个代号小骗子的电话号码,更不能漠视心里那些近乎疯狂的思念。
周青璇看着她,等着她松开手,然后说:“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欺骗自己更欺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进退
周青璇看着她,等她松开手,然后说:“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欺骗自己更欺骗我!
“青璇,你应该明白我说那些话的原因的。”
这样?周青璇都觉得自己应该可怜自己了。她一直是不喜欢“可怜”这个词的,她宁愿别人来恨她,也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她,更别说自己。可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要可怜自己了,她竟然会在心里生出那么点点的期待,或是,盼望,祈望,如果,赵英姿说:“周青璇,我爱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不管是现在,还是很早之前,反正我爱你,所以,你不许跟我说分手。”也许,她还能多出一些感动来。
可惜,距离她给自己,给这段感情的最后期限,早已经过去很远很远了,在这天之前的某一天,那天的阳光特别好,天特别蓝,风和日丽,真是个好天气。
早上,她从梦中醒来,心里有了期待,便开始等。时间过得很慢,一整天里,她就呆在楼下,逗着那只肥猫,最后,猫都忍受不了她神经病、十三点加脑瘫才会有的温柔,躲到隔壁去天黑了才回来。她想等的那个人,始终没出现,甚至,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连那只猫都不如,它回家后,见她情绪很低,就来回地在她身边绕,抱起它的力气有些大,下手揉它的脑袋有些重,它都忍了。
心都凉了,要怎么焐,才能重新热起来?
“我想我从来就没看懂你,你说的,跟你想的,与你所做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我知道你心思深,语言金贵,而我只是想做个纯粹的自己,简简单单,不用靠猜谜过日子。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原因是什么,我真看不懂,猜不出来,明白不了,我无法与你心有灵犀,让你失望,我很抱歉。”
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传来,先进两人视线的却又是那只肥猫,它跑到周青璇脚边,脑袋蹭着她的裤脚,“喵喵”地叫。周青璇弯腰把它抱起来,揉了两下,肥猫便安静地伏在她的怀里,动也不动。连猫都知道心疼她,她就笑了,拎了拎它的耳朵,说:“小懒,你要是再不减肥,我都快抱不动你啦。要不,你把你身上的肥肉分点给我吧。”
赵英姿轻轻偏过头。
“又胡说,人身上长出猫肉来还得了?”周世良走进来,看见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立马就变了脸色,毫不遮掩地厌恶道:“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家不欢迎你。”
赵英姿仿佛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只礼貌微笑,“伯父。”
周世良也仿佛没听见,一个憎厌的眼神都没给,周青璇垂了垂眼皮,“爸,不是说要晚一些才回来的么?”
“再晚,你就该睡啦。”自从周青璇用两三个星期把自己变了个模样后,周世良就把以前那种粗声大气的喉咙收起来了,比他女儿更像是换了一个人,快拿周青璇当小朋友来溺爱了。
周青璇把肥猫放在地上,“爸,我又不是小孩子,您别总是放心不下我,况且,我妈不是在家的么?”
周世良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在家,她在家怎么还能把这种人放进来了。看见赵英姿还站着没一点要走的意思,他皱眉问:“你干什么来了,你还来干什么?不是,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你把这儿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楼下门大开着,你也别等着我撵你,你自便吧。”他语速很快,说得又琐碎,那些话根本不像是从他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周青璇惊讶到忘了要说点什么,直到他说完了,她才轻轻喊了一声:“爸。”
“你别说话。”声音很沉,吓了周青璇一个愣怔。这些日子,她从来没见她爸爸有这么生气,就算她把自己变成这样他也没怪过她,更没高声一句,每天都是笑微微的,对她也是有求必应,更是从来不会提赵英姿这个人,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好像这个人与他女儿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好像他女儿变成这样完全与这个人无关一样。周青璇只好把视线转向赵英姿,用眼神告诉她:你回去吧。赵英姿朝她笑笑:“好,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没说的,你也已经猜到,也不用我说第二遍,你也不用再来了。”
从周青璇家出来,赵英姿把车开得飞快,从来没有那么快过的速度,这一晚下来,她起码可以再收到两张超速罚单。雨刷底下的那张纸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就是飞不出去。不过半天,她就打破了自己一直保持无罚单的记录。她开车向来规矩,有规矩才能成方圆,不管是车内还是车外,都是生命,都不该漠视。
打开门,父母都还在客厅里——他们奉行的是早睡早起的生活规律,平常这个时候早已经睡下了。见她进门,赵师母仍旧照老样子,进厨房,五分钟都没到,端出一碗银耳莲子羹来。
赵英姿站在客厅与餐厅之间,宣布她的第一个决定:“爸,妈,今晚我就搬回去了。”早该搬回去的,不知道一直都在等什么,难道就等这一天?
“这么着急?”他一直让她搬回去住,每一回都被她说笑着给带过去了,虽然偶尔会彻夜不归,毕竟少数,却想不到她会忽然间大晚上的说搬走。
赵英姿站在那里,感觉气都要透不过来了,遂走了几步,“我就是,想尽快把事情处理好。”
一向唠叨起来就没完的赵师母,愣在旁边,很久后才醒过神来,噔噔噔走到赵英姿面前,“住的好好的干什么要搬走,还是因为那个女的?你说你要跟她瞎掺和到什么时候?不行,我不同意,你哪里也不许搬。”
赵英姿不愿与她发生争执,更不愿再凡事都以照顾她的情绪为第一要务,只是说:“我只是回来说一声,并不是要征求您的意见。”
赵师母一下子就急了,“赵英姿,今天你要是从这家里搬出去,就永远不要再回这个家了。”
“那您多保重。”
赵英姿什么时候说过这样气人的话呢,完全没有的事。赵师母一口气堵在心里,头晕脑胀站立不稳,真是快要气出病来了。赵英姿头也没回,说完话就回了房间,老赵老师急忙过去,一把扶住她,劝说道:“算啦,你就别再逼她啦,你难受她也难受。你看看她,每天丢了魂一样,看见她苦着脸,你心里就好过啦?”
赵师母失望道:“她就是整天在家哭,那也比祸害别人家强!”
“少胡说八道,她又不是欺男霸女,要你成天跟在她后面告诉她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你就纯粹多余,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你是年纪越大,脑子越糊涂,一脑子浆糊的老糊涂。”
“到今天你还要帮着她说话,我看你才老糊涂了!你也不看看她那算是怎么回事!她是没欺男,她是欺女,人家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就招了她的眼,要人家父母也跟着糟心?”
老赵老师生生被气笑了,撒开她,不愿扶着了。“你眼面前看着长大的女儿,就那么不入你的眼?远的不说,就说这几年,自打她说要去支教开始,她的哪件事你没插过手?她三十多了,不是三岁,要你管头管脚?”
“我那是为她好,就因为有你这种事事宽容、随她喜好的爸爸,她才变成今天这样。”
“一家子都迁就你,我看还真迁就出毛病来了,真当自己慈禧太后老佛爷了,人人都听你的才是?以后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打着为她好的名义管三管四,一天到晚,不觉得自己烦。”
赵师母根本不予理睬。她那么优秀的女儿,值得更好的人去珍惜,掺合两下就散了,这种扛不住挫折的人,不要也罢。她自动忽略赵英姿那番话会让周青璇怎么想,只偏执地认为这个女孩子也远远达不到她心里的,对她女儿另一半所有的要求。
赵英姿收拾了一些简单衣物,一只小旅行箱足够,拎着出来 ,“爸,妈,你们也别为我的事吵了,不值得。”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先住下,明天让你妈妈先把那边收拾一下,然后再住回去不迟。”
赵师母说:“要去你去,别拉扯我。”
“好,我去就我去,少了你还做不成事了。”
赵英姿说:“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老赵老师拍板:“那就随你吧。好了,都该睡觉的睡觉该干嘛的干嘛。”赵师母转身走了。
两位老人家也都六七十的人了,打过电话后也没敢休息,一直等到现在。
“好。”赵英姿垂头,“爸,我……”
“没事了,你妈也是为你好,虽然方法不怎么妥当,但那些人,家庭压力都扛不住,社会压力呢?她也希望你能遇到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能够长长久久的,这样才能放心。”
“爸,对不起。”跟你们说了不少谎话,然后被自己的谎话所累,真活该。
“好了,不说了,早点睡觉,别每天挨那么晚。”
作者有话要说:
☆、初愈
近傍晚的时候,太阳还是很烈,周青璇头上戴着顶棒球帽,站在菜园边长满杂草的田埂上,西下的阳光,照出她长长的影子,印在身后刚刚冒头的也不知道会长出什么菜的菜畦上。
她脚边放着一只装了半桶水的白色乳胶漆桶,手里握着一只红色塑料水勺,里面盛着满满的一勺水,看着朝她慢慢走来的赵英姿,淡淡问:“你怎么来了?”说完,她开始给面前东一棵西一棵的植物浇水,做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赵英姿趁着她回头舀水的时间细细看她,白天比灯光下看得清楚得多,仍旧是原先那个温煦的女孩儿,也许是忙活了半天热了,也许是太阳晒的,脸上微微有些红,让她的气色也跟着好了起来,只是还瘦的厉害,心里牵牵绊绊地揪到一起,浅笑,“我来看我女朋友。”
周青璇没有任何反应,弯着腰,稳稳地端着剩下的半勺水,一点一点地浇到植株根部,待到水全部浇下去了,才直起身,问:“下班了?”
“嗯。”她伸手接了周青璇手里的勺子放进水桶里,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细细擦去上面沾着的水迹。这只手,捏起粉笔就可以教书育人,按上琴键就可以弹出美妙的音乐,紧紧握住,就能感受到安心与幸福。“这是干嘛呢?”
周青璇就那么站着,手被握住,也没想要缩回来,解释说:“种了些东西。”呆在家里无事可做,她就上街去买了一些瓜秧回来,自己动手,除草、翻地,栽下去,折腾了好一天。
“那些是什么,黄瓜?还是番茄?” 赵英姿装得很像,似乎真的认为那些瓜苗在不久之后能长出番茄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