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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描述内中情形,于是终有一天,我……”
“你亲身前往了?”沈夜问道,也无需叶海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昭然若揭,只有这么一个结果。
叶海点头,顿了顿,才接着道:“去了,实在忍不住不去看看……”
“内中什么模样?”沈夜又问,这次他语气带点儿急躁,同他方才默然静听的模样完全不同。
叶海察觉他的急切,忍不住问道:“怎么,大祭司有想法?”
“有。”沈夜并不隐瞒,“就你方才所言推断,叶公子你所去往的地方,很可能是魔域。”
“魔域……”叶海睁大双眼,口中呢喃,片刻后,郑重点头道:“他们的确也是这般自称的。”
果然!
听闻此言,沈夜、谢衣不由大惊,虽与砺罂周旋过百年,但魔域对他们来说,至今还是一片隐秘封闭的绝地,无人可知其真面目,不想叶海竟亲身去过,实在令人意外。
“我知晓此事非同寻常,因此进入前已做下万全准备:房内布了几重结界,入口内外均设置灵丝牵引,案头遍插引魂香,确保一旦有变能够全身而退,即使如此……”他摸摸臂上伤口,摇头道:“还是差点着了道,回不来了。大祭司问我内中什么模样,必须说一言难尽,我估计自己所踏足的并非那界的中央,而是相对外围的区域,那天是黑中泛紫的暗沉,空中有一股硫磺的焦臭气,仿佛才被大火烧过,四下晦暗不明,始终罩着一层黑气……”
谢衣撑着下颌,屏息静气地听他描述魔域景象。
“那处没有花草树木,亦无山峦河流,脚下只见焦枯的颜色,地面条条开裂。我一路行去,不见一只飞鸟,一头走兽,直如死地。但我隐约听得周遭似有人耳语,有人匆匆而过,间或感觉衣袖被什么人碰了一碰,或另有一人从后方越过自己,往前而去,就那步伐移动间带起一丝沉闷的风来。我停步看去,不见半个人影,仿佛这些行动声音都发自一群幽魂尸鬼。”
如此诡异的景象,饶是沈夜谢衣,也听得眉头紧皱。
叶海接着道:“我不记得自己行了多远,好似只在原地迈步,又好似已将万重山川抛在身后,恍惚间,眼中景色骤然闪动,头上昏沉,一时便天地倒悬,黑白难分。我唯有收敛心神,运转灵力,察觉下界链接着我的灵丝安好,胸中才安定下来,于是继续前行。又不知过去多久,荒莽中仿佛出现了城郭的轮廓,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更为清晰。我听见……听见那些声音化作悄声耳语,似乎正有许多人在议事。”
沈夜一怔,更加仔细听着。
“一开始还分不清他们说什么,呆得久了,渐渐从那些杂乱的声响里听出人话来,声音繁多,芜杂难辨,但我竟从每个声音里都听出同一个意思:魔域要往三界去,要侵染三界,将大神们占据的世界夺回来。”
谢衣一震,默默摇了摇头。
明白他话中深意,叶海点头,继续道:“一开始,我对这面古镜是纯粹的好奇,想从它入手,探究一下好友身上那股气息的面貌,于是我将它带回住处,家中有些颇具灵性的物件,过不数月,这镜子仿佛吸收了周遭灵力,那股气息也渐渐变得明显起来,我甚至能从眼角余光中瞥见镜中有黑影流动。”
这与当年雩风从镜中看到人脸何其相似!谢衣专注地看着叶海,静待他下文。
“又过不久,那镜中甚至渐渐发出声音来……”叶海合起眼帘,下意识地抚上那条伤臂,轻轻摩挲伤处:“我细听去,那声音恍若野兽嘶吼,又恍惚许多人愤懑不甘的嚎哭,有时甚至如数十万冤魂聚在一处,彻夜哀鸣,令人浑身发冷,魂飞胆丧。”
“竟如此严重?好友,你留着它怕是不妥。”
“可我又如何甘心放弃?”叶海看谢衣一眼,长舒口气,笑道:“好歹都已过了,如今再讲到这些,并不觉有半分恐惧,凭他怎样作怪,也难奈我何。我后来开始尝试同那声音对话,它却并不理睬我,于是我将灵力灌注当中——别,别这样看我,我知道这样不妥,以后绝不会做以身饲虎的蠢事。总之,它不断汲取灵力后,当中便渐渐裂开来,成为一条贯通两界的通途。我先往那通路中送入偃甲,却因偃甲智能受限,难以准确描述内中情形,于是终有一天,我……”
“你亲身前往了?”沈夜问道,也无需叶海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昭然若揭,只有这么一个结果。
叶海点头,顿了顿,才接着道:“去了,实在忍不住不去看看……”
“内中什么模样?”沈夜又问,这次他语气带点儿急躁,同他方才默然静听的模样完全不同。
叶海察觉他的急切,忍不住问道:“怎么,大祭司有想法?”
“有。”沈夜并不隐瞒,“就你方才所言推断,叶公子你所去往的地方,很可能是魔域。”
“魔域……”叶海睁大双眼,口中呢喃,片刻后,郑重点头道:“他们的确也是这般自称的。”
果然!
听闻此言,沈夜、谢衣不由大惊,虽与砺罂周旋过百年,但魔域对他们来说,至今还是一片隐秘封闭的绝地,无人可知其真面目,不想叶海竟亲身去过,实在令人意外。
“我知晓此事非同寻常,因此进入前已做下万全准备:房内布了几重结界,入口内外均设置灵丝牵引,案头遍插引魂香,确保一旦有变能够全身而退,即使如此……”他摸摸臂上伤口,摇头道:“还是差点着了道,回不来了。大祭司问我内中什么模样,必须说一言难尽,我估计自己所踏足的并非那界的中央,而是相对外围的区域,那天是黑中泛紫的暗沉,空中有一股硫磺的焦臭气,仿佛才被大火烧过,四下晦暗不明,始终罩着一层黑气……”
谢衣撑着下颌,屏息静气地听他描述魔域景象。
“那处没有花草树木,亦无山峦河流,脚下只见焦枯的颜色,地面条条开裂。我一路行去,不见一只飞鸟,一头走兽,直如死地。但我隐约听得周遭似有人耳语,有人匆匆而过,间或感觉衣袖被什么人碰了一碰,或另有一人从后方越过自己,往前而去,就那步伐移动间带起一丝沉闷的风来。我停步看去,不见半个人影,仿佛这些行动声音都发自一群幽魂尸鬼。”
如此诡异的景象,饶是沈夜谢衣,也听得眉头紧皱。
叶海接着道:“我不记得自己行了多远,好似只在原地迈步,又好似已将万重山川抛在身后,恍惚间,眼中景色骤然闪动,头上昏沉,一时便天地倒悬,黑白难分。我唯有收敛心神,运转灵力,察觉下界链接着我的灵丝安好,胸中才安定下来,于是继续前行。又不知过去多久,荒莽中仿佛出现了城郭的轮廓,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更为清晰。我听见……听见那些声音化作悄声耳语,似乎正有许多人在议事。”
沈夜一怔,更加仔细听着。
“一开始还分不清他们说什么,呆得久了,渐渐从那些杂乱的声响里听出人话来,声音繁多,芜杂难辨,但我竟从每个声音里都听出同一个意思:魔域要往三界去,要侵染三界,将大神们占据的世界夺回来。”
谢衣一震,默默摇了摇头。
“这时,我已靠近了那座影影倬倬的城郭,那里似乎燃烧着看不见的烈火,让城市的轮廓格外朦胧,我努力去看它,发觉城市中央似乎竖立着一座十分巨大的鼎炉,直插天宇,浓郁的黑气绕着那炉翻腾,恍若波涛围绕岛屿而动。空中传过若有若无的巨大吼声,无数冤魂的嘶喊即刻迎合,天空越发低沉,似乎立刻就要坠下来。到这时,我发觉自己已无法前进了,不知不觉中,那里无处不在的黑气一点点落在我身上,仿佛无数双手,拖着我往下坠,我每迈出一步,所花费的力气都比之前更大。”
第92章
讲到这里,叶海长叹口气,似乎要吐出胸中积蓄的浊气,低声道:“于是我停步,决定返回,就在此刻,那城市的轮廓忽而一抖,从当中射出一道细细的光线。那光极快,亦极猛烈,细若游丝,却有千钧之力!若是平常我应当能躲开,但被那黑气束缚缠绕后,我的反应已慢了许多,刚察觉它要来,光便已到了面门,我只能鼓动灵力相抗,并下意识地抬手抵挡,刹那间只觉剧痛临身,从头顶到脚底似乎都被震得粉碎,天地随之变色。我知道不好,赶紧牵引灵丝,房中结界发动,返魂香亦全数燃尽,带我往外撤去。那光一击便消散了,随即却又有数道光芒在城郭上空闪动,我暗叫糟糕,全力往入口退去,恍惚见空中黑影腾腾,寒光弥散,转瞬间已退至入口,纵身而出。双脚刚落回房内,只听似远似近之处传来数声炸响,回头一看,那面古镜已粉身碎骨,往魔域的通路亦就此消失。”
最后这段讲得十分惊险,沈谢两人听时,都在心中为他捏着一把汗,直到听他讲顺利返回,方才舒了口气。
“虽归来,却谈不上平安,我立在房中尚未缓过神,胸中突然气息乱涌,当场吐出一大口黑血。再看自己身上,那股黑气竟也随我出来了,此刻正萦绕身上,阴魂不散。还有那碎裂的古镜中,亦有丝丝缕缕黑雾朝我袭来,仿佛幽魂找到了新的寄生之所。我已明白此物绝非善类,此气息亦非三界该有,当下便封闭居所,重整结界,并运转灵力,想将这股气息压制住,然而手臂却不受控制地越发疼痛了。我赶忙撕开衣服一看,那道光竟撕裂皮肉,直贯骨髓,伤口却不见血,只见那些黑气纷纷朝着伤口而来,盘桓缭绕,略有一丝血想要流出时,它们便盖上去,血迹便消失了,直如被它们吃掉一般……当很让人心惊肉跳,冷汗阵阵。”
“竟然如此……”谢衣长叹,“无怪乎那两年我几次找你,你都推说有事,避不见面,原来竟是为此事所困,那后来你怎么又……”
“我自行调理一年,效果并不好,无法,只能舔着脸上西昆仑去,往仙家们手中讨得几枚甘木果实,这才将黑气压下去。此事本不打算告诉你,因此一直不曾说过。此后果实虽耗尽,盘桓于伤口的剩余黑气亦少了许多,加上这些年我修为有成,因此可完全靠自身调养压制,也不影响日常起居行动,慢慢对付着,会有彻底拔除的一日。”
讲到此,叶海似乎终将心头大石放下,长舒口气。举目四望,只见这武陵仙境内的日光已慢慢偏西,丛丛桃花也散发出比午间更甜美绵长的香气,远处水声潺潺,唯有天顶星河依旧华光璀璨,仿佛亘古不变的众神。
叶海笑道:“听我说这半日,未免无趣,此刻日头西斜,咱们也该用点酒菜,略作休憩才好。”
说完,这仙境中又是一番日影横移,群芳吐蕊,面前的桌上现出满满的精致菜肴,并几副金杯玉碗,地上早已备好酒坛,隐隐有淡雅高洁的曲子顺着流水送过来,三人也确实有些疲累,入座用餐。席间,讲到往年的旧事时,也都挑轻快愉悦的来说,冲一冲方才紧张沉闷的心境。
酒过三巡,气氛也渐次热络,叶海放下筷子,上下打量坐在右手边的谢衣,神情专注,目光炯炯。谢衣给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笑问看我做什么,叶海便道:“好友,记得我们当年怎么认识的吗?”
谢衣道:“当然记得,那年在湘水边,你……”
叶海:“不错,你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你对什么都充满好奇,显然是个异乡人……”
回忆当年,谢衣也是微微一笑:“为何突然这样问。”
叶海又上下打量他一圈,笑道:“因为我觉得你变了,你身上那股黑气……”他顿了顿,斟酌片刻,接着道:“最初见你时,你身上那股黑气虽被尽力掩盖,却难以完全压住;后来见你,黑气竟凭空消失了,你平日言谈虽成熟雅致,却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内敛中似有些压抑。直到现在……直到今日见你,才感觉如层云荡开,光耀千里。你容颜不改,通身的气度却大不相同,既不是你最初的样子,也不是过去百年中的样子,更非两者的简单结合,而是,是……”
他停下讲述,定定看着谢衣,眉头微皱,似乎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才好,想了又想,终究摇摇头,自嘲的一笑:“罢了,说不明白,不论如何这是好事,只要你一切安好,我这个做朋友的也就放心了。当年入那诡异魔域,见到当中神异恐怖的景象,至今难以忘怀,你同那股气息类似,总不是好事。说起来……我在魔域中曾听到声音,说它们意图染指三界神州,如今看来竟不是空谈。”
“哦?”谢衣一怔,这意思是……魔域当真有行动了?同沈夜对视一眼,两人追问叶海此话何解。
“西北天空中有座孤城,二位可知么?”叶海话锋一转:“那座城