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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暨阳看见她,先打招呼:“周老师。”
“你好。”周青璇笑着走过去,转头看旁边坐着的那位,赵英姿也恰巧抬眸朝这边看过来,周青璇那颗本来有些皱的心,似乎因为看见她而舒展了不少,朝她眉眼一弯。
“姐,这是周老师,诶,跟你还是同行呢。”
赵英姿笑说:“大概,我认识她们的时间要比你还早一些。”
“当时,赵老师还骗我说她是青璇的同事呢。” 卫蘅也笑起来,把自己第一次见到赵英姿时说话的模样与态度全部给遗忘掉了。
“喂,怎么,原来你们早认识啊,你怎么不早说?”他最后的话是向着赵英姿说的,赵英姿就笑说:“现在不也没耽误你的事么?”
“也是啊。”
周青璇听得她们在那边轻松笑语,又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这么一想,就有些心不在焉,菜上桌后就开吃。赵英姿就坐在她旁边,见她平时的伶俐劲都不见了,话都不说几句,只专心致志地吃东西,认真的劲头跟个孩子似的,微微弯了弯唇。
饭后,张暨阳邀了大家去看电影,赵英姿与周青璇都不愿意去,卫蘅也说不去,周青璇觉着这样不好,就把卫蘅给推了出去……
“赵老师,多谢您的午餐。” 大约是吃饱之后的心情就会很好,周青璇站在餐厅门口的树阴里,看着赵英姿,眉眼弯弯地笑。
“吃饱了么?”赵英姿也只是随口这么一问,没想到,周青璇却说:“七分饱吧。”
赵英姿一愣,说:“惭愧。”吃得那么专注、认真,没吃饱真对不起大家,尤其对不起她这个请客的。
“怎么了,难道被我的吃相吓到了?”
“不是。”
周青璇没再说话,却是笑了。赵英姿见她好端端的竟然笑了,眼神一变,问道:“你笑什么?”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呢?每次见面都要被作弄一下,有点防范之心也是应该的。
“没什么,我就是,看见你,觉得,开心。”
“这有什么可开心的?” 真是个奇怪的人。赵英姿转过头,朝前走。周青璇跟过去,似乎是解释,也像是在自己问自己,轻轻说:“是没什么可开心的,可就是觉得开心,我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大概是脑子有问题,天太热,短路了。
沿着盲道走了一段,周青璇还亦步亦趋跟在身边,赵英姿揪着眉头停下脚步,太阳耀眼,她又朝前面的树荫里走了几步,这才开口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车修好了没?”
这,刚才吃饭的时候一定只顾着吃了,没听见大家说话,不然,她不可能没听见今天这顿饭的主旨是什么。“你去哪里?”
“我回家啊,天气这么热,我一个人逛街,像个傻瓜。”周青璇抬手搭了个凉棚看看湛蓝的天空,咕哝着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英姿真不好意思开口拒绝,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走吧,我送你。”
周青璇连忙把手放下来,咧嘴一笑,“赵老师,那我就先谢谢你啦。”拿出一包纸巾,边走边擦手,见赵英姿看她,也第一张出去,“你要么?”她轻微手汗症,气温一高,别的地方还没出汗,手心就能一层水,而天气转凉,就随之减轻,甚至是完全没这回事,医生说没好办法,让好好调理身体,情况也不是特别严重,她调理了一年多,还是没什么用处,就放弃了。
“谢谢,不用。”
前面一段路,路边连棵树都没有,赵英姿从包里拿出一把伞,撑着走。周青璇也不用人家叫,自发走到伞底下,又拉了一张纸巾在手里握了握。
伞就那么大点,能遮住的也就巴掌那么大地方,为避开炙热的阳光,两人挨得极尽,再注意,也难免会有轻微的肢体接触,慢慢地,赵英姿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她敛起笑容,把伞柄塞过去,淡声说:“撑着。”
“好。”
到了停车场,周青璇把伞收好,给赵英姿递过去,微笑说:“赵老师,拜拜。”这是她第一次跟赵英姿说“拜拜”这两个字,在她潜意识里,拜拜与再见是有很大区别的,就像喜欢与爱的不同定义一样。她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她也不是神经粗过大象,竟然,连普通朋友也做不成了,以后,还是绕着走吧。
赵英姿利用降车窗、启动引擎的时间缓和了脸上的神色,转头看着她,也不去接那把伞,而是轻声说:“上车吧,说好我送你的。”
“这边打车很方便,就不麻烦你了。”周青璇带着微笑,手臂还保持着往前伸的姿势,见她还是不接,就拉开后门,把伞放在后座上。“我,先走了。”她说完就转了身,背影挺拔,不摇不晃。
作者有话要说:
☆、错觉
这边是露天停车场,暴晒在太阳底下两个小时,车里的温度比起外面,就要翻番,车窗都降下来了,连天窗也没放过,冷气扇呼呼地吹着,从脚下慢慢凉爽起来。
可半天过去,司机非但没有开车的意思,还有些愣神,她竟然就那么不回头地走了,走得那么坚决,带着沉重的情绪。
电话里的那个未储存姓名的号码一直都没删掉,赵英姿也搞不清楚怎么就把这个号码保留了下来。不管什么原因被保留了下,很显然,这会儿还是能派上点用处。她拨通了那个号码,听着那头铃声,一直在响,直到自动挂断。过了十来秒,再次拨通。
周青璇顶着太阳站在路边,手里握着电话,低着头,看着屏幕的来电名称:赵老师。她很想接听,可又不愿意那么做,就在这种矛盾的情绪中,铃声停止了。她有片刻的失神与瞬间的懊恼,懊恼不该看着电话在响却无动于衷,可当响起第二遍的时候,她在疑惑之余,想的还是接与不接这个问题。
在第二次响铃断掉之后,第三次响铃紧接着再次响起,她往边上走了一步,身体一歪,背向马路靠到一棵大树上,让自己有点依仗,这才把电话放在耳朵边,打点起精神来,“喂,你好!”
“你在哪里?”赵英姿的声音很低,其中隐含着的怒气还是顺着听筒闯过来,闯进了周青璇的耳朵,她一愣,“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周青璇把紧张的情绪松下来,“嗯,我,不想接。”
“为什么又接了?”
“因为,我想知道你连续追来三个电话是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在哪里?”
“我在街上。”
“说具体位置。”
通话结束,周青璇也没动,还脊背倚着树干那么站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淡到极致。
过了一会儿,握在手心的电话再次震动起来。
“喂。”
“怎么看不见你?”
周青璇就转过头朝路上看,眼睁睁看着那部车滑过来,越过了她,朝前去了。“停车。”
赵英姿慢慢踩下刹车,把前面路两侧都看了,也没看见个人、没看见熟悉的那个人,后视镜里,却有一人从后方慢步而来,还是白衬衫牛仔裤,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周青璇把电话换成纸巾捏在手里,垂着眼皮朝前走,一点不担心埋头走路会撞到树上或是路灯杆上去的这种可能。
赵英姿一直看着右边那只后视镜,看着周青璇慢慢走近,看着她坐进车里,看她转头看过来,开口就是一句:“对不起。”
追了三个电话只是想要说声对不起?周青璇放柔了目光,“你别这样,其实应该我跟你道歉的。”
“不是,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我,不习惯,很多事。”
周青璇静静地看着赵英姿,等她斟酌用词,慢慢说完,伸出一根手指,指指路边的禁停标识,笑说:“赵老师,这里,单行道,更不让停车。” 路边停了好几部车,还都是没司机的,不知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没过来贴罚单,再不贴,人都吃完了饭开车走了,到时候想贴也没地方可贴了。
赵英姿先看后视镜,确定没有交警过来,把车开出去,顺带看一眼立在一棵树旁边的禁停标识,嘀咕一句,“藏在后面,谁能注意。”
那块禁止停车的标志牌跟那棵碗口粗的樟树之间起码有三米远的距离,正大光明立在那里,一点没有想要隐身的意思,就这么被冤枉了。周青璇笑着摇头,叹道:“真不讲理。”
赵英姿轻轻看过来,“你自己很好么?”
“我哪里不好?”周青璇自觉自己就不是刁蛮任性的人,也从来不会做那种把责任往别人头上推的事,怎么就要被怀疑?
“你哪里不好你自己有数,我哪里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我哪里不好,既然您能提出这个问题来,您一定是知道我哪里不好,您请讲,我恭领。”
“贫嘴,算么?”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
周青璇转过头,对着车窗呵呵地笑,笑完了再转过来,“不算。”她并不是个爱说话的,能让她没遮没拦叽叽咕咕说半天的,除了她爸妈,卫蘅算一个,剩下的就是赵英姿了,没那个“贫嘴”的自我认知,一点不奇怪。
“扣好安全带。”都开了一段路了,还没那个自觉性,赵英姿只好出声提醒。
周青璇一边拉安全带一边问:“赵老师,你怎么变成张暨阳姐姐了?”两人又不是同一个姓,也没听卫蘅说张暨阳有兄弟姐妹,这姐弟关系打哪里来的?
“这问题好笑,你不是也有堂兄表妹的么,别人就没有么?他是我小舅舅的儿子,虽然我们年龄上相差不少,但从小关系就特别好,上小学的时候他就一直住在我家里,住了六年,那时候,课本很多年都不变,他老是爱翻我的旧书,抄作业,被打了很多次。”
“你,打的?”
“不像啊?”
周青璇咋舌,“哎哟,看不出你从小就有暴力倾向啊,高级教师呢,还打人。”
赵英姿笑着看她一眼,“你都没有兄弟姐妹,童年的时候一定很孤独。”
“就是,我就后悔都没早一点认识你。”她说的似模似样的,好像认识了就能相处到一起去了似的。
果然,赵英姿就笑说:“认识你又怎么样,谁还能跟拖着鼻涕的小破孩玩到一起去。”周青璇一听就不乐意了,把脸一拉下来,“谁‘拖着鼻涕小破孩’?你才拖着鼻涕小破孩!”
“你还没从幼儿园蹦跶进一年级,我就已经读初中去了,你自己说你不是小破孩是什么。”
周青璇那点贫嘴的本事,在赵英姿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一个“小破孩”就让她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赵英姿说的也没错,不说别人,说周青璇她自己,也从来不跟比自己小的那些表弟表妹掺和到一起,不说说不到一起去,就是吃点零食,好像也吃不到一起去。这么一算,她就觉着,自己在赵英姿眼里,大概就跟她那些学生一样大。
“不就是比我多吃了几年盐么,牛什么呀。”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个没完了。
“怎么,听你这口气,是想回去买上几包盐吃下去,好把这差距补回来?”
“哎,说不过你。”周青璇长叹一声,展开一张纸巾,往脸上一盖,懒懒倚着,不做声了。赵英姿伸手过来,一把掀掉那张纸巾, “以后少把这些东西往脸上盖。”说你年纪小都是轻的,这么不懂事,就是再多吃几包盐也没用。
“怎么了?”周青璇把纸巾捡起来,“有什么问题?不对,你今天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忽冷忽热,跟不上你的变化啊。
“没什么,大概天太热了。你,直接回家么?”
“啊,不回家我也没地方可去,无聊死了。”
“那怎么不回去陪爸爸妈妈?”
周青璇笑说:“你们城里人,哪里知道我们乡下是什么样子的,你知道这个时候的蚊子有多可怕么,捉个十来只,差不多就能做一盘子菜了。啊,还纯野生的,绿色无污染。”可能是因为她家门口不远处就是大片水田的关系,那蚊子大只大只的,成群结队,就跟战斗机飞行编队似的,天黑以后就不敢站到家门口去,一不小心被它们咬一口,就要挠上几天。
似乎,小时候也没见有蚊子长这么大个的,真是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连蚊子也没落下。
赵英姿被她形容的景象给逗乐了,笑说:“那你回去一定没少‘享用’这绿色无污染的纯野生食物吧,难怪气色好很多!”
“你很羡慕?对啊,现在放假了,这样,我正式邀请你去我家做客,让你也尝尝这纯野生的食物,到时候,我保证你的气色比我现在还要好上很多倍。白里透红,一红一片,红梅朵朵开。”周青璇就这么信口开河地胡说,还说得非常带劲,眼睛里也都是笑,车都停在她家楼下半天她也没发觉,还眉眼弯弯地笑问:“怎么样,是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