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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仪闻言顿了顿,微微沉下脸。
方子旭没有察觉,脸的方向还是对着江上的水汽,自顾自的往下说:“听说黄衬江下游奇花异草繁多,到时候温涵见了一定欢喜。”
“她是该欢喜。”昭仪轻哼一声挣开方子旭的手。昭仪在使性子,不留面的甩开方子旭,甩的方子旭肩上旧伤作疼,再拉不住那双柔荑。
变故来的突然,方子旭没有料到一直跟她亲昵的女孩怎么突然来了脾气,微觉惊讶的看着昭仪,不自觉的就问出来“怎么了?”这句话。
方子旭敢拍自己一马平川的胸膛打包票,这个问句是下意识的。这这句话一出口就大大得罪了人。
愣头青到底是愣头青。
“子旭可是觉得本宫反复无常?”昭仪冷笑,“即使如此,便别搭理本宫。”
“我没……”
“本宫倦了。”
这一声冷淡至极的话惹出了方子旭满心的委屈。上次这么冷淡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好像是她半年前带伤刚从外边回营才有过的待遇。就算是前些日子跟人出去喝酒一夜未归,昭仪也没有摆过冷脸。可这次又为了什么呢?方子旭自认为没什么地方做错。方子旭伸出的本来想哄人的手顿在半空,过了一会才放了下去,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侧。
方子旭抿着嘴没有吭声,把脸转了个方向。
这个举动无疑惹出了昭仪更大的火,不自禁的便冷笑了一声。她本来只是发发小性子,不喜欢方子旭嘴里陡然冒出头的温涵。可方子旭显然不明白昭仪为何生气,没人哄着熄火,当然是越烧越旺。
作者有话要说: 昭仪这姑娘要听情话,我要听捷报。
在看世界杯……其实我真的不想更文,但想着自己更文速度已经够慢了,周更总是要保证的吧。
嗯,周更……
☆、番外·合卺酒
昭仪钻进了马车,方子旭抿着嘴坐在马背上看昭仪的背影,然后陡然一提缰绳,引马走到队伍的最前头。脊背挺得笔直。
马车帘露出的一线,被人放了下来。
这一路上,便再没通过话了。休憩的时候方子旭拿了水和士兵们打的野味给昭仪,可女人连眼角余光都不给她,自顾自的从亲兵的包袱里取了干粮出来。
方子旭最受不得昭仪的不理不睬,想投降求和却寻不着门道。昭仪这姑娘的心深的像井,方子旭这两年是摸到了些昭仪的脾气,可她心里有阴影,不敢妄猜昭仪在想什么,怕弄巧成拙。除非这姑娘把自己的心思明白的说出来。
一方不晓得什么地方开罪了人,一方这姑娘也不给机会,场面僵持住了。
这种状态持续了七八天,方子旭一行人已经过了桃源郡,沿着官道拐上了小道,往啸风岭的方向走。
时间一久,方子旭也在昭仪那吃瘪吃的郁闷,闷出了一肚子气。有了气人就起了性子,方子旭头一扭也不搭理昭仪了,转而跟镇远军旗下的人打成一片。
因为离了官道进了啸风岭,便没有驿站供来歇脚,天色深了,士兵寻了处干燥平坦的地手脚勤快的收拾出了一片地。这是要露营。
方子旭跟了几个兵去打野兔,篝火下昭仪没表情的脸明暗不定。
回来的时候昭仪瞥了一眼方子旭,就起身回了马车上,马车旁边聚着的亲兵围坐在一起,挡在马车前。方子旭背靠着树干,荷叶上放着整只野味,却是碰也没碰。方子旭眼角余光一直在马车的方向,可没等到她想要的。女人没有一点点的表示。
蝉鸣的晚上,枝繁叶茂的树挡住了月光星光,篝火烧的啪啪作响,方子旭赌气的闭上眼换了个方向。
宿在深山野林这种没人的地方,放哨的小兵难免有点懈怠。周围撒了驱赶虫蚁走兽的要分后,便闲了下来。赶了一天的路,大多数人都入了梦想,小兵揉着眼睛,看到篝火弱了下来,起身往林子里多走了几步,拾些枯枝来添火。
灌木动了动,一道雪亮的寒光取了没有戒备心的小兵的首级,枯枝散了一地,身体倒下时压断了树枝,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以及连串咔嚓声。
一同站岗的哨兵皱了皱眉,往林子里看过去。篝火的光找不到更深处,便往前走了走,只看到一线寒光。刀斩在了他的胸肋骨上,断骨□□心脏。哨兵瞪圆了眼睛,只来得及喊出“有敌……”这两个字。
这场变故惊醒了不少人,“有敌来袭!”的喊声起起伏伏的响成一片。镇远旗下的兵训练有素,七零八碎的难免有些乱,但却不减镇静。
只是敌在暗我在明,地处劣势,敌人游刃有余的趁机射出漫天毒针,削弱兵力。
方子旭鲤鱼打挺的提枪跃起,冷汗却已经透了背,她叫自己不要慌。
他们被躲在暗处的敌人包围了。
为了保存兵力,方子旭用了守势。
“圆阵!圆阵!”方子旭杵枪大吼“镇远军在前,亲兵内侧贴身保护,带着弓箭的也退到圈里,往灌木林里射!”
寒光也变了,从低处窜到高处,身法灵动而刀光闪烁,在方子旭头顶的树梢上由高到低的割收人头。
“火把,把火把扔到林子里,篝火都熄掉!”敞亮的地方成了最大的目标,方子旭咬着牙,她定定的看着离自己有好一段距离的马车方向。
‘啪啪’篝火全熄了,林子里露出了狰狞,树干枝叶像一只只森然的大手,渗人的慌。有人不管不顾的大骂着林子里的人是缩头的乌龟,然后被敌人听声辩位察出了所在,一刀斩杀。
方子旭知道马车的位置在她左手边,她往那个地方赶,一边撮嘴吹了一长两短的军哨,顿了顿又吹了七声短哨。这是镇远军专用的哨声,在不便明说又大不了旗语时用的渠道。
她下的命令是,护卫主帅——以及散开游击。
聚在一起目标太大了。
赶到马车处掀开帘子,却没有人。
方子旭的心有点慌。
赵霖轩,你在哪?
不待方子旭细想,抡园的刀陡然劈开了马车,方子旭挑枪架住,却架的她虎口发麻,肩膀上的旧伤骤然疼起来。方子旭没有架住,这一刀迎着她的罩面。
她咬牙准备硬扛下这一刀。
一道影子却抢身先把她给护住了。入手的是一片温软,发间是淡淡的檀香。方子旭一手抱住那人,带着旧伤的肩挑起枪花斜刺进去。刀光入肉的一刻,怀里的人颤了下,方子旭心疼的抽做了一团,枪花绞进了敌人的身体。
那人死前也吹了两声哨子,竟像极了方子旭的哨声!
方子旭抱着那具软绵绵的身体,却不敢开口唤她的名字,只是狠狠的咬牙,咬的牙槽出血。
方子旭觉得很无力,那人一伤就乱了她的心。顾不得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脑子乱哄哄的,转身去抢了马,先把怀里的女人抱上马后,也想踩马镫上去,头顶乱舞的□□把刀子却找准了目标,齐齐的斩向方子旭。
方子旭心下一凛,陡然想清了这伙人的来路。人是冲昭仪来的,想来必是上京的奸相知道了昭仪要回京,怕她再同太子联手对付他,这才在路上埋下了人。
死性不改。方子旭冷笑。
她没上马,提枪往马臀上刺,牲口吃了痛照着一个方向发力疾驰,方子旭依样画葫芦的又刺了几匹马,往另外几个方向跑。黑暗中辨不出那匹马上有人,方子旭跨上一匹马沿着一个方向跑。
她料定了必有人能听的她的军哨声,于是故意吹了两声,把多一些的人引向她在的这个方向。
一把刀带着弧度斩向马头,腥热的血溅了她一脸。
“上当了!”这块地地势开阔,没有遮天的树,接着月光看清了马背上的人,蹿跳的人中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喊,身法一变,刚刚还紧追不舍的人转瞬间把方子旭弃之敝履。
马势未尽,又向前冲了几步,随后马身一歪,连带着方子旭摔了下去。
方子旭的脑袋磕到了什么,转瞬没了知觉,被沉重的马身压住了半边身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和收藏都是死的,只有评论是生香活色的。
收评快要乐坏了,笑被舍友质疑是不是吃错药了。
每次读的时候都很快活,先谢过大家了。
好像除了谢谢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挠头。
☆、番外·合卺酒
醒的时候,天是灰蒙蒙的。而树影幢幢。
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或者三个时辰,方子旭身上没伤,只是脑袋摔有点昏沉。她咬了下自己的舌尖,逼自己保持神志清明,沿着原路折返。
赵霖轩,你不可以出事。
方子旭嘴里还残存着昨晚咬牙咬出的铁锈味,想到她上心的那个女人抢身把她护住时入手的那一片温软,她觉得自己的心口疼的无法言语。压抑,且无可避免的发着颤。
不可以有事!
一路都是压倒的灌木和草丛,方子旭就沿着这些走。血迹和打斗的痕迹越发显眼,到了昨晚露营的地方,方子旭站定。
横尸荒野的兵,晦暗干涸的血,烧焦荒凉的地,被劈开成两半的马车,这些东西一一在眼前展开,支离的躯干和肉块散落,足以见得昨晚的惨烈,以及,杀手的狠辣残酷。
那赵霖轩呢?那个看上去强势好似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实则半点的功夫都不懂的女人呢?不该啊……不该跟她分开……若在她身边,多少也能护着她一点吧……
方子旭突然像筛糠一样的发起抖来,她怕,怕的厉害!好像再见不到赵霖轩了一样。方向呢?昨晚赵霖轩骑的那匹马走的是那个方向?!
像昨晚那样不见五指的夜晚,她那里能寻到可供参照的东西?那样的混乱和匆忙……除了来路外,她环顾周围,唯一的发现是,她把自己的女孩给弄丢了。
她为了混淆刺客,放了那么多匹马奔向不同的方位,现在到处都是被马蹄踩踏过的灌木可翻开的苔藓。
方子旭嘴角抿成了一线,像个茫然无助的孩子一样伏倒在地,把脸埋进混着血的泥土里,攥着的拳头狠狠的砸着自己的脑袋。没有留手,砸的颧骨额角发青,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的眼圈是红的。
可是没有时间让方子旭自责。
方子旭再抬起头时已经不再惊慌害怕的颤抖,她的指甲陷进了皮肉,然后定定的认准了一个方位。她不知道杀手在昨晚行动失败后有没有放弃,敌人很可能还在附近搜寻着,她要快点找到昭仪。
她只能赌一把,认准一个方位找下去。
方子旭是强装着镇静,她自己也知道这种状态非常糟糕,知道终归只是知道。她沿着一个方向找啊找,可脑子里却是乱哄哄的一片。
她想到的,全部是有关昭仪的事。那些或新或旧的画面,那些家长里短的琐碎。
她记得在关外放马的时候女人懒洋洋倚着她眼梢眉角尽是西边火烧云的妩媚,她也记得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为她捻起针线在昏灯下补衣,说是见不惯她身上穿着别人缝的衣服。那件衣服被女人补的乱七八糟,歪歪扭扭,穿出去操练时常有人笑话打趣,可方子旭却觉得很暖。她记得,女人初到军营的时候水土不服,病恹恹的让人心疼,可还是强撑着故作无事的捏着她的耳朵笑让她别瞎操心。她记得,她喝酒喝醉了的第二天,女人凶巴巴的嘴脸,咬着她的肩膀要了她,事后却又红着眼把头埋进了她的颈项,那个骄傲的女人轻轻在轻轻的发抖。她记得,她头次从战场上回来,带着军功和一身包扎粗糙的伤时,女人把锅碗瓢盆都砸向她,冷笑着说着扎心扎肺的狠话,逼她立下不会死在战场上的毒誓,连重新上药时下手都带着惩戒,疼的她嗷嗷直叫。她说,要让她长点记性,记住这个教训。
她都记得,一桩桩,一件件。每个动作,每个习惯。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摸起来在黑夜里头对着她傻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她抱着她的时候,从尾椎骨摸到那修长的颈椎,再滑下去一根一根的默数女人的肋骨,她吻着那对勾魂的眼睛,由着她笑的任性而狡黠。
脚下突然绊了一下,方子旭磕上了尖锐的石头,嗑的头破血流。血糊住了眉眼,她散着头发,像个疯女人一样。
没有了昭仪,她方子旭在这个世界上还剩下什么呢?连活着,都觉得寡淡无味!
林子里早起的薄雾散了,方子旭跑到筋疲力竭,她浑身上下没有一次不觉得疼,身上到场是被灌木和荆棘勾的满是细小的伤口。她跑不动了就走,每次抬脚都重约千斤,她用尽了力气才折下一根树梢用来分担自己的体重。
走了很久。林子里的那些古木撑开大大的荫庇,树下带着湿气和丝丝缕缕的阴寒。可周围却找不到了一丝马蹄奔走的痕迹。方子旭感到了绝望。
绝望。那种掐着脖子或者溺水的绝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