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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点头称是,心里却明白这位主子可没有罢休的意思。
昭仪公主大婚之事,由皇上亲自拟旨诏告天下。上京内家家户户挂灯放炮庆祝,奔走相告,更有人喜极而泣。
既然新婚在即,将为□□,那公主以后再找乐子也该是在驸马身上找了吧!应该不会再难为上京里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了。驸马,说白了在上京百姓眼里就是转嫁公主火力,分散公主精力的——替罪羊。上至名流贵族,下至平头百姓,在驸马这个问题上笑的见牙不见脸。来得好来的妙,上京内众口一致的对驸马歌功颂德。
上京有三害,奸相何忠良,太监李公公,以及,公主昭仪。
前两者为祸朝堂后宫,而后者,则为心患隐疾,最难医治不说,连唤一声名字都要先抖三抖。
方子旭脑袋支在窗口,神色颓废,跟病秧子一样无力的依傍这木框。也是一副惨遭三害之首恶茶毒是模样。
首恶在她后面悠哉悠哉的品茶。
方子旭很头疼,不知道温涵泡的那壶十文钱五两的烂树根有什么好品的。方子旭构造简单的大脑实在无法揣测出公主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想报复自己的话,貌似这位大齐的三公主勾勾手指就能做到了……又何必委屈自己跟她这个欲杀之而后快对头虚与委蛇?难道说,是要用婚姻这种极端的手段把自己捆在她旁边再慢慢的折磨报复?方子旭瞎琢磨着,眼角抽搐了一下,下意识侧头去看昭仪,正巧对上了那双慵懒的妙目。
“驸马”昭仪唤了声,眼中含笑,脉脉情意许给方子旭“本宫马上就是你的妻了,若想瞧,光明正大的瞧便是了。”
虚情假意!方子旭翻了白眼,不得不说这女人装模作样的本事当真了得。当初一副剥皮拆骨的凶悍模样,现在又深情的眼里快挤出水。方子旭转过脸,接着欣赏窗外冷冷清清的街道和杵着像木桩子一样的公主侍卫队。
可惜,昭仪公主没有还方子旭清静的自觉。
“驸马不肯正眼看本宫,莫非是本宫貌丑,堪比无盐女,伤了驸马的眼?”
方子旭装不下去了,转过身子同昭仪大眼瞪小眼。瞪了会,瞪累了,营造的气势缓了一缓,方子旭陡然想起了这个女人现在的身份。身份一出来,便百般无味。方子旭垂下头恭声道:“不知公主今日来有何要事。”
“没事便不能来吗?”昭仪换了个称谓,柔柔的叹息说:“子旭,我想你了。”
方子旭头垂的更低,几乎耷拉到地上“臣,受宠若惊。”
刨去中间两个字,便是受惊。方子旭这阵子被昭仪的态度刺激的的确受了惊。
昭仪见方子旭同自己搭话明显敷衍,性质缺乏不说,君臣之分清清楚楚毫不含糊,眉宇间便也冷了两分,微微眯起眼,走到方子旭跟前,勾起下颚,半是强迫的命他抬头,冷淡道:“子旭可是厌我?”
这个动作让方子旭忍不住皱眉。见过恶霸纨绔当街调戏人吗?这动作衬得方子旭像被调戏的小媳妇,处在任人欺凌的弱势地位。方子旭忍住心里的不痛快,勉强说:“不敢。”
不是不厌,只是不敢。语气很冲。
“驸马倒是坦诚。”昭仪闻言勾着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昭仪凑上去捏着方子旭的下巴,强吻上了她。唇齿的相贴让方子旭一时错愕,下一刻昭仪却在她的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铁锈的味道扩散到整个口腔。尝到了血腥味,昭仪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把一句话轻飘飘的送进方子旭的耳朵里。
“方子旭,你欠本宫的还多着呢。”
方子旭呲牙捂住嘴,疼得倒吸气,这女人果真不是善茬。
昭仪心情却明朗不少,悠然妩媚的说:“驸马可别忘了,三日后的婚礼。”
方子旭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迹,心里怨这女人小肚鸡肠,多大点的事记恨到今天。就算当初再怎么冒犯过,好歹也都是过去的事了。蛇蝎毒妇,心眼还没针大。
“子旭想的不错。”昭仪轻轻挑眉“本宫的确小肚鸡肠的很,对当年的事至今耿耿于怀。”
方子旭惊骇了下,见鬼的望着这个女人,不明白为什么这位殿下怎么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清楚她在想什么。
“表情倒是有点意思。”昭仪悠哉的说,声音舒缓,兼义正言辞,好似一个三从四德的好妻子在尽自己的义务教育夫君一样“夫妻本是一体,子旭心里想的,本宫自然一清二楚。”
可惜她方子旭却不知道她到底在打什么小算盘。方子旭看着这个故弄玄虚的女人,眉宇结成了一团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债(上)
果真是欠下的债,做下的孽。不然老天爷怎么会这么不开眼的把方子旭送到这个女人身边让她饱受折磨。
“恭送公主。”方子旭作揖送走这位笑面弥勒佛后,揉起了太阳穴。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
是去年的事还是再往前一点?方子旭有点记不大清了。
方子旭从边关回来时,应当是暮春三月。芳菲过尽岸边,花开的正好,杨柳抽出鲜嫩的枝桠,不少的富家子都是鲜衣怒马的出外踏青,只有她方子旭,是灰头土脸。身上穿着在军营里训练,破损了的盔甲,模样很是狼狈,若说像个什么,当是最像土匪。
方子旭是被自家老爹踹到边关去的,理由是她方子旭招惹麻烦的本事太大了,该让边关狠历的风沙好好磨砺一番。于是方子旭就提着枪戍守在那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待了两年。老爹觉得方子旭惹腥的能耐被磨的差不多了,这才把她召回家。
方子旭回来时走的是川道,右手边是起伏的燕山山脉,左手边是潺潺溪流,好山好水的一路走一路看,方子旭倒也潇洒,然后无巧不巧的摊上了一档子事。这件事让方子旭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抄了一条小路,这不是大事,她正巧撞上了贼窝,这也不是大事,然后她瞧见了数个形容猥琐的汉子迷晕了一个女子,正欲行不轨之事——好吧,让她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的大事就是,她管了这事。
方子旭不算是刚正不阿的人,但绝对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的主。盘算着这么多大汉她一人对付起来太吃力了,于是她决定智取。方子旭往脸上抹沙子,主动上去招呼众位大汉,表示她是个落难的土匪同行,被朝廷通缉,然后听说这一带大汉们的威名,心下仰慕,特来投靠。寒暄客套几句,为首的大汉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还拍着她的肩膀挤眉弄眼的说今晚让大伙开荤,多弄几个女人回来一起寻寻乐子。
方子旭笑着应承,却在汉子们豪饮的酒坛里下了一整包蒙汗药,然后使劲的劝酒敬酒,不费吹灰之力的放到了一干人。
方子旭这时候才开始打量那个昏迷的女人,翻过身看清楚那张脸后,方子旭愣了愣,她这个未开化的人也是晓得眼前的这人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可不等方子旭把从大汉身上翻出来的解药喂给她,她就自己醒了,气势汹汹,哼了声说她多管闲事,模样轻松的活动手脚,一点也不像是被下了迷药,差点被人糟蹋的良家妇女。
救了人还被说成多管闲事,方子旭也火,于是她把马鞭往地上一撂,觉得不管三七二十一,今天一定要给这女人个教训。
方子旭咬牙冷笑说:“谁说我管的是闲事了?我只是看不得这么好的消遣物被一群猪给拱了,与其让他们糟蹋还不如让我来享受享受。”
女子眉梢一挑,也是冷笑,气势不逊于方子旭:“你想怎样?”
“那帮人想对你怎样我就想怎样!我还真没尝过你这种类型的妞,不知道情难自禁的时候,是个怎么样的叫法。”方子旭的嘴够毒,她跟男人混了这么些年,实在太清楚用什么语气口吻来激怒一个人。但那女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扫,没接话茬。方子旭瞧着女人轻蔑不屑的目光,却是怒从心起,当真去试图撕扯女子的衣服。
她脾气随了老爹,是一被惹火就什么也不管不顾脑袋发晕的主,动作非常粗鲁,现在想想也许不仅仅是拽疼了女人的胳膊,可能还扭伤了那人的手腕。但天地作证,她没有歹心更不会见色起意,方子旭跟男人女人打交道二十年,她的心就跟端平的水一样不见一点涟漪,究其根本,是因为所有心思都用在马背和长枪上了,她就像个在情事上未开化的人,并且还无比执拗的觉得自己一辈子要跟着长枪和马匹厮守在一起。谁要把她们分开,她会跟谁玩命。她方子旭也就是想吓唬吓唬这个惹火她的女人,只要女人服了软,她就立马放手不再为难。
只要这个女人服软。
但她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仅脾气大,眼神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轻蔑,性子还死倔,力气不如她被她牢牢的压在身下还不停的挣扎,咬死了牙关不肯讨饶。挣扎里,嘶的一声,方子旭抓着手里的半边衣服有点发怔,而她身下的这个女人也终于停止了无谓的动作,面如寒冰,眼里却几欲喷火。真正的冰火两重天,想来是从未遭遇过这种屈辱。
女子衣不蔽体,在方子旭身下展现的是一具极有诱惑力的酮体,肤色如雪,胸部翘起来盈盈一握,上边一点嫣红。方子旭所窥见的,是最曼妙惑人的曲线。
方子旭虽然看的眼睛有点发直,但心里却没大当回事。她本就是女子,想着女子被女子多看上两眼,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毕竟是做的过分了,方子旭松开钳制住女子的手,想说几句安慰的话。
下一刻,女子却狠狠咬上了方子旭的手腕,方子旭从她身上跳起来,捂着手腕疼的倒吸气,看了眼,是处深可见骨的伤口。这女人是属狗的吗?要是伤到了经脉,就算治好了也肯定得烙下病根,手腕的灵活欠了,她还怎么使枪?方子旭和女人都是剑拔弩张,怒目而视。
“哼,身材没料,不伺候了。”方子旭恶声恶气的说,打算头也不回的走掉,任这个女人自生自灭。反正这里离最近的小镇,没个五六天走不到,要是期间被狼叼去当夜宵,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女人的目光又冷了几分,讥诮的看着方子旭,暮春三月春风和煦,那目光却像寒冰一样,能把人冻伤。
方子旭不理睬,掉头就走,走了一段路后,火气消了不少,心也跟着软了下来。想着自己把那么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弱女子丢到群山中的狼窝里,方子旭迟疑了,又想到是自己动粗在先,她挠了挠头,百般纠结,最终还是拨马掉头。
这一拨转马头,拨转出了方子旭现下悔恨交织的心情。若当初不理不睬的任由那个女人被狼叼走,方子旭就摊不上这档子抄家灭族的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攻心的收藏快反超楚歌了,二胎这是要反攻的节奏吗?噗哈哈,送上一更
☆、往事债(下)
土匪窝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大汉,鼾声如雷,但唯独不见女人。走了?方子旭不死心,又往土匪窝里多走了几步。找到女人时,女人委顿在地,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气若游丝,旁边一条青碧色的长蛇盘旋在一个似乎颇为精致的木匣子上,女人身上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农妇的衣裳,手里攥着一块灰不溜秋的布。方子旭一惊,知那蛇身上带着剧毒,甩出匕首,把蛇的七寸钉到地上后,忙去瞧那个女人。
女人见了是他,死活不让近身,方子旭也没耐心周旋,二话不说的找了条绳子,凭武力制住后,一点也没客气的把女人五花大绑起来。脱掉女人的鞋袜,发现脚踝那里已经漆黑一片,看的方子旭忍不住皱眉。手脚麻利的点了腿上的穴位,方子旭试图用内力逼出毒血。
女人这时候却不再做无谓的事了既不反抗也不说话,冷眼旁观的看着方子旭折腾,嘴角挑出一抹嘲讽,像是与己无关一样。那目光冷而寒,藏着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几番折腾,毒血没逼出多少,却疼得女人直冒冷汗,最终忍无可忍的发话说:“你没长嘴吗?”
方子旭翻着白眼:“你是我谁啊你,还让我用嘴伺候。”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方子旭见她的确折腾的不轻,也就没再用内力多做尝试,取了小刀,用没下过蒙汗药的酒淋了一下,就往女人的伤口上招呼,在咬伤处划开十字切口,挤出毒血。
女人看着脚踝上难看的十字切口,恨不得把方子旭食髓饮血。难看和命相比,孰重孰轻?方子旭不能理解女人愤恨的表情,但也没在这问题上多做纠缠,用刀挑开绳子,看着女人一脸菜色,发了善心,难得没有脾气的问了句:“你家在那儿?”
“你是边关的将士?什么头衔?”
“你管的太宽了!”方子旭微微不爽,但后面的一句还是耐着性子说“你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