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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赚钱,很少在家,所以大多时候都是陈东明这个哥哥在料理陈东耀的事,三天两头就要接到投诉,什么拔了邻居辛辛苦苦种的牵牛花啊、上厕所时和同学比大小后一言不合打架啊、带了盐巴偷偷往语文老师的茶杯里面放啊……
没有一桩重复,都把陈东明给气笑了。
每次听陈东明讲他那个奇葩弟弟今天又犯了什么事儿时,黎维清都忍不住心想:“也亏得东明脾气好,这货要搁着是我弟弟,我绝对打得他皮开肉绽。”
然而以陈东耀的性格,不用陈东明出手,他已经自己把自己搞得皮开肉绽了。
只见那天陈东耀穿着一身白T恤配深棕色短裤,脚上踩着双深蓝色运动鞋,因为还没到冲个子的年龄,所以连一米七都没有,体格偏瘦,从结实的小腿和臂膀可以看得出这小子平时还挺勤于运动的。
不过最显眼的还是他的右手和脸。
因为此时那只右手正打着白色的石膏,被绷带可怜地吊在胸前,而那张尚未长开的脸上也挂了彩,特别是额头,好在是不严重的擦伤,已经结痂了。
抬头看了眼黎维清,陈东耀一脸不高兴地嘟囔道:“怎么是张棺材脸。”
陈东明:“小耀!没礼貌!”
黎维清懒得和小屁孩一般计较,只是微微一笑:“总比脸上挂彩强。”
“你!”陈东耀瞪圆了脸,一副要挥舞着手上的石膏跟对方干架的气势,“没想到你的心胸竟然这么狭窄,以大欺小!”
“……”
这真的是个初三生?确定不是小学生?
想起这桩陈年旧事,黎维清开着车,不由低笑出声。
这小子,怎么总是长不大?
还老和自己的额头过不去,这都快练成铁头功了吧。
等红绿灯的时候,黎维清掏出手机,准备给陈东明打个电话告知陈东耀的情况。
他用的是蓝牙耳机,手机放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对方要倒时差,不会那么快睡:“喂,维清?”
“东明,你弟喝醉了。”黎维清说,“我等下把他送……”
可是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挂断声。
黎维清:“……”
他皱着眉,看向副驾驶座——只见陈东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撑起来按了手机屏幕上的挂断键,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黎维清皱眉:“你……”
陈东耀竖了根食指在嘴前,这个举动透着几分孩子气:“嘘。”
“……”
“维清哥。”陈东耀盯着他,突然痴痴地笑起来,“你的棺材脸真好看。”
“……”
他是不是该回一句“谢谢夸奖”?
黎维清不和他计较,目光回到前方,语气平淡:“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东明在家里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哥刚从国外回来,要倒时差,很辛苦。”陈东耀说,“我不能麻烦他。”
黎维清心想:你从小到大麻烦过你哥的事情还少吗?
又听陈东耀笑嘻嘻道:“既然你这么担心我,那把我带回家照顾好啦。”
黎维清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又不是你哥,没有义务照顾你。”
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地蛰了一下似的,陈东耀往后缩了缩,过了一会儿才呆呆地应了声:“哦。”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后,黎维清心底竟然有点愧疚,但又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什么鬼,难道醉意还能传染?
身旁的人自那之后就安静下来,黎维清以为对方是睡着了,谁知道往旁一瞥,却看到陈东耀正在无声地哭泣,看起来十分伤心,就跟失恋似的。
黎维清惊奇:“你哭什么?”
陈东耀自己坐在那里毫无形象地哭了老半天,才挂着泪痕、吸着鼻子道:“我在醒酒。”
黎维清都快无语了:“……你是不是傻。”
说罢,他继续一心一意地开车,没有再主动搭理过陈东耀。
陈东耀凝视了他的侧脸好一会儿,然后垂下了目光。
总有一天,我会找到那个能包容我的孩子气、连我的那份傻气都一起喜欢的人。
但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那个人就是你。
*
直到回到家,沈兴都还保持着一脸懵逼的样子。
每个人喝醉后的样子都是不同的,有抱着马桶吐完后倒头就睡的,有越醉越high发酒疯的,有像陈东耀那样睡了又醒说胡话的,也有像沈兴这样垂着眼不睡一言不发的。
陆扬把他扶着坐在沙发上,蹲下来看着他,关切地问:“还难受吗?想不想吐?”
沈兴此时的反应比平时都要迟钝几拍,呆了会儿才轻轻摇了摇头。
“能自己洗澡吗?”
沈兴又是摇了摇头。
陆扬轻笑一声,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白净的脸颊。
“我可不敢帮你洗啊,只怕要洗到天亮去了……”陆扬勾着笑容喃喃了一句,然后站起身,“你等我一下,我接水给你洗脸洗脚。”
可是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沈兴却拉住了他西装的衣摆。
陆扬回头看他:“嗯?不舍得我?”
沈兴皱着眉,看起来很是疑惑地盯着他,声音沙哑,有点大舌头:“没认出来?”
陆扬:“嗯?”
沈兴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问了个听起来有些滑稽的问题:“我是谁?”
陆扬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他揉了揉沈兴的头发,语气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宠溺:“你是沈兴啊。”
沈兴又是呆了呆:“我只是沈兴?”
陆扬:“嗯,你只是沈兴。”
听到这句话,沈兴像是重重地松了口气,拉住陆扬的手也放开了。
陆扬暗自可惜,心想自己该趁对方酒醉多逗一会儿的。
之后他先是用毛巾给沈兴洗了把脸,然后把沈兴的鞋子和袜子脱下后,接来盆热水,帮沈兴洗脚。
沈兴穿四十码的鞋,在这个身高的男性里算比较小的了。他的脚很瘦,握在手里好像只有骨头,脚趾细长,肤色苍白,蓝色的血管格外明显突出。
他是爱干净的人,有定期修剪指甲的好习惯,因此每个趾头的指甲都是平平整整,泛着淡淡的红色,说明身体主人的健康状况还是不错的。
握住对方的脚踝时,陆扬突然有一种窜起身就势把沈兴压在身下的冲动。
……我难道是泰迪吗?
陆扬自嘲地笑了笑。
抬眼看了看沈兴,只见他仍是神色淡淡,垂着眼睛,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陆扬咽了咽口水,心底冒出一个不大甘心的念头——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做也能把我撩成这样?
带着些使坏的恶趣味,陆扬的食指探到沈兴的足下,用着指腹挠了挠对方的脚板心。
沈兴:“……?”
看见沈兴投来的疑惑目光,陆扬讪讪地松开手。
是他输了。
这家伙竟然不怕痒!
洗完脚后,陆扬把水给倒了,把沈兴扶进了房间,帮助着对方把睡衣换上去后,才回到自己房间冲澡。
没想到洗完出来,却看见沈兴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了卧室,正一本正经地坐在他的床上,仰着一张俊俏的脸,一脸天真地望着他。
吓得陆扬下意识地就赶快回浴室把衣服都穿好。
第二次出来后,陆扬发现沈兴还是保持着同个神情和姿势,看着他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沈兴你怎么……”陆扬被对方的目光撩得来有点心痒,“我不是把你扶回去了吗?怎么又出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只见沈兴一脸认真地平静道:“一起睡觉。”
“……你说什么?”
“我说,”沈兴望着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一字一顿,“等你一起睡觉。”
陆扬:“……”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 独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4…11 20:48:12
谢谢独酌君的地雷=3=
每次看到你乱码的评论都觉得好魔性233333
☆、第40章
大概是看陆扬愣在原地,好半天都不动一下,沈兴脸上少见地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皱着眉含糊地嘟囔了几句,索性不等陆扬了,直接脱了拖鞋躺上床,掀开被子盖上,只给陆扬留了个背影。
天大地大,醉汉最大!
陆扬一阵无语,而后咽了咽口水,才伸手把房间的大灯给关了,然后缓缓走到床的另一边,有些僵硬地爬了上去。
躺上床之后,他才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现在床上的被子,只有一张。
而这仅有的一床被子,正被完全喝糊涂的沈兴裹在身上。
于是没过一会儿他又轻手轻脚地坐起来,想下床开柜子另拿一床被子或毯子。
却不料他脚还没落地,手腕就被握住了。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对方的掌心比平时都要热上些许。
沈兴的声音冷冷地自身后响起:“睡觉就睡觉,折腾什么?”
听这语气,倒完全不像一个喝醉酒的人。
陆扬心里一惊,回头望去,正对上对方那双氤氲着淡淡雾气的黑眸。室内虽是关了灯,但凭借从窗户洒进来的微光,还是能看清他泛红的双颊和眼角,明显处于醉态。
陆扬松了口气,带着几分哄小孩子的温柔语气:“我再去翻一床被子出来。”
“被子?这不是有吗?”沈兴用着一种“你有病吗”的不解神情望着他,然后十分大方地撩开身上覆盖着的被子,露出穿着睡衣侧躺着的身躯,表示欢迎,“睡过来啊,很暖和的。”
陆扬:“……!”
幸福来得太突然!
原来他今天年会上拿的抽奖码是在现在开奖吗!
陆扬舔了舔嘴唇,确认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盖一床被子?”
喝醉后的沈兴好像格外没有耐心,皱眉催促道:“要来就快来,不来拉倒,冷。”
既然如此,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扬二话不说,弯着嘴角钻进了沈兴的被窝里,身形敏捷快速,令人叹服。
老实说他的这床被子虽然不小,但要盖他们两个这样手长脚长的大男人,实在是有些勉强了,至少比沈兴的那床冬被要勉强,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两个拳头,不然就会有一方露出去受凉。
陆扬体质比沈兴更好,就像一个小火炉,刚进来没过久,整个被窝都热烘烘的了。
唯一可惜的是自他钻进被窝后没多久,沈兴就换了个方向侧卧,用后背对着他。
不过陆扬已经知足了,心里一阵窃喜。
我不该在床上,我该在天上!
这次和上回圣诞节那晚的情形有点不同,上次是他死皮赖脸沈兴拿他没办法,可是这次是沈兴主动跑到他床上躺下,甚至还主动邀请他同盖一床被子!
明明昨天这个时候,他还躺在这场床上压着这床被子,一边想着睡在隔壁隔壁房间的沈兴,一边打着□□。
然而现在!
现在!此时此刻!打□□时出现在脑子里的幻想对象,就睡在他身旁,睡在这张床上,盖着这床被子!
一想到这一点,陆扬就感到身体愈发燥热了起来,脑海里的自己如脱缰的老司机,就这么突然地飙起了车,各种惊险刺激花样百出,以致于没过多久小陆扬就精神充沛起来。
……还是古人说得好啊,福祸相依。
陆扬这才发现,幸福背后原来藏着十分煎熬的考验。
唉!
都是套路!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套路。
听着身旁那人均匀的呼吸声,陆扬只觉得心痒难耐,体内的野兽狂躁不安,不停叫嚣着渴求的欲|望。
真想往前一扑,把那个撩完他就睡了的混蛋狠狠地压在身下,然后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进行各种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运动!
光是这样想,他都……
内裤撑着难受。
本来他睡觉是不穿的,谁知道一出浴室就看到沈兴坐在自己床边,吓得他赶快回浴室穿好衣服,还慌慌张张地从浴室的储物柜里拿了条新内裤穿上。
现在真是活受罪。
陆扬恨不得立刻把裤子给脱了,然后霸王硬上弓,大不了明早解释说酒后乱X,走一步看一步,总会有挽救的机会的。
可是他不想冒险。
他知道沈兴是一个细腻认真的人,现在话还没说开,什么都没定下来,就这么贸然发生关系,变数实在太大了。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想沈兴对他产生抵触或是厌恶的情绪。
这是他暂存的唯一一丝理性了。
而这是这分理性,强压下他剩下九分的兽性。
纠结好一会儿,陆扬一咬牙,连直接在被窝里脱掉裤子听着沈兴的呼吸求助于左右手的念头都给残忍扼杀了,终于强撑着不甘心的身躯从床上爬起来,甚至都顾不得穿鞋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