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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2同人)[古剑2]苍茫(沈谢he)-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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俨如伴月的孤星……
    正回忆间,怀中谢衣睫毛微动,跟着睁开了双眼。
    “师……师尊。”沈夜俊脸近在咫尺,谢衣发觉自己正躺在他怀中,稍一迟疑,跟着便想到了昨夜亲密厮缠,脸上不由得露出窘色。
    “嗯。”看他这样,沈夜突然起了逗人的心思,点一点头,看着他问道:“还有呢?”
    “……主人。”
    “嗯。”沈夜搂紧他,手在他腰上摩挲,再问:“还有呢?”
    “还……还有?”
    “还有呢?”沈夜逼近谢衣的脸,几乎贴在他唇上问道:“夫君呢?”
    “夫……这,这怎能算。”谢衣大窘,急急辩解,“分明还未曾……怎能那样称呼?况且,况且大家都是男子,若称了你夫君,难不成还要我自称娘……”
    他说不出口,坚定地摇了摇头。沈夜忍着笑,只觉他这模样比平日里更好看十倍,往谢衣唇上又亲了亲,面上却佯怒道:“你怎这般小气,迟早的事,还不愿顺着本座,让本座早些日子享受这口头上的‘夫君’么?”
    谢衣不为所动,知他不会当真同自己生气的,咬定不放松,这夫君二字打死不说出口,于是又被沈夜按住好一番轻薄后,两人方下床梳洗理装,这纪山中的悠然岁月便又开始了崭新一日。
    接下来的日子,二人过得十分惬意。山中寒气渐浓,深秋里的霜华一阵重过一阵,加上淅沥沥的秋雨相催,气温日日下降,眼见着就要落雪。所幸崖上有谢衣结界护持,便不觉刺骨难耐。
    山下村落亦结束了大半年的劳作,进入冬藏阶段。家家户户收起农具,修葺房舍,将牲畜圈舍加固结实。夜间围炉而话,白日或女眷们做做针线,或男人三五闲谈,偶尔亲友间开一局小赌以怡情,更有货郎走街串巷,捎来繁华集镇中的胭脂水粉,绸缎器物……安宁而不失热闹。
    尘世烦嚣远,山中日月长。
    如今沈夜与谢衣两人无甚可担忧之事,每日只管安享太平,静待灵力恢复,因此每天似乎都变得更平静而悠闲,看书也罢,闲谈也罢,都比以往在危机逼迫下更多了淡然,却令人回味无穷的滋味。
    谢衣很快修理好昔年所留的各种偃甲工事,又将山道进行了一番拓展加固,连那半山腰上废弃的院落,也令偃甲人趁夜打扫干净,清理了荒草与藤蔓,扫荡被精怪利用栖身之处,还当地居民一方清净。
    对他这些好意,沈夜看在眼里,口头上没有表扬,眼神里却明明白白洋溢着赞许之色——谢衣之善良中正,乃是他最为动人之处,即便在身为初七,不得不手染鲜血的那百年里,沈夜亦不曾刻意扭曲了他的本性,除令他对自己绝对忠诚之外,关于那份与生俱来的韧性和正直,则始终欣赏之,爱怜之,敬慕之,绝无恶意摧折之举。
    如今层云散尽,晦暗全消,再无压力在身,谢衣修缮往日工事,直接或间接地造福一方,沈夜都乐见其成。
    这期间内,傅清娇的偃甲鸟又来过两次,匆匆告知谢衣乐无异的消息,不外乎在家勤学苦读,彻夜参研谢前辈所留偃术手札,对于剑术和法术上似乎也开了窍。每日都要同他爹比划两场,当然,用的是木剑。力道和灵力上虽大有高低,但那招式身法却是一脉相承的,那孩子虽历了大事,终究底子薄弱,还得好生打下基础,才放心让他远行。
    晗光已暂时封存,那也是个烫手之物,本想送到太华山报关,然而修仙门派似乎又另有顾虑,不愿接收,倒是那天墉城爱剑成痴的紫胤真人颇有兴趣,亲自来看了看,却也说此剑太过特殊,上古神物,不敢专美,还是由乐无异自行保存吧。
    
    第71章
    
    谢衣不曾见过昭明最终的威力,倒是沈夜有些顾虑,那剑神力非凡,如今又无剑灵镇守,单单存放在乐无异家中怕不够妥当。然而两人身在数百里之外,暂时也无他法可想,姑且任之。沈夜让谢衣叮嘱乐家,一定要妥善收藏,谢衣亦做此想法,往偃甲鸟内好生叮咛了一番,才往长安放飞。
    叶海的消息不再传来,他与谢衣都不是啰嗦之人,约定好时日后,只待践约即可。谢衣虽有些挂心他究竟遭遇何事,但看叶海不急,料定他并无大碍,因此也放下了。
    这些时日里,沈夜每天看书观景,或往山中行走,过得十分悠闲。他灵力虽未复,体内神血却已一丝丝剥离,一点点渗透,渐渐浸润骨肉筋脉,与自身血肉相融,加上司幽所遗神珠之力调和催动,越发令上古神裔之身同三皇灵力,兼远古上仙的威能合为一体。这几日,沈夜立身崖上,已能感到身体中所蕴含的澎湃神力,壮若川流,广似江海,无远弗届,深不可测。
    这令他感到欣喜与满足,却也隐隐添了敬畏,一日夜间同谢衣谈到此事,言自己以凡人之躯承仙神威能,隐有惶恐不安,乃至生出如履薄冰之感。
    谢衣明白沈夜向来不是轻狂之人,所有自信乃至自负,都构筑在他强大的实力之上。然而此前不论沈夜如何强横,终究是人力之极,而今却有不同。须知能力越强,便越需要坚定广博的心智去约束,越要立定根基,谋定而后动,否则必定为这份力量所吞噬,或失了本心成为力量之奴隶,都将令人扼腕痛心。
    沈夜已清醒认识到这点,决定更加恪守原则,掌控心性,为日后驾驭这强大的力量做好准备。对他的决断,谢衣深表赞同,也着意开解宽慰,说师尊比谁都清楚天意难测的道理,这冥冥当中,兴许真有不可言说的力量安排着无数生灵的轨迹,下至贩夫走卒,上至九天神灵,皆在这张罗网中各居其位。师尊既得到神力,想必也有命中注定的用意……
    你是想说,日后本座当用这威能,来替天下苍茫尽一份心力么?
    那就看师尊的意愿了。谢衣微微一笑,若师尊乐意,谢衣自然不会反对。
    亦无不可。沈夜淡然一笑,昔年之事无须再提,本座不会虚伪地说抱歉,却也不会过多介入烈山部之外的纠纷,若真有机缘,顺手相助便罢。只要……他顿了顿,只要是你的愿望,本座自然乐意完成。
    我的愿望……谢衣面上笑意加深,忽而想起当年在流月城,在巫山,他对无异等说出的心里话——他的喜怒就是我的喜怒,他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而今千帆过后,沈夜竟也对自己说出了同样的话语,两心合一,视彼此为至珍至重的唯一,以彼此的心愿为心愿,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呢?
    谢衣心潮激荡,忍不住主动往沈夜唇上吻去,他微微一怔,跟着便是愈加火热的回应。
    ……
    次日,谢衣又往村中探视,吴家孩子已恢复了活泼的天性,玩耍如常,且给先生交了束修,预备来年便去塾里开蒙认字。孩子父母比他想象中更加淡然,从不提那短命的丫头,仿佛不曾生养过她。听村人私下议论,说吴家人觉着既已别过,那便别过,多提无益,况且当日已为她哭过一场,也算对得起她几年骨肉相伴了。
    对这番言论,谢衣倒是不太认同,他并无太多与家人相处的经验,甚至连记忆都很模糊。然而他生来重情重义,即便不幸亲缘淡薄,幼年失牯,对人与人之间的情分依旧看得很重。特别拜了沈夜为师之后,同沈氏兄妹接触极多,不知不觉里,竟也将小曦看做自己亲妹妹一般,那年神农祭奠前,还承诺沈夜,日后要为小曦做一份最好的礼物。
    那份礼物自然是苍穹之冕,偃甲精妙,内中万里山河栩栩如生,只可惜……小曦却已不在了。
    想到这里,谢衣难免地有些伤感,立在窗下发了阵呆,沈夜在院内看书,同时也看着他,见他这样,心知有事,便唤他过来,问是怎的了。谢衣略一迟疑,还是将上午往村中所见告知于他,末了,说句这样的父母,未免略有些薄情。
    原来如此。沈夜看着谢衣,忽然想起这徒弟的父母去得早,少时便成了孤儿,因此也格外自强懂事。不过……若说到谢衣的家人,自己还真有过一次接触。虽然那次有些……还是告诉他吧。
    兴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第72章
    
    的确有些薄情,不过比之我父亲的强势果决,他们怯懦,却也柔和得多。沈夜略一思索,摇头笑道:“我与小曦进矩木之事你也知晓,前任大祭司如何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说出来都令人难以相信。这许多年的苦楚,许多年的挣扎……皆拜那一夜所赐。那时候,你还未出生……”
    “哎?师尊,别说了。”惊觉这个话题似触动沈夜的伤痛,谢衣赶紧打断,“那件事我知晓的,不用再提,这百余年来你实在……”
    “呵,本座想同你说的并非那件事本身,何况就当年父亲所为,我多少也算看开了些。”
    望向天边悠悠白云,沈夜叹口气,慢慢道:“父亲那般对待我和小曦,的确十分不近人情,十分残忍,然而他若不那样做,我兄妹两人如何对抗身体的病痛?能否活到现在都成问题,更别说带领烈山部撑过这百余年的沥血长路。再说后来……若不进矩木得神血加持,我如何抗拒砺罂魔气的腐蚀?若连我都向魔气低头,整个烈山部还不尽数成了他之奴隶?”
    “师尊……”谢衣胸中翻涌着千言万语,却又都说不出口,只默默握住了沈夜的手,静听他的一字一句。
    “所以,父亲对不住他一双儿女,却对得住城主,对得住整个烈山部。若问恨他否?自然恨,然而这样的恨却又毫无意义——是他将沈夜逼成了这样的人,但归根到底,真正逼迫沈夜成为如今模样的却并不只有他。你明白么?谢衣。”
    “我明白。”
    “嗯。”沈夜反握着他的手,摇头一笑,“也罢,不提他。我真正想同你说的,乃是与之相关的另一件事,这件事算得上与你关联密切,许多年竟未曾同你讲过,倒是为师的疏忽了。”
    “哦?”谢衣一愣,“师尊想说何事?”
    “还是那夜,父亲想让我和小曦进入矩木,替沧溟实验以神血治疗疾病的效果……”
    他语意轻松了许多,讲述时嘴角带着笑意,谢衣想不到那夜中竟有可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回忆,不由凝神静听。
    “……对父亲的决定,我们自是不愿意的,于是趁神殿守卫不备,我拉了小曦就往外跑,想逃开父亲的掌控。那些看守的人知晓我是大祭司之子,也不敢真正出手,因此我一路逃得十分顺利,就在靠近院门口时,却偏有个不机灵的守卫冲上来,要捉拿我们回去。”
    说到这里,沈夜看谢衣一眼,眼神有些促狭,笑道:“我那时少年心性,又被逼急了,出手有些没轻重,看这守卫上来,便使法术朝他打去,他既司职了守卫,自是有两分修为,手上光华一现,便把我的攻击化解了。我一击失败,又抱着小曦,速度受制,知晓不可同他硬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摆出放弃反抗的样子,诱他过来。他不知我心思,靠上前来行礼,准备请我回去,我立刻出手……一腿踢在他要害处,趁他吃痛,抱着小曦便冲出了院门。”
    “这……”谢衣初次听闻此事,大感吃惊,“原来师尊少时这么,这么……”
    “顽劣?”沈夜笑问。
    “不,不,是聪明。”谢衣也是一笑。
    沈夜又道:“刚冲出院门,那守卫便挣扎着站了起来,我那脚颇重,本有些担心踢坏他,见他站起,心下稍安,便不停步地往前冲。他显然还痛得很,也不再追,只朝我大声道少祭司你好狠的心,属下还不曾婚配呢。听见这话,我也有些脸红,隔空朝他喊了一句,说你要是生不出儿子,我给你当儿子好了,反正那亲爹我也不想再认的。这话实在有违尊卑,似乎吓着他了,他赶紧道属下身体无恙,我便又朝他喊道说你要在意我踢了你,又还能生儿子,大不了把我这辈子都赔给你儿子吧。说这话时,我已跑远,也不知他听见了没有……”
    “这样……”谢衣听得也笑起来,却仍不知这件事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见沈夜略微一顿,笑意扩大,看着他道:“后来我知道,这位守卫姓谢。”
    “哎?”谢衣闻言不由一怔,姓谢……
    “难道,难道是……”
    “不错,他就是你父亲。”沈夜伸手抚上谢衣的脸,感受掌中光润细致的触感,“你父亲年轻时曾在神殿司职守卫,成家后便退职转去了城中。”
    “……是弟子的父亲啊。”谢衣怔了半晌,心中转过百种心思,似陌生,似熟悉,似骤然初见,似久别重逢,最后都归结成一种似甜似苦的滋味,从心上默默流过。他微微点头,的确曾听族人说过父亲曾在神殿任职,未曾想竟和沈夜还有那一番接触。
    “所以,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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