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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不是方子旭觉得最憋屈的,她难以启齿的最终理由是,她是被同为女人的女人所包养!
仅此一点,就够让她方子旭心里不好受了。这种不痛快在一路奔波里转化成了怒气,让她有点儿牙痒痒。
公公见一切安排妥当后,进宫复命。方子旭受了闷气人前发作不得,只能在人后把气发在望月阁里那张雕花的梨木卓上,攥着拳头狠狠砸了两下,那张结实的工艺品在她的怒火里颤抖。
小白脸,好一个小白脸哈!这三个字像是在她身上烙了个无法言说的标志,让她直跳脚。方子旭本来脾气就挺冲的,又被一到圣旨压的低眉顺眼的忍受自己的婚事任人摆布,心里本就憋屈,只是可怜了望月阁里的那些家具摆设,一晚上下来方子旭住的房间家徒四壁,只剩一地残渣。
月亮升起来了,是上弦月,弯弯的一牙颇为耐看。
上京里不知是谁家的女子在入夜前一声轻叹,亦不知是谁家的女子临窗微微的挽起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入宫
大齐一国之君是在御书房里接见的方子旭。储着美鬤的皇上笑盈盈的打量着方子旭,然后赞了一句“丰神俊朗,气度非凡。难怪昭仪会一见倾心非君不嫁。”
方子旭一口浊气堵在嗓子眼,她连三公主见都没见过,何德何能令一朝的公主一见倾心?公主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用的着这么心心念念的盼夫婿吗?就算是思嫁了,上京里的小白脸一抓一大把,要什么样有什么样,怎么也比她这个冒牌货要正宗的多吧!
没眼光。方子旭是很真心实意的这么想。
“傻站着干什么,坐。”皇帝一脸慈父模样的对方子旭说,并叫人看茶。
方子旭表现的规规矩矩,低眉顺眼。
皇帝很满意,于是同方子旭拉起了家常,从后宫嫔妃一直探讨到朝堂上各个官员的儿女和八卦。方子旭听的晕头转向,这才意识到皇帝老儿是个话痨。话题是在最后才走上正轨的,皇帝目光如炬的看着方子旭说:“昭仪是朕最宠的孩子,只是一直被我捧在掌心,脾气难免大些,行事也任性,才在外面惹下那么多风流……咳,那么多谣言。子旭往后,可要多多担待些。”
风流债是吧……跟她有什么干系?她不担待公主,除非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是多余的。方子旭心里想着,嘴上却说:“能得公主眷顾,是臣的福气,臣自是惜福之人。”
话音刚落,声又起。
“子旭这番话,可别只是嘴上讲的好听哄我父皇高兴才好。”声音如明珠玉落,只是带着一丝戏谑。方子旭顺着声音看过去,见着的是一女子巧笑倩兮的风采。三分含笑,七分的慵懒。
当今天子盛宠的三公主,昭仪公主。
方子旭一眼看到后,不是对三公主倾国倾城的容貌表示赞美,而是一副被雷劈了,见着鬼的模样,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儿。方子旭有一点儿失魂落魄的盯着那巴掌大的脸看,努力想证明自己只是眼花看错了。
眼花看错,是方子旭能想到的最好结果。
“子旭一直盯着本宫的脸看,莫非本宫脸上沾了东西?”昭仪好整以暇。
眉梢眼角都是契合的,连那似笑非笑的嘴角都跟从记忆里搜索出来的弧度重合在一起天衣无缝的紧贴着。
天衣无缝。
方子旭有点呆傻的看了一阵。看的眼睛都有点发酸了。
方子旭皱了皱眉毛,终于肯面对惨淡的真相了,她昧着良心奉承道:“公主貌若天仙,臣一时看呆,失了礼数,公主见谅。”
昭仪若有所思的看着方子旭。皇上在这时候握拳咳嗽两声说:“朕想起来还有诸多奏折未来及批复。昭仪,你便带着子旭在御花园里转转,然后再送出宫吧。”
“是,父皇。”昭仪施礼,弯着唇角把视线落到方子旭身上。
方子旭也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称是。
皇宫大内的御花园,布置的自非一般。花草错落,曲径通幽,连转角都别有情趣。没错,是情趣。各花各草都有寓意,还是那种暧昧的寓意。这原本是皇帝的私藏,本来不肯轻易示人的,但为了给女儿女婿增加点乐趣,还是贡献了出来。只可惜了方子旭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不仅不懂花语还花粉过敏,一路上喷嚏不断,三步一喘,五步一弯腰,打的眼泪鼻涕横流。
好不容易走过花团锦簇的地方,方子旭像捡回一条命一样。
昭仪走在前面,方子旭跟在后头,只不过两人间的气氛跟皇帝期待的气氛很不相符。一个是似笑非笑别有居心,一个是亦步亦趋心怀鬼胎。
“不知道子旭最近是身手长进的多还是脾气长进的多些。”昭仪懒懒散散的攀折下一朵花,看似随意的问。
方子旭表情僵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想来公主私下把当年的恩怨拿出来重提,这最少表明了她应该是不想让皇上知道的。于是方子旭把心一横,干脆装傻:“子旭不知公主所指何事。”
“假装不懂吗?”昭仪在下一刻面如寒霜的说:“方子旭,别给本宫揣着明白装糊涂!”
方子旭见昭仪动怒,立马单膝点地请罪道:“公主息怒。”她垂着头接着装傻:“子旭今日若有开罪公主的地方,望公主海涵。”
方子旭不明白自己当初脑子到底怎么抽的,非要惹上这位小姑奶奶,她心里叫苦不迭,但嘴上却打死不承认,不明白公主所指的是何事。
昭仪面无表情,方子旭跪的膝盖发酸。她的目光覆着方子旭,在思量什么。打量的方子旭很是不自在。半响后昭仪笑靥如花的说:“子旭快起,是本宫错了,错将子旭当成另一个胆大包天的贼子。”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昭仪情绪变化太快,方子旭实在无从揣测这只母老虎的心思。见方子旭还跪在地上,昭仪眉眼带笑的贴过来,扶起方子旭,唇瓣有意无意的靠在方子旭的耳廓旁,吐息尽拂在方子旭脖梗上,撩人心弦。
昭仪问:“子旭在父皇面前所言,可是真心?”
你见过老虎笑吗?老虎不会笑,只有在捕食呲牙的那一刻,才会咧开嘴“笑”。眼下,方子旭眼中的母老虎对她笑了,笑的她脊背发凉。
方子旭心里叫苦,不动声色的拉开些距离说:“天子面前岂敢说假话混淆圣听,臣所言,具为真心。”我惜福是真,可惜公主你不是什么福星,你是祸星灾星,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方子旭把后半句含在嘴里。她垂头低眼,尽了一个小白脸在表面上应该做的事。
昭仪了然,却把话题一转说:“宫外盛传方将军的独子年少有为,英姿飒爽,得不少姑娘钦慕。本宫今日见了子旭你,才知道传言漏说了一条,子旭当真是‘巧舌如簧’”
“只挑好听的说,却把自个的真心话藏起来。”昭仪话题又是一转,重新转了回来“驸马刚刚那番话说的虽然动听,但既是真话,情真意切,为何不肯看着本宫的眼睛?”
昭仪冷淡的说:“本宫不知,子旭你说的话,该信几分。”
方子旭僵在当场,被人扒衣服看光,也不过如此。
“子旭你说,本宫该信你几分?”昭仪步步进逼:“夫妻之道,贵在坦言。子旭话只讲一半,可是对这桩婚事有不满之处?”
“子旭……错了。”方子旭迟疑了下,被这番在情在理的话逼的头疼,终于咬牙把错认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方子旭拿老爹交给自己的理来自我安慰。
“既然错了,子旭打算怎么改?”
方子旭有种搬石头砸脚的痛感:“那公主以为如何?”
昭仪勾起嘴角:“成亲在即,子旭不若先熟悉下夫妻的相处之道,将‘夫纲’抄录五百遍”
方子旭懵了,五百遍,抄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这女人果然是记仇的!方子旭打心里觉得,与其让自己屁股贴板凳静坐抄写‘夫纲’,还不胜把自己捉去用版子招呼一顿。她咬牙,在心里发狠。
“天色不早了,本宫送驸马出宫。”昭仪说。刚才方子旭的表情细节一个不落的进了她的眼,昭仪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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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蛔虫
入夜,望月阁,书房
方子旭哈欠连天的抄录“夫纲”,昏灯下的那些字她看都不想看一眼,双眼放空的拿着狼毫笔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她老爹当年为了让她多读点书,那是拿着大刀架在她脖子上硬逼出来的,结果这位公主殿下倒好,仗着身份,刀都不用亮她就要服软,表面上还得装成心甘情愿的样子出来。方子旭就突然想起老爹了,自家爹虽然糙点,也喜欢逼她做些事,但她在老爹面前能笑能怒能闹,可以真性情大咧咧的表示自己的不满。但在上京不行,有君臣之礼,有身份高下。她方子旭在这对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只能低眉顺眼的装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哪怕心里那只狼都气的跳脚,但屁股后头的那条大尾巴还是得摇啊摇。
想狗一样。方子旭生了闷气,暗里咬了咬牙。
一张写完,方子旭揭着墨迹未干的纸轻吹,盘算了一下,一个下午也就抄了七八十遍,五百遍遥遥无期。
“少主可是累了?”陪方子旭来到上京照顾她起居的温涵含笑的端上茶点。
方子旭心里有气,摔了笔墨发起小脾气来,不耐烦的说:“不抄了,那个什么公主爱拿我怎么办就拿我怎么办。是杀是剐我都认了!”
“少主累了便歇。”温涵体贴温柔的说“别折腾自己。”
方子旭想想也觉有理,口有点渴便接过茶盅一饮而尽,有点委屈的跟温涵抱怨“温涵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我行兵打仗没半点问题,可让我坐在这什么也不能干,抄一本通篇迂腐言辞,没半点用的书,简直要命。”
“是是,不过毕竟是公主交代下来的事,少主可不能怠慢了”温涵轻笑,“剩下的便由温涵代劳就是。”
方子旭眼神发亮,感激的看着她。
温涵故意叹了口气说:“反正代书这种事,这些年我也没少做过。”
某人过意不去了:“这笔人情先记下来,待日后温姐姐有什么事,吱会子旭一声,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方子旭讨好的笑。
“少主挂在我这的帐,可都记了一本册子了,好像回回都有赴汤蹈火这四个字。”温涵取笑道。
方子旭打了个哈欠“还不是你从来不肯让我帮你什么,想还债也没机会。”
温涵见状无奈道:“少主休息吧,这有我。”
“嗯,你也是。”方子旭是真累了,又困又乏。当年被老爹每天早上从床上拽起来练功都没喊过一声苦的方子旭倒在了抄书下。由此可见,世上最伤神的,便是‘书’这一字。
方子旭也不出书房,径直躺倒软榻上歇息,入睡很快,没一会就梦会周公了。温涵放下笔,轻手轻脚寻了薄褥给方子旭盖上后,这才重新做到书桌前,低头认真的抄录。
五百篇抄录,于第二日送达三公主的琓霖府。
昭仪微微一怔,自言:“倒是速度。”
伺候在身边的侍女小云掩嘴轻笑道:“这自是因为驸马对公主的话入了心。”
“哦?”昭仪似笑非笑的看了小云一眼,便漫不经心的翻起那厚厚一摞抄录来。翻着翻着,昭仪捏着两张摘录,脸色沉了下来“弄虚作假的本事不小。”
小云缩了缩身子,生怕触到公主的逆鳞。过了一会,见昭仪公主的脸色缓和了些,小云才忍不住好奇心问了一句:“公主怎么瞧出来驸马作假的,我瞧这前后字迹没什么不同啊。”
昭仪微微冷笑:“是没什么不同,起势走笔甚至连小习惯也惟妙惟肖,想来必是身边熟识的人代写的。只是纵然再形似,神也不可能相似。”昭仪指了指前一张说:“这张字筋骨外露,整篇看上去略草,想来执笔的人在写的时候心不静气不定,而且本身就是个倔脾气的急躁之人,而这张字,虽然形似前者,但转笔之间温润,虽然刻意剑拔弩张,但仍瞧得出写字之人性情内敛,沉静温婉——这后面抄录的,恐怕是驸马身边熟悉且亲近的女子代笔。”
昭仪面色沉静,只是把那个‘女子’二字微微咬了下,小云吐吐舌头,心里为驸马的前景表示担忧。
“罢了。”昭仪公主冷冷的说“这一摞纸叫人拿去厨房引火用,省的搁在我这添堵。”
小云点头称是,心里却明白这位主子可没有罢休的意思。
昭仪公主大婚之事,由皇上亲自拟旨诏告天下。上京内家家户户挂灯放炮庆祝,奔走相告,更有人喜极而泣。
既然新婚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